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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章 你好,再见(二合一)

    姝理此次去往齐国,不为别的,只是想回到她从未见过的生母的故乡。

    听她大兄说起,他们的父亲早年曾到齐国游学,并在这里遇到了他们的母亲。

    他们母亲出生自齐国属大夫一族,从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而齐国实行国野分治的方法,国都为国,其他地方为野。

    对于野,以三十家为一邑,邑设邑司;十邑为一卒,卒设卒帅;十卒为一乡,乡设乡帅;三乡为一县,县设县帅;十县为一属,属设大夫。

    齐国共有五属,设五属大夫分别治理。

    同时,虽然姝理的母亲从小极受宠爱,但族规也相当严格,对所有族人都一视同仁。

    因此当姝理母亲的父亲得知自己女儿在一次外出游玩,回来时居然带了一个野小子,气得当场就翘起了胡须。

    更别提听说姝理的父亲是来自赵国的雁门,并且还是武将之后后,更是充满了鄙夷。

    那种偏远贫困的地方怎么可能能入他的眼,当场就要赶姝理的父亲出门。

    已经几十年没有过战争的齐国,早就不再不信奉武力作战,更信奉和平相处。

    因此国内对于武将并不算重视,甚至或多或少有些看不起。

    但凡姝理的父亲是赵国的某个文官贵族,即使官职不算高,他也能勉强接受。

    但武将之后,又居于那么偏远,不好意思,赶紧滚。

    但姝理的母亲却哭闹起来,气鼓鼓地质问她父亲,是不是不让他们在一起。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哭着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父亲心疼地看着自己女儿跑走,于是气氛地赶走了姝理的父亲。

    于是就在当晚,诗中的故事发生了:

    姝理的母亲在夜晚偷偷溜出了家门,来到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果然见到了姝理的父亲久久在那徘徊。

    心中窃喜,对姝理父亲的爱意更加浓密了几分。

    直到姝理的父亲要回到赵国了,姝理的母亲想都没想地跟着姝理的父亲去往了赵国。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姝理的母亲有叫人给家里捎封口信,但却一直没有回来过。

    姝理不知道她母亲是否在最后时刻想要回家看看,但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很爱很爱她的父亲。

    不仅跟着她父亲私奔,还为了她父亲自尽。

    没错,姝理的母亲真正的死因并不是因为难产。

    而是在生完姝理后,就选择了自绝,去九幽寻找她的爱人了。

    寻着【商盟】打听好的路线,姝理一路来到了一座坐落于湖边的府邸前。

    一个眼尖的仆人见姝理久久地站在门前,又看着她不简单的打扮衣着,小心地向前询问道,“这位姑娘,见你久久伫立府前,可否是有事而来?”

    姝理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呢,刚好碰见这人询问,有见他的着装不同于其他仆人,怎么也是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于是想了想说道,“敢问你家主人,属大夫可在?”

    “我家主人正在府中,不知姑娘是?”

    姝理抬起头望了眼府邸,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明自己的身份。

    她是自作主张地想来见一见她母亲以前长大的地方,但真正地来到这里后,却又陷入了迷茫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姑娘?”仆人小心地叫了一声。

    虽然语气亲和,但不论是穿着还是散发出的气质,无不说明眼前这人身份的尊贵。

    因此仆人见姝理走神,也只敢小心地呼唤,生怕得罪她。

    他毕竟只是一个卑微的仆人,说难听点就是奴隶,他的主人并不会因为怜惜他的性命而得罪其他贵人。

    “抱歉。”姝理下意识地说了一声,“没事了,我只是来替人来看看这里,既然一切安好,那也就足够了。”

    说完,姝理便转身准备离开。

    而就在姝理离开没几步,府邸的大门却突然打开,一位身披朱红大氅的白须老者在仆人的拥簇下出现在门前。

    仆人们有的打着伞,想为老者遮挡不存在的风雪,有的紧张地护在老者身边,生怕老者不小心摔倒了,有的手里提着小火炉,小心地跟在身后。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的老主人今天好好地在书房看书,却突然站起身就往门外快步走去,还越走越快,也不说明为什么,让他们措手不及。

