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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外婆家

    没过多久,吕涯就盼来了好消息,领导同意他媳妇过来住,而且还给他换了个大房间,审批上还说,如果有孩子也可以一起接过来。吕涯看到审批书,高兴得都快哭了,他没想到自己遇到这么好的领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领导。他此刻激动的心情真是无法形容,他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好人啊!”他觉得领导就是最大的好人,最善良的人,领导那种助人为乐的精神让他动容。他连忙跑回原来的房间,收拾好行李,把房间打扫干净,就搬到另一个房间了。这房间是原来的两倍大,还是个一房一厅。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住上一房一厅,而且还是这么好的楼房。在他眼里,这房间简直比天上的宫殿还要好。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就掐了自己一下。挺疼的,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心里更加感激领导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真真也一天天的长大,张花决定好了给孩子断奶,顺便去找吕涯,孩子就交给父母带。父母本来是拒绝的,但张花答应去了问吕涯要些钱回来,每个月都给钱,父母这才答应。很快就到了正月二十五,张花背着行李,走了,临走前她给孩子买了奶粉。她走的时候孩子还没醒,趁着天蒙蒙亮,她就消失在村口了。现在真真一个人在外婆家熟睡,她不知道她已经被迫成为第一代的留守儿童。在那个社会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特别是农村,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都不出去打工,都留在村里种地。地里的活大多数是体力活,而且一年四季地里总有种的东西,收这些五谷杂粮,全靠青年的劳动力,所以很多年轻力壮的男人们都留在家里干活,自然也不会和孩子媳妇分开。这是社会现状所决定的。而吕涯他们是第一代出去打工的,所以孩子也就成为第一代留守儿童。张花走了没多久,真真就醒了。外婆让小姨带真真,小姨是姐妹里长得最像张花的,相似程度90%,有时候连张花的父母都会认错。对于一个一岁的孩子来说,那就是妈妈。所以小姨带她出去玩的时候,她就叫小姨“妈妈,妈妈……”。小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刚开始还一直跟真真说:“叫小姨,不要叫妈妈。”可真真一个劲地喊妈妈,她也就习惯了,毕竟孩子太可爱了。每天早上起床,小姨会耐心地给真真梳头发,边梳边和真真说话。洗漱完毕就吃早饭,吃了早饭就带出去玩。这里好玩的地方可比吕涯家多得多。

    张花的娘家住在蔡坡镇,她家的村庄叫龚村。这是一个靠近渭河的村庄,离村子一公里处就是壮观的渭河,而在渭河和村庄之间的地方叫河滩,河滩上有各种各样的野草野花,河滩的四季都是不一样的风景。村民在河滩种的最多的是莲藕,其次是水稻和玉米,最少的是豆类的蔬菜。每到春天的时候,河滩一片嫩绿,就像铺了一层天鹅绒地毯一样。还各色野花也开着,像是毯子上点缀的彩虹,美丽极了。而这时候水田里的芦苇也从水下露出了头,还有蒲黄,剪刀花……说也说不完。到了每年四月份,莲藕也露出了一点小尖尖,这时候也暖和了,蜻蜓蝴蝶的昆虫也活动起来了。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句“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来。水里的蚂蝗,钻钻虫,小蝌蚪,小鱼儿……都在水里欢快的跳着它们自己的舞蹈。渭河水沿着水田间的小路流着,清澈的河水像条发光的丝带,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远远就能看见。到了六七月,河滩上一大片一大片的荷叶,一眼望不到尽头。荷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荷叶的背面也翻了上来,就像是姑娘的衣裙被吹翻一样。可这里只有荷叶,却看不见一朵荷花。村里的人说,“结藕不开花,开花不结藕。”至于其中的道理,我也不明白。不过这一大片荷叶看得人神清气爽,瞬间觉得凉快多了。这时候的芦苇长得已有一人多高,蒲黄也结出了果实,它的果实很奇特,特别像一根根火腿肠。远远看去,就像是河里插了一根根火腿一样。它的花粉是很名贵的中药材,它那火腿般的胖身体,撕下来像棉花一样,软软的,这可是止血的灵药。不小心割伤了,拔一点下来放在流血处,按着伤口,过一会儿就不流血了,这可比医院的药便宜多了。是村民心中的宝贝。到了秋天,河滩上金黄一片,树黄了,草也黄了,荷叶也枯萎了,一片萧条的景象。到了10,11月,人们就该挖莲藕了,这时候,满地里都是人,空气里都是欢声笑语。村民之间互相打趣的,说笑的,聊天的,甚至还有骂仗的,别提多热闹了,这会儿的热闹不亚于去赶集。挖完莲藕留下一些藕做种子后,人们就把莲藕拉镇子上去买,天不亮就走,到了中午基本上就卖完了。一天也能卖个十几块钱,是个不错的收入。到了冬季,渭河上会结冰,天气很冷的时候会结厚厚的一层,人站上去都没问题。这时候就会有大人带着孩子去冰上玩耍,不过也是在靠近河岸边的冰上玩。冬季的河滩就是一片浅棕色,像是冬姑娘刻意染的,不然整个一个白色的世界,就显得有点单调了。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张花从小生长的地方,也是接下来真真要呆的地方。希望幸运之神能够眷顾真真,让她快乐长大。

    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张花终于见到了吕涯,她高兴的跑过去抱着丈夫。吕涯也特别开心,见只有她一个人就问:“孩子呢?你怎么没一起带过来?”“她现在正在断奶了,带过来了不好断,会哭闹的,我把她交给我父母了,等到了夏天,那时候孩子也一岁半了,我们再把她带过来。”吕涯觉得也有道理,就没在追问了,带着张花去了他住的地方。张花和刚来时的吕涯一样,觉得这地方简直就和天堂一样,住的好,吃的好,关键是用什么都方便。用水的话直接打开水龙头就好了,不用像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压井水。买个什么生活用品就更方便了,出了门,大把的代销店,供销社。不用再像以前在村里那样,什么东西都要等到赶集或者赶会的时候买,而且这里的新鲜玩意很多,衣服也很时尚。看看这里的生活,想想在家的生活,她不由得感叹:“原来人还可以生活得这么好!”和吕涯在一起的日子,她就给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洗衣服。有空的时候两个人就去外面过二人世界。这日子简直能称得上:快活似神仙了。

