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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回宫

    已经临近半夜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应该是因为秦淮胥过来找我了。

    后来老六和另一个士兵把我不知道从哪儿架过去的,一路上我的双脚都离地面上老高。

    就好像小时候爸爸妈妈在游乐园架着我玩儿,我高兴的踢着脚在空中行走。

    “爸妈…你们看…”

    “哎呀,殿下,你别动了,沉....”老六幽怨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的时候,我一脸懵逼转头,随即埋怨道:“怎么是你们?”我开始不情愿的扑腾起来,随后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要我爸!我要我妈!”

    再后来的事情我就有点记得不太清,知道我哼哼唧唧的抬头时,朦胧的醉眼中最看到了一堆金子堆砌成了人。

    我下意识眯了眼睛:“好大的一块金…子…”

    “那是南盛王。”一旁的老六用如同苍蝇一般的声音说。

    我不耐烦的蹙了蹙眉,就看见那么一大坨金子径直向我移动。

    “妈…金子。”

    “放下她。”那金子开口说话,声音还挺好听的。

    老六他们赶紧把我架在他们肩膀上的胳膊给我放下来。

    我立即自己站稳,踉踉跄跄的向那块金子走去,可是越靠近越感觉不对劲,这…怎么是个男人?

    不过,长的好zun啊,一下子就戳中了我的心巴。

    “贴贴~”我上去给他一个熊抱,随后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虞匀泪!滚下去!”我看他顷刻间就红了脸,随后又一副很嫌弃的样子,还把我的吻擦了。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的到我!”

    的命。

    我没说,就是叉着腰气哼哼的看着他。

    突然我有点脚步不稳,不过还好自己到最后还是稳住了,转头就正巧看见他悬在半空中的手,我轻笑:“想占老娘便宜?没门…”我轻佻的用手指挑起他精致白皙的下巴,虽然更看不到他的脸了可还是洋洋得意。不出所料,下一秒我就被他紧紧攥着手,他那双桃花眸中染尽怒意:“你最好以后别再喝酒。”

    我忽略了手腕上传来的痛意,立马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管我!”

    随后我站在原地俯身沉默了片刻,想起来很久以前因为作业没写完请家长,鱼云栖也曾经这么抓我的手腕,下意识就红了眼眶。

    “我忘了而已…”委屈巴巴的说出这句话后,我抬头看着周围跳动的烛火,泪不自觉的就滑落,下意识以为我在舞台上跳舞,就踮起脚尖反手成花。

    “宝鉴辞红袖…哀风唤孟春。”

    这是我初中的时候写的诗,不过到最后因为选题为爱情,落选了,不过我相信,问题不在我。

    “南柯清梦短,共挽鹿车欢…”我踮脚转到秦淮胥身边,正当他凝着眉要抓住我的时候,我笑着推开他:“遗我芙蓉玉,归还玉九华。”可笑着笑着没站稳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一下子就磕到了我的脑巴,嘴里还念念有词:“十年卿已故,夜尽…繁霜鬓…”

    从那一天起,我就被他们软禁到了从前秦羡的寝殿,虽然陈设都没有怎么变化,但是这里和我记忆中的样子依旧有出入。

    他们禁了我的足,派了一团人守在寝殿和训练场之外,身边还安插了几十个眼线。在中午吃完饭之后,秦淮胥就会来寝殿里取走我半碗血。

    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我是用怎样的一种心态去面对他的。

    有旁敲侧击的问支眉支画的下落,可是看他的反应,也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一天之中除了他给我安排的那个聋哑丫鬟和他,我便再也没机会见其他的人,甚至连虞匀谨我这两个月都没见过她的影子。可是我没有选择轻举妄动逃出去,因为我并不知道祎国的打算,做任何事情凭猜能猜对的概率很低,所以我与外界几乎是把断绝了所有联系,也只能好好操戈练剑提高自己的武力值。

    我猜想,他们八成是要利用我作为人质夺回我当年抢夺琰国的那座城池,可是又觉得不止如此。这几天夜里总是会梦到秦羡,有时他就站在一片光亮空白里回头望我,这还算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有一天我梦到他穿着一身如玫瑰一般红艳的环纱衣坐在森然冷白的枯骨山上,那枯骨上是无数的金银珠宝,而他笑的,跟我在冰室中见到的那具尸体笑的一般无二。在梦里,他很喜欢用那双如醇酒一般令人迷醉的桃花眸看着我。

