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此去人间
天阙城外的一处密林中，数道身影在树上纵跃奔跑追逐着树下的人。
直到将那人堵在一处山脚下众人身影才在一棵枝干繁茂的大树上停下。
“李当年，我告诫过你不许接触楚灵，在天阙城你不配，出了城你更配不上。你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我们楚家要不是有让弟子来天阙城修行的家规，你们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见面。既然说了你都不听，那今天我就让你好好涨涨记性。”名叫楚观的少年蹲坐在一根粗壮枝头俯视地上的黑衣少年，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少年或站立或双脚晃荡悠闲坐在枝干上，他们年纪相仿，显然是一个小群体。
“楚观，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今天就直接在这里就废了他，省的出去后他还跑去荒原惹麻烦，听说咱们一出去就要苦哈哈的在荒原上历练，这家伙可以从中原慢慢悠悠的走去荒原。真他娘的怂包，和这家伙的师父一样，窝囊的很。”楚观身后不远处一个少年叫嚷着。
黑衣少年名叫李当年，他听着对面的嘲讽辱骂无动于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在手中掂量了下，然后猛地扬手掷出。
对方以为李当年是要投掷到自己身上，但是那石块在所有人眼前一晃而过，径直落到了树顶端一个黑色蜂巢之上，顿时蜂巢炸裂，黑色的蜂群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四散开来。
一时间，树枝之上兵荒马乱。
“我靠，狗娘养的李当年，卑鄙无耻。”
“兄弟们干他。”
“草，这马蜂钻我裤裆里去了！！”
“我的嘴，呜呜呜”
站位距离李当年最近的楚观也离蜂巢最远，他愤怒的大吼一声蹬离树枝像一道离弦之箭朝着李当年冲去。
李当年朝着他竖起中指比划了下，果断转身一个纵跃，借着山壁石块翻过石壁，临走之前朝着马观遥遥挥手说道“韩灵说在溪边等我抓鱼，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我就不陪你们了。对了，那蜂窝我事先看过，不是马蜂，是毒角蜂，咬一口酸爽的很。”
正要紧跟着李当年跃上山丘的楚观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似乎是验证着李当年的话，只听到身后扑通扑通的落地声响，楚观转过脑袋看到了另他怒火中烧的一幕，那蜂群比想象中数量更多，有几人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都已经被毒蜂覆盖，他们一个个没有方向的乱窜，顿时是一阵人仰马翻。
楚观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李当年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颤抖，他怒吼一声道“还能动的赶紧去拿火石做几个火把来。你们他娘的就知道拖老子后腿，废物！！“
李当年一路狂奔，来到树林的中心位置，见到身后没人追来，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停下了，不是说我在溪边等你抓鱼么？”这时候一道轻灵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道窈窕身影从天而降轻轻飘落在李当年面前。
见到来人，李当年嘿嘿笑道“逗那群傻子的。天都快黑了，还抓什么鱼。”
楚灵翻了个白眼说道“以后骗人不许带上我，你这次把他们折腾的这么惨，下次他们肯定要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这段时间你就躲在山上别下山了。”
李当年扬了扬手不屑说道“怕什么，反正不久就要出去了，这段时间再不和他们好好玩一玩，出去了可不一定还能再见上面。”
听到这楚灵也轻叹一口气“那我们呢，会不会也没机会见面了。”
李当年蹲下身坐在一块石头上“只要想见应该是能见到的，你们家族在荒原实力强大，你留在荒原上安全肯定是没问题，而从中州一路走到荒原，这一路上大抵是困难重重，一不小心就是英年早逝的下场。而且我去荒原不止是面对荒原得势力，我还得应对他们那群狗屁倒灶的家伙，所以我得在九州多呆一阵子，好好修行，等实力强大了，才能去楚家走一遭。”
韩灵蹲下身，眼眸中出现一丝狡黠说道：“要不，我去找你，等到时机成熟，我就能出门游历了，我去找你。”
李当年挠了挠头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你怎么找我。“