    而在娘家,真真一醒来,小姨就过来给她穿衣服,梳头发。她也不哭不闹,挺乖的。村里人都很奇怪,禁不住问张花的母亲:“你这外孙女断奶怎么也不哭,她妈妈走了也没见她怎么哭,天天跟着她小姨,还挺高兴的。我家孙子断奶时,没日没夜的哭,真不知道咋办?你是有什么好办法吗?能给我说说吗?”张花的母亲一脸无奈地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妈走了也没见她哭闹,我也没用啥法子,可能这孩子就这样的性子吧。”的确,在小姨的照顾下,真真天天开开心心的。而且小姨的脾气也比妈妈的脾气好太多了,还有耐心。家里有啥好吃的了,小姨就拿给她吃,她就像个“小跟屁虫”经常跟着小姨后面,连上厕所时都跟着。时间易逝,很快就到了春天,春天的时候地里有很多农活,没办法专门让一个人看孩子。他们就把真真带到河滩上,放在草地上,让她自己玩。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春天的怀抱,她看着周围的风景喝家里不一样,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就像是两颗黑葡萄一样。她坐在草地上到处乱看,看见地上的蚂蚁跑,她就伸手去抓。蚂蚁跑得快,她就爬着在后面追,抓到蚂蚁后,她就用手撕蚂蚁,也不知道害怕。除了蚂蚁,她还抓蚯蚓,只要是地上爬的小虫子,她都抓。她一个人在草地里玩得特别开心,还发出一阵阵笑声,根本不需要人专门看着。看到这一幕,村里的人不禁感叹到:这孩子也太好说话了。这时候她也能咿咿呀呀说一两个字了,只要有人教,她学一遍就会了。干完活准备回家的时候,外公看见水里好多蝌蚪,还有乌龟,就拿起盆子,舀了河水,再把蝌蚪乌龟抓紧去,然后就带着孩子回家了。回到家,外公把盆子放到真真面前说:“看,这个黑的是蝌蚪,绿的是乌龟。”“蚪……龟……”“呀!你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你自己玩,我去帮忙做饭了。”说完就去棒妻子,两人都在厨房,这时候小姨也没在,就只有真真一个人。她觉得蝌蚪游来游去很好玩,就用手抓,可是太滑了,抓不住,她就着急,用手拍打着水面,水从盆子里飞溅出来,溅得身上满是是水,衣服也湿了。可她毫不在意,继续在水里又抓又拍的。张花父母在厨房边做饭边说话,父亲说:“不知道张花去那边行不行?吕涯能不能管得过来?”“你放心了,你那个女儿厉害得很,你还害怕她吃亏啊?她要是怕吃亏,当初就不会嫁给吕涯了,吃苦享福都是她的命,咱就别操那个心了,把孩子带带得了。”“也是,你说的也在理。”两人在厨房,一会儿就做好了饭,准备吃饭时,外公去带真真过来。结果一到跟前傻眼了,真真衣服都湿了,盆里的蝌蚪也不见了,就剩一个乌龟。“蝌蚪呢?”他焦急地问。“……蚪……”她就这样说着,他掰开真真的嘴巴,恰好看到一个蝌蚪在嘴里,他正准备拿出来,哪想到真真一口给咽了下午。外公看着真真都惊呆了,这孩子脑子不会有问题吧,这东西都吃?不过看真真也没啥事,他就把真真抱进屋里,给换了干衣服,衣服的兜兜里居然还有一只蝌蚪,不过已经死了。外公心想:这孩子一点女娃的样子都没有。换完衣服就带真真出去吃饭。这时候小姨也回来了,真真一看见就激动地说:“妈妈,蚪……龟……”小姨一脸疑惑,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这时候外公说:“我刚才从地里回来,抓了几只蝌蚪和一只乌龟,结果这孩子把蝌蚪都吃了,就剩了个乌龟,估计是拿乌龟没办法,不然乌龟也就被吃了。”外婆和小姨听了,不约而同地说:“这孩子脑子没问题吧?”说完大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看了正在用手抓面条的真真,不由得哈哈

    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忘记了烦恼和琐事一样,笑得那么开心。这时候真真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大家就觉得更加好笑了。真真就这样在外婆家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起码张花没回来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很快夏天就到了,这时候张花也准备来把真真带出去,父母虽有不舍,但是孩子总归是张花的。张花的回归也是真真苦难的开始。

    真真现在在小姨的照顾下,已经完全适应了。她每天都乖乖的,就是有一点毕竟奇怪:她都一岁半了,还不会走路,偶尔扶着墙走几步,很快就踉跄摔倒了,她索性不走了,天天在地上爬来爬去,爬得可快了,活像一直毛毛虫。可惜好景不长,七月份张花的父母收到了女儿的来信,信上说等到8月份,他们就回来把真真接走,接到安华去。收到来信,张花的父母就愁眉苦脸,虽说真真天天在家捣蛋,一刻也不安宁,而有时候把家里人逗得哈哈大笑,外公外婆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也不想让孩子去。不过这也没办法,他们也阻拦不了父母接孩子。这日子不经过,感觉没几天就到了8月份。张花和吕涯迫不及待地回来看孩子,可孩子看着他们,感觉像不认识一样,只是紧紧拉着小姨的手说:“妈妈,那个阿姨是谁,和他一起来的叔叔是什么人啊?他们来我们家干什么?”听到孩子叫别人妈妈,把自己称呼为阿姨,张花心如刀绞,想着她当时就不应该把孩子放家里,她也就出去了半年时间,这孩子就不认得她了。吕涯心里也不好受,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西瓜,说:“我的宝贝疙瘩,快过来,我给你一个球玩。”真真从来没有见过西瓜,觉得好奇就过去了,她把西瓜在地上滚来滚去,觉得很好玩。她就和“叔叔”玩了起来,玩了一下午可开心了。吕涯觉得自己从未这么开心果。满院子都是父女俩的傻笑声。到了晚上,吕涯说把西瓜杀开大家一起解解暑。张花就把西瓜抱去杀,结果杀开傻眼了,里面的瓜瓤都碎掉了,只有汁水一直不停地流。她瞬间觉得尴尬极了,这是她买的唯一一样东西,说给兄弟姐妹和父母的,结果被真真给弄得不像样子。她就喊吕涯过来看,吕涯看到后,夫妻俩面面相觑,都觉得尴尬没面子了。不过吕涯说:“到时候给爸妈说一下就好了,而且真真下午玩得那么开心,值了。”想着父母能晚点回来,吕涯准备去再买一个瓜。可刚走到门口,就碰到张花父母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张花的父母一见到吕涯就想起女儿出嫁的事情,就一肚子活,也没好脸色给他看。不过吕涯也不在乎了,就赶紧给张花使眼色。张花急忙跑出来说:“爸妈,我回来了,我给你们买了很多东西,你们都过来看看吧。”“回来就行,买东西干啥?浪费钱!”说完回了屋子,张花也跟了进去,问了一些事情:“真真咋还不会走路,都这么大了,而且她怎么能叫小姨妈妈呢?”“你好好在外面逍遥,管那么多干啥?这孩子给你带得好好的,你咋就那么多事情呢?”张花被怼的懵懵的。她想算了,不问了,接孩子是正经。她跑出去找真真,可是真真就是不和她玩,她觉得心酸又无奈。“你要给点时间给孩子适应,你走的时候孩子啥都不知道,现在都这么大了,肯定知道啥了。”看着焦急的张花,父亲对张花说:“慢慢就好了。”父亲也说出了张花心里话。到了晚上,真真和吕涯躺在院子里看星星,天上的银河边有很多星星,到处都是,还有一条星河,星星美极了。晚上的凉风吹着真凉快。“快把孩子抱进,晚上睡院子里会着凉的!”张花趴在窗户上对吕涯说。吕涯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进了屋子。这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仿佛一切都进入了梦乡。