    那时的他很像是秦淮胥,可是我知道,这是秦羡,他就算是一身红衣,也遮不住那一身的清冷脱尘。这还不算是最不正常的,最不正常的是他会用那双十指流玉的手为我戴上他的那支簪子,随后禁锢着我的手腕,柔软的绯唇贴紧我的脖颈,让我无法抵抗的要尤雨殢云。

    可是,他总会停下来放过我,让我得以从梦中惊醒。

    这几天,除了做关于他的那些镜花水月的梦,一切都平静的可怕。虽然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自从我穿越过来之后就一直被各种事情拖累,以至于现在的片刻安宁都会觉得不对劲,但是我不得不担心,这些都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我才穿越过来没几天就遇到这么多事情,我想着自己要登上皇位的任务,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而且只要在安静下来时,我的脑海中就会反复出现大婚时虞清怨的模样,说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奇怪在哪里。

    我在这里待了安静的四个月,祎国应该已经快入了冬,可是琰国这里却正如春温暖。

    那一天,那个聋哑的丫鬟让我提前洗漱时,我就猜到了今天可能就是我的解放之日。想起梦中的秦羡,我破天荒的主动选了一袭刺目的红绫衫穿上。晌午时,秦淮胥亲自带着我踏出寝殿,为了防止虞匀谨给我来个临门一脚搞偷袭,我找了很久,都没有看见虞匀谨的身影。

    秦淮胥似乎猜到我是要找她,便对我说:“不用找了,她今日抽不出空来,送不了你。”

    我皮笑肉不笑的瞥了他一眼。

    我哪儿能不知道他说这话纯属是来恶心我的,可是我也懒得在这么美丽的日子跟他掰扯,所以就没有说话。

    秦淮胥走在我的前面,微风吹起他的蝉翼纱衣,身上的一串银铃作响。这么久过去了,他依旧不改珠宝满身,尽管藏青色的环纱衣从头遮到脚,却依旧难掩他精瘦健壮的身材。他眸中的桀骜带着些许冷漠,先前带我来时眼神还没有那么的冷。

    可能是我刑满释放,他不高兴吧,我是这么想的。

    在皇城之外,浩荡的祎国军队丝毫不亚于我大婚时的气势,我眯着眼仔细看去,领头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姑娘。

    虽然看不清,但是我也能一眼就认出来。

    说实话,她化成骨灰我都认得。

    “小智障!”两个月的担心和委屈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了一秒,我提着裙摆就要向她飞奔而去,却被几个将军团团围着。这几个将军我都见过,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我便抱着大丈夫能屈能伸的原则硬生生止住了脚步,打算先静观其变。

    孟檀俯身似乎向旁边的将士说了些什么,那些将士就押着一个穿着白色囚服的人向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秦淮胥抽出身旁士兵的剑向前走了几步,背影显得也是那么冷漠无情。直到那些将士将人押过来跪在地上之后,他手起刀落,便手刃了面前的人,鲜血喷溅,甚至洒到了我的脸上还带着余温。

    我的瞳孔微缩,面前挡着我脚步的剑已经被放下,我却怎么也走不动。

    因为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人是当时我派遣到琰国掌握那个城池的昌富侯李孟。

    他为官清廉,爱百姓,在被我派到那里时是我身侧为数不多的诤臣。

    他死前还看了我一眼,那眼中是毅然赴死的决然,还有欣慰。直到他倒下的那一刻,眼睛都在看着我。

    “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若是不回去甘愿做我的阶下囚也不是不行。”我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怔愣,直到秦淮胥冷漠欠揍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畔。我才猛然回过神来立即撒开脚丫子向孟檀流星赶月的跑去,咬紧了牙关。

    杀我诤臣一事,定要让他奉还!

    孟檀早早地就下马张开怀抱准备迎接我。

    风卷起黄沙,我逆着风拼了命的向她跑去,眼泪一滴滴落下。

    等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时,我立即紧紧地抱着她,头埋入她的肩膀低低抽泣。

    “小鱼儿不怕,我来了。”她温柔的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来她身上的伤,便抬起泪眼声音轻柔的问她:“伤可好了?”

