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发求救信息时能把事说清楚吗？
王宇临其实大概也明白，对于在看到共同体的强大舰队之后希望快速提升文明整体实力，至少要尽快迈进真正的星级文明的门槛的磁能联盟来说，科技合作乃至购买军备都太慢了，但直接邀请一个远强于自身的文明在本星系驻军，难道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那将军我就直说了，这次共同体舰队的到来给我们最大的震撼并不是规模或者武器上的差距，而是亚空间航行技术。”
在磁能联盟原有的观念中是不存在超光速技术的，也就是说即使有异文明入侵其迹象也是可以被提前发现的，然而直接凭空出现在星系内的共同体舰队则告诉了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真正致命的入侵不会有任何警报。
“你们考虑过可能造成的后果吗？在共同体战舰的信息收集能力下磁能联盟将不会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你要如何跟民众解释？”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必须尽可能快地增强自身实力，联盟议会已经通过了一项秘密法案，授权采取一切不会对联盟产生直接威胁的手段来促进科技发展。”
“难道驻军不是直接威胁？”
“如果是的话，现在磁能联盟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像人类共同体这样层次的文明在面对我们时是不需要用这样的计谋的。”
和没有外交经验的文明打交道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不用费脑子揣摩其言外之意，但其直白程度总是能把那些满脑子外交辞令的人噎个半死。
“我很欣赏贵方的坦诚，”好在王宇临的脑子还没被法条泡透，对这种话皱个眉就过去了，“但根据共同体星际开拓法，开拓舰队除遭遇特殊情况，不得于存在文明的恒星系长期驻留。”
“我们这能算特殊情况吗？”
“虽然特不特殊的确是舰队指挥官说了算，我也想帮你们这个忙，但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违法共同体法律，毕竟从我们的定义来讲这是你们文明的自身发展问题，在明确威胁出现之前共同体不能插手。”
“那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提升我们文明实力的…”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共同体海军负责，但考虑到本次探索行动的特殊性，我作为指挥官有一个替代方案，”王宇临话锋一转，算是让磁能联盟看到了希望，“刚刚提到的建立工厂，我们是需要为其修建一些轨道防御设施的。”
“请问这和驻军有什么关系。”作为又一个没有外交经验的文明，磁能联盟的代表们很明显听不出来这句话里的话外之音。
“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下令修建超量的轨道防御武器，而共同体对于将轨道防御武器转交盟友控制的限制就小多了。”
“还能这么干？”
“共同体的法律看起来都很不近人情，但在应对成千上万星球上无数的事情时，共同体政府默许甚至鼓励执行者进行有限的钻漏洞，只要你不触碰几条基本底线并且到时候能证明这样做的意义就行。”
磁能联盟的代表们各个哑口无言，这种对人类来说叫政治智慧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着实无法理解。
……
最终工厂选址在了四号行星的同步轨道上，这里目前还在磁能联盟飞船的航行距离之外，所以整个建设工作都会由王宇临留下的工程舰完成，但根据双方协议磁能联盟将排除一批技术人员观摩整个建设过程，也便于后续生产工作的开展。
这项合作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非常划算，整个工厂建设过程中有大量可供磁能联盟学习的新技术，这不是军火贸易的一锤子买卖，而是一个让磁能联盟在文明发展之路上起飞的助推器；而为了得到这个助推器，磁能联盟承诺给人类共同体第二探索舰队提供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便利，包括舰船停泊，燃料补给，提供维修乃至造舰的资源，甚至于在紧急情况下的征用与协同作战。