第二题一大早,张花就起来帮母亲做饭,而吕涯则和孩子呼呼大睡。看来孩子是真的喜欢他,孩子趴在他肚皮上,睡得可安心了。他们大夏天睡一起,好像也不觉得热,反而很惬意。不一会了孩子就醒了,睁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吕涯,而吕涯还在睡。孩子就悄悄的溜下床,爬出去找“妈妈。”这时张花的母亲看见孩子在院子里爬,就连忙说,“你去院子里看着孩子吧,她已经起来了。”她跑过去想抓住孩子,没想到孩子爬得很快,她一边喊一边抓,抓了一会儿就生气道:“你再不过来我打你了!”“(⊙o⊙)哇!”孩子突然大哭起来,这哭声吵醒了吕涯,他赶紧跑出来。看见张花手里那种笤帚,手叉腰,生气地看着孩子。他刚想说话,就听见张花的母亲训斥道:“你那么凶干什么,孩子是和你玩呢?我都没打过孩子,你一回来就要打孩子,你对孩子就那么没耐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后妈呢?就你这火爆脾气,孩子跟着你,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想着孩子要跟你去,真为孩子感到担忧,你能好好说话吗?”“妈,您说得对,张花脾气是不好,但是她怎么说都是孩子她妈。”吕涯接着说。母亲看夫妻俩都这样,她也无奈地回屋里的我。真希望女儿能对孩子耐心点。她有三个女儿,只有张花是最不省事的,从小就是,不是上树就是和男孩子打架,搞得张花母亲很闹心。就那样母亲都舍不得打她,没想到现在成这个样子了,母亲想想都觉得不值。吃完早饭,吕涯抱着孩子,对孩子说:“我带你去看大火车,飞机,好不好?”“好!”真真回答道。他们一家开心地从母亲家走了,走得时候父母很不舍,真真也舍不得,拉着外婆的衣服。张花一边掰开孩子的手一边说:“我们看完大飞机就回来。”孩子也不吭声,而是把头转向了吕涯,用黑黑的大眼睛看着吕涯,吕涯就对着她点点头。父母送他们出了村口,一起等车,把他们送上车,看着车子慢慢走远,他们仍然在哪那里站着,久久不愿离去。

    吕涯带着媳妇孩子去了安华,到了他住的地方,奔波了一天,吃完晚饭一家人就睡了。第二天,吕涯对张花说:“今天我也休息,咱们带孩子去买点漂亮衣服吧!”“也是,你看孩子穿得像个叫花子一样。”早上10点左右,他们出门了,先去了批发市场,再去了童装店。童装店的衣服好看,质量还好。真真就穿着父母挑的一件件试。有一件红色的礼服裙,是用丝做的,衣服设计很简单,上面是个简单的背心式,下面是个类似于蓬蓬裙那样的,真真穿上去,立马就像个通话中的公主一样,再配上一双红皮鞋,简直太美了。吕涯看得心都化掉了,就立马付钱,把这衣服卖给女儿穿。他们还给女儿买了睡衣,内裤,拖鞋……很多的生活用品。吕涯突然对张花说:“咱就要这一个女儿吧,你看她多像公主,咱以后不生了吧!”“不行吧,再怎么都得个男娃吧,咱又不能一直呆这里。有时候我真想一直呆这里不回去。”的确,这种日子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神仙过的,任凭是谁都想留下来。可吕涯毕竟是外聘临时的,不是有编制的那种,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要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时间一天天地过,真真和他们也越来越熟,慢慢地也不怯生了。平时张花带着真真在公司附近玩,把真真打扮的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周末的时候,他们一起带孩子去动物园。还记得第一次去动物园,真真特别怕老虎,虽说真真书属虎的,可见了真的老虎难免会怕,会哭。他们还看了大象,长颈鹿,猴子,熊猫……很多动物,出了动物园的门后,门口刚好有两只假的老虎,张花让真真骑上去拍个照,可真真死活不去,还哭得特别厉害,看来是真的被吓坏了。吕涯看着这幅场景,再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他心里总觉得,要是真真是个男娃该多好啊!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一直到张花怀孕,已经十一月份了,她怀孕了,带真真自然就觉得吃力,而且住在这边也不方便,就跟吕涯商量着回家去。吕涯刚开始不同意的,可他又没有时间管孩子,再加上张花吐的比吃的多,看着也难受,就说:“那你回去吧!等明天我休假了我送你回去!”夫妻俩虽然心里不舍,但这情形也是迫于无奈。没办法,只能回家了。张花带着真真坐上了回家的车子,约莫过了三个小时,就到娘家了,一到娘家,真真就跑过去喊着:“外婆,外婆……”没想到这时候黑虎扑了过来,汪汪大叫,把真真吓得哇哇大哭。还好黑虎是用铁链拴着的,听到哭声外公赶紧跑出来,拿棍子吓唬了一下黑虎,就把真真抱屋里了。张花也背着行李跟了进来。“你们不是去安华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带真真多享几天福?”张花的母亲焦急地问。“我怀孕了,带着孩子不方便,所以回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办?”“能怎么办?你把真真放这里,我和你爸给你带着,你自己回坞里吧!咱家人多,你大哥结婚也有了孩子,你之前住的房子给你大嫂和孩子住了,现在是真没地方住了,真真还小,好歹跟着你爸和我,而且你也有了身子,住在娘家不合适。”母亲说到这里,张花也明白了,就说过两天再回去。在娘家呆了几天,她就回家了。不回家还好,这一回家,看到两排破土屋,巷子似的院子,这让她不禁想起丈夫工作的地方,感觉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但是没办法,她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她也必须要付出代价。只要一个孩子还是不现实的,她只能咬咬牙,坚持一下,想着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撑一下就过去了,而且这初冬也没雨,在院子里做饭决定没问题。她推开满是灰尘的门,似乎这里被尘封了几百年一样,一进屋子,灰尘到处飞,呛得她直咳嗽。她去井旁边打了一盆水,赶紧撒在里面,起码灰尘能小点。她又去打了一盆,拿着抹布,把写字台,柜子,门,镜子等物品挨着擦过去。接着打开柜子,拿出一条被子,居然一点异味都没有,“没想到这衣柜这么好,衣服被子都好好的,干干净净的。”这也许是她感觉唯一一件不糟糕的事情。看着今天天气不错,她把被褥抱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没一会儿功夫,被褥就像面包一样膨胀了起来。这被褥里还真是好棉花,只有好棉花,一晒才会蓬松起来,被子也看着厚实多了。他们窗户上贴的纸早已烂的不成样子,她就全撕了,弄了面糊,重新把窗户糊好,再用旧布弄了一个小窗帘。这样简单的收拾一下,起码能住了。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吃了个饭又接着睡,一连几天都这样,吕涯的父亲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父亲也是个很厉害得人,骂人一套一套的,有时候还大人,是个狠角色。家里的儿媳妇基本上都被他骂过。他看着张花整天吃睡,啥也不干,就破口大骂:“一天天找野男人吗?