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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金老爹

    看到金老爹为难的脸色,梁周这时在一旁问道:“老金啊,我夫人和少培怎么样了?有没有救啊,你实话实说,我扛得住!”

    金老爹没有吭气,凑到病人近前给两人切了切脉搏说道:“放心吧,老梁,有些麻烦,但是还有救。”

    “老梁,让你准备的水呢。”

    梁周急忙向屋外喊道:“水呢,水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来了!来了!”

    梁宝玉提着一个盛满水的木桶向内屋飞奔过来,刚进屋的时候差一点就摔倒了,还好林枫眼尖伸手扶了梁宝玉一把,金老爹从梁宝玉手中接过木桶。让梁宝玉帮忙将水分别倒入了两个铜盆中。

    金老爹打开针包,包里就只有三根细如毛发的银针。

    这三根银针可是金老爹祖传的宝贝。

    金老爹家传的医术除了一些药石之术以外剩下的本事全在这针上。

    金老爹轻轻的取下一根针,运气使细针颤抖,老爹家传的有一门养生的气功可以将炁包裹在银针之上,以独特的手法在“神庭”穴位下针,这门家传针法号称“鬼门针法”下针处皆为人体血脉中的死穴,以独特的针法配合家传气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只要病患还有一口气,都能从阎王手中救回来。

    很快,当金老爹将针取出梁家老太太和梁少培的“神庭”穴时,俩人的症状缓和了不少,金老爹让梁家人帮忙扶正两人的身体,嘱咐梁周和梁宝玉布在热水桶里沾水为梁老太太和梁少培擦拭身体且一定要用滚烫的热水。

    梁周喊来了家里的下人冯妈和梁宝玉一起为梁老太太和梁少培擦拭身,自己则和金老爹来到了屋外的院子里。

    让梁宝玉去拿纸笔,却因为提水耽误了,梁周只能带着金老爹来到自己的书房,金老爹在纸上写下了药方,嘱咐梁周道:“老梁,这药方上的药价格并不算贵,但是我医馆并没有备着这些药材,你可以去麻烦一下村里的郑大哥他识字,让他去广州城里跑一趟,万不可耽误了,每日用药量等需要注意的细节,我都写到药房上了,一定要谨遵医嘱不可乱改乱用,否则会加重病情。”

    将药方交给梁老爹后,金老爹又写了一份交给梁周备用以防不测,随后跟梁周说道:“老梁我一会去医馆给你包上足够的药包,回来以后你用木桶加热水为他们俩人药浴,每天一次一桶一包即可。”

    梁周十分感激的看着金老爹,今天带着梁宝玉出海回来的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爱子口吐鲜血不省人事的时候,心都快凉透了,要不是金老爹,恐怕是要生离死别了。

    “老梁,擦拭完身体后两人身体内的毒性已经祛除了,药物只是用来巩固和恢复身体的。您也千万别给他们吃什么补药,他们现在的身体虚不受补,药浴是清除余毒的一定不要落下,平常吃的方面尽量少油少盐。”

    梁周笑了笑说:“知道了,知道了,你等等啊。”

    说完,梁周从书房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个木盒子,将里面一个用布包裹的物件从里面取出交到了金老爹的手中并说道:“早年做小吏的时候得到的,现在家里也用不到,就当做诊金吧。”

    金老爹打开一看,嘿!这是一小截金条,表面磕磕碰碰的,形状也更接近饼状,但是不妨碍这是金子啊,这个年代可没什么假货,在这个乱世里,黄金可是硬通货。金老爹立马把金条用布包好,交给梁周说道:“老梁,这个诊金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梁周将包裹着黄金的布包塞给金老爹悄悄说道:“收着吧,用的着,现在世道乱,你家那娃没辫子,年轻的时候我在广州还有那么点关系,过些天听说当官的又要带兵来村里找那些闹革命的,你赶紧让小林出去躲几天。”

    听到这里,金老爹不再推辞收下了礼金,对梁周抱拳行礼,要知道清廷对没辫子的革命党可是下了海补文书的,赏金十分丰厚,但凡梁周有个什么坏心思,别说林枫,金老爹也难逃一死。

