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煽风点火
“你这贱婢，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马车内一阵打骂责怪声，随后一个年岁不大的侍女，捂着红肿的脸颊，从马车上下来，站立在一旁，浑身颤栗抽泣却不敢发出声来。
正在歇息的一众人马，对于这一幕，都已经有些麻木了，这几名侍女，都是途径郡县时，那些官吏跟豪右，献给董太后，来伺候她起居的，当然给董太后献上金银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这点金银，董杨并没有眼馋，但，作为大汉帝国四百年来，甚至是先秦春秋时期也算上，第一个公开卖官鬻爵的皇帝，汉灵帝还有董太后以及十常侍等人，靠着卖官鬻爵，是大发其财。
董太后不知道敛财了多少金银，堆在了自己的永乐宫，可惜这次被赶出雒阳，那些巨额钱财，也都被何太后给掳走，董太后折腾了一辈子敛的财，最后却便宜了其他人，真是应了那句话，邻居屯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而在乱世，手上没有兵马，那遭遇兵祸，对于那些军阀乱兵来说，田庄还有财货只不过是个大粮仓罢了。
回河间乐成这一路，董杨并没有隐匿行踪，反而是大张旗鼓，告诉那些郡县，是董太后回来了，这让那些郡县，甚至冀州府那边，都无法再忽视董太后的到来，也让哪怕是投靠了何进的人，也无法再明目张胆的向董太后下手。
董杨和李成等人，都吃着埋锅做饭煮出来的粟米，粟米就是现在军粮的代名词，不仅是现在，再过几百年，行军打仗，士卒吃的主要也是这玩意，一场战争，能不能打赢，能打多久，就看能供应多少粟米。
之所以能成为军粮，是因为粟米能抗干旱生长，能在南北之地都推广种植，以现在的技术，不说真的可以存储九年，但远比其它口粮，要易保存的多。
董杨他们这次不在塞外也不在战时，除过粟米之外，也有蔬菜、肉干、胡饼等作为吃食，有董太后在，还弄来一个厨子，专门给董太后做吃食。
将味道谈不上多好的粟米跟肉干吞了下去，董杨抹了一把嘴唇，端起厨子准备好的饭菜，向董太后所在得马车走了过去。
看到那名侍女，董杨向她甩了甩手，她立刻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她们几个侍女这些天，在董太后身边看的清楚，整个行伍中，能让董太后息怒的，除了董杨之外，再无他人了！
“太皇太后，饭菜已经备好！”
董杨向着马车内的人叫了一声，随后马车得帘子被打开，两名侍女正兢兢颤颤的，给董太后捶着腿。
“先放一旁，吾没有胃口，还有几日，能到达河间？！”
董太后头发花白，身形也愈加消瘦，身上得衣服，都显得宽大了起来，整个人都戾气暴躁，还有那种陡然失去权势后，处于茫然又心如死灰的状态，就像许多权势人物，在位时精神无比，退位后，不过三五载就黯然离世。
“禀太后，按现在的速度，到达河间，恐怕还需五日！”
“五日？！”
董太后闻言，喃喃自语道，“这一去，恐怕再也不能返回雒阳，也不能见到吾孙刘协了……”
“未必！”
董杨沉声说道，他感觉，以董太后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不给她点希望，怕不是到达河间后，就要忧愤而亡了，董太后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死了，起码得撑过这一两年才行！
“什么？！”
董太后听后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向着董杨又问了一句。
董杨示意那两名侍女离开，然后将饭菜，放在董太后面前，“太后，有闻梁冀、窦宪之事乎？！”
“你是说，十常侍能杀了何进那贼子？！”董太后听到这话，眼中露出骇人的目光，死死捏着拳头，手中流出血迹，都浑然未觉。
“未可知！”
董杨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让刚刚升起希望的董太后，又一阵颓然，“不能杀了何进恶贼，说这些，又有何用，那恶贼不除，我焉能返回雒阳？！”
“十常侍跟何进之间，必有一战，孰胜孰负，虽未可知，但何进这个大将军的位置，却未必能坐长久！”
听到董杨这话，董太后目光向着董杨看去，只听到董杨说道，“若是何进未能先杀了十常侍，则十常侍必杀何进！
而若是，何进真能杀了十常侍，太后觉得，朝廷百官跟天下士族，会服于一介屠户吗？！
十常侍身死之日，必是袁杨等士族，跟何进决裂之时！
而若是何进身败，那新皇之位，能安稳乎？！”