一直睡,不是吃就是睡,你是猪吗?我儿子在外面辛苦挣钱,你却在家里啥都不干。也不给我帮忙,你把地丢着就走了,还是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把你的地里种了小麦,你回来连问都没有问,就吃睡吃睡,你要脸吗?”“你懒得像头猪,吃得比猪多,我儿子是傻了才娶你,要是我,早把你赶走了……”张花在房间里越听越生气,她也没办法,她要是和他对骂,她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最后很可能被骂个狗血淋头。不骂回去又觉得委屈,她想想还是忍忍吧,毕竟怀孕也不方便干重活,随他吧。可是张花越是沉默,吕涯的父亲就越得寸进尺,这都骂了一上午,还没有要停下来的兆头。张花被骂急了,就从屋子里出来,拉着架子车去拉粪。这活可是个体力活,根本不适合她现在做,她是跟公公赌气。张花也是个厉害的人,能忍那么久已经很不错了,这两个人一碰就炸,都不是好相处的。张花此刻脑子也就疯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就拉着架子车出去了。临走公公还骂到:“手端来不吃,脚踢来吃得香,就得骂,不骂都不动弹,一天天吃什么喝什么。”张花也懒得理她,自己一个人拉了一下午的粪。晚上就睡去了,睡到半夜,张花肚子阵阵隐痛,下身还流血,她慌了,在这个鬼地方,半夜不会有医生的,她就简单的垫了纸巾,处理了一下,想着天马上就亮了。可她的疼痛一直在加剧,越来越剧烈,她满身满身地出汗,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第二天,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她自己默默承受着痛苦,挨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阵阵的阵痛让她心烦意乱,暴躁得像发疯的猫一样。她出门去坐车,准备回娘家,她一路上用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脸色苍白,疼得她直冒冷汗,汗都打湿了衣服。她就这样慢慢走着,扶着路边的树,犹如一个老太太,走走停停。她心想:一定要撑住,撑到回家,不然肯定命都没了,在这荒蛮的地方。她努力坚持着,每走一步都觉得腿上绑了铁链,只能歇一下再走一段,只要到了镇上就有车了。短短的路她走了一个半小时,坐上了去县城的车,她觉得轻松多了,起码不用再走了。一路上她捂着肚子,车上的人看她不对劲,就热心的问:“孩子,你怎么了?要去哪里?”“回娘家,蔡坡。”她此刻只能挤出这几个字来。“可我们是去县城的呀!不到蔡坡。”司机答道。“我……到……时候……再……转车”张花艰难的回答。周围的人看张花这样,纷纷劝说司机:“师傅,你就受点累,把她送到蔡坡吧,也就多开四十分钟的路程,就当是行善呢?”“不是我不愿意,这公交车线路是规划好的,不能乱开的。”“没事,这个我们去给你们公交车公司说,你看这孩子都疼成什么样了,她要等车转车,说不定会出人命的,你就当行行好。”“……好吧。”司机终于答应了,而且车速也开到了限制内的最高速。很快到了县城,人们都下车了,就剩司机和张花了。司机开着车继续走,而下车的人里面有一部分就进去车站找公交车公司说这个事情。“刚才从坞里到县城的公交车上,有个孕妇肚子疼,脸色惨白,冷汗直冒。但是她要去蔡坡,我们就跟司机说让送过去,我们过来给你们说一下。”“胡闹!我们公交车司机都是有规定时间和路线的,你们这不是瞎搞吗?”领导显然很生气。而这边的乘客显得更生气:“我就问你,人命重要还是规定重要,车上那孩子的家不在这儿,要是在这里转车,不是浪费时间,不白白耽搁一条命吗?既然你们公司是给服务的,有特殊情况了就得特殊对待一下,又不是经常这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出来激动的说道。“对呀,你这是做好事,又不会经常这样,你就通融一下,那个司机也是想着救人要紧。”“做人不能这样,你们不能仗着是做官的,就不管我们农民的死活,那孩子要是和我们一样,我们也不会让司机去冒险”“就是,你就当行善积德呢!”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说,领导也就没说话了。不过司机违反规定还是要受罚的,这是公司的规定。而这边司机焦急地开着车,希望早点把张花送到,而此时张花的腹痛减轻了,司机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家里怎么没个人陪你?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丈夫在安华,我怀孕了在坞里歇着,我公公看我不干活,天天骂我,我一生气就去拉了一下午粪,晚上肚子疼得不行了,而且还流血了,我就赶紧坐车,想回娘家,去医院看看。”“你这人也真是的,他骂你不理就好了,你这样会出难(nàn)子的。老人家都是苦过来了,所以见不得闲人,你也要体谅一下。毕竟咱那地方落后得很,都是靠地靠天吃饭呢!”“……”张花沉默不语,她觉得司机说得似乎有道理,也是她没分清轻重,才有了这样的事。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孩子,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司机也是个好人,开得挺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蔡坡,又帮张花叫了三轮车,这才放心地开车回去了。他也明白这次回去肯定会受罚,但是他不后悔,也许他救了两条人命呢。张花坐上三轮车,前面有人拉着,她现在肚子又疼起来,车夫问:“你到里?”“龚村”张花艰难的答道。车夫明显感觉这人不对劲,怕出事,就加快脚步,使出全身力气,拉着往前跑。累得他满脸满脸都是汗。一会儿就拉到了龚村,张花付了钱,艰难地下车。刚下车,下身就开始流血,血从裤腿里流了下来。车夫见状说:“我把你拉回家吧!”车夫拉着,张花给指着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张花回过头对车夫说:“谢谢你,师傅。”“不客气!”车夫就拉着车子走了。张花因为肚子又疼又累,就想着坐在大门口休息一下。这时天上乌云滚滚,妖风四起,还伴着打雷闪电。这眼看要下雨了,张花想着:“这风吹着真凉快,她过一会儿再进去吧!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人。”她歇了一会儿,刚起身,又开始流血,这次血量比之前都大,像小便一样,她扶着墙往前走了走,刚走到院子里就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她就一头栽了下去。此时,天空下起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就从天上打了下来,打在张花身上,而此时她已经失去了意识和呼吸,就像是一具尸体。雨水混着血水在院子里流着。过了好一会儿,张花的父母才带着真真回来,原本他们带着真真在河滩干活,看着天变了就赶紧带着孩子往回跑。刚跑回来,院子里的一幕就让他们惊呆了,他们这时也顾不上大雨,就冲进雨里,母亲把张花拉起来,父亲背着张花,把她背到屋子里。此时,真真也被吓坏了,她一动不动呆呆地站那儿,像是没有了灵魂。她也不敢进房间,说不定里面是个死人呢?真真害怕极了,就呆若木鸡地站在屋檐下。