    老者伫立门口,朝着门外放眼放去,像是在寻找什么。

    最终,他将目光放到了正在离去的姝理身上。

    就在刚刚,他在书房看书之时,有一股感觉支使着他赶紧来到门口,似乎慢一点就赶不上了一样。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他依旧跟随着直觉,火急火燎地来到了门口。

    但初冬的街头已经少有行人,更多就是急匆匆赶路的商人。

    他只看到了其中与众不同的背影,那是姝理。

    不同于其他人的行色匆匆,姝理的步伐平稳而缓慢,就像是要离开但又舍不得离去。

    恍惚间,老者似乎看到了自己最喜爱的女儿从远处向自己跑了过来。

    老者瞬间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但晃了晃眼,自己女儿的脸庞又消失在了视线里,只有那个远去的背影。

    老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然后转换成了落寞。

    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得到了从赵国传来的信笺,那是李牧亲自写给他的信。

    信中除了对他的夸赞和对他女儿赞扬的话语外,更重要的是告知他女儿不幸去世的消息。

    那晚,他久违地大发雷霆。

    但那是他对自己生的气。

    如果当年的那晚,他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翻出围墙,而是出面制止,将女儿带回房间关起来,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只是为什么,他望着那个背影会感到莫名的熟悉感。

    “老主人。”之前和姝理交谈的仆人来到了老者身侧,担忧地看着老者。

    “那是谁?”老者望着姝理,下意识地问了出来,但随后自己都感到好笑。

    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又怎么会知道。

    “回老主人,不知道是哪一家的贵族小姐,似乎是来找老爷您的,又说是替人来看看这里,但没说两句又离开了。”

    “找我?”老者垂下头喃喃两句,当再次抬起头时,却发现之前那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

    虽然离得有些远了,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莫名的亲切,就像是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姝理见着被一众仆人簇拥着的老者正望向她,便恭敬地行了一礼。

    你好,外祖父。

    再见,外祖父。

    老者忽然笑了,泪珠悄然无声地滑落了眼眶。

    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姝理起身再次离开了。

    寒风呼啸着吹过街头,行人紧裹着自己的厚衣,呼吸间吐出股股白烟,穿过枯枝上的凝结的透白冰棱,飘向天际,在空中变成了散落的点点白絮,密密麻麻地如鹅毛般飘浮于地上。

    老者被热泪模糊了视线,等再一睁眼时,却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久久望着姝理消失的街道,只听一声叹息后,老者缓缓转身朝府内回去。

    “下雪了,别守着门了,大雪呜呼叹忧之,不会再有什么人了,都回屋去吧。”

    仆人感激地道了一声仁慈,关上了大门。

    走出大街,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后,姝理朝着【小圣贤庄】而去。

    桑海,小圣贤庄

    “今日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各位多多见谅才是,不过今日你们所听所闻,希望不要带出这间房间。不然,这世上便不会再有【小圣贤庄】,这不是威胁,而是警告。”

    姝理坐于上位,环视了众人一眼。

    在场的一众老者都是【小圣贤庄】如今辈分最高的几人,可以说,现在房间里坐着的,就是现如今儒家的决策人和掌舵人。

    众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纷纷将目光放到了为首的一位老者身上,这是他们的大师兄,儒家的掌门,朱张。

    朱张沉吟片刻,询问道,“儒家向来遵守信义,小师叔尽可放心,何况我相信小师叔必然不会为难我儒家。”

    朱张一来就先奉承了姝理一句。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么说了,姝理之后也不好再说狠话了。

    “小师叔既然让荀师弟召集我们而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我儒家商议,小师叔可尽管说来。”

    姝理缓缓开口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儒家多年的夙愿,多久才能真正实现?”

