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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杖毙(3400字)

    “沈兄,别来无恙。”

    那人转过头来,苦着一张脸,无奈告了声礼。

    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陆北游。

    自从那日揽秋湖游船事件开始,他便觉得自己再无颜见沈谨言。

    这些时日,也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但他实在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撞见。

    “陆兄,能在此宴遇见,说明你我缘分非浅,待会儿当好生畅饮一番才是。”

    “先行落座吧。”

    沈谨言主动相邀,闭口不谈那日的事情,反而言语中多了几分热忱,这倒是让陆北游有些摸不着头脑。

    “多谢沈兄盛情,沈兄,请。”

    陆北游干脆应下。

    由于此次宴会,是男女分席,沈谨言二人落座主厅,凝翠去了偏厅。

    不过说是主厅偏厅,实际上只是临时用一层薄薄的纱帐想隔,大体都还在同一处。

    二人落座后,沈谨言环顾四周,发现除了主位上的那位主角还未至,已有不少的身着盛装的世子子弟赶来赴宴,空着的座次,已然极少。

    还未开席,世家子弟们就与相交好之人觥筹交错,很显然,对于这种场面,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丝毫不显生疏。

    至于偏厅那边,由于汝阳郡主的到来,不少勋贵之女,纷纷放下平日的矜持和眼高于顶,主动上前频频攀谈饮酒。

    倒是比之正厅这边,更加热闹。

    “好大的排面,只怕今日京都但凡有些地位的世家子孙,皆来了此处。”

    “不过一封小小的请柬,便网罗了京都一干眼高于顶的二世祖们,这陇西王世子,当真是权势滔天。”

    见了这场面,沈谨言的心底,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实在太过于强大。

    仅凭家世,颍川侯府在对方面前,简直就是个渣。

    “沈兄,南归敬你一杯。”

    陆北游端起酒盏,欲先行敬酒。

    “请。”

    沈谨言回过神来,与之共饮。

    “咦?倒是好酒。”

    酒水穿腹,他便眼前一亮。

    入口绵柔,唇齿留香,桃花香气更是似乎贯通四肢百骸,令人感动春风拂面,轻柔且舒爽。

    这酒,应当就是凝翠口中所言的千里桃花酿。

    酒如其名,确实不俗。

    一旁的陆北游没了往日的热情劲,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搭话。

    下一刻,陆北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咬了咬牙,开口道。

    “沈兄,伶儿姐...”

    “不必多言。”

    沈谨言插嘴打断,将案桌上的千里桃花酿一饮而尽后,拍了拍陆北游的肩膀。

    “我知晓你想说什么,往事不可追,不必妄加忧思。”

    “更何况,那日你如约请安国公到场,也算是救我一命,于情于理,我又怎可归罪于你。”

    虽说当日那个钟伶儿联合他人,将他实实在在地坑了一把。

    可后来陆北游及时请来了安国公,确实也是有恩与他。

    这恩与过相抵,他确实也不好再多说。

    “沈兄,所言当真?”

    “那是自然。”

    陆北游在得到这个答案后,长长抒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这件事在他心中,如同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多谢沈兄宽容大度,虽然沈兄不计较,但我却要如实相告。”

    “伶儿姐犯错,也是为了我,但犯错就是犯错,我已将她遣送回了QDN,也算给了沈兄一个交代。”

    陆北游想了想,还是将处理此事的方式尽数告知。

    “无妨,此事就此打住。”

    “来,喝酒。”

    沈谨言端起酒盏,与之对饮。

    陆北游对钟伶儿的处置方式,他并未放在心上。

    接下来,两人频频对饮,由于陆北游放下了心中芥蒂,变得不似刚才那般沉闷,更加主动敬酒。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喝下不少,沈谨言酒量不错,也都有些微醺。

    就在这时,一行人走了进来。

    方一进门,这一行人便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在场一众世家子弟,连同偏厅的贵女们,都停止攀谈,目光皆落在了一人身上。

    “世子殿下...”

    “......”

    众人纷纷出言。

    只见这一行人当中,一位面如冠玉,风采斐然的翩翩公子,淡然一笑,微微颔首。

    随后,世子殿下于主位落座。

    “诸位不必拘束,只管开怀畅饮。”

    陇西世子温润如玉,他的话,如同春风般沁入人心。

    原本略有拘谨的氛围,瞬间便冰雪消融。

    足可见这位陇西世子在众人心目中的分量。

    “数年未至京都,竟没想到,又出现如此之多的人杰,当真是先祖庇佑,大梁之福。”

    陇西世子先是开口称赞,而后从案桌上端起酒盏,环视一圈。

    众人心中一凛,也一同端起面前的酒盏。

    “遥想当年,本世子的祖辈,与诸位祖辈抵背而战,浴血于沙场,这才换来今日的大梁盛世。”

    “今日请诸位来此,便是一叙你我祖辈得到沙场旧谊。”

    “还望日后,我等一同为大梁,倾尽毕生之力,以造千秋之功业。”

    “以此杯,敬大梁!”

    这一番话,情理相合,又极富有感染力。

    众人顿时齐声应和。

    “以此杯,敬大梁!”