韩灵从袖中拿出一柄碧绿小剑说道“这柄飞剑叫昙花，与我手中这柄须臾是鸳鸯剑，随着咱们修为提升，他们之间的感应距离会增长。兴许哪天远隔万里之外都能感应到呢。”
李当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好汉不收嗟来之食。”
韩灵一个脑瓜崩就弹了上去，气道“什么嗟来之食，这话怎那么难听的。”
李当年想了想道“那这样，剑我收下。作为报酬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韩灵仰起脑袋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条件我得好好考虑，李大侠以后变得很厉害，这个条件就很值钱了。”
李当年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晚上，李当年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回到山上，推开柴门，便见到一间平矮屋舍，屋内一个老者端坐在一张木桌前。
老者姓祁名山，十几年前在人间行走荒原。
那年荒原之上是大寒年景，粮食进不来，有许多人熬不住饥饿离开荒原，当然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荒原，不知道那群人是准备离开还是进入荒原，总之，他们遇上了强盗，等到祁山发现时，只剩下这个孩子在女人怀中被冻的奄奄一息。
然后祁山将李当年带到了这个地方。
祁山喊李当年坐下开口说道“怎么，和韩灵这小丫头私定终身了？定情信物都收下了。”
李当年压低声音迟疑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祁山点了点头笑道“这小丫头是真有魄力，一柄飞剑说给就给了，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借，这是借，要还的，我还答应人一条件呢。我的一个承诺还没有一柄飞剑值钱么！”李当年反驳说道
祁山目光渐渐柔和，看着少年说道“怪师父穷，没给你点像样的宝贝，哪怕送给人一个碧玉簪子也是好的。”
话锋一转祁山又道“师父虽然穷，但是山下那群人总是有些宝贝的，你这样，这几日去挨家挨户和人唠唠嗑，说自己要下山了，有什么交代，兴许人有事儿托付你办，你就拿些报酬，这不过分吧。“
李当年咦了一声问道“他们住的房子简陋的很，能有什么好东西？”
祁山捋了捋胡须说道“你忘了师父和你说过，不可以貌取人么？”
几日后，李当年来到村口，村落不大。几排错落有致的茅草屋。
李当年站在村口犹豫许久，不知道如何开口，思量再三，李当年一咬牙来到村口人群晒太阳的地方开口大喊道“叔叔婶婶们，小李子就要下山了，大家可有要托小李子办什么事，大可直言。这么多年叔叔婶婶们的照拂小李子可是感恩的很。”
顿时，村中那群人目光落到李当年身上，过了片刻，有一个人朝李当年喊道“小李子，来，过来。“
李当年屁颠屁颠的来到那人身前“李大爷，有事儿吩咐？”
李姓老人看了看李当年比划了下山上的方向问道“你师父同意你给我们办事儿？”
李当年有些纳闷问道“是啊，怎么了？“
李老头顿时眉眼舒展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去我屋里说。”
顿时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村民议论声响起，等到李当年从那李老头家中出来，便被村民围住拉扯着要去屋里。
这时候李当年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刚才李老头说，要让他在中州皇庭那处名叫玄黄祖地得洞天福地中寻找一颗古树，将古树树心里封存的那枚古镜砸碎，而且不管成不成，一柄桐阴长剑当做报酬赠与李当年。
这桐阴长剑品阶不俗，李当年小心翼翼捧着它，爱不释手。
当出门又被众人围住的时候，李当年当即意识到自己要发财了，不禁深吸一口气大喊道“一个个来，别急别急。咱们排好队。“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拿出的东西都让李当年十分惊讶，当然也许是李当年并不识货。例如有人从一本古册中拿出一副古西楚书圣所写的临行帖，说是此行山高水远，遇事总要低调，有此贴可瞒天过海，掌握先机，不至于阴沟里翻船。
有个老妪从一个红色小瓮中取出一颗南海归墟深处的玉胆，说是南海蛟龙横行，海底深处有处遍布财宝的龙宫，有此胆可以避水而行，得到一次遨游龙宫的机会。
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亲自拿了一枚自己刻的印章，上面篆刻，是以永年。说是此印裹挟浩然正气，能震慑邪灵鬼祟，常年佩戴延年益寿。
临到最后一位红衣女子，她十分拘束，来到李当年身边小心翼翼说道“当年，顾姨手上没有东西可以当做报酬送你，但还得厚着脸求你办件事。“
