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对鱼的经历报以最大敬意。
因为这几乎是我们每个人生活的缩影。我们之所以不像他那样消极，悲观。应该是有人替我们抗住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生活的压力，足够压死我们。但因为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幸运，这些重压也不在那样可怕了。毕竟，如果每天都有可以停靠的港湾，航海万里又有何难。人，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不会死于磨难，却会因希望破灭而死。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没有雅兴去秉烛夜游。一个人在黑暗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我偶尔会这样。一个人在黑暗之中，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自由的人。我理解那些报复性熬夜的人。这是他们对白日拘束的反抗，是自己天性的绽放。人因为有了约束，才有自由，我认同。可并非人人皆圣人。即便是最不起眼的人，也有着自己难言之隐，有着自己的心高气傲，有着自己的诗与远方。我们需要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们渴望找到那个只爱自己的人。
终于熬到第一束晨光，抹了把脸。趁着有了丝丝光亮的天，出去跑步。不热身，不拉伸，也没路线。只要是路，就一直往前。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晨跑了。它对你心灵滋养的益处大于强身健体。那些工作压力大的人，往往有一项热爱的运动，是放松，也是种发泄。
我一直往前跑，直到太阳快要升起。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健身的，有溜狗的，有刚下晚班的，有等早班车的……哦，还有摆摊卖早点的。我要了小笼包，茶叶蛋，油条，还有碗豆浆。看到有卖肉夹馍的，就又买了俩。准备回去的时候吃。
在这种小摊上用早点，有两个享受。第一个，是品尝当地特色小吃。第二个，就是观这来来往往的人。
在小摊上吃饭的，多为老年人。锻炼身体之后，来碗热豆浆，顶多来颗蛋。有时与摊主相熟，一根油条也欣然接受。但往往会在付账时把钱算上，两人往往还要推诿一番。但对免费的香菜，米醋，酱油就不那么客气了。
年轻人赶时间，大多都是要的现成的煎饼果子，或者两个肉包子，不要豆浆。我想是怕挤公交车的时候撒了。我对面的年轻男人，一边看表，一边吸溜豆浆。烫的他好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可又舍不得。终于喝完，匆匆付了钱，赶车去了。
还有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拿着小瓶酒，点了一堆东西，只为下酒。自始至终，我没见他动一下筷子。
有个中年女人，买了几根油条，一碗豆浆带走。应该和摊主相熟。说话的时候一脸愁容到满脸堆笑。然后来回转换。正到兴起时，接了通电话，对摊主一边笑一边指指电话，然后拿上油条豆浆走了。
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不过想想也正常，有跑腿的才喜欢包子油条。没人跑腿，大都在减肥。自然有些贤惠的，也能自己做早餐。
人慢慢地少了，我很感激摊主。一样的人生百态，烟火气息，让我想起了那座小城。我很庆幸还能如此。
如果我真的开始忙碌了，我真的会喜欢吗？至少很遗憾，没有机会去观察和领悟了。
回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过我把摊位都记了下来。以后这就是我的跑步路线了。等欢回来，也带她来尝一尝。
虽说事少，也还是有些要处理的。不过是些流水账，加打打官腔，不费心不费脑，用不了多少时间。唉，还真是个肥差。
处理完后，我就开始写写稿子。没有任务，所以我就比较随性。今天有灵感了，那就写点儿，没有，那就不写了。写作只能算是我的兴趣爱好，副业都谈不上。可正是这种轻松的心态，加上心中愤懑。每每是文思泉涌，也总有些狂放不羁。碎片式的灵感，拼合起来也总有些裂纹。但这次，我想把写书当做一项事业认真对待。文笔有人喜欢，自然要更加努力，不辜负读者。
写书没有以前快，但还算达到了预期。至少没有提笔不知从何处落。既然没灵感，那就把生活中的所见所闻，艺术加工放入书中。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一直写到太阳落山，才堪堪五千字。果然，这作家也不是好当的。
青衫，我高中同学，正好到BJ出差。听说我也在，就一定要拉我吃顿饭。后来，又莫名变成了同学聚会。本打算拒绝，如今也不好不去了。
在BJ附近的人有二十多个，有时间来的也有十几个。也不知道她来不来？
所谓的同学聚会，没比我想的好哪去。不过一切还算顺利，我打算吃完这顿饭就赶紧溜了。我看我高中时候几个死党也是这个意思，一会儿说不定能重组一个局。