在这些权利中，王宇临最看重的是燃料补给和资源供给，这意味着他的舰队不再需要走资源搜索，采集，精练的一整套繁琐流程，而是只要亚空间航道稳定，等待短则几个小时，长则一两天，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运抵舰队。至于协同作战，那得等磁能联盟发展起来之后再说，现在完全不用考虑。
除了建厂之外，磁能联盟倒是立刻获得了一批现货机甲和星际战机，唯一的问题是它们的操作方式与磁能生命体习惯的磁场操控相去甚远，需要进行改装后才能使用。王宇临打听过他们打算怎么使用这些装备，得到的答案是挂载到磁能联盟那些除了磁场波动外没有装载任何像样武器的飞船上，看来他们是真的被共同体舰队吓坏了，连拿到陆军武器之后考虑的都是上舰。
这次探索舰队停留的时间是在神圣章鱼帝国的将近两倍，工厂的基本蓝图与合作科研框架的敲定就花掉了快一周的时间，虽然设置导航信标和互换IFF等实质性工作进展很快，但毕竟面向磁能联盟公众的仪式一个比一个麻烦，以至于最后几个是王宇临命令中枢去代替他参加的。
终于在舰队弹跳进入这个星系十五天后，一切事项都已经处理完成，工厂建设也一切顺利，当然磁能联盟技术人员往议会打报告说对很多技术理解不了要求共同体进行讲解不算，这点事工程舰AI自己就能解决。
在磁能联盟的请求下，舰队又集体回到了二号行星上空，在磁能联盟飞船的队列前排成了整齐的阵型，然后才真正进入深层亚空间通道，离开这个星系。
“相比神圣章鱼帝国，磁能联盟好像更不关注他们的民众会怎么看。”王宇临开始和中枢闲聊。
“大概率还是他们没有内分泌系统，思考更理性，话说你想不想知道最开始那艘飞船舱门上的字是什么？”
“门向里开？说回来他们不是应该用磁场代替这些文字吗？”
“我专门问了这件事，他们回答是飞船里容不得出问题，加个保险。那行字是‘磁控门，请勿推拉’。”
“那门光秃秃的怎么拉？”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舰队跨越了六光年的距离，全息投影再一次从涌动的灰色瞬间变成了无垠星空。
这是一个堪称“无聊”的星系，唯二的两颗行星一个离太阳太近，一个又太远，上面都显然没有任何生命。
但基础扫描和数据录入仍然不能不做，只是导航信标可以只放一个最基础版本的，但这可省不了多少事。
“发现疑似文明造物！”
中枢一嗓子差点把百无聊赖地等着流程走完好前往下一个星系的王宇临从舰长席喊到地上。
全息投影上的那个圆滚滚，直径十几米的金属球体已经被送进了一艘科研舰的分析室，随着扫描逐渐深入，它的内部结构逐渐暴露了出来。
这个球体数米厚的外层在材质上有些许类似王宇临舰桥周围的保护层，所以作用大概也是一样：在亚空间环境中保护其内部的东西，区别在于王宇临有波动引擎，而这个球显然就全靠防护层了。
球体的外壳上印着某种徽记和也许是编号的文字，激光束小心地避开了它们，准备开始切割厚厚的保护层。
然而就在激光功率提升，被切割的表面冒出一股烟时，这个看起来毫无缝隙的球体却突然自动分离出一块，暴露出内部的空腔。
机械臂发出的牵引光束从空腔中取出了一个几十厘米见方，表面有着类似箭头样花纹的黑色物体。
在“箭头”汇聚之处，分析室的AI发现了一个连接口，于是一个由纳米机器组成的数据接头立刻改变形状凑了上去，然而没等开始摸索数据读取规则，电脉冲就传了过来，大量的信号在全息影像上刷新出来。
中枢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并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储存装置已经发送完成，又开始第二遍重复的是一篇用于异文明交流的自译解文稿。
文稿的第一部分是对方文明常用的符号，这些外星人的语言有着三十多个字母，下一部分中枢摸索了好几种解码方式后发现是方形图像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像素点。在图像的帮助下，中枢对于这门语言的掌握程度开始飞速上升。
在第三次重复之后，信息传输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对方生怕自己没记下来这些真正重要的信息。
“这似乎是用来求救的。”中枢很快做出了判断。同样没过多久，这份求救信息就完成了翻译。
这份警告称某种强大的外星物种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母星系，实力强大到无法抗衡，请求任何文明能来帮助他们。