李当年倒不是一定要报酬，这么多年了相处都有感情，开口说道“顾姨你千万别这样说，只要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小李子一定给你办到。”
顾姨拿出一封信交给李当年说道“广陵州有个山门叫做龙虎山，你将这封信交给龙虎山当代掌门。”
李当年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顾姨点了点头道“是啊，只是可能会让你空跑一趟，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了。”
说到这顾姨有些怅然苦笑。
李当年拍了怕胸脯保证道“顾姨放心，小李子一定将信带到。“
此间事了。临行前一晚上，李当年与韩灵见最后一面，心情终究是有些失落。
回到屋内，李当年向师父试探说道”师父，徒儿真走了，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一并说清楚，如果想起来有啥宝贝没给我也快拿出来吧。“
祁山这次没有再笑，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安慰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过师父我还真有一件东西要给你，只是不是宝贝，就一块破木头。”说着他拿出一块黑色木头，上面写着祁山两个字。
李当年见到这块木牌，楞了片刻。
他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声音低沉说道“师父，咱们还能见面的吧，这块东西咱们用不到。“
祁山摇了摇头道“师父不是神仙，也不想做长生不老的妖怪。”
听到这句话，李当年身体微微一怔，然后从桌上轻轻端起一杯茶，恭敬将茶水递给祁山，说道“师父喝了这杯茶，以后宗门开宗立派之时，我再给你淋壶酒。”
祁山眼中出现一抹哀伤之色，他接过青年递来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道”顺便再磕一个头。“
李当年郑重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祁山轻声说了一声“乖徒儿。”
这一日，李当年终于踏出离开村庄的那一步，他最后一眼望向石城方向。那处的天地之间愁云密布，远方传来巨大的号角声，那声音如困兽怒吼，回荡天际。
而那座石城上斑驳的青铜巨门呈半开的姿态，百丈高的城墙之上，一身素白的楚灵遥遥回望了一眼山村的方向，然后轻轻一跃，整个人如一支长箭冲向天际，然后两个，三个，数百人形成一方箭阵撕裂天空。
刹那间，云层破开一道光亮斜斜打了下来，光亮映照在城墙之上，城墙上天阙二字在这一瞬间被照亮。
相比于他们的气势恢宏，李当年孤孤单单一人来到马车前，那马车上没有马夫，李当年一坐上去，那匹黑马便迈开蹄子蹬蹬蹬的小跑起来，然后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天阙城恢复了安静。
直到将那人堵在一处山脚下众人身影才在一棵枝干繁茂的大树上停下。
“李当年，我告诫过你不许接触楚灵，在天阙城你不配，出了城你更配不上。你是个没爹没妈的野种，我们楚家要不是有让弟子来天阙城修行的家规，你们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见面。既然说了你都不听，那今天我就让你好好涨涨记性。”名叫楚观的少年蹲坐在一根粗壮枝头俯视地上的黑衣少年，在他身后还有一群少年或站立或双脚晃荡悠闲坐在枝干上，他们年纪相仿，显然是一个小群体。
“楚观，和他说那么多干嘛，今天就直接在这里就废了他，省的出去后他还跑去荒原惹麻烦，听说咱们一出去就要苦哈哈的在荒原上历练，这家伙可以从中原慢慢悠悠的走去荒原。真他娘的怂包，和这家伙的师父一样，窝囊的很。”楚观身后不远处一个少年叫嚷着。
黑衣少年名叫李当年，他听着对面的嘲讽辱骂无动于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在手中掂量了下，然后猛地扬手掷出。
对方以为李当年是要投掷到自己身上，但是那石块在所有人眼前一晃而过，径直落到了树顶端一个黑色蜂巢之上，顿时蜂巢炸裂，黑色的蜂群发出嗡嗡的蜂鸣声四散开来。
一时间，树枝之上兵荒马乱。
“我靠，狗娘养的李当年，卑鄙无耻。”
“兄弟们干他。”
“草，这马蜂钻我裤裆里去了！！”
“我的嘴，呜呜呜”
站位距离李当年最近的楚观也离蜂巢最远，他愤怒的大吼一声蹬离树枝像一道离弦之箭朝着李当年冲去。
李当年朝着他竖起中指比划了下，果断转身一个纵跃，借着山壁石块翻过石壁，临走之前朝着马观遥遥挥手说道“韩灵说在溪边等我抓鱼，再不走就要迟到了，我就不陪你们了。对了，那蜂窝我事先看过，不是马蜂，是毒角蜂，咬一口酸爽的很。”
