第二十章 夜谈
冰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脖颈。
就好像夏日午后，放在井水里的西瓜。
不用回头，顾辰也知道那是谁。
毕竟这个营地里，能使役冰元素的也就那么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会是凯亚，大概吧？
所以转过头时，顾辰一点也不慌张。
只是有些疑惑的望着站在他背后的那个女孩。
“优菈...”看着手里拄着宗室大剑的优菈，顾辰扬了扬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因为睡不着，跑到这里来散心的吗。”
顾辰一边说着，一边往右方挪了一步，他拍了拍地面，示意优菈坐下来。
作为女孩，她自然是不用和一众西风骑士挤在一顶帐篷里。
不过现在看来，凯亚的那份好意怕是要浪费了。
“我的确是睡不着。”优菈有些迟疑的看着满是沙尘的地面。
她站在坡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却不知道她是谁眼中的风景。
笔直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居高临下的气质，这并不是一种贬义，只是以一种最为孤立的姿态冷眼看待事物而已。
在旁人看来，她或许是孤高冷傲，难以琢磨的代名词。
顾辰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她也是这种态度，嘴里甚至是一直在说着“复仇”。
不过现在想来，她似乎过着一种过于真实的生活。
嘴里没有半分假话，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绪。
和她的交流，不需要一丝丝的去揣摩她的心意。
所有的情感都是最为可视的状态。
如果不是一开始的那场委托，她甚至一点交集都不会和自己有。
更不要说像现在一样，两人在坡上一起看风景了。
像她这样的人，又哪有去研究怎么和普通人相处的必要？
有心思研究这个，她用骨哨多吹两只曲，去猫尾酒馆撸迪奥娜的耳朵不好吗。
正因为如此，顾辰并不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难以相处的。
就好像村上春树的那番话：世上不存在误解，无非看法相左。
而所谓的看法向左，说到底就是立场不同。
啊？你问我村上是谁。
这我哪知道，大概是稻妻去须弥进学的哪位学者吧。
优菈撩起自己的头发，让光洁的额头径直感受晚风的微凉。
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两三秒，然后嘴角极其轻微的动了下，说不准是笑了。
顾辰笑道：“这是一个两点五分的笑容。”
“两点五分？”
“对，我把我能想象的你的笑容打了五分。”
“一分是看到丘丘人的冷笑。”
“两分是看到居民营业性质的笑。”
“三分是适度抑制的浅笑。”
“你刚刚那个好像笑了又没笑所以打两点五分。”
“四分是你上次撸迪奥娜耳朵时露出的笑容。”
“五分嘛，没见过。大概是我期待着的笑容。”
话音刚落，优菈朝他露出了仅仅只能算的上是一点五分的笑容：“所以我为什么要给你展示五分的笑容啊？
你这个人说白了和那些蒙德的居民一样的无聊，只是自顾自的给别人贴上标签。
根本不会在意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你的话好像是认可了我的五分笑容理论啊。”
顾辰打着哈欠，无聊的盯着这漆黑一片的天空。
夜云遮住半边月，灰蒙蒙的遮住了绝大部分视野，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顾辰。”
“嗯？”
“说实话，从认识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呢。”
现在只有优菈与顾辰二人吗，没有其他外人在。
所以在片刻的沉吟后，她还是决定把这几日深埋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思考的话与问题，在今夜就像顾辰说清楚、问清楚。
“奇怪，你是指什么？”
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顾辰偷偷擦拭着自己额角上冒出的汗。
“顾辰，你说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和女孩子说话的。”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你却要把我奉为恩人。”
“而且你那天对我的语气，我还以为你要向我告白呢。”
“而且你这个人，真的很矛盾。就像理想和现实纠缠在一起。”
“嘴上总是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身体却很诚实的做出了行动。”
“如果不是这次切切实实的看到了你清剿了营地。”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是你做的。”
“而且你明明不是什么积极的人，今天晚上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说实话，我很吃惊。”
在听到优菈的这个问题后，顾辰的嘴唇下意识的抿了抿。
随后，顾辰默默的拄着黑铁剑站起，走到优菈边上，直愣愣的和她面对面。
“是啊...”顾辰苦笑着，“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很矛盾啊。”
“明明只是想过个平凡生活。”
“没事靠着冒险维持一下生计，可是看着那样的场面。就是忍受不住，拿起了剑。”
“明明根本不想去拼命，嘴上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着帅气的话...”