这时,父母把张花抬进屋,准备给换个干衣服。母亲伸手解衣服的扣子,碰到张花的身体,她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她爸,孩子的身体都凉了!”父亲听到母亲的叫声,赶紧跑过来,摸了摸手脚和腿,把眼睛掰开看了下,又探了探鼻息,急忙说:“赶紧的,快去拿些稻草铺到架子车里,给花花裹条棉被,拿上塑料纸,赶紧去镇上的医院,孩子还有救,要快!快!”母亲立马跑到仓库去拿了好多稻草,铺在架子车里,铺好后,就去屋里把张花抬了出来,这时,外公也把真真放了进去,然后又用塑料纸把架子车四周盖了起来。他们也来不及穿雨衣,父亲在前面拉着架子车,母亲在后面推着,两人就冲进了大雨中。他们都觉得脚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离村口也就几百米,他们愣是拉了半个小时。也许是父母内心的恐惧无助,也许是害怕失去女儿或者其他原因,他们努力劝说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我女儿只是累了,到了医院就好了,即使嘴上心里一再劝说自己清醒,可这时候父母的爱已经战胜了理智,他们害怕,担心,担心女儿好不起来,害怕失去女儿,他们淋着大雨,雨把他们的衣服也打透了,顺着脸留了下来,留下来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真真睡在车里也很害怕,她甚至不敢正眼看妈妈,她就偷偷地看了一下,妈妈像是睡着了。她就想:“外公外婆为什么不让妈妈睡床上,非要拉着妈妈出去,妈妈看起来是睡着了啊?真想不明白外公外婆怎么想的?”她听到雨点打在塑料纸上的啪啪声,就有点害怕,伸手去抓妈妈的手。过了好一阵子,父母才缓过劲来,这是雨也小了,眼看都不下来。“外婆,里面好热好闷,能不能把塑料纸拿开,我好热。”外婆听到后,就让外公停车,顺便揭开塑料纸。真真被捂的满脸通红,热得都出汗了。而张花的脸色还是那么惨白,身上还是冷冰冰的。“外婆,妈妈睡着了,咱们回家吧!”“你妈妈感冒了,有点瞌睡,让她睡着,你坐车里别吵她,我和你外公拉妈妈去看买药。”“哦”真真点了点头,就乖乖坐车里。这时候外公外婆正加快速度,赶着去医院。而真真却觉得架子车原来可以拉这么快,吹着风好凉快啊!还一个劲的喊:“快点呀!再快点呀!”外公外婆拼命往前拉,着急,害怕笼罩着他们,汗水就像雨水一样往下淌。终于到了医院,本来想拉进去,但是医院不让,就请医生出来看,医生检查了下说:“没有气息,没有心跳,身上也凉了,你们回家准备后事吧!”说完医生就走了。父母相信孩子还活着,就一家一家医院的问,可不同的医院却得出了相同的结果。“她爸,咋办呀?”突然父亲脑子中闪过一道光,拉着架子车就跑。“等等我……你去哪儿啊?”“吕涯的大哥就在这个镇上的一家国营工厂,是国家的正式员工,他们企业有个医院,听说挺好的,我们去试试吧!”父亲一边跑一边说,母亲也追上来推着车子。很快就到了工厂附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大哥。”说着就跑到门卫室,说找吕涯的大哥,门卫一听就知道是谁,就赶紧去找。找到后,张花的父亲说:“赶紧救救张花吧,我把镇上的医院跑遍了,人家都不收,你们公司不是有个医院吗?要不给看看吧!”“那我们走吧!”说完他给门卫交代了一下,就跟着张花的父母走了。大哥看见张花的样子就知道凶多吉少,但好歹是条人命,得救啊!他们很快就到了医院,医院医生一看是厂里员工,想着也没啥事,就问道:“您哪里不舒服?”“不是我,病人在车里。”医生顺着大哥指的方向,看见一对老人拉着一个车子,车子里有个大人和孩子,显然是大人有事情。“你不知道我们医院只给厂里员工看病吗?这外面的人不看的。”“麻烦你给看下把,这是我弟媳妇,不知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麻烦你救救她吧!她父母已经把镇上的医院跑遍了,没有哪个医院敢收的!”大哥焦急地说。医生一听,大惊失色,说道:“医院都不收,你还敢往这里带?”“这方圆几里,谁不知道咱医院比镇上的医院好多了,医生也优秀的多。你赶紧给看看吧,就当做善事,行善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哥和医生就这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半个小时,医生终于答应给看了,大哥比个手势,父母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拉了进来。医生详细检查了一下,说:“她现在是濒死状态,加上流产,这得做手术,不过做完手术,我不能保证能就活她,因为她现在需要清宫手术,防止子宫感染,以免引起腹腔感染。但是清宫手术稍不注意就会引发大出血,命还是很难保住的。”父亲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医院都说我女儿死了,让准备后事,既然这样,索性你就做吧!要是我女儿活不过来,那就是她的命,我可以写保证书,要是女儿没了,我不怪你,也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求你快救救我女儿吧!”母亲也哭着说:“你要救救她,你看她还有这么小的娃,娃娃没了妈多可怜啊,求你了,医生。”医生也被这对父母打动了,就说:“好,我尽力。”说完就招呼护士把人转移到手术室,家属在外面等。看着女儿进了手术室,父母心里总算放心了,起码女儿有得救的机会。大哥看到这情形,就跟张花父母说:“姨夫,姨,我去给吕涯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你们在这里等,别乱跑,我等一会儿就过来。”大哥说完就急忙跑回公司,用公司的电话打给吕涯,大哥着急的说:“你今天借点钱,你媳妇住院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父母拉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现在正在抢救。你赶紧筹钱,明天务必回来。”“咋回事?上次回家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回去多久就出事了?”“这个得问她本人,她现在抢救着,你赶紧回来。”吕涯一想到要回去,就觉得天塌地陷一样,不光要回去,还得借钱,他觉得他倒了八辈子霉了,这媳妇就不给他省心,一天天净出事。想着想着心里难免窝火。可不管心里再窝火,也得借钱也得回去。他就不情愿地去凑钱了。这边已经做了两个小时的手术,父母就像蚂蚁一样团团转,真真此刻就呆呆的坐在医院的凳子上,每过去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她的脸上就拂过一丝害怕,她也只能跟着外婆等着。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了,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觉得呼吸都困难。经过三个小时的手术,张花总算脱离了危险,命也保住了,可是孩子没了,那个孩子是张花心心念念的男孩,才刚刚成型。就因为张花一气之下的行为而没有来得及看人间一眼。看着女儿脱离了危险,父母脸上紧绷的神情也有所缓和,父亲对母亲说:“天也快黑了,你带真真回家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了。