董太后愣愣的看着董杨，她之前，对何进兄妹是恨之入骨，却又惊惧无比，虽然口中咒骂无数，实际上却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可今天听到董杨这话，董太后突然感觉，似乎她还有机会，能重返雒阳，继续在永乐宫中，当那大汉帝国最尊贵的妇人，受万人敬仰。
董杨的话，确实让董太后感觉，何进距离覆灭，似乎已经为期不远了，要么被十常侍所灭，要么灭了十常侍之后，被士族所抛弃，最后闹得神形俱灭。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宦官阉党，堂堂大汉帝国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还有士族名士们，怎么会支持一个杀猪得屠户出身的人，让他总揽朝政听令于他？！
而何进兄妹一死，小皇帝刘辩的位置，能坐的安稳么，以大汉帝国对待死对头的风格，那向来是株连九族鸡犬不留的，何进死了，不论是谁掌管朝政，会留着刘辩，然后等不知道多少年后，刘辩亲政后，为他亲母和舅舅报仇，将当初杀害他母族得人，通通处死吗？！
只要何进一死，不论是谁掌管朝政，为了绝除后患，都会换掉皇帝，另立新君，只不过有的人，活干的糙了点，一上来就直扑扑的要废掉皇帝，演都不演一下，最后弄的沸反盈天，玩脱了，把自己给玩死了。
“如此，吾还能有机会重返雒阳？
若是能再看一眼吾孙，死也瞑目啊！”
董太后带着兴奋又期待的语气说道，说着，还抹起了眼泪，似乎是为了能再见到刘协而流泪。
但董杨，却在董太后身上，看到的是，她对于权势巨大的渴望，权势对于她来说，恐怕远比见什么刘协要重要的多。
要知道，董太后之所以被何进兄妹赶出雒阳，就是因为她跟十常侍联手，要以太皇太后得身份临朝听政，跟何进兄妹争夺权势，这让何进兄妹彻底忍不住，才将她给赶走，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要免除后患，对于尝到过皇帝那种生杀予夺的权势得人来说，如何能舍弃的了权势！
董杨离开时，董太后已经大口吃起了饭菜，对于颤颤巍巍上前来服侍她的侍女，也是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雍容华贵的贵人，跟刚才几乎是判若两人。
用完餐食后，不用董杨催促，董太后就让侍女收拾完，驱赶马车开始赶路，让李成、王成林等充当护卫的人员，都是大为诧异，不知道董杨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这老太婆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董太后不再折腾，甚至不辞劳苦，主动要加快行程赶至河间，倒是让速度加快了不少。
到达河间国地界时，河间王刘刘陔，跟相国府的国相良就等官吏，出迎十里，来迎接董太后的到来。
冀州其它州郡，可以碍于何进威势，不敢跟董太后有过多牵扯，可河间国这边，却没法避开，董太后迁回河间国居住，他们不见也得见！
“恭迎太皇太后！”
宗室刘陔、河间国相良就、郡丞、都尉、主簿还有二十六列曹等大小吏员，都向着董太后行礼道。
“免礼！”
董太后向着一众人说道，随后就拉起了刘陔，“今天下动荡，正是刘姓宗室为国效力之时！”
听到这话，刘陔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他身后的良就也都是面色大变。
大汉帝国，自七国之乱后，防范这些宗室诸侯，甚于防范反贼，一直执行推恩令，让这些宗亲诸侯的地盘是不断缩水，他们也没有权利任命相国、郡丞等，更没资格招募兵马，只能靠封地赋税过个富家翁，黄巾之乱时，被当牛马一样宰杀，抛尸荒野的刘姓宗亲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大汉帝国现在还有差不多十八个诸侯国，但大多实力不济，像刘陔这样还有一郡作为封国的已经算是不错了，不少小诸侯封地，只剩下一县之地了，碰到反贼，连跑都跑不了。
当然也有少数诸侯，表现颇有先祖遗风，陈王刘宠号称勇武过人，擅使弓弩，黄巾之乱时，郡县士卒都跑路了，但刘宠没有跑路，反而散尽家财，征兵自守，让十几万百姓归附，保了一郡安危，他的宗亲身份，再加上手上得兵马，让他已经是天下真正有实力的一方诸侯！
不过刘宠在一众宗亲中，终究还是异数，起码刘陔绝非是刘宠那种乱世猛人，董太后这话，反正是将他吓的不轻，良就、郡丞等人，也都神情颇为难看。
陈王国相骆俊跟着刘宠一起发疯，但良就他们可不想跟着刘陔一起成为反贼啊！