    别提实现了,现如今的儒家思想能被采纳就很不错了。

    纵观天下七国之内,有多少官员臣子是学的儒家经典,又有多少是出自儒家。

    或许学儒的很多,但中途弃儒转学其他的也很多。

    七国最终都是重法。

    如果说儒、墨在春秋战国时期是思想学术的“显学“,那么,法家当时则是在政治上独步天下。

    没等儒家的人开口,姝理继续说道,“或许心里都很清楚,在现在这个战火纷飞、礼乐早已崩坏的时代,一昧地追求礼制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诸侯势力渐盛,建立在氏族血缘基础上的贵族宗法制度开始瓦解,维护宗法社会等级秩序的礼乐也逐渐失去其统摄力量。”

    顿了顿,姝理继续说道,“而春秋时期礼制之所以能够盛行,是因为春秋时期根本没有如今这般混乱,天下独尊周天子一人,簇拥在一个大周的名义之下。而不是现如今的诸侯争霸,战争不断。

    因此人们才会重礼,而不是一昧地想要以武力解决问题。”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听出了姝理话里有话。

    他们当然清楚儒家现在所遭遇的瓶颈,而去他们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如果突破了这个瓶颈,那么他们儒家会长此以往地发扬光大。

    于是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前面的大师兄,这是他们共同的嘴替。

    感受着一股股热烈的视线,朱张拱手问道,“敢问小师叔,此次前来,可否是提点我儒家而来。”

    姝理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果然每个人都有欲望,着不管年龄的大小和品格的高低。欲望始终犹如跗骨之蛆,谁都难以摆脱。

    “果然和聪明人打交道会省去不少的麻烦。”姝理说道,“刚才我也说过了一个前提,一个大周,社会嗯天下环境稳定,天下几乎没有较大的争斗。”

    荀况听完姝理的话微微蹙眉,他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些意思,于是问道,“小师叔的意思是,当结束这个乱世,天下重新迎来名义上的一统后,才有我儒家发展的机会?”

    姝理挑眉望向荀况,不愧是被称为‘后圣’的儒家‘叛徒’。

    “既然都能结束乱世,那为何会满足于名义上的一统,而不是实际的统一?”姝理饶有兴趣地看向荀况。

    询问闻言一愣。

    对啊,既然有能力结束乱世,当然也有能力完成统一。

    不过

    儒家重视的宗法制,儒学也强调血亲情理的基本精神,《中庸》明确指出仁者,人也,亲亲为大。

    以及同宗法制一同诞生的分封制度,就意味着即使乱世得到统一,最终也会走向分割。

    所以这也是荀况所疑惑的地方。

    他带着困惑望向姝理。

    难道以后统一后的天下不会进行分封?

    不过姝理并没有去解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儒家掌门,“我只问一个问题,如果有这么一个机会,儒家愿不愿意抓住?”

    朱张的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一个带有毒药的果实,虽然甜蜜,但也有可能致命。

    但掌门的使命感又迫使他,去点头答应姝理,很有可能错过了这个机会,儒家就会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焦灼思虑之下,朱张转头望向师弟们。

    而其他的师弟也都是直直地望着他。

    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无条件地选择支持。

    无奈之下,朱张转头望向荀况。

    自己这个师弟一向很有主张,对事务的看法总是很独到。

    荀况见大师兄望向自己,犹豫片刻后对他点了点头。

    见荀况给出了选择,而且和自己内心的选择是一样的,于是朱张最终选择了答应。

    姝理露出一抹笑容,“想要儒学被世人和君王接受,那就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了.”

    良久之后,姝理看着还在消化的朱张,说道,“掌门的弟子伏念,颇为端敬、中正、沉稳,对于儒家学说和天下大事有着强烈的使命感,掌门当是收了一个极好的弟子。”

    朱张听到姝理提到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了姝理的视线,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