咱们再把孩子带生病了,到时候就真不知道顾谁了。”母亲也就按父亲说的做,拉着真真就回家了。刚开始真真躺在车里觉得很好玩,可以看见蓝天白云,还有小鸟,慢慢地她就困了,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外婆听着车里没动静了,就把她的外套脱下来给真真盖上,以免着凉。今天的经历让她觉得后怕,她真怕女儿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好歹是救下了,只要人没事,身体总会恢复的。她觉得充满了力量,就连平时看不顺眼的邻居也觉得顺眼多了。回到家,她把真真抱上炕,自己也上去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她早早起来做了早饭,她们吃完饭后,把多出来的打了满满两大茶缸,外面用旧衣服包起来,放在架子车后面,让真真坐前面,她就拉着架子车去送饭。天刚亮就出发了,到那儿医生刚查完房,医生说:“她现在还没醒,你们看着这个机器,要是发出警报了就赶紧来找我。”“那我女儿到底救下没?”“老人家,你放心,你女儿救下来了,只是人没醒,需要看护,醒了后,检查没事了就能回家了,你放心吧!”听到医生这么说,老俩口总算是放心了。外公吃完饭,外婆又带真真回家,准备做午饭。外公则一直守在妈妈的病床前。他们只祈求女儿能快点醒了。很快,中午就到了,这时吕涯也赶到了,他先找到大哥,就问:“人还活着没?”“你是人吗?你说的是人话吗?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在我们厂的医院,你自己去看!”大哥说着就想抽他两嘴巴子。看着大哥这么生气,他知道事情严重了,就灰溜溜地去了医院。

    他很不情愿的去了医院,看见张花父母陪着张花,真真也在床边玩,可张花还没醒,他就一脸嫌弃地说:“这都几天了,还没醒?当这里是宾馆吗?不花钱的吗?”张花的父亲听到吕涯这么说,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大嘴巴子,他当初就不认可这个女婿,是女儿坚持非他不嫁,为了他都能闹到和家人断绝关系,他才勉强答应的婚事。如今吕涯这么说,早在他意料之中,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不爱惜自己的名声。“你带了住院费没?要是带了,就去交一下吧!毕竟我女儿跟你的时候活蹦乱跳,现在这样,你也要负点责任。”看见外孙女在病房玩,张花的父亲也没大动肝火,只有他知道真真经历了什么,他不想让孩子再受惊吓。而张花的母亲则皱着眉头,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觉得会脏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姨夫和姨(地方称呼,“姨夫”一般指女方的爸爸,妈妈称作“姨”)这么平静,吕涯心里更加觉得亏得慌,他心想:我就不该回来,看她父母这样,估计没啥事呢?“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种?”吕涯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去交费。他真的不想交费,这可是他一年的工资,他还问别人借了些,这些账目将来都得自己还,妻子是指望不上了。想到这里,他恨的牙痒痒,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想当初他们都在蔡坡打工,吕涯在糖厂包糖果,张花在工地。因为吕涯和张花爱看书,他们相识于书店。当时吕涯已经有女朋友了,是虎镇的一个姑娘,长得没有张花漂亮,显老气,可姑娘性格温柔,懂事。知道吕涯要来蔡坡工作,就用自己的钱替他租好放在,用报纸把房间的墙全部糊好,再把卫生搞好,最后给他买来褥子,被子,床单,枕头……这些生活用品。这房子从租到收拾好,吕涯没花一分钱。吕涯看这个姑娘很好,就动起了歪心思,于是试探着说:“咱晚上一起睡吧!”那姑娘突然脸红了,过了一会儿,羞涩地说:“没结婚之前,我不会和你发生关系的。”说完就走了,而吕涯此时并没有觉得这个姑娘多好,而是有种扫兴的感觉。真是“暖饱思**”呀!和张花认识后,还断断续续和那个姑娘保持联系,那姑娘叫桂芬。他虽说认识张花,确是一般的朋友,更多时候是因为吕涯同村的一个男的,这个男的是张花的男朋友,因为吕涯和他同村,所以有什么事情她都来找吕涯。就这么一来二去混熟了。这一年夏天,他和同村那个男的回家,听说父母给安排了婚事,吕涯就问:“那工地那女的你咋处理?”“有什么好处理的,玩玩而已,娶媳妇肯定不能娶她那样的,不知道自爱,动不动就和男人亲密接触,娶回家准没好日子过,还是家里人介绍的放心。我回去成完亲就和媳妇去外地,就算她找来我也不怕,她又不知道我家是哪个?”这样的话,简直让吕涯大开眼界,他一直以为他们是奔着结婚去的,起码女方是。他这时候真为张花感到悲哀,被人抛弃还要泼一盆脏水,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回到村后,吕涯帮着老父亲收麦子,晚上无所事事的时候在村里走,走着走着就碰见了张花,他简直大惊失色,他也大约猜到了她来的原因,就说:“他前几天结婚,完了和媳妇就去了外地,你还是回去吧!”张花一听,眼泪流了下来,就一下子扑到吕涯怀里,这下把吕涯搞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四肢也不受自己控制,心就像拖拉机一样,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在这之前,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他惊慌失措,不知所措,就像个傻子一样任凭张花摆布。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只能娶了,要对人家负责啊!”他心里对自己说。不过他现在已经头脑发热了,他明知道张花不是来找他的,他也不在乎。于是第二天就去张花家准备提亲,没想到去了就挨打了。张花父亲骂道:“原来就是你毁我女儿清白啊,你个流氓,亏她每个月给你钱花,养着你,现在还不顾名声跑到你村去找你。”说完就给了吕涯几个嘴巴子。“你知道吗?她已经在前面那个村子定亲了,现在搞得悔婚,这让她以后能有什么好名声?”也许很多事张花的父亲还不知道,也许他不知道女儿真正的样子。吕涯挨着打,虽然心里委屈,不过想想人家说的也对,就想着让老人家出出气,只要把女儿嫁给他就好。就这样,两人在家长的反对下,非要在一起,父母也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想着,既然没了名声,就嫁了吧!嫁人后张花还算老实,本本分分。就是有次在吕涯的公司,她和里面的男同志眉来眼去,被吕涯撞到了。从那个时候起,吕涯就对妻子心生怨怼。他给张花租了个房,让不和他住公司,免得自己没面子。没想到张花居然给他戴绿帽子,所以他特别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又没有证据,只能吃哑巴亏。他现在看看躺在床上的张花,心里狠狠地骂了句:“活该!”看着手里的钱,他攥的紧紧的,就是不想交。他在交费处站了很久,直到大哥来催他,他才勉为其难地把钱交了。他本想着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可大哥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告诉他不就等于告诉全村人,他被戴绿帽子了吗?他就忍着没说。交完费,他去病房抱着真真玩了一会儿。看着真真,他想起,在真真之前张花怀孕过,不过吕涯强迫她做掉了,因为吕涯觉得孩子不是他的。只有真真是他自己的,他心里很清楚,也很确定。他很疼爱真真,他和真真玩了一会儿,看着女儿又变成了“灰姑娘”,心里莫名心酸,就对真真说:“爸爸要去上班了,下次回来给你带个公主裙,把你打扮成小公主好不好?”“好!”真真说完,亲了吕涯一下,就是这一下,吕涯觉得他的心被俘虏了,他的世界又有了光。他把爱都押在了女儿身上。他和大哥,姨夫,女儿告别后,就坐上了回去的,回去时,他脑子里都是大哥那句话:“你看你女儿多乖,就算不是为了媳妇,你也要为女儿撑起一片天,也要负起父亲的责任。”