    金老爹又再次检查了一遍梁少培和梁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再次叮嘱了一遍梁周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梁家。

    等金老爹和林枫回到了自己家的时候,陆炳溪已经去偏房休息了,门厅里金满堂一个人在喝着鸡汤。

    金老爹直接在门厅坐了下来,打算和金满堂聊些什么,倒也没避讳林枫,金满堂给林枫也盛了一碗汤,汤里还有着花胶和元贝干,看起来就补得很。

    金满堂一直在跟金老爹讲着一些革命党的大道理,金满堂讲的津津有味,金老爹却听的心不在焉,什么民权主义推翻帝制,民生主义平均地权,民族主义驱逐鞑虏。

    推翻帝制,驱逐鞑虏都好说,毕竟儿子做的是杀头的买卖,那些洋鬼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平均地权岂不是要把土地分给别人,这土地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岂能轻易的给别人,金老爹心里暗骂儿子是败家仔。

    对于儿子金老爹是全力支持的,可以放弃在广州的富裕生活来到乡下避难,但是土地,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分给别人是万万不行的,金满堂还在兴致盎然的讲着孙先生的革命,讲着三民主义,林枫作为一个过来人听得是津津有味,毕竟从书上看到的和现实中的感受到的氛围天差地别,在这个被压迫的年代,感受这个年代革命的热情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呢。

    如果不是这些革命先烈,哪会有未来幸福的生活?

    可金老爹是越来越听不进去,反复端起茶一口又一口的喝着。

    “小林呀,你怎么看?革命,革命还要把家业都搭进去呀?”

    金老爹听到自己儿子还在那里侃侃而谈,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自家的地就怎么就这么瞧不上眼?

    这两个月的相处林枫凭借着来自未来的见识,给金老爹的印象特别的好,金老爹非常喜欢这个小伙子,同样也非常相信林枫说的话,金老爹想听听林枫什么看法。

    “老爹,我觉得金大哥说的没错呀,革命是势在必行的,我知道老爹您担心家里的土地,毕竟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要是因为革命弄没了,老爹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来自未来的林海深知在这个民不聊生的时代,革命的重要性和必然性,虽然真正的革命之火还没在东方燃起,但是祛除腐朽的清王朝对中华的压迫已经是刻不容缓。

    林枫为金老爹倒满茶水,随后面带微笑侃侃而谈道:“老爹,革命的本质是为了造福人民,平均地权本质上并不是要把您的土地拿走,政策本质上是扶持农工,保护农民的权利,让耕者有其田。是造福民众的好事。”

    金老爹喝了一口茶说道:“那既然是好事,朝廷抓革命党人干什么,我看革命党人就像当年闹得白莲教一样,就是想谋权篡位,什么政策也就是说得好听。”

    “爹,你怎么这么看革命,革命是伟大的事业,怎么能和白莲教的妖人相提并论?”

    金满堂本来听林枫讲的津津有味,林枫对孙先生平均地权的解释让他耳目一新,可是自己的父亲居然说革命跟那些白莲妖人一样,这让他没法接受。

    金老爹早听儿子一直说着革命心中不爽了,自从送儿子留学回来以后就跟着外人闹革命,本来是想儿子可以光宗耀祖,再不济也可以继承祖业,做些纺织的生意,谁曾想儿子一回来就跟着他的狐朋狗友一起搞起了革命,要推翻清政府!

    清政府是那么好推翻的吗?几十年前义和团,白莲教闹的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剿灭了,要是自己还有个儿子,早把这个不孝子赶出家门了。逆子闹革命这些年,都是小打小闹,哪次都没成功过,被朝廷追的到处藏,自己怕被牵连也只能躲到这个小乡村。

    金老爹是越想越生气,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么小打小闹的,能成什么事?还闹革命,和义和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都是说得好听。”

    没等金满堂说话,林枫郑重的对金老爹说道:“老爹,金大哥做的事情和那些义和团可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民族的崛起,是英雄,老爹,我们因为清政府的腐败无能遭受了太多的屈辱了,革命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先辈们已经证明了改革维新拯救不了腐败的清廷,不革命则不能实现民族之崛起。”

    “老爹,革命者是救国存亡的义士并非贪图私欲的小人,革命终将会成功,历史也会铭记革命者的功绩,金大哥牺牲了小家,为的是大义,值得人敬佩!”