王宇临又仔细看了一遍，却只看见了他们的星系在几个关键天体间的相对位置，没有系内结构。
“中枢，这东西飘到这里多少时间了？”
“如果它的记录可靠，那就是大半年了。”
王宇临的眉头皱了起来，派出一艘隐身侦察舰向着信息中外星人的母星跃迁而去。
“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居然连星系内构都不给，这让我怎么救援？”
你们都发求救信了，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啊？
“那将军我就直说了，这次共同体舰队的到来给我们最大的震撼并不是规模或者武器上的差距，而是亚空间航行技术。”
在磁能联盟原有的观念中是不存在超光速技术的，也就是说即使有异文明入侵其迹象也是可以被提前发现的，然而直接凭空出现在星系内的共同体舰队则告诉了他们一个残酷的事实：真正致命的入侵不会有任何警报。
“你们考虑过可能造成的后果吗？在共同体战舰的信息收集能力下磁能联盟将不会有任何秘密可言，而且你要如何跟民众解释？”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必须尽可能快地增强自身实力，联盟议会已经通过了一项秘密法案，授权采取一切不会对联盟产生直接威胁的手段来促进科技发展。”
“难道驻军不是直接威胁？”
“如果是的话，现在磁能联盟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像人类共同体这样层次的文明在面对我们时是不需要用这样的计谋的。”
和没有外交经验的文明打交道还是有一个好处的，那就是不用费脑子揣摩其言外之意，但其直白程度总是能把那些满脑子外交辞令的人噎个半死。
“我很欣赏贵方的坦诚，”好在王宇临的脑子还没被法条泡透，对这种话皱个眉就过去了，“但根据共同体星际开拓法，开拓舰队除遭遇特殊情况，不得于存在文明的恒星系长期驻留。”
“我们这能算特殊情况吗？”
“虽然特不特殊的确是舰队指挥官说了算，我也想帮你们这个忙，但我不能因为个人情感违法共同体法律，毕竟从我们的定义来讲这是你们文明的自身发展问题，在明确威胁出现之前共同体不能插手。”
“那有没有什么能快速提升我们文明实力的…”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共同体海军负责，但考虑到本次探索行动的特殊性，我作为指挥官有一个替代方案，”王宇临话锋一转，算是让磁能联盟看到了希望，“刚刚提到的建立工厂，我们是需要为其修建一些轨道防御设施的。”
“请问这和驻军有什么关系。”作为又一个没有外交经验的文明，磁能联盟的代表们很明显听不出来这句话里的话外之音。
“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下令修建超量的轨道防御武器，而共同体对于将轨道防御武器转交盟友控制的限制就小多了。”
“还能这么干？”
“共同体的法律看起来都很不近人情，但在应对成千上万星球上无数的事情时，共同体政府默许甚至鼓励执行者进行有限的钻漏洞，只要你不触碰几条基本底线并且到时候能证明这样做的意义就行。”
磁能联盟的代表们各个哑口无言，这种对人类来说叫政治智慧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着实无法理解。
……
最终工厂选址在了四号行星的同步轨道上，这里目前还在磁能联盟飞船的航行距离之外，所以整个建设工作都会由王宇临留下的工程舰完成，但根据双方协议磁能联盟将排除一批技术人员观摩整个建设过程，也便于后续生产工作的开展。
这项合作对于双方来说都是非常划算，整个工厂建设过程中有大量可供磁能联盟学习的新技术，这不是军火贸易的一锤子买卖，而是一个让磁能联盟在文明发展之路上起飞的助推器；而为了得到这个助推器，磁能联盟承诺给人类共同体第二探索舰队提供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便利，包括舰船停泊，燃料补给，提供维修乃至造舰的资源，甚至于在紧急情况下的征用与协同作战。
在这些权利中，王宇临最看重的是燃料补给和资源供给，这意味着他的舰队不再需要走资源搜索，采集，精练的一整套繁琐流程，而是只要亚空间航道稳定，等待短则几个小时，长则一两天，就能有源源不断的资源运抵舰队。至于协同作战，那得等磁能联盟发展起来之后再说，现在完全不用考虑。