青衫一身西装，侃侃而谈，俨然社会名流一般。记得以前他可是沉默寡言的。轮流谈笑，终于到我了。
“涵子，怎么不说两句，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咱学校的风流人物”
“你说什么玩意儿，什么风流，不会说话别说话，挣了几个臭钱，瞎得瑟”
“陈阳，以前当狗没当够啊，现在还护你主子”
“你说什么”
我连忙劝架，又有几位同学帮忙，才把两人拉开。
帮我抱不平正是，我的死党之一，虽然很少联系了。但每次交流还是很亲切。
正当气氛紧张。“铛铛”门被敲响了。青衫起身去开门。一开门，立刻眉开眼笑。
“灵……灵灵，你……你真的来了……进，请进”
“大家好啊，抱歉，我来晚了。这样，我自罚一杯”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灵灵，坐”白青衫一脸谄媚。我大概知道他是怎样混起来的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不，比以前还要漂亮。
只希望别来找我，不然说不清了。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即便就坐在我旁边。什么时候换的位置？没印象了。
直到聚会结束，天都有些黑了。我和他们约好时间以后再聊。白青衫还嚷嚷着去唱歌，没什么人想去。他咬着牙说他做东后，一群人才嚷嚷着要去。
她往我身后一躲，对青衫做了个鬼脸，说“我们累了，就先走了，拜拜哦”然后推着我走了。我想着青衫的脸要变成什么颜色呀，这人，挺讨厌，也挺可爱的。
我们俩一起走了一段路，看到班车正好到。我匆忙道了个别，心想今天运气真不错。
“喂，你就这么躲着我吗”她用特别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更想拔腿就跑。
“没有，怎么会，就是……这不班车刚好到了吗。”
“班车……比我还重要？”
“……”
“不管怎么说，咱俩好歹好过。不能这么绝情吧”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作为新认识的妹妹，请你喝杯酒行吗？”
“作为同学，请你喝杯奶茶吧”
“随你怎么说了”
晚上奶茶店里的人也不少，而且，大多是情侣。店里的装饰很浪漫，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古怪。
“打扰一下，二位。请问要些什么？额…我们店里有………”看的出是个兼职学生，长的很漂亮，有些紧张，说话时脸稍稍有点涨红。
“小妹妹，有什么推荐的吗”灵灵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告诉服务生“别紧张”
“我们店刚刚推出了新口味，双人份校园回忆奶昔。一大一小，正好适合情侣。还打七折哦”
“就它了，谢谢”
之后，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
等服务员端来奶昔后。她才一笑，感慨的说到“没想到，一杯奶茶等了八年”
我没有说话。
“不过不怨你，是我自作自受，你怎么不喝呀？”
“我不爱喝甜的”
“我记得你最喜欢甜的了，记得吗？”说着她指了指嘴唇，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忘了”
“结婚了吗？”
“快了”
“那就是还没有咯”
“打算今年办婚礼”
“认识多久了”
“六年三个月零七天”
“她漂亮吗”
“完美”
“你面对她会自卑吧，时间记得那么清楚，你害怕失去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你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吗？”
“不记得”
“八年六个月零五天”
“你知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
“完美”
现在我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停下，后悔来这奶茶店。本来怕喝酒乱性，现在连个借口都找不着了。看着她灌满了泪的大眼睛，我要赶紧脱身，不然真就陷进去了。在心里连连骂了自己一通。
“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上一个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也不能说，你喝多了吧。奶茶喝多了，可笑。
“额……奶茶喝多了，容易长胖”
“你不是说……我胖点儿……就更好看了吗？”一边说还一边哭
怎么突然就哭上了，刚才还好好的。要是欢欢……那一定很可爱。不行，速战速决。回家，立刻坦白。
哭声越来越大，引得好多人往我们这儿看。我只能连忙安慰她，旁边还有个兄弟给我支招。确实好，但我不能对她用呀。
最后，我只能把她一把抱了出去。引得几个小年轻呕呕大叫。
我走了一段路，看没人了，才把她放下来。她也不再哭了。我看向她说：