“我的行为和我的意志就像是朝着不同方向奔跑的两架马车，本来是毫无交集的旅行，最后却神奇的并道齐驱了起来。”
“我总感觉...有什么在改变我的意志，让我的行为变得积极起来。”
“就像今天下午，就在这个营寨。”
“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穿刺在祭祀用的木桩上。”
“我没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当时看到着暴虐情形后的心情。”
“我只能这么和你说，我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我拔剑。”
“是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这令人作呕的深渊。”
顾辰抽出了插在他腰间的黑铁剑。
然后拉开鞘口，将剑刃缓缓从剑鞘中拔出。
出鞘的剑刃，其反射出来的寒芒刚好盖在顾辰的双瞳，照亮了顾辰眼瞳中的那道道精光。
“那一刻……我终于醒悟了过来……”
“纵使我不去找上深渊，深渊也一直会凝视我啊。”
“如果随波逐流的话，我会一次次的失去勇气。”
“真要到了我想保护我重要的人的时候，我还有勇气拔剑吗。”
说罢，顾辰缓缓地将剑重新插回进剑鞘之中，令原本笼罩着他的双眼的寒光渐渐褪去。
“你放心吧，这场突围里。我会一直作为剑刃来保护你的。”
凄美的月光无声的洒落在提瓦特大陆上，面对少女，少年许下了他的承诺。
就好像夏日午后，放在井水里的西瓜。
不用回头，顾辰也知道那是谁。
毕竟这个营地里，能使役冰元素的也就那么两个人。
当然不可能会是凯亚，大概吧？
所以转过头时，顾辰一点也不慌张。
只是有些疑惑的望着站在他背后的那个女孩。
“优菈...”看着手里拄着宗室大剑的优菈，顾辰扬了扬眉，“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因为睡不着，跑到这里来散心的吗。”
顾辰一边说着，一边往右方挪了一步，他拍了拍地面，示意优菈坐下来。
作为女孩，她自然是不用和一众西风骑士挤在一顶帐篷里。
不过现在看来，凯亚的那份好意怕是要浪费了。
“我的确是睡不着。”优菈有些迟疑的看着满是沙尘的地面。
她站在坡上看着远处的风景，却不知道她是谁眼中的风景。
笔直的背影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居高临下的气质，这并不是一种贬义，只是以一种最为孤立的姿态冷眼看待事物而已。
在旁人看来，她或许是孤高冷傲，难以琢磨的代名词。
顾辰想起刚认识她那会，她也是这种态度，嘴里甚至是一直在说着“复仇”。
不过现在想来，她似乎过着一种过于真实的生活。
嘴里没有半分假话，直白的袒露自己的心绪。
和她的交流，不需要一丝丝的去揣摩她的心意。
所有的情感都是最为可视的状态。
如果不是一开始的那场委托，她甚至一点交集都不会和自己有。
更不要说像现在一样，两人在坡上一起看风景了。
像她这样的人，又哪有去研究怎么和普通人相处的必要？
有心思研究这个，她用骨哨多吹两只曲，去猫尾酒馆撸迪奥娜的耳朵不好吗。
正因为如此，顾辰并不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也不觉得她有什么难以相处的。
就好像村上春树的那番话：世上不存在误解，无非看法相左。
而所谓的看法向左，说到底就是立场不同。
啊？你问我村上是谁。
这我哪知道，大概是稻妻去须弥进学的哪位学者吧。
优菈撩起自己的头发，让光洁的额头径直感受晚风的微凉。
目光在他的脸上停了两三秒，然后嘴角极其轻微的动了下，说不准是笑了。
顾辰笑道：“这是一个两点五分的笑容。”
“两点五分？”
“对，我把我能想象的你的笑容打了五分。”
“一分是看到丘丘人的冷笑。”
“两分是看到居民营业性质的笑。”
“三分是适度抑制的浅笑。”
“你刚刚那个好像笑了又没笑所以打两点五分。”
“四分是你上次撸迪奥娜耳朵时露出的笑容。”
“五分嘛，没见过。大概是我期待着的笑容。”
