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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凭什么

    终于不再是侯府小透明了么...沈谨言打开摆在面前的两个精致木盒。

    一本册子,一封帖子。

    册子是京城路引。

    帖子是今夜鹿鸣宴的请帖。

    他看着面前两件东西,再想到俏丫鬟所传赵氏的那一席话,不由得陷入沉默。

    不过是夺得解元而已,就引发了赵氏的关注?

    突然间,沈谨言的鼻子莫名开始有些发酸。

    就连内心,也都涌现出一股怨气。

    受原主影响,他的脑海中全是往日时光的片段。

    生母早逝,孤苦无依,于偏僻角落自生自灭整整十载。

    本是侯府亲子,却连寻常百姓家的儿子都不如。

    如何不生酸楚?

    如何不生怨怼?

    看着记忆中的一幕幕,沈谨言有些沉默。

    片刻后,他看向面前摆着的册子和帖子,自嘲一笑。

    “那位赵氏,还真不简单。”

    虽然暂时还搞不懂赵氏为何要将这两样东西送来,但这其中的含义,他却心知肚明。

    明摆着,这是在逼他做选择。

    要走,还是要留?

    离开京城,是对性命最好的保全。

    远离厮杀的风波,逃离纷扰的漩涡。

    可是,他想问一句。

    凭什么?

    不就是以为我一只蝼蚁而已吗?

    不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科举舞弊案吗?

    开玩笑,身为共产主义接班人,九年义务教育优秀毕业生,我连你们一群古代人都斗不过?

    沈谨言冷冷一笑,随手便将路引册子丢弃一旁。

    “今夜的鹿鸣宴,还真是让人期待备至!”

    ......

    在诺大的京城之中,有一间庄重肃穆庙宇。

    不偏不倚,不差分毫,矗立于整座都城的正中央处。

    谓之,文庙。

    午时,烈阳当空。

    一群身穿素色儒衫的读书人,顶着烈日,于庙前长跪不起。

    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驻足,开启吃瓜模式。

    几日而已,苏怀玉染上了黑眼圈,面色疲惫了不少。

    此时,他带领着一帮被他洗脑的读书人,正试图请求圣裁。

    可接连跪了两个时辰,文庙的大门仍旧纹丝不动。

    头顶烈阳,读书人的身子骨,大多都吃不消。

    如今,全凭一口心气吊着。

    眼看着,就无法再支撑下去。

    就连苏怀玉自己,身体也都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厚重的大门终于出现响动。

    大门打开,一个满头白发,脸上布满深深褶皱的老者,踏着缓慢而又沉重的步伐,走到了这帮学子面前。

    “尔等,散去吧,莫要打扰众圣先贤。”

    一开口,声音浑厚,无丝毫苍老之感。

    “墨老!”

    苏怀玉激动万分,赶紧起身到老者身前,深深地作了个长揖。

    “拜见墨老!”

    其他读书人见状,也都纷纷行礼。

    “你...你是苏家小子?”墨老疑惑问道。

    这一下,苏怀玉像是吃了药一般,激动到难以言表。

    “墨老...墨老竟还记得晚生,当真是晚生毕生幸事!”

    “晚生苏怀玉,字临壁,曾有幸在瑞云书院,聆听墨老的教诲。”

    他开始主动介绍自己。

    “既是瑞云书院的学子,那便与老夫有一份香火情。”

    “不过尔等皆是读圣贤书之人,当知晓今日不是祭祀之时,又何故来此叨扰先贤?”

    墨老点点头,看了看他身后这群读书人,眉头微皱。

    “今日晚生们来此,并且有意对圣贤不敬,实在是有无可奈何之事,需要墨老出面。”

    “还请墨老,主持公道!”

    苏怀玉深深叹息,率先开口。

    表情管理十分到位,将心酸无奈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

    纠集一帮人,顶着烈阳跪在地上两个时辰,等的就是这一刻。

    “还请墨老,主持公道!”

    在场读书人一同应声,紧随其后。

    “哦?何事值得搞如此大的阵仗?”墨老疑惑不解。

    “墨老有所不知,此次秋闱,有人祸乱考场,贿赂考官,行舞弊之举,乱我大梁纲纪,却仍旧逍遥法外。”

    “晚生为考生鸣不平,为天下鸣不平,还请墨老主持公道!”

    苏怀玉一身正气,豪气满怀。

    “哦?居然有此等腌臜之事?”

    “不过科举舞弊之事,你们该去找刑部礼部相告,或者上书通政司,请陛下亲自裁定。”

    “寻我这无官无权的老头子作甚。”

    墨老开口,语气毫无波澜。

    这怎么...

    一个‘哦’字,属实让他有点难受,与期待的不太相符。

    “墨老有所不知,晚生自放榜之后,便四处奔走,各方相告。”

    “刑部告诉晚生要去寻礼部,礼部又说去寻刑部,简直是各方推诿。”

    “通政司倒是收了晚生的状子,但几日过去,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晚生无奈,方才出此下策,还望墨老莫要怪罪。”

    苏怀玉咬咬牙,把自己眼眶憋红,回应道。

    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委屈巴巴。

    墨老沉默,此间气氛凝滞。

    半晌过后,才摇了摇头,缓缓开口。

    “唉,也罢。”

    “苏家小子,你祖上也属忠烈之辈,且与老夫有旧日恩情。”

    “你既执着于此事,倒也算颇得了些祖辈遗风,尚有些士族风骨。”

    “既如此,先且散去吧,今夜我自会派人前来送你一样东西。”

    “届时,一切也都自会有分晓。”

    答应了,答应了...苏怀玉顿时激动万分,喜不自胜。

    既然作为文庙庙君的墨老应下这件事,也就算完成了九成九。

    今夜?

    鹿鸣宴?

    墨老要在鹿鸣宴出手,拨乱反正?!

    苏怀玉如同嗑药了一般,气血涌上脑门,暗自狂喜。

    万两黄金,不远矣。

    复兴苏家,亦不远矣。

    不仅如此,日后凭借勋贵的身份,再加上一番运作,即便春闱失利,也能在这大梁官场中有一席之地。

    至于那个叫什么沈谨言的新晋解元,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蝼蚁而已,反手可灭。

    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日后家族复兴的场景。

    位极人臣,登临绝巅。

    苏怀玉极力克制自己激荡的心绪以及颤抖的身躯,朝墨老作长揖。

    “多谢墨老还晚生一场公平!”

    随后,在场学子一同深深作揖。

    “多谢墨老还晚生一场公平!”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听得云里雾里,但科举舞弊这四个字,很容易理解,也十分夺人眼球。

    一时间,秋闱舞弊之事,逐渐传扬开来。

    整个京城,无论官场还是民间,所知者尽皆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