    吕涯走后的第二天,张花醒了,真真看见妈妈醒了,兴奋地喊到:“妈妈睡醒了!妈妈睡醒了!……”张花的父亲见张花醒来,也很高兴。立马叫医生过来看,医生看完激动地说:“真不容易,她总算熬了过来,你女儿去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啊!现在情况很稳定,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说完就把张花的父亲叫了出来,医生叮嘱道:“你女儿虽然醒了,可身子还很虚弱,她这次和生孩子没两样,所以回家多给吃点好吃的,营养要加强,她身体还是可以恢复的。”父亲听了医生的话,点点头。“那需要开药吗?”“肯定要,我给你们开些补血养气的药,先吃着。”说完父亲就跟着医生去拿药方。“那她以后还能不能要孩子了,经过这件事情。”父亲不好意思地小声问医生。“当然可以,只要恢复身体好,随时都可以要孩子。”听到医生这么说,他总算放下心了。他拿着药单子去拿药,拿完药回去高兴地对母亲说:“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回家偷偷买几只鸡养着,别让花花发现,她要是问,你就说很早就养了。医生说要加强营养,天天喝疙瘩汤花花身体咋恢复啊?知道了吗?”张花的父亲趴在母亲耳朵边小声地说,生怕张花听见。“花花,你安心住着,妈先带真真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嗯”张花虚弱的点点头。看着女儿这样,母亲忍不住心疼了起来,想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了呢?她带着真真回家,去村里找母鸡,看谁家有母鸡,就愿意花钱去买。找了一下午,村里也就一只鸡,那户家人还指望吃鸡蛋呢。张花的母亲又去了另外几个村子,找了好几天,总算买到了5只母鸡。这五只母鸡花了不少钱,所以格外珍贵,她先杀了一只,剩下的圈养起来,这样就能吃到新鲜肉。母亲把杀了的母鸡,用开水烫,拔毛。准备炖鸡汤给花花。她拔毛的时候真真蹲在盆子旁边,觉得很好奇,也伸手去拔,可力气太小,拔不出来,气得直撅嘴。外婆看着真真这样,觉得好笑又无奈,“你就一个两岁的小娃娃,还想杀鸡啊?”她还不放弃,一直拔,有时候一拉,手一滑,就摔跤了,然后又起来拉,就这样来回几次,真是惹得外婆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她笑着去厨房,麻利地就把鸡汤熬好了。一股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馋得真真直流口水,就直勾勾地走进了厨房。看着外婆熬的鸡汤金黄金黄,她忍不住想喝,“外婆,我能喝一点吗?”真真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外婆说。“不行!这是给你妈妈的,她很需要,小孩子不能随便喝,喝了会生病,要打针的!”真真听了害怕极了,她最怕打针了。就默默地走出了厨房,去院子里玩了。外婆把鸡汤装好,架子车铺好,一切就绪后,就对真真说:“走,去医院接妈妈了。”真真听了很开心,放下手里玩的东西就跑到了架子车上,坐的直直的。她一点也不娇气,甚至看上去就没个女娃娃的模样,摔倒了也不哭,自己爬起来接着跑,也不需要人来扶,更不需要人哄。哪里磕破了也不哭,自己找点扎扎草,把汁水挤出来摸上去就好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这些东西都是她跟着大人们学的。她很好学,对这个世界也很好奇,她的每一天都是充满历险的一天。“冲啊!”她坐在车子上大喊着,外婆看她那个样子觉得好笑,就拉着车子出发了。来到医院后,张花的父亲去给办出院手续,母亲则照顾花花吃饭,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真真也跟着拿一下这个拿一下那个地跟着外婆收拾,看她跑来跑去的样子,简直比外婆还要忙。“你这个孩子,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啊!跟着我跑来跑去干嘛?万一撞到你咋办?这孩子,咋那么精力旺盛呢?”外婆一边喊着让真真安静点,一边收拾东西。收拾完东西,就扶着花花出门了,让她坐架子车上等。自己回去找张花的父亲。张花坐在车子上,阳光暖暖地晒在她身上,晒着好舒服,她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晒过太阳了,真想一直这么晒着,让人觉得温暖,舒服,惬意,这一刻她似乎忘了自己之前的经历,也忘了自己结过婚,忘记了自己有孩子,她就想这么一直晒着。她的烦恼全被太阳晒走了,此时她觉得一身轻松。她闭着眼睛躺在车子里,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父母拉架子车,带她去地里干活,她就是这么躺着的。看着天,看着鸟,看着云,看着花……觉得开心极了。“妈妈!妈妈!我们回家了!”一声呼唤,将她从梦里带了出来。这时真真也躺在架子车里,母女俩就这样躺着。真真估计是折腾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张花看到此情此景,小声感慨道:“终归是结了婚,有了孩子,还是要面对现实,可能父母是最后一次拉她,估计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看着熟睡的女儿,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估计父母也是这种感觉吧!所以才待真真那么好。一进家门,就看见张花的大哥,手拿着棍子,站在院子里。看见父母拉着车子回来,上去就对着车子里面的人一顿乱打。父母见状,赶紧上前拉着。还好有个棉被护着,没打着,可这一幕把真真吓得不轻,她吓得哇哇大哭。大哥上来指着张花骂到:“你个不要脸的,当初那么多人劝你你不听,放着正经人家不嫁,悔婚,人家来咱家闹事,把咱爸打得一个星期下不了床,你那个时候跟着那个男人逍遥自在,你知道咱爸咱妈咋过的?你现在活该被那个男人作贱成这样,你还有脸回来啊?你回来干啥?又让父母一天天照顾你,照顾好你,你又去找那个男人,你这次出事,你见过你男人来看你吗?你就是个贱货,生来就是个贱骨头,贱皮子。咱妈为了给你养身体,把家里攒了一年的钱拿去买鸡,就为了给你补身体。我媳妇坐月子,咱妈都没这样过!你凭什么,是凭你能为爸妈养老送终,还是凭你听父母的话。你就是个害人精,水性杨花,贱胚子。”大哥气得脸通红,一边指着张花骂骂,一边比划着说:“有本事,以后别回娘家!”