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交心（二）
张晓晓在公司里很少提自己的私事，连她只比黄佳慧大了6岁这个事情，也还是前几天办公室的人聊到生日的时候才知道的。关于张晓晓的家庭生活黄佳慧来了这几个月从没听她提起过，可能是把工作和生活分的比较清楚，黄佳慧也就没有询问过。反正在她看来，张晓晓愿意教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就很好了！
“你来公司也有三个月了吧？”
“快了，后天正好是整三个月。”
“那你可以提交转正的申请了，可以拿正式工资了。”
“对啊，终于可以拿全额的工资了！太感动了！”
“这么想来时间还挺快的，一下子就三个月了。”
“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三个月很长……”
“结果一眨眼就到了。来，为你即将拿全额工资干杯！”张晓晓拿起桌子上一人一杯的柠檬水，向黄佳慧做出了碰杯的邀请。
“你喝酒吗，我们叫两杯红酒吧，我看他们菜单上也有。”
“没看出来呀，你这个小姑娘还会喝酒。”
“只能喝一点，我平时也不怎么喝，但是都说到干杯了，总想要点仪式感。”
“那就……服务员，这里要两杯葡萄酒。”
其实黄佳慧撒了个小谎，她的酒量其实还不错，这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自从她某一年过年在酒席上无意中喝了好几杯红酒也没事人一样，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个隐藏技能。黄佳慧爸妈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这属性是哪里遗传来的，他们俩自己都是滴酒不沾，稍微喝个两三口脸就通红；女儿在喝酒上居然别具一格。黄佳慧只能用以前生物课上学到的人体自身消解酒精的酶比较多来解释。
大学有段时间姜彤失恋了，就拉着黄佳慧出去喝酒，每次两人都要喝掉十几瓶的啤酒，每次也都是黄佳慧把姜彤驮回寝室。
自从工作后，黄佳慧的爸爸妈妈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公司有出去聚餐就说自己不会喝酒。虽然知道女儿酒量不错，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应酬的酒局大多是喝白酒，度数高，即使酒量好，喝多了也总归是伤身体；何况黄佳慧是个女生，在外若是喝醉了也总归是不方便的。
这个道理黄佳慧也认同，所以她来公司上班那么久没有提过。今天和张晓晓出来吃饭点的这红酒，算是破例了。
等到葡萄酒上上来，两人干了杯，黄佳慧就意思着喝了两小口。
“你只能喝这么点啊？”
对面张晓晓杯子里的红酒，已经下降了1/3。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张晓晓说话的分贝似乎比平时高了一点，语气也好像强势了。
“喝多了有些头晕，我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佳慧啊，我觉得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女生。”
张晓晓的夸赞来的有些突然。
“这个形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普通的人。”
“这是你的外在，但跟你这快三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内心深处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不是个轻易随波逐流，但也不会干涉别人的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好说，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平时我们在办公室里讨论的很多事情，你虽然都是点头应和，但我能感觉出来有些时候你的看法和我们是迥然不同的，不过你从来不说，也不会因为身边的人去改变自己的观点。”
张晓晓的这通分析让黄佳慧心服口服。红酒让张晓晓的脸微微泛红，在西餐馆昏暗的灯光下，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尤其是那句“女人的直觉”，好像在张晓晓的面前，黄佳慧的一切都是剖开被解析的，她的心里真实想法都被看穿了。
黄佳慧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而是点点头，放下手里正在切猪肋排的刀，竖起大拇指指向张晓晓。其实黄佳慧也不在意被人看穿，她反倒觉得庆幸，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可以懂自己的人了。
在办公室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家就会聊到一些生活杂事。偶有多少岁就该结婚了、一定要找个本地人、一定得要有房子准备好等等之类的话题讨论……黄佳慧偶尔会插进去几句，但大多就是默默听着。有些观念黄佳慧是不认可的，但以少对多的辩论并不好辩，她也就不展开自己的观点了。而且在周围同事看来，黄佳慧还太年轻，她们听完最多一句“你再过几年就不这么想了。”
更多时候是听办公室的人牢骚自己的老公或是男朋友。其实有时候从她们描述的情况来看，黄佳慧觉得做错的反倒是自己同事这一方，但她也不会把自己这种观点表达出来，她觉得没必要。
没想到自己每次默默应和的样子都被张晓晓看在眼里了。
“其实啊，我很佩服你，你都能忍得住。”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
“我在来我们公司前，是在江城的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助理的。那时候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年轻气盛，遇到事情就有满满的表达欲望，碰到意见不同的哪怕是领导也直接怼，丝毫没给点面子。”这好像是张晓晓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在咖啡之前的经历。
“所以……”黄佳慧不太好意思说出“被排挤”这三个字。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回海州来上班。”
“其实你也可以在江城找别的工作的，那里机会那么多。我觉得按你的能力，肯定也能找到不错的。”
“没办法呀，那个时候找了两个月没找着；我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念书，我爸妈觉得我工作了就没必要再给钱了，房租断供了根本没办法。况且他们一直就想我回海州，知道我在江城没了工作，更是加大频率地劝我。”
“你也不是一个能开口和别人借钱的人。”