正要紧跟着李当年跃上山丘的楚观听到这句话心头一紧，似乎是验证着李当年的话，只听到身后扑通扑通的落地声响，楚观转过脑袋看到了另他怒火中烧的一幕，那蜂群比想象中数量更多，有几人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都已经被毒蜂覆盖，他们一个个没有方向的乱窜，顿时是一阵人仰马翻。
楚观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李当年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颤抖，他怒吼一声道“还能动的赶紧去拿火石做几个火把来。你们他娘的就知道拖老子后腿，废物！！“
李当年一路狂奔，来到树林的中心位置，见到身后没人追来，这才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停下了，不是说我在溪边等你抓鱼么？”这时候一道轻灵声音从头顶传来，随即一道窈窕身影从天而降轻轻飘落在李当年面前。
见到来人，李当年嘿嘿笑道“逗那群傻子的。天都快黑了，还抓什么鱼。”
楚灵翻了个白眼说道“以后骗人不许带上我，你这次把他们折腾的这么惨，下次他们肯定要变本加厉的报复回来，这段时间你就躲在山上别下山了。”
李当年扬了扬手不屑说道“怕什么，反正不久就要出去了，这段时间再不和他们好好玩一玩，出去了可不一定还能再见上面。”
听到这楚灵也轻叹一口气“那我们呢，会不会也没机会见面了。”
李当年蹲下身坐在一块石头上“只要想见应该是能见到的，你们家族在荒原实力强大，你留在荒原上安全肯定是没问题，而从中州一路走到荒原，这一路上大抵是困难重重，一不小心就是英年早逝的下场。而且我去荒原不止是面对荒原得势力，我还得应对他们那群狗屁倒灶的家伙，所以我得在九州多呆一阵子，好好修行，等实力强大了，才能去楚家走一遭。”
韩灵蹲下身，眼眸中出现一丝狡黠说道：“要不，我去找你，等到时机成熟，我就能出门游历了，我去找你。”
李当年挠了挠头说道“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在哪，你怎么找我。“
韩灵从袖中拿出一柄碧绿小剑说道“这柄飞剑叫昙花，与我手中这柄须臾是鸳鸯剑，随着咱们修为提升，他们之间的感应距离会增长。兴许哪天远隔万里之外都能感应到呢。”
李当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要，好汉不收嗟来之食。”
韩灵一个脑瓜崩就弹了上去，气道“什么嗟来之食，这话怎那么难听的。”
李当年想了想道“那这样，剑我收下。作为报酬呢，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韩灵仰起脑袋想了想道“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条件我得好好考虑，李大侠以后变得很厉害，这个条件就很值钱了。”
李当年一脸认真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晚上，李当年哼着不着调的曲子，回到山上，推开柴门，便见到一间平矮屋舍，屋内一个老者端坐在一张木桌前。
老者姓祁名山，十几年前在人间行走荒原。
那年荒原之上是大寒年景，粮食进不来，有许多人熬不住饥饿离开荒原，当然也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来到荒原，不知道那群人是准备离开还是进入荒原，总之，他们遇上了强盗，等到祁山发现时，只剩下这个孩子在女人怀中被冻的奄奄一息。
然后祁山将李当年带到了这个地方。
祁山喊李当年坐下开口说道“怎么，和韩灵这小丫头私定终身了？定情信物都收下了。”
李当年压低声音迟疑问道“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祁山点了点头笑道“这小丫头是真有魄力，一柄飞剑说给就给了，你可不能辜负人家。“
“借，这是借，要还的，我还答应人一条件呢。我的一个承诺还没有一柄飞剑值钱么！”李当年反驳说道
祁山目光渐渐柔和，看着少年说道“怪师父穷，没给你点像样的宝贝，哪怕送给人一个碧玉簪子也是好的。”
话锋一转祁山又道“师父虽然穷，但是山下那群人总是有些宝贝的，你这样，这几日去挨家挨户和人唠唠嗑，说自己要下山了，有什么交代，兴许人有事儿托付你办，你就拿些报酬，这不过分吧。“
李当年咦了一声问道“他们住的房子简陋的很，能有什么好东西？”
祁山捋了捋胡须说道“你忘了师父和你说过，不可以貌取人么？”
几日后，李当年来到村口，村落不大。几排错落有致的茅草屋。
李当年站在村口犹豫许久，不知道如何开口，思量再三，李当年一咬牙来到村口人群晒太阳的地方开口大喊道“叔叔婶婶们，小李子就要下山了，大家可有要托小李子办什么事，大可直言。这么多年叔叔婶婶们的照拂小李子可是感恩的很。”
顿时，村中那群人目光落到李当年身上，过了片刻，有一个人朝李当年喊道“小李子，来，过来。“