说完就扔掉棍子气呼呼地出门了。听了大哥这一通说,她倒觉得没什么悔意,也没觉得悔婚不对,反而觉得大哥没占到便宜,心里还有点小高兴。她就喜欢看大哥气得发疯的样子,她觉得心里舒坦。她没觉得她悔婚有错,她要嫁给爱情,不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要自由恋爱,她要嫁给自己心中的那个白马王子。“看着大哥这样我就觉得心里解气,他老婆还是我花钱娶的呢,不然他现在也是光棍一条,嚣张什么!”“啪!”这时大姐给了她一巴掌:“你清醒点,大哥虽然说话语气不好,但他没说错,你悔婚给父母带来了一场灾祸,你现在还说大哥,你有良心吗?”“我就是没错,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有什么错?不能家里出点事情就赖我,不就悔婚吗?有什么大不了?我就是没错!”“你悔婚没错,但你想过这件事情给家人带来的不幸吗?想过你自己的名声吗?你追求爱情没错,但是你也要顾及家人的感受,家里人都是为了你好才会一直劝你。爸妈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人和事比我们多得多,听爸妈的没有错,就算意见不同,可以一起商量。你当初悔婚不嫁,人家跑家里把家里一顿砸打,还要在规定期限内退换彩礼,这些你想过吗?”大姐语重心长地说。“我就是觉得我没错!”张花依旧固执。母亲见状就对大姐说:“翠翠,你带着真真,咱们去厨房做饭吧,你爸还没吃饭呢,这眼看就要中午了。”说完就和大姐,真真去了厨房。做饭的时候大姐心里就很委屈,“妈,你刚才干嘛不让我说完,你看她那个样子还要吃多少亏,她要当初不跟着那个二流子去,也不至于闹到这种田地,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想想,错哪里了,别人一说她还凶得很。”“她就是那样的脾气,别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没办法的,她要是肯听,也不会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了。你以后别说了,说了也没用的。随他吧,等她身体养好了,就让她回坞里,她也不能老呆娘家。有些事情咱们说没用的,得让她自己转变。”“那她不得受很多苦啊?就她那脾气。”大姐着急地说。“那就是她的命了,活好活坏看她自己了,咱也无能为力。”其实大姐内心还是很疼爱她这个脾气犟的妹妹的,她要是这样,指不定以后有什么苦难等着她呢“唉……”大姐只能长叹一口气。吃饭时,大家都不吭声,气氛尴尬又凝重。饭后都各自回家了。真真这段时间也是跟着大姨,大姨干啥她就跟着干,大姨看她挺聪明,就教了她很多东西,像什么剪纸,用野草编猫咪之类的东西,她每天跟着大姨出去,可开心了。而张花因为养身体,天天呆在房间不出来,而且脾气越来越大,动不动就对父母发火,像是父母欠她的一样。有时候因为一句话,就直接把饭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鸡肉滚得到处都是。母亲不吭声,默默地捡起鸡肉,端去厨房洗洗,自己也舍不得吃,处理干净后就放地窖里了。这些事情母亲不敢让大姐知道,不然会影响姐妹关系。她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个女儿。

    吕涯回到单位后,她媳妇的事都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他有个不正经的媳妇。他也觉得很没面子,出去工作都是早早进厨房,一天天低着头也不抬头,就是在厨房里忙活着。他还要努力干一年,才能把借的钱还完,可实际上他一天都呆不下去了,他觉得同事看他都是异样的眼光,他每天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人打了巴掌一样。自从回来,他也没有写作,天天忙活着厨房的事情,他也不说话,没有了原来的色彩,眼睛里也失去了光华。师傅见状就安慰他说:“这个事情错不在你,你也不用觉得很难堪,时间会把这一切都洗干净的,你也不用整天愁眉苦脸,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流言碎语,你不用在乎别人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要迷失了自己。”听了师傅的话,吕涯并没有觉得好受很多。因为他就是个很爱面子的人,特别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什么都能不要,但是面子是一定要的。他觉得媳妇背着他总那样,觉得自己很窝囊,心里也特别气自己,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人。不过想起孩子,他又心软。他舍不得孩子,他内心的温柔也都给了孩子,他得为了孩子撑起这一片天。难堪归难堪,日子还得往前走,他只能试着慢慢适应这种流言碎语的环境,毕竟他还有一年的时间要呆在单位。

    半年过去了,张花的身体也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了,丝毫看不出之前受过那样的罪,这得归功于父母。这半年父母没少受她的气,眼看一个月就过年了,父母也开始着手准备东西了。“你过年回坞里吧,这出嫁的女儿过年不能在娘家过的。”母亲试探着说。“好,可是家里半年没住了,我这回去还得收拾,我身体还没完全好。”“你去给吕涯发个电报,让他回家收拾好了,再来接你娘俩。”张花就去发了电报。吕涯一接到电报就瞬间想炸掉,他的钱还没有还完,又催着他回家。这时候领导找他,他就过去了。“这一年你请假次数也不少,咱这里的员工都是不请假的,这样吧,你先回去处理你家里的事情,把家里事情处理好了再工作。你也上了大半年了,眼下也快过年了,你欠的钱就当是给你年终的福利了,你收拾一下,赶紧回家去吧!”听到领导这么说,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他还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一下子都懵了。领导见状笑着说:“你以后安顿好了,也可以回来的。”这是吕涯才缓过来,很不舍地离开了领导办公室,出去后,站了一会儿,他想:这一切来的多不容易,说没就没了,都怪媳妇,把这一切都毁了。他对张花越来越恨,心里没有了一点爱。吕涯收拾好行囊,跟门卫告别后,就回坞里了,回去后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该糊的糊,该丢的丢,等把屋子收拾好,就准备接张花回家,毕竟到了年下,她不回来,村里人也会看不起自己,也会给自己招来很多是非。

    他到了张花家,很客气地对张花父亲说:“姨夫,家里的屋子我收拾好了,也收拾干净了,现在就把娘俩接回去过年。”张花的父亲见他态度有所转变,也没说什么,就让张花把行李收拾一下,跟着回家去。张花见吕涯来接她,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她觉得丈夫原谅了她,她觉得和别的男人一起丈夫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心里暗自开心。收拾完了之后,一家人就回坞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