    这最为重要的第一杯酒下肚后,众人开始随意了些,频频有人朝着陇西世子敬酒。

    陇西世子面对他人的恭维,显得十分耐心,一直是温润以待,丝毫不拒绝。

    这时,偏厅那边的人,则是一番心思,都放在了汝阳郡主身上。

    此宴,正是大梁世家的一个缩影。

    然而此间的热闹,却好似与沈谨言无关。

    他和陆北游坐在角落中,甚少有人的注意力能放在他们身上。

    沈谨言微醺地依靠在背后的木墙上,自顾自地饮酒。

    一旁的陆北游,俯首桌案,早就被灌趴下了。

    这个陇西世子,煽动情绪倒确实是有一套,只是话里话外,都未曾半点提及过永隆帝。

    看来永隆帝和丞相一党的矛盾,远比他所想的,要更加激化。

    难怪永隆帝一再告诫,必不能让丞相一党再得白鹿山的助力。

    若真到了那时,这大梁江山,是否易主,犹未可知。

    “看来几日后的白鹿山之争,定然非同小可,得下死力才行。”

    就没一刻是消停的...沈谨言一生轻叹,与这等天骄相争,说实话,现在的他,觉得把握不是太大。

    若再给他些时日,倒是不惧任何人。

    只是这时间,可不等人。

    几日后,就算再难,他也必然全力一争,否则大梁这片泥潭,迟早将他给拖死。

    就在他思虑重重之时,偏厅中骤然传来杯盏摔落在地,以及接踵而至的喝骂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使得此间顿时安静。

    ‘哐当’

    “跪下!”

    “好大的胆子,你个下贱胚子,竟敢将此等污秽之物,泼洒在汝阳郡主的身上,当真是该死!”

    出声之人,应当是汝阳郡主身旁的侍女。

    听见这话,众人心中纷纷猜测,不知是哪家贵女,竟招惹到了汝阳郡主的头上。

    随后,众人的目光转移,落在主位上的陇西世子身上。

    世人皆知,陇西世子与汝阳郡主早就订下婚约,陇西世子当面,就敢招惹那位汝阳君子,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打脸。

    “汝阳,发生了何事?”

    陇西世子面无表情地放下杯盏。

    “不过是一个贱婢,醺醉之下放浪形骸,打翻了酒盏,区区小事,世子殿下不必挂怀,汝阳自可处理。”

    汝阳郡主开口,声音青翠欲滴,但这当中压抑的怒火,任谁也听得出来。

    众人听闻后纷纷侧目,心中暗道。

    也不知是哪家的贵女,这般愚蠢,只怕是要倒霉了...

    这一下,可是同时开罪了世子殿下和汝阳郡主。

    “禀告世子殿下,郡主身上被酒水沾湿的罗裙,乃是世子殿下当年亲手相赠,郡主一直都舍不得穿,也就是今日与世子殿下相见,这才...”

    “放肆,世子殿下当面,怎可多言。”

    汝阳郡主打断了身旁侍女怒气冲冲的话,虽是言语苛责,但心头却多了几分欢喜。

    “罢了,将人带过来。”

    陇西世子淡淡开口,神色中,已有不悦。

    此时众人的目光皆放在他身上,若不施威,今日他这场宴会的目的,也就荡然无存。

    又怎可降服京都的这些功勋子弟。

    “你个贱婢!过来!”

    郡主侍女狠狠地拖着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走入正厅。

    ‘啪’

    她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女子承受不住,径直栽倒在地。

    “跪下!”

    这时,这位不小心得罪了天之娇女的女子颤抖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无助与恐惧。

    “此女是哪家的贵女?”

    这时,陇西世子开口询问。

    郡主侍女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嘲讽,讥笑道。

    “禀世子殿下,此女并非哪家的贵女,只是个下贱的婢子而已,跟着他家公子来蹭吃蹭喝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区区一个婢女而已,竟然开罪汝阳郡主,这不就是在找死么。

    同时,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测,到底是哪家的公子,竟会带一位如此不懂事的婢女来赴此宴。

    由于一个婢女,而同时得罪陇西世子和汝阳君子,这人只怕悔死的心都有。

    “哦?一个婢女?”

    “既如此,便拉出去杖毙吧。”

    陇西世子本以为是哪家的贵女,未曾想,竟是个低贱的小小婢女。

    他强势霸道地处置杖杀一个婢女,没有开口询问究竟是谁带来的婢女。

    他相信,不管是那家的功勋子弟,都不会开口承认。

    这个做法,也是给对方留了颜面。

    “不,不要...”

    跪在地上的女子不敢大声乞求,因为她知道,她的性命,眼前的贵人们都可以一言而决,更遑论是眼前尊贵到极致的世子殿下。

    “下辈子机灵点儿。”

    郡主侍女狞笑一声,使劲拽着女子,就要往楼下走去。

    只是这是,角落中,饮酒过多以至于晕乎乎的沈谨言,听着这些嘈杂不堪的声音,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

    刹那间便清醒过来,同时,一股邪火,直接窜向脑门。

    满腔的愤怒,在这一刻被点燃。

    只因这个女子,正是他的临时小侍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