“刘氏宗亲，如今竟然已胆小怕事至此，置汉家江山社稷安危于不顾！”
回到河间为她安排的住处后，董太后让侍女都下去后，就大发雷霆的向着董杨抱怨道。
马车内一阵打骂责怪声，随后一个年岁不大的侍女，捂着红肿的脸颊，从马车上下来，站立在一旁，浑身颤栗抽泣却不敢发出声来。
正在歇息的一众人马，对于这一幕，都已经有些麻木了，这几名侍女，都是途径郡县时，那些官吏跟豪右，献给董太后，来伺候她起居的，当然给董太后献上金银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这点金银，董杨并没有眼馋，但，作为大汉帝国四百年来，甚至是先秦春秋时期也算上，第一个公开卖官鬻爵的皇帝，汉灵帝还有董太后以及十常侍等人，靠着卖官鬻爵，是大发其财。
董太后不知道敛财了多少金银，堆在了自己的永乐宫，可惜这次被赶出雒阳，那些巨额钱财，也都被何太后给掳走，董太后折腾了一辈子敛的财，最后却便宜了其他人，真是应了那句话，邻居屯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而在乱世，手上没有兵马，那遭遇兵祸，对于那些军阀乱兵来说，田庄还有财货只不过是个大粮仓罢了。
回河间乐成这一路，董杨并没有隐匿行踪，反而是大张旗鼓，告诉那些郡县，是董太后回来了，这让那些郡县，甚至冀州府那边，都无法再忽视董太后的到来，也让哪怕是投靠了何进的人，也无法再明目张胆的向董太后下手。
董杨和李成等人，都吃着埋锅做饭煮出来的粟米，粟米就是现在军粮的代名词，不仅是现在，再过几百年，行军打仗，士卒吃的主要也是这玩意，一场战争，能不能打赢，能打多久，就看能供应多少粟米。
之所以能成为军粮，是因为粟米能抗干旱生长，能在南北之地都推广种植，以现在的技术，不说真的可以存储九年，但远比其它口粮，要易保存的多。
董杨他们这次不在塞外也不在战时，除过粟米之外，也有蔬菜、肉干、胡饼等作为吃食，有董太后在，还弄来一个厨子，专门给董太后做吃食。
将味道谈不上多好的粟米跟肉干吞了下去，董杨抹了一把嘴唇，端起厨子准备好的饭菜，向董太后所在得马车走了过去。
看到那名侍女，董杨向她甩了甩手，她立刻如蒙大赦的退了下去，她们几个侍女这些天，在董太后身边看的清楚，整个行伍中，能让董太后息怒的，除了董杨之外，再无他人了！
“太皇太后，饭菜已经备好！”
董杨向着马车内的人叫了一声，随后马车得帘子被打开，两名侍女正兢兢颤颤的，给董太后捶着腿。
“先放一旁，吾没有胃口，还有几日，能到达河间？！”
董太后头发花白，身形也愈加消瘦，身上得衣服，都显得宽大了起来，整个人都戾气暴躁，还有那种陡然失去权势后，处于茫然又心如死灰的状态，就像许多权势人物，在位时精神无比，退位后，不过三五载就黯然离世。
“禀太后，按现在的速度，到达河间，恐怕还需五日！”
“五日？！”
董太后闻言，喃喃自语道，“这一去，恐怕再也不能返回雒阳，也不能见到吾孙刘协了……”
“未必！”
董杨沉声说道，他感觉，以董太后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不给她点希望，怕不是到达河间后，就要忧愤而亡了，董太后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死了，起码得撑过这一两年才行！
“什么？！”
董太后听后先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向着董杨又问了一句。
董杨示意那两名侍女离开，然后将饭菜，放在董太后面前，“太后，有闻梁冀、窦宪之事乎？！”
“你是说，十常侍能杀了何进那贼子？！”董太后听到这话，眼中露出骇人的目光，死死捏着拳头，手中流出血迹，都浑然未觉。
“未可知！”
董杨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让刚刚升起希望的董太后，又一阵颓然，“不能杀了何进恶贼，说这些，又有何用，那恶贼不除，我焉能返回雒阳？！”
“十常侍跟何进之间，必有一战，孰胜孰负，虽未可知，但何进这个大将军的位置，却未必能坐长久！”
听到董杨这话，董太后目光向着董杨看去，只听到董杨说道，“若是何进未能先杀了十常侍，则十常侍必杀何进！
而若是，何进真能杀了十常侍，太后觉得，朝廷百官跟天下士族，会服于一介屠户吗？！
十常侍身死之日，必是袁杨等士族，跟何进决裂之时！
而若是何进身败，那新皇之位，能安稳乎？！”
