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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嘴炮争锋

    不多时,刑部大牢。

    “将此人好好看押,若有闪失,小心你的脑袋。”

    几个捕快出声。

    “必要的时候,给点关照。”

    狱卒头头在身后点头哈腰,作为刑部大牢的老油子,自然是明白‘关照’是什么意思。

    “几位大人放心,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接着朝一旁招了招手。

    “来人,此犯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将他关入密牢。”

    “若一旦有异常,就给他上点手段。”

    沈谨言被抓后,由于举人的身份,没有上枷锁,但双手双脚还是被铁链牢牢地锁住。

    六扇门捕头与狱卒头头交代完后,几个狱卒就押着他,往大牢深处走去。

    封闭且幽暗的大牢,由于终年不见阳光,显得尤为潮湿和阴森。

    “哐啷~”

    异常安静大牢中,只有铁链与石板摩擦的声音。

    这就是刑部大牢...沈谨言皱了皱眉。

    腐烂且刺鼻的气味止不住地往他鼻腔里面钻,使他呼吸都格外难受。

    按理说,考中举人的都不至于太蠢,我都提醒得那么明显了,陆北游应该多少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此时应当已经在安国公府...

    一边走,他一边观察大牢,并且分析起现在的局势。

    虽然他提前布下了手段,但面对刚才那种情形,其实是十分仓促的。

    他不敢保证陆北游能否为了他去请安国公,数面之缘而已,交情尚浅。

    他也不敢确定能否请来安国公,毕竟就算再喜好诗文,也难以保证能为了他直接与刑部和六扇门这两个庞然大物作对。

    所以,他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若事不可为,性命攸关之时,可以伺机从大牢中走脱。

    可越是细心观察这座大牢,越是让他心惊肉跳。

    整座大牢,几乎都是用的黑铁石打造。

    这种石头,为大梁特有,不仅极为坚固,更能隔绝修行者的气机。

    下三境的修行之人,根本不要妄想能打碎黑铁石。

    这一刻,沈谨言觉得自己想法有些过于天真,彻底放弃了从大牢逃脱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没过多久,几个狱卒带着他,穿过重重闸门,七拐八弯地来到牢狱深处。

    “进去。”

    狱卒拿着烧火棍,朝着他屁股一捅。

    沈谨言踉踉跄跄地走进牢房,差点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小子,最好给我老实点,这里是密牢,不要有任何幻想,不然有你好受的。”

    狱卒用烧火棍敲打着牢房的铁栏,发出阵阵‘邦邦邦’的声音,格外刺耳。

    “走。”狱卒离去。

    沈谨言拖动沉重的铁链,自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

    为今之计,别无他法,只能是等。

    境界太低,权势太弱,才会被人如此轻易地拿捏...

    沈谨言握紧手中的拳头,指骨被捏得有些泛白。

    今日的牢狱之灾,再次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个世界,皇权至上,修行为尊。

    因为庶出的关系,颍川侯府肯定指望不上。

    新晋解元,区区一介举人而已,在某些大人物的眼中,与蝼蚁也没多大差别。

    若想在这世间安身立命,就必然要向上而行。

    待攀临绝巅之时,方才能逍遥度日,一览众山小。

    想到这些,沈谨言深深吐了口浊气。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此次危机...

    少顷,安静的走廊中,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来得好快...沈谨言早已料到,对方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以对方的权势,根本不用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安国公那边,恐怕来不及了...

    今日这牢房,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一道戏谑的声音入耳。

    “沈公子,身在此间,可还觉得适应?”

    透过悉数的亮光,他看清了来人是一少一老。

    此时,公子哥李耿站在牢房外,阴恻恻地看着他,身旁跟着一个面生的老人。

    沈谨言微微抬眼,淡淡回应。

    “此地甚好,包吃包住,就不劳李公子费心了。”

    “倒是李公子你,断臂这么快就接上了,不知是用了何等灵丹妙药。”

    “就是不知道,接上的断臂,是否还能用得顺当。”

    李耿不太懂包吃包住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两句话,如利剑一般,刺痛他的心口。

    令他勃然大怒。

    “沈谨言,你找死!”

    沈谨言嗤笑一声。

    “有本事,你进来让我死。”

    怒火的驱使下,李耿脚步本能地向前一踏。

    随后突然想到那痛彻心扉的断臂之痛,让他生生停驻身形。

    似乎是想到什么,瞬间反应了过来。

    “你一个将死之人,想激我给你陪葬?”

    沈谨言暗道一声可惜,表面仍旧装作若无其事,故意嘲讽道。

    “你配么?”

    “你!!”

    李耿气极。

    这时,面生老人突然一声轻笑,开口发出干涩刺耳的声音。

    “沈公子,不用再试图激怒李公子。”

    “就算将他挟持,有老夫在此,你也难以逃脱这座牢笼。”

    “何必徒费口舌。”

    对于对方能识破他的小伎俩,沈谨言并不觉得意外。

    他早就注意到,这个面生的老人不太简单,一看便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精。

    特别是其身上散发的气息,犹如毒蛇吐信,十分凶猛。

    又是一个七品武夫...沈谨言心头一沉,但仍旧继续嘲讽。

    “就许那钟伶儿和李公子在我面前演双簧,诱我出手,就不许我用些小伎俩?”

    “哦?被你识破了?”

    面生老人略有诧异。

    “不过是个四面漏风的计谋,有何难以识破。”

    “先是以双簧诱我出手,随后使劲浑身解数故意落败,最后六扇门的人出来收拾残局。”

    “我讲的可对?”

    “可惜啊,你们错估了我的实力,这位李公子想故意落败,没想到假戏成真,还真就败于我手,最后还差点入土为安。”

    “当真可笑。”

    沈谨言开口。

    “不错,分析地当真通透,不愧是此次秋闱的解元,临危不乱,胸有沟壑,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面生老人面带微笑地颔首。

    但同时,他看着沈谨言的目光逐渐冰冷,如同在看一具尸体。

    “但有的人,过于聪明,哪还会有日后。”

    沈谨言对于老人的冰冷眼神视若无睹,轻笑道。

    “我沈谨言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颍川侯亲子,若我今日无端死于大牢,就是在打颍川侯府的脸面。”

    “若不查明真相,颍川侯府岂还有脸扎根于军中,又岂能善罢甘休。”

    “现如今,你们身后那位丞相大人想要的,无非就是兵权。

    “一旦让他知晓,因为你们的愚蠢行径,平白无故在军中树下一大敌。”

    “你们的下场,又能比我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