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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诅咒之尸

    炽热的朝阳重回这密布死亡的灰朽,灰色的沙土就像是被炙烤过的铁板,一切踏在这片地面上的生灵都会经受高温的摧残。

    那个被月明欣丢至在石块上的尸体,也如铁板上的烤肉经受着白昼的炙烤,甚至在它的面部还冒着阵阵白烟。

    月明欣从潜艇内探出头来,看着烈日东生,她不禁眯起了眼,扶着墙的右手也开始冒出汗来。

    “月明欣,最好别暴露在太阳底下。”,明承天提醒道。

    “没事,就是看一下。”

    她缓缓走到潜艇内,坐在了明承天旁边,伸了个懒腰,突然发现潜艇内只有两个人,便不禁问道:

    “emm……小鸠还在睡啊。”

    “嗯,她昨天晚上也没有睡,陪着我守夜。”

    “啊?”月明欣有些惊讶地问道,但更多的是心疼,同时也为自己似乎什么也帮不了感到愤怒。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

    他笑了笑,似乎完美掩盖了自己昨晚在寒风中的一切寒冷与痛苦。

    不时地提防一切风吹草动,在黑暗中借着火光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呼啸的风恰似咆哮的野兽,让他在困倦与紧张中熬过一夜。

    而且那刀割般凛冽的寒风还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冻伤,但庆幸的是……

    小鸠有治疗的能力,在月明欣熟睡之时,她已经把明承天的伤口都治好了。

    但疼痛与记忆依然不减。

    “灰朽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恐怖嘛……”明承天强撑着道,但眼眸中的血丝却令人担忧。

    一种负罪感从月明欣的心底探出头来,再看看他眼底下令人同情的黑和时不时微微颤抖的右手,那感觉便如同野火般灼烧着她的内心。

    “你先睡吧,接下来换我就行。”月明欣看着对方的眼睛道。

    “没什……”

    忽然间,一阵轰隆声从潜艇旁传来,就像是炮弹一样,扬起铺天尘沙。

    明承天瞬间肌肉紧绷,手上的颤抖立刻停止,唤出左轮缓缓走到潜艇舱门边上。

    门外尘土飞扬,视野受限的同时,大量的尘沙顺着口鼻被吸进身体,就像刀刮一样折磨着明承天的肺部。

    他咳嗽着,捂着口鼻踉踉跄跄地走出去,但庆幸的是,尘土很快就散开了。

    他左顾右盼,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便准备朝左走走,但随之,他的脚尖便被什么东西挡住,身体也随时前倾,倒了下去。

    “承天!”

    月明欣急切地跑到门口查看,但未等她探出头去,明承天便重新站了起来,他担担身上的灰,一副没事人一样

    “刚刚被东西伴着了。”

    他说着,指了指刚刚摔倒的地方。

    “一块石头,而且是打磨过的。”明承天说道。

    “像是建房时用的。”月明欣摸了摸下巴,退回了艇内,忽然,她眼前一亮,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

    “那就是说明,这里住人!”

    “等等。”明承天快速制止对方继续道。

    “这片地狱怎么可能会住人,而且就算住人……”,他指了指地上的石块接着道:“会有人把石头丢这么远吗?”

    月明欣看着明承天脚边的石头,默默点了点头……

    但随之,一种突如其来的异样令她汗毛倒竖。

    那石头地下,竟渗出了暗红色的液体。

    黏稠,作呕,令人胆寒……

    明承天将手臂护在月明欣面前,用脚轻轻抬开一边。

    而后,一阵扑面而来的腐臭味顿时使二人面如死灰,神经紧绷,明承天快速抽回自己的脚,颤巍巍地往后退了一步。

    月明欣并没能看清那石砖地下是什么……但明承天知道,那绝非常人所为。

    那绝非任何人可以做到的事,因为石头地下的,是一个人头,生前强烈的挣扎使他的眼皮出现了裂痕,渗出血来。

    眼角下的血丝如野火包裹住大部分眼白,而他似乎像是受到某种极其残忍的刑法,太阳穴上的青筋保留着暴起时的样子,但在强烈的撞击下,血管已经被粉碎的头骨刮破。

    而这些仅仅只是明承天所能辨别出来的器官,舌头,嘴唇,鼻子和大部分脸皮全都被砸入了地里,变成了一坨令人作呕的肉团……

    而且在翻起石头时,有几颗牙齿和几根血管粘连在石面上。

    这才是灰朽。

    明承天强忍着咽部那一股酸流退回了潜艇内,现在他可以确定,他们的希望已经和那人的头颅一样被这石块碾得粉碎。

    似火的烈阳和惨死的人,灰色的沙土与未知的暗流,那具被烤熟的尸体现在在被一群食腐鸟分享着,肠子和脑仁估计已经被吃尽了。

    它们就是这里的死神,为了适应这里的环境,它们长出了能隔热的羽毛和可以咬碎骨头的齿。

    其中一只还叼起了一根手指,看向了艇内的明承天,仿佛在等待他的死亡。

    忽然,那具尸体似乎抽搐了一下,右手的食指也有些弯曲。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明承天指了指那具尸体道,“它好像动了……月明……”

    正当明承天看向月明欣的那一刻,一声尖锐的嚎叫声划开了空气中的炎热。

    死亡的寒风划开二人神经。

    “没有,你没看错……”月明欣举起抖动的手,指向了眼前不知何时坐起的尸体道……

    “他……它还活着!!!”