“你是懂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
“你让我觉得很稳重，是一个很成熟的女生。我之前也带过几个刚毕业的，但有你这样稳重心思的很少见。我要是当时刚毕业能有你一半，我说不定现在还留在江城呢！”
对于自己当年在江城的处境，如今再从张晓晓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一点波澜了，没有窘迫的悲伤、也没有对家里人没有帮自己一把的埋怨。
“你来公司也有三个月了吧？”
“快了，后天正好是整三个月。”
“那你可以提交转正的申请了，可以拿正式工资了。”
“对啊，终于可以拿全额的工资了！太感动了！”
“这么想来时间还挺快的，一下子就三个月了。”
“刚进来的时候还觉得三个月很长……”
“结果一眨眼就到了。来，为你即将拿全额工资干杯！”张晓晓拿起桌子上一人一杯的柠檬水，向黄佳慧做出了碰杯的邀请。
“你喝酒吗，我们叫两杯红酒吧，我看他们菜单上也有。”
“没看出来呀，你这个小姑娘还会喝酒。”
“只能喝一点，我平时也不怎么喝，但是都说到干杯了，总想要点仪式感。”
“那就……服务员，这里要两杯葡萄酒。”
其实黄佳慧撒了个小谎，她的酒量其实还不错，这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自从她某一年过年在酒席上无意中喝了好几杯红酒也没事人一样，她才知道自己的这个隐藏技能。黄佳慧爸妈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这属性是哪里遗传来的，他们俩自己都是滴酒不沾，稍微喝个两三口脸就通红；女儿在喝酒上居然别具一格。黄佳慧只能用以前生物课上学到的人体自身消解酒精的酶比较多来解释。
大学有段时间姜彤失恋了，就拉着黄佳慧出去喝酒，每次两人都要喝掉十几瓶的啤酒，每次也都是黄佳慧把姜彤驮回寝室。
自从工作后，黄佳慧的爸爸妈妈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公司有出去聚餐就说自己不会喝酒。虽然知道女儿酒量不错，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应酬的酒局大多是喝白酒，度数高，即使酒量好，喝多了也总归是伤身体；何况黄佳慧是个女生，在外若是喝醉了也总归是不方便的。
这个道理黄佳慧也认同，所以她来公司上班那么久没有提过。今天和张晓晓出来吃饭点的这红酒，算是破例了。
等到葡萄酒上上来，两人干了杯，黄佳慧就意思着喝了两小口。
“你只能喝这么点啊？”
对面张晓晓杯子里的红酒，已经下降了1/3。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张晓晓说话的分贝似乎比平时高了一点，语气也好像强势了。
“喝多了有些头晕，我先吃点东西，等下再喝。”
“佳慧啊，我觉得你是个很不一样的女生。”
张晓晓的夸赞来的有些突然。
“这个形容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很普通的人。”
“这是你的外在，但跟你这快三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内心深处是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知道什么适合自己，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不是个轻易随波逐流，但也不会干涉别人的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好说，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平时我们在办公室里讨论的很多事情，你虽然都是点头应和，但我能感觉出来有些时候你的看法和我们是迥然不同的，不过你从来不说，也不会因为身边的人去改变自己的观点。”
张晓晓的这通分析让黄佳慧心服口服。红酒让张晓晓的脸微微泛红，在西餐馆昏暗的灯光下，营造出一种神秘感。尤其是那句“女人的直觉”，好像在张晓晓的面前，黄佳慧的一切都是剖开被解析的，她的心里真实想法都被看穿了。
黄佳慧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而是点点头，放下手里正在切猪肋排的刀，竖起大拇指指向张晓晓。其实黄佳慧也不在意被人看穿，她反倒觉得庆幸，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一个可以懂自己的人了。
在办公室里闲来无事的时候，大家就会聊到一些生活杂事。偶有多少岁就该结婚了、一定要找个本地人、一定得要有房子准备好等等之类的话题讨论……黄佳慧偶尔会插进去几句，但大多就是默默听着。有些观念黄佳慧是不认可的，但以少对多的辩论并不好辩，她也就不展开自己的观点了。而且在周围同事看来，黄佳慧还太年轻，她们听完最多一句“你再过几年就不这么想了。”
更多时候是听办公室的人牢骚自己的老公或是男朋友。其实有时候从她们描述的情况来看，黄佳慧觉得做错的反倒是自己同事这一方，但她也不会把自己这种观点表达出来，她觉得没必要。
没想到自己每次默默应和的样子都被张晓晓看在眼里了。
“其实啊，我很佩服你，你都能忍得住。”
“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本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喜欢说话的人。”
“我在来我们公司前，是在江城的一家外贸公司做会计助理的。那时候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年轻气盛，遇到事情就有满满的表达欲望，碰到意见不同的哪怕是领导也直接怼，丝毫没给点面子。”这好像是张晓晓第一次主动提及自己在咖啡之前的经历。
“所以……”黄佳慧不太好意思说出“被排挤”这三个字。
“是啊，不然我也不会回海州来上班。”
“其实你也可以在江城找别的工作的，那里机会那么多。我觉得按你的能力，肯定也能找到不错的。”
“没办法呀，那个时候找了两个月没找着；我家里还有个弟弟要念书，我爸妈觉得我工作了就没必要再给钱了，房租断供了根本没办法。况且他们一直就想我回海州，知道我在江城没了工作，更是加大频率地劝我。”
“你也不是一个能开口和别人借钱的人。”
“你是懂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
“你让我觉得很稳重，是一个很成熟的女生。我之前也带过几个刚毕业的，但有你这样稳重心思的很少见。我要是当时刚毕业能有你一半，我说不定现在还留在江城呢！”
对于自己当年在江城的处境，如今再从张晓晓的语气里已经听不出一点波澜了，没有窘迫的悲伤、也没有对家里人没有帮自己一把的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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