“霖灵，我们已经结束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开始。而且你以为的结束也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我有未婚妻，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了。否则，我会恨你”说完我转身离开。
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泪一直流。
我不敢再回头。
我一股脑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我哪知道别的路。这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还是乖乖回去等公交吧。这么久了，她应该走了吧。
我又沿着原路返回，等快到站的时候。我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
我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
“灵，对不起，我话说的重了”我蹲到她的旁边，想要帮她擦擦泪。可身上没带纸巾，就把领带摘了递过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哭，越来越大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班车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
趁她哭着，赶紧下载了个滴滴。又下了几个拼车软件。一起呼车，先到先得。
“还有车没？”好像哭的累了，我看着眼睛红红的，肿了一圈，好像还有血丝。
“不知道，正在呼车”
“对不起”我们俩一起说的，然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和我说说她吧”她看着我笑着说
我也坐在了地上，收起她递回的领带。
“欢欢她……哦，她全名是安清欢。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笑，笑的很灿烂，她的眼睛好像也在笑。当时我就发誓，如若有幸，我一定要守好这灿烂的笑，还有那双眼睛，天真，澄澈，可爱。可是我做的一点都不好，反倒是她一直开导我，鼓励我。她还很优秀，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平庸。她还很聪明，永远能解我的心结。可她有时也很笨，比如选了这么普通的我。……”
“你提到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的，她真幸运啊”
“你一定也能找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的，预约成功，你去哪？”说话间，终于有个师傅接单了。
“其实，我以前已经遇到了，只不过我弄丢了”
“谁？”
“你”
“你又来”车已经到了，车上只有自己一人。挺年轻的，确实也只有年轻人熬的起。
“你没发现她很像我吗？以前的我。但你最在意的，恰恰是我没有的。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勇敢一点，会不会我们也能这样好”
“灵，没有如果。你不用变成任何人的样子。我……你也要好呀”
“说的轻巧”她又倒在我的肩上开始哭了。
我告诉司机地址，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过司机很有职业道德，没有多问。
“你家在哪？”我问她，没有回答。
“你住哪？”还是没有回答
“你总不能住我家吧”
“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帮你找家宾馆，太晚了，你先凑合凑合”
“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了”我听到司机师傅笑了一声。我也尴尬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心里没鬼的话。干嘛不让我见见她呀。”
“不是不让你见，欢去参加答辩了。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来”
“哦～没在家呀。还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啊，我非要去看看”
“不行，你要再闹……”
“怎么？亲我？像以前一样”她说话时的狡黠与无辜，真的和欢欢一样。
师傅都快憋不住了，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有点儿乱。
“师傅，您想笑就笑吧，憋的好难受呀，看您”
又爬到师傅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终于逗的师傅哈哈大笑。听声音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兄弟虽然我没咋听懂，但让这么可爱的弟妹哭”，可真忍心”
她还特别委屈的样子。
“大哥，我……”越解释越乱，我只能尴尬的笑笑。