董太后愣愣的看着董杨，她之前，对何进兄妹是恨之入骨，却又惊惧无比，虽然口中咒骂无数，实际上却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可今天听到董杨这话，董太后突然感觉，似乎她还有机会，能重返雒阳，继续在永乐宫中，当那大汉帝国最尊贵的妇人，受万人敬仰。
董杨的话，确实让董太后感觉，何进距离覆灭，似乎已经为期不远了，要么被十常侍所灭，要么灭了十常侍之后，被士族所抛弃，最后闹得神形俱灭。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对付宦官阉党，堂堂大汉帝国的三公九卿文武百官，还有士族名士们，怎么会支持一个杀猪得屠户出身的人，让他总揽朝政听令于他？！
而何进兄妹一死，小皇帝刘辩的位置，能坐的安稳么，以大汉帝国对待死对头的风格，那向来是株连九族鸡犬不留的，何进死了，不论是谁掌管朝政，会留着刘辩，然后等不知道多少年后，刘辩亲政后，为他亲母和舅舅报仇，将当初杀害他母族得人，通通处死吗？！
只要何进一死，不论是谁掌管朝政，为了绝除后患，都会换掉皇帝，另立新君，只不过有的人，活干的糙了点，一上来就直扑扑的要废掉皇帝，演都不演一下，最后弄的沸反盈天，玩脱了，把自己给玩死了。
“如此，吾还能有机会重返雒阳？
若是能再看一眼吾孙，死也瞑目啊！”
董太后带着兴奋又期待的语气说道，说着，还抹起了眼泪，似乎是为了能再见到刘协而流泪。
但董杨，却在董太后身上，看到的是，她对于权势巨大的渴望，权势对于她来说，恐怕远比见什么刘协要重要的多。
要知道，董太后之所以被何进兄妹赶出雒阳，就是因为她跟十常侍联手，要以太皇太后得身份临朝听政，跟何进兄妹争夺权势，这让何进兄妹彻底忍不住，才将她给赶走，甚至不惜痛下杀手，要免除后患，对于尝到过皇帝那种生杀予夺的权势得人来说，如何能舍弃的了权势！
董杨离开时，董太后已经大口吃起了饭菜，对于颤颤巍巍上前来服侍她的侍女，也是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雍容华贵的贵人，跟刚才几乎是判若两人。
用完餐食后，不用董杨催促，董太后就让侍女收拾完，驱赶马车开始赶路，让李成、王成林等充当护卫的人员，都是大为诧异，不知道董杨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这老太婆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董太后不再折腾，甚至不辞劳苦，主动要加快行程赶至河间，倒是让速度加快了不少。
到达河间国地界时，河间王刘刘陔，跟相国府的国相良就等官吏，出迎十里，来迎接董太后的到来。
冀州其它州郡，可以碍于何进威势，不敢跟董太后有过多牵扯，可河间国这边，却没法避开，董太后迁回河间国居住，他们不见也得见！
“恭迎太皇太后！”
宗室刘陔、河间国相良就、郡丞、都尉、主簿还有二十六列曹等大小吏员，都向着董太后行礼道。
“免礼！”
董太后向着一众人说道，随后就拉起了刘陔，“今天下动荡，正是刘姓宗室为国效力之时！”
听到这话，刘陔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他身后的良就也都是面色大变。
大汉帝国，自七国之乱后，防范这些宗室诸侯，甚于防范反贼，一直执行推恩令，让这些宗亲诸侯的地盘是不断缩水，他们也没有权利任命相国、郡丞等，更没资格招募兵马，只能靠封地赋税过个富家翁，黄巾之乱时，被当牛马一样宰杀，抛尸荒野的刘姓宗亲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大汉帝国现在还有差不多十八个诸侯国，但大多实力不济，像刘陔这样还有一郡作为封国的已经算是不错了，不少小诸侯封地，只剩下一县之地了，碰到反贼，连跑都跑不了。
当然也有少数诸侯，表现颇有先祖遗风，陈王刘宠号称勇武过人，擅使弓弩，黄巾之乱时，郡县士卒都跑路了，但刘宠没有跑路，反而散尽家财，征兵自守，让十几万百姓归附，保了一郡安危，他的宗亲身份，再加上手上得兵马，让他已经是天下真正有实力的一方诸侯！
不过刘宠在一众宗亲中，终究还是异数，起码刘陔绝非是刘宠那种乱世猛人，董太后这话，反正是将他吓的不轻，良就、郡丞等人，也都神情颇为难看。
陈王国相骆俊跟着刘宠一起发疯，但良就他们可不想跟着刘陔一起成为反贼啊！
“刘氏宗亲，如今竟然已胆小怕事至此，置汉家江山社稷安危于不顾！”
回到河间为她安排的住处后，董太后让侍女都下去后，就大发雷霆的向着董杨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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