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上门

    齐桓这几日一直住在符祥胡同里，百灵在胡同里每天就盼着齐恒安全回来，此次报仇把握本就是不多，如今听说落草宗来崔府帮助崔百山破境更是将齐桓计划彻底打乱，这几日他说事情有些突破，突破口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这消息非但没有让她松口气，反而让她更加紧张。

    入夜，胡同外面的犬吠声有些嘈杂得响起来，百灵刚出门以为是齐桓回来了，却见到一个人蹲在柳树下，手里拿着根柳枝在画着什么，百灵不敢擅自出门只得留着一条门缝观察门外的情况。不过半刻钟，只见那到人影站了起来，然后便看到齐桓的身影，两人在树下嘀咕了一阵，那道人影就此离去，而齐桓则一脸凝重的走近胡同内。

    进入屋内，百灵连忙问询，齐桓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那人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少年，这番前来他是想让我将计划提前，崔百山破境在即，的确也没必要拖沓。”

    百灵试探问道“那人的意思是要在破境前出手？”

    齐桓苦笑说道“倒也不是，他想先放出风声，把我的身份让崔百山知晓。这样崔百山不敢让官府插手太多这件事情。“

    百灵听到这里有些着急道“如果你的身份曝光，你岂不是比他处境还要危险，他安得是什么心”

    齐桓闭目沉默良久，轻轻搂住百灵道“李当年说他要在明月楼破瓜礼前杀了苟寻，苟寻三位义子死于他手，若苟寻要报仇，只能求助崔百山或者落草宗，咱们先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再做打算，等到时机成熟，我承担些风险无可厚非。”

    今日苟寻回府之时身边多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一路上老者没有与苟寻主动说话的意思，只是苟寻说一句他不轻不重的应一声，到崔府后，老者目光时不时在路过身边的婢女身上打量。苟寻干咳了两声将老者的目光拉回说道“丘长老，今日劳烦您走这一遭，在下心中感激不尽，府上已经备好晚宴，请。”

    说着让过一道，老者目光朝大堂望去，只见几位姿色出众的年轻婢女在门口忐忑等待，神色间皆是不安。

    老者双眼微微眯起，第一次主动拍了拍苟寻的肩膀说道“有我在，万无一失。”

    苟寻躬身道谢，跟在老者身后走入屋内。

    夜色如墨，长街尽头的大红灯笼如巨兽的两只眼睛扫视周围警惕陌生人的靠近，苟寻手下已经放弃大肆追寻李当年行踪，转而守在苟府周围等待李当年的到来。苟寻三子被杀这件事在阳羡地界引起不小的风波，阳羡境内下九流的生意或多或少都有着苟寻的影子，除去明月楼这尊云遮雾绕的特殊存在，三栋酒楼，八家地下赌坊，大大小小窑子，小偷小摸不入流的江湖人更是多如牛毛，他们用真金白银换得苟寻照拂，中间人便是那三位义子，如今三人身死，无数人心中期待着这场风波能不能把阳羡镇的格局改动下，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酒入喉，乐起，人动，丘济甫怀中婢女衣衫半裸，任由丘济甫在她身上游走揉捏。少女不过十四五的年纪，未经人事的她被苟寻吩咐服侍客人却不曾想是这样的情况，她知道此番在劫难逃，心中难过至极，无声哽咽。

    苟寻目光时不时看向丘济浦那里，笑意恭敬，丝毫没有前几日的颓然之色。

    他心中打定决心借着这几日的机会定要向丘济浦讨得些修行上的指点，不求如崔百山一样快速破境，至少要看到一条山路能容纳自己一步一步攀登。这种念头一起，儿子与三位义子之死所带来的悲痛也就减轻了许多。

    正值深夜，府内下人突然听见有女子惨呼声自屋内响起，他们目光惊愕的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其中有名小厮疾步向前走却被身后的中年人拉住。那少年小厮目光中瞬间噙满泪水说道“刘叔，是小娇的声音。”

    中年男子深深叹了口气，手中的力道加重说道“别去送死。”

    那少年小厮眼泪簌簌落下，嘴唇颤抖道”刘叔，别拦我。“

    中年男子第一次见到少年这副模样，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他们身边出现一个人，那人伸过手拍了拍小厮肩头说道“哭，哭能救人？有胆子就跟我进去。”

    中年男人惊讶的看着这张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连着那个小厮也是一愣。中年男子问道“你是谁？”

    李当年这张脸有许多人见过，但恰好这两人不在那天围堵他的人群里，这大晚上内外都是人的苟府突然出现这么一号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的确也是有些让人意外。

    李当年不回答中年男子，只是对少年小厮说道“去不去？”

    少年小厮心急小娇处境，眼神坚定的看着李当年道“去，为了小娇，老子刀山火海都敢走一趟。”

    李当年点了点头道“备一把刀防身。”说着他手指里屋道“我帮你救人，事成之后你告诉我苟寻的银子放哪里了。”说着扭头就向里屋走去。

    中年男子和年轻小厮退后几步，互相看了一眼后，年轻小厮疾步跟上李当年，中年男子犹豫许久，咬咬牙也跟随他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