李当年屁颠屁颠的来到那人身前“李大爷，有事儿吩咐？”
李姓老人看了看李当年比划了下山上的方向问道“你师父同意你给我们办事儿？”
李当年有些纳闷问道“是啊，怎么了？“
李老头顿时眉眼舒展开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来去我屋里说。”
顿时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村民议论声响起，等到李当年从那李老头家中出来，便被村民围住拉扯着要去屋里。
这时候李当年便知道事情有些不对了，刚才李老头说，要让他在中州皇庭那处名叫玄黄祖地得洞天福地中寻找一颗古树，将古树树心里封存的那枚古镜砸碎，而且不管成不成，一柄桐阴长剑当做报酬赠与李当年。
这桐阴长剑品阶不俗，李当年小心翼翼捧着它，爱不释手。
当出门又被众人围住的时候，李当年当即意识到自己要发财了，不禁深吸一口气大喊道“一个个来，别急别急。咱们排好队。“
其实并不是所有人拿出的东西都让李当年十分惊讶，当然也许是李当年并不识货。例如有人从一本古册中拿出一副古西楚书圣所写的临行帖，说是此行山高水远，遇事总要低调，有此贴可瞒天过海，掌握先机，不至于阴沟里翻船。
有个老妪从一个红色小瓮中取出一颗南海归墟深处的玉胆，说是南海蛟龙横行，海底深处有处遍布财宝的龙宫，有此胆可以避水而行，得到一次遨游龙宫的机会。
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亲自拿了一枚自己刻的印章，上面篆刻，是以永年。说是此印裹挟浩然正气，能震慑邪灵鬼祟，常年佩戴延年益寿。
临到最后一位红衣女子，她十分拘束，来到李当年身边小心翼翼说道“当年，顾姨手上没有东西可以当做报酬送你，但还得厚着脸求你办件事。“
李当年倒不是一定要报酬，这么多年了相处都有感情，开口说道“顾姨你千万别这样说，只要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小李子一定给你办到。”
顾姨拿出一封信交给李当年说道“广陵州有个山门叫做龙虎山，你将这封信交给龙虎山当代掌门。”
李当年疑惑道“就这么简单？“
顾姨点了点头道“是啊，只是可能会让你空跑一趟，毕竟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了。”
说到这顾姨有些怅然苦笑。
李当年拍了怕胸脯保证道“顾姨放心，小李子一定将信带到。“
此间事了。临行前一晚上，李当年与韩灵见最后一面，心情终究是有些失落。
回到屋内，李当年向师父试探说道”师父，徒儿真走了，你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一并说清楚，如果想起来有啥宝贝没给我也快拿出来吧。“
祁山这次没有再笑，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安慰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过师父我还真有一件东西要给你，只是不是宝贝，就一块破木头。”说着他拿出一块黑色木头，上面写着祁山两个字。
李当年见到这块木牌，楞了片刻。
他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声音低沉说道“师父，咱们还能见面的吧，这块东西咱们用不到。“
祁山摇了摇头道“师父不是神仙，也不想做长生不老的妖怪。”
听到这句话，李当年身体微微一怔，然后从桌上轻轻端起一杯茶，恭敬将茶水递给祁山，说道“师父喝了这杯茶，以后宗门开宗立派之时，我再给你淋壶酒。”
祁山眼中出现一抹哀伤之色，他接过青年递来的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道”顺便再磕一个头。“
李当年郑重跪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祁山轻声说了一声“乖徒儿。”
这一日，李当年终于踏出离开村庄的那一步，他最后一眼望向石城方向。那处的天地之间愁云密布，远方传来巨大的号角声，那声音如困兽怒吼，回荡天际。
而那座石城上斑驳的青铜巨门呈半开的姿态，百丈高的城墙之上，一身素白的楚灵遥遥回望了一眼山村的方向，然后轻轻一跃，整个人如一支长箭冲向天际，然后两个，三个，数百人形成一方箭阵撕裂天空。
刹那间，云层破开一道光亮斜斜打了下来，光亮映照在城墙之上，城墙上天阙二字在这一瞬间被照亮。
相比于他们的气势恢宏，李当年孤孤单单一人来到马车前，那马车上没有马夫，李当年一坐上去，那匹黑马便迈开蹄子蹬蹬蹬的小跑起来，然后慢慢消失在夜幕之中。
天阙城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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