除了建厂之外，磁能联盟倒是立刻获得了一批现货机甲和星际战机，唯一的问题是它们的操作方式与磁能生命体习惯的磁场操控相去甚远，需要进行改装后才能使用。王宇临打听过他们打算怎么使用这些装备，得到的答案是挂载到磁能联盟那些除了磁场波动外没有装载任何像样武器的飞船上，看来他们是真的被共同体舰队吓坏了，连拿到陆军武器之后考虑的都是上舰。
这次探索舰队停留的时间是在神圣章鱼帝国的将近两倍，工厂的基本蓝图与合作科研框架的敲定就花掉了快一周的时间，虽然设置导航信标和互换IFF等实质性工作进展很快，但毕竟面向磁能联盟公众的仪式一个比一个麻烦，以至于最后几个是王宇临命令中枢去代替他参加的。
终于在舰队弹跳进入这个星系十五天后，一切事项都已经处理完成，工厂建设也一切顺利，当然磁能联盟技术人员往议会打报告说对很多技术理解不了要求共同体进行讲解不算，这点事工程舰AI自己就能解决。
在磁能联盟的请求下，舰队又集体回到了二号行星上空，在磁能联盟飞船的队列前排成了整齐的阵型，然后才真正进入深层亚空间通道，离开这个星系。
“相比神圣章鱼帝国，磁能联盟好像更不关注他们的民众会怎么看。”王宇临开始和中枢闲聊。
“大概率还是他们没有内分泌系统，思考更理性，话说你想不想知道最开始那艘飞船舱门上的字是什么？”
“门向里开？说回来他们不是应该用磁场代替这些文字吗？”
“我专门问了这件事，他们回答是飞船里容不得出问题，加个保险。那行字是‘磁控门，请勿推拉’。”
“那门光秃秃的怎么拉？”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舰队跨越了六光年的距离，全息投影再一次从涌动的灰色瞬间变成了无垠星空。
这是一个堪称“无聊”的星系，唯二的两颗行星一个离太阳太近，一个又太远，上面都显然没有任何生命。
但基础扫描和数据录入仍然不能不做，只是导航信标可以只放一个最基础版本的，但这可省不了多少事。
“发现疑似文明造物！”
中枢一嗓子差点把百无聊赖地等着流程走完好前往下一个星系的王宇临从舰长席喊到地上。
全息投影上的那个圆滚滚，直径十几米的金属球体已经被送进了一艘科研舰的分析室，随着扫描逐渐深入，它的内部结构逐渐暴露了出来。
这个球体数米厚的外层在材质上有些许类似王宇临舰桥周围的保护层，所以作用大概也是一样：在亚空间环境中保护其内部的东西，区别在于王宇临有波动引擎，而这个球显然就全靠防护层了。
球体的外壳上印着某种徽记和也许是编号的文字，激光束小心地避开了它们，准备开始切割厚厚的保护层。
然而就在激光功率提升，被切割的表面冒出一股烟时，这个看起来毫无缝隙的球体却突然自动分离出一块，暴露出内部的空腔。
机械臂发出的牵引光束从空腔中取出了一个几十厘米见方，表面有着类似箭头样花纹的黑色物体。
在“箭头”汇聚之处，分析室的AI发现了一个连接口，于是一个由纳米机器组成的数据接头立刻改变形状凑了上去，然而没等开始摸索数据读取规则，电脉冲就传了过来，大量的信号在全息影像上刷新出来。
中枢立刻投入到了工作中，并很快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储存装置已经发送完成，又开始第二遍重复的是一篇用于异文明交流的自译解文稿。
文稿的第一部分是对方文明常用的符号，这些外星人的语言有着三十多个字母，下一部分中枢摸索了好几种解码方式后发现是方形图像从左往右从上到下的像素点。在图像的帮助下，中枢对于这门语言的掌握程度开始飞速上升。
在第三次重复之后，信息传输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对方生怕自己没记下来这些真正重要的信息。
“这似乎是用来求救的。”中枢很快做出了判断。同样没过多久，这份求救信息就完成了翻译。
这份警告称某种强大的外星物种已经进入了他们的母星系，实力强大到无法抗衡，请求任何文明能来帮助他们。
王宇临又仔细看了一遍，却只看见了他们的星系在几个关键天体间的相对位置，没有系内结构。
“中枢，这东西飘到这里多少时间了？”
“如果它的记录可靠，那就是大半年了。”
王宇临的眉头皱了起来，派出一艘隐身侦察舰向着信息中外星人的母星跃迁而去。
“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且居然连星系内构都不给，这让我怎么救援？”
你们都发求救信了，能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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