    忽然,那具尸体如触电般快速起身,一只手捡起它已经被吃掉半张脸的头颅,用蛮力硬生生按到了自己的脖颈上……

    尽管,它根本没有对齐……

    它那残破的嘴唇抖动着,似乎在低语什么,两只手凑在一起也仅仅只有四根手指,颈部漏出了两根血管,一个搭在肩上,一个被含在嘴里……

    “『奇·凌枪』!”明承天左手唤出左轮,将注入『奇』的子弹一个一个塞入自己的救命稻草内。

    月明欣则快速抽出『斩水』,蓄势待发。

    但那尸体,却并没有准备攻击的动作……

    二人也感到疑惑,那具尸体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不动,就连那些食腐鸟也重现飞回它的身上,甚至啃食起它的血肉……

    “承天,开一枪?”月明欣提议道,但眼前的情况充满危险性,他不知道这一枪会带来什么,便迟迟没动手。

    他开始观察四周,但未发现任何异常,可就在他把视线重现转向那具尸体的过程中……

    就在那短短的,不到一秒的瞬间,他瞥见那原本压着头颅的石块已经被某种力量翻了过来……

    而那个头,不见了!

    除了已经脱落的血管和牙齿,那个头早已消失在它原本应该呆着的地方……

    它跑走了……跑到哪里?会在哪!明承天心中不断猜测……直到有一两滴黏稠的液体滴在自己肩部时,他的心凉了半截……

    黑暗之中,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求求你……别杀我……”

    那违和的嚎叫令人胆寒,而随之,一团血肉从潜艇顶部直冲而下!

    明承天还没能转过身,就被这作呕之物咬住了脖颈,它的牙齿刺入明承天的皮肤,而明承天也看见了它那腐烂,充血的双眼!

    “哇啊啊啊!”

    明承天惊恐尖叫着,身体也因为那头的撞击而向门外倒去,灼热的阳光炙烤着他的皮肤,他的眼睛像是被无数尖刺穿透着。

    而当他摔倒在那灰色沙土上时,那才是真正的地狱,那些被长时间炙烤的沙土就像是灼热的铁板,明承天的皮肤在着地的瞬间就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皮肤上的水分在一瞬间便被这土地夺取,而留给他的,只有灼烧!

    月明欣快速俯身冲刺,在瞬间将撕咬着明承天的头颅砍成四块,但她同时也暴露在阳光下……

    她快速拉起承天就往潜艇内跑去,但就在距离舱门还有一个身位的距离时,那具尸体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二人旁边,随之,它拽住月明欣的脖颈,如锯齿般的指甲刺进了她的皮肤,而后被向后甩去。

    “这两个人一定有很多好东西在身上,呵呵哈哈哈哈。”

    那具尸体狂笑着,说着一串莫名其妙的话语,而明承天则快速举起左轮,对准其头部开出一枪……

    随着子弹穿透血肉模糊的头颅,那具尸体也终于倒了下去,它的手啪嗒一声掉在了明承天脚边。

    忽然,那只手似乎有了意识般,拽住了明承天的脚踝,但立刻被刚睡醒的小鸠一脚踩入地中,伸出脚的上还残留着几块碎骨。

    “月明欣!”明承天急切起身跑向被扔在沙地上的月明欣……

    她的双眼禁闭着,颈部被刺出一道可怖的伤口,不断地喷涌着鲜血……

    那伤口之下一定是颈动脉!明承天心想着,慌乱地撕下自己衣服的一角,堵在伤口之上。

    “『凤舞曲』”

    小鸠将手放在月明欣的伤口上,霎时间,一道荧绿的光芒从手心窜出,血肉开始极速地生长,重组,最后愈合,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伤口可以治愈,但是刚刚流出的血就会不来了,她丧失太多水分了,而且……”小鸠抬头看向明承天道,眼神中透露着担忧,“如果她再次像这样出血,她绝对会休克而亡……”

    小鸠说话的语气似乎换了一个人,但明承天似乎并没有听见,他颤抖地将手指向原本该停留潜艇的地方,现在,那空无一物……

    “潜艇,不见了!”

    小鸠如雷贯耳般怔了一下,又快速转头看向明承天所指的方向。

    没错,潜艇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没有一点声音!

    “去乱石堆,快!”

    小鸠想用手推动明承天向前,但她的手却没能触碰到对方,什么都没有碰到……

    明承天和月明欣,就像那潜艇一样,消失在原地。

    “承天!”小鸠大喊着对方的名字,但她清楚这只是浪费体力的一种愚蠢举动。

    物资,队友都消失了,现在,她必须找到他们,起码,她不惧怕高温与阳光。

    她看了看周遭,尸体仍在原处腐烂发臭着,可以知道它们确实是死透了,但那又该如何找到他们……

    她左脚向前一迈,霎时间,她的双腿就被灰沙包裹,像是鬼魅般撕扯着她的双腿,紧接着,她的头立刻陷入沙中,在仅仅不到一秒的过程中,这片沙漠掩埋了所有有人活过的迹象……

    食腐鸟没有回到这里啃食尸体,实际上,它们连这里都不愿靠近,纵使有一顿美餐在它们面前躺着,它们仍无动于衷。

    因为它们清楚那沙子下面是什么……

    那是它们的死神,是灰朽恐怖中最为窒息的一种……

    因为在那里,死亡即是活着,死者将永世不得安宁,生者将受尽皮肉之苦,而死神,将享受他们的哀嚎,与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