话音刚落，优菈朝他露出了仅仅只能算的上是一点五分的笑容：“所以我为什么要给你展示五分的笑容啊？
你这个人说白了和那些蒙德的居民一样的无聊，只是自顾自的给别人贴上标签。
根本不会在意对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可你的话好像是认可了我的五分笑容理论啊。”
顾辰打着哈欠，无聊的盯着这漆黑一片的天空。
夜云遮住半边月，灰蒙蒙的遮住了绝大部分视野，直给人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
“顾辰。”
“嗯？”
“说实话，从认识你的第一面开始，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奇怪呢。”
现在只有优菈与顾辰二人吗，没有其他外人在。
所以在片刻的沉吟后，她还是决定把这几日深埋在脑海里，反反复复思考的话与问题，在今夜就像顾辰说清楚、问清楚。
“奇怪，你是指什么？”
在少女看不到的地方，顾辰偷偷擦拭着自己额角上冒出的汗。
“顾辰，你说哪有人一上来就这么和女孩子说话的。”
“明明我什么也没做，你却要把我奉为恩人。”
“而且你那天对我的语气，我还以为你要向我告白呢。”
“而且你这个人，真的很矛盾。就像理想和现实纠缠在一起。”
“嘴上总是说着一些不着调的话。”
“身体却很诚实的做出了行动。”
“如果不是这次切切实实的看到了你清剿了营地。”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是你做的。”
“而且你明明不是什么积极的人，今天晚上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说实话，我很吃惊。”
在听到优菈的这个问题后，顾辰的嘴唇下意识的抿了抿。
随后，顾辰默默的拄着黑铁剑站起，走到优菈边上，直愣愣的和她面对面。
“是啊...”顾辰苦笑着，“我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很矛盾啊。”
“明明只是想过个平凡生活。”
“没事靠着冒险维持一下生计，可是看着那样的场面。就是忍受不住，拿起了剑。”
“明明根本不想去拼命，嘴上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着帅气的话...”
“我的行为和我的意志就像是朝着不同方向奔跑的两架马车，本来是毫无交集的旅行，最后却神奇的并道齐驱了起来。”
“我总感觉...有什么在改变我的意志，让我的行为变得积极起来。”
“就像今天下午，就在这个营寨。”
“我亲眼看着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穿刺在祭祀用的木桩上。”
“我没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当时看到着暴虐情形后的心情。”
“我只能这么和你说，我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我拔剑。”
“是的，我再也忍不住了。”
“这令人作呕的深渊。”
顾辰抽出了插在他腰间的黑铁剑。
然后拉开鞘口，将剑刃缓缓从剑鞘中拔出。
出鞘的剑刃，其反射出来的寒芒刚好盖在顾辰的双瞳，照亮了顾辰眼瞳中的那道道精光。
“那一刻……我终于醒悟了过来……”
“纵使我不去找上深渊，深渊也一直会凝视我啊。”
“如果随波逐流的话，我会一次次的失去勇气。”
“真要到了我想保护我重要的人的时候，我还有勇气拔剑吗。”
说罢，顾辰缓缓地将剑重新插回进剑鞘之中，令原本笼罩着他的双眼的寒光渐渐褪去。
“你放心吧，这场突围里。我会一直作为剑刃来保护你的。”
凄美的月光无声的洒落在提瓦特大陆上，面对少女，少年许下了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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