    她清澈犹如幽林一泓清泉的杏眸弯成月牙,对我呲着牙一笑,对我说:“早就好了,现在你姐们儿身体倍儿棒。”随后她从怀里掏出那个银元宝配饰放在我的手里:“去上马车吧。”我颔首,攥紧手中的银元宝后她就带着我转身坐上后边几个士兵抬的轿子,我想拉着她的手让她一起坐上来,但是她只是对我温柔的笑着摇摇了头拒绝后,便转身翻身上马。

    她牵动缰绳,睥睨一眼琰国众兵后领这浩浩荡荡的军队转身离去。

    一路上风餐露宿,孟檀问了我很多事情,我就把被困在冰室里,见到虞匀谨和被他们软禁期间秦淮胥每天都会收我半碗血,我半夜梦见秦羡的的事児事无巨细的都跟她说了说。

    她听了这些之后直接把秦淮胥祖宗十二代全部给骂了一通,直到骂的浑身舒畅之后才对我说,她之所以能够亲自过来接我是虞清怨对皇帝和太后说的,傅蝉笙想来找我,但是又因为东宫内的事情她又不会处理,就只好待在东宫。

    “你都不知道,你被抓走那几天,傅蝉笙整个人像是一个行走的冷冰箱。我怀疑他喜欢你,对你这么上心。”孟檀说的一脸认真。

    我呵呵笑了笑:“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他喜欢虞匀泪。”随后扯开话题,开始问我现在最关心的是事情:“虞匀奚呢?那些东西是不是他送的?”

    说起这个,孟檀的面色有些凝重:“我旁敲侧击的问过,可是他连一点马脚都没有露出来。”

    闻言,我蹙了蹙眉,如果他有鱼云栖的记忆的话,他应该有什么话都是会告诉孟檀的。除了虞匀奚,送来这些东西的人还有可能有其他人么?

    “等我回到琰国亲自再问他。”我说,孟檀颔首,随后闲不住的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蛋,啧啧两声说:“看来哪里的伙食不错,这脸蛋儿都肥了不少。”

    我气得直翻白眼:“听我说谢谢你。”

    孟檀咯咯的笑起来与我站起来在小小的帐篷里嬉戏打闹了一番,我们歇了片刻之后她又神情严肃地附在我耳畔对我低声说:“小鱼儿,我总觉得虞清怨有些问题,跟他走得近我觉得他可能会伤害到你,我觉得他很可疑。”

    她的话音落下之后我擦着汗的手落下来,认可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她:“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接近他,抓着事情的根本将危险剔除。”

    孟檀闻言突然看着我叹了一口气,我问她:“好端端为什么叹气?”

    她回答:“你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不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小鱼儿。无论天旋地转斗转星移,还是上了天入了地,我永远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身边。”说完,她扬唇对我一笑。我怪异的看她一眼却也忍俊不禁:“诶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肉麻啊~”随后就去趁她不注意挠她痒痒。

    “卧槽…片片鱼!哈哈哈!别挠了!”

    “嗯?你叫我什么?”我加大了力度,孟檀笑的在地上打滚。

    “好鱼儿哈哈…仙女鱼,求求你了哈哈…”

    ……

    我在路上的时候问孟檀她和薛九玉之间现在是什么情况,她的表情立即就有些不自然了。

    她跟我说薛九玉自从上次她受伤之后就一直去右相府说是要看她,整个人固执的不能行。琰国刚入秋的时候经常会下大雨,有一天雨下的极其吓人,大风呼啸着要把院子里粗壮的桃花树吹倒,站在外面一会儿伞能给人刮跑,雨滴大的如同没拧紧的水龙头流出来的水滴一样,人站在外面没一会厚重的衣裙上都能拧出水,就连外面的积水看那架势都要流入房间里了。

    她当时受着伤还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的时候问丫鬟他走了没,就听丫鬟说他还在右相府之外淋着雨,已经待在外面了三个时辰。

    那时候她就想着,既然薛九玉表现得这么爱她,就让他为了自己离开。于是她就让丫鬟出去跟他说如果他再不离开,自己就亲自冒着雨出去轰走他,果然,她丢下这句话之后没一会儿他就离开了。

    我问她后来的时候薛九玉有没有再找过她。她说会来,但是只是在外面的人不多的时候才敢过来。

    孟檀在说话的时候,我没有错过她眼神中的一丝哀伤。我们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再说话,虽然说孟檀也很喜欢他,但是就是因为在历史中所记载过的这些年,薛九玉提前在他们的爱情中因病死去,留下孟檀一人肝肠寸断,所以他们就是不能在一起,就算是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

    就算说我也希望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但是我也绝不能允许她得到爱情的代价是付出自己后半生的快乐。

    我不能够看着她的后半生都是悲哀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