    金满堂听到林枫对他和革命事业的评价,顿时感觉就像是遇到了知己。

    金老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懂什么叫革命,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是我对满堂也有三个要求。”

    “第一个要求,传宗接代,我们老金家也是有历史传承的,我认为人活一世,首先就给承担祖辈给予的责任,传宗接代。我也不强求他,不过等广州事了,必须回来给我承担起传宗接代的任务,这一代就满堂一个独苗苗,必须给我生一个男娃娃下来。”

    金老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金满堂,看到金满堂点头,金老爹才说起了第二个要求。

    “第二个要求,满堂你妻子的父母都在广州,我们俩家也是世交,人这一辈子不光要有理想,还要学会养恩报德,你母亲离开得早,你搞革命这些年,儿媳妇也非常的孝顺,我也还不到需要你照顾的年龄,还走的动路,但你也要把自己妻子的父母当做自己的父母养,他们为你养育了这么好的妻子,这就是天德,你去革命这几年,没去见过亲家吧?”

    金满堂一脸尴尬的说道:“爸,我们一直被通缉,哪敢去见亲家父母啊。”

    金老爹不满道:“就你金贵,这次去广州给我上门拜访亲家父母,听到了没。”

    没办法,虽然这次去广州有大事要办,但是去拜访一下亲家父母应该无碍,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见金满堂答应了下来,金老爹又说道:“最后一件事,出门在外,一定要把这人做好,把人字写好,不要求你一定要刚正不阿,但是一定不能做违背祖宗,违背你内心的事,不能跟那些义和团一样,如果你出去以革命为幌子作奸犯科,我绝不饶你。”

    金满堂从小性格上就是良善之人,在革命义士中的名声也十分的好,这个要求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说完金老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交给了金满堂并说道:“这是我的师傅,当年留给我的,我的师傅是一名奇人,江湖当中将有神异本事的人,都称之为奇人,这个玉佩是师傅他老人家留给我的,如果在广州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去城西的一家叫莲香居的酒楼,点一份鸡仔饼,将玉佩放在桌子上,自然有人会来联系你。”

    金满堂从金老爹处接过玉佩,玉佩没有精美的做工,玉佩的中间缕空雕刻着一个老虎图案,将玉佩放入怀中,好奇的问金老爹道:“父亲,我怎么没听您提过您还有位老师?”

    金老爹喝了口茶说道:“想当年,义和团起义,折腾的广州这片地界名不聊生,这些人表面上大义凛然的,背后做着邪教的勾当,当时有个叫五鬼教的邪教组织依靠邪术害人荼毒百姓已久,你父亲我当年只是一名医师,那时候为了破解五鬼教的邪术,两广总督从外地请来了一名道士。”

    “那些年,为了铲除五鬼教,机缘巧合下我跟着这名道人结伴和五鬼教众不断地斗智斗勇,花了足足五年终于铲除了这个邪教,师傅他老人家说我与他有缘,收我做了记名弟子。”

    “等义和团事了,师傅他老人家说跟我缘分已尽,便留下了这枚玉佩,说我日后若是有难,可以持这枚玉佩,去广州城西的莲香居点一份鸡仔饼,将玉佩放在桌子上,自然可以联系到他。”

    看着洋洋得意的金老爹,金满堂忍不住打击到:“父亲,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老师他老人家会不会已经仙去了?”

    金老爹看儿子不信任自己,顿时火气又上来了,生气的说道:“你懂什么,天天就知道学那些鬼洋人的东西,能在江湖中被称为奇人的可都不是泛泛之辈,师傅人称麻衣道人,早在我年幼的时候便听说过他老人家行侠仗义的事迹,当年我见到他的时候,师傅的容貌仍然是青年人的模样。”

    “你们是没见过师傅当年和五鬼教的教主大战的时候,你们要是能有幸见到啊,就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有多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