“到了”终于到了，我付钱下了车。她也跟着我下来了。我想把她送回车里去，但司机一刻不停地开车走了。
“现在，你让我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行行好吧，收留我一晚呗。我可好养了，睡沙发……床小些也没事儿”
“不行”说完我就沿路往家走
“我好饿呀，让我吃口热乎饭总行吧”
“楼下有自助商店”
“我吃不惯的。还有我胃不好，又喝了酒。不敢吃凉的了。天这么黑，我怕……”
“唉？灯怎么是亮的。忘关了？”
“不会是闹鬼了吧？走，我保护你，那栋楼啊”说完她就往前跑，我一手揪住她的一根小辫子。
“哎呦，哼，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
“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一边说着已经到了门口。
我按下门铃，没有人开门。
“没钥匙吗？”
“嘘～”
她跳到我面前，嘘～，嘘～，学着我刚才的动作，随着我的头摆动。
门开了，欢欢开的门。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柔情，惊讶，嗔怨，幸灾乐祸，情绪依次变换。
灵也转过身来，看向欢欢。两个人眼神碰撞，我不是被伤及的无辜。我想解释一下。
“先进来吧”说着欢欢去拉灵的手“吃饭没？正好一起吃点吧，手艺不好，不要嫌弃”
把灵请到客厅，有招呼一番。就进厨房了，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欢欢正拿着菜刀拍黄瓜。一声一声，没有说话。
“欢欢……”
她把刀一丢，手插着腰，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我听着呢”
“说来话长”说着我就想去抱一抱她
“哼，赵涵，你真长本事了。我才两天不在家，你就带别人回家”她没有拒绝，任我抱着，但用手指拧了我一下。
然后她转过身来，用额头顶着我的头说：
“朋友，还在我之前，对吗？”
“嗯……”
“我知道了”她把盘子递给我“把菜先端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我将几样菜还有汤都端了出来。平时的餐桌有点小，就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饿了就先吃吧”我告诉她，米饭还有一会儿。
“过来”她招了招手，适宜我坐她旁边。
我稍微离的远些，坐下。她又靠了上来，然后像刚才那样。随着我的头动，眼睛一直在我的脸上扫。“咦？一点伤口都没有”她又往我手臂上看“果然，你看，我也喜欢掐你这儿”
“一会儿，吃完饭，你能不能先走？”
“这么晚了？你忍心吗？”她的眼睛已经离我很近了。
这时候欢欢来了，手里端着一盆米饭。“碗没拿”
“我去拿”
“还有筷子”
“好的”我去拿碗筷，留下她们两个。
“你好，安清欢”
“林霖灵”我刚出来的时候，看着她俩正在握手。
我盛好米，把筷子也摆好。她们一直看着对方。
“吃饭吧”
“霖灵，你尝尝”欢欢往她的碗里夹菜“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吧。涵，你不是说饿了吗”
我确实饿了，就不多管了。吃完送走，事情不大，不要尴尬。
“额……清欢？我刚才听他一直提到你”
“哦？”欢欢扫了我一眼，说到：“坏话，好话？坏话我就不听了”
“好话，一直在夸你。描述的简直不真实，所以我才怀疑有那样完美的人。”
“是不是失望了？”
“刚好”
因为这几乎是我们每个人生活的缩影。我们之所以不像他那样消极，悲观。应该是有人替我们抗住了那最后一根稻草。
生活的压力，足够压死我们。但因为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幸运，这些重压也不在那样可怕了。毕竟，如果每天都有可以停靠的港湾，航海万里又有何难。人，不就是这样吗？我们不会死于磨难，却会因希望破灭而死。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没有雅兴去秉烛夜游。一个人在黑暗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我偶尔会这样。一个人在黑暗之中，这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真正自由的人。我理解那些报复性熬夜的人。这是他们对白日拘束的反抗，是自己天性的绽放。人因为有了约束，才有自由，我认同。可并非人人皆圣人。即便是最不起眼的人，也有着自己难言之隐，有着自己的心高气傲，有着自己的诗与远方。我们需要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们渴望找到那个只爱自己的人。
终于熬到第一束晨光，抹了把脸。趁着有了丝丝光亮的天，出去跑步。不热身，不拉伸，也没路线。只要是路，就一直往前。我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晨跑了。它对你心灵滋养的益处大于强身健体。那些工作压力大的人，往往有一项热爱的运动，是放松，也是种发泄。
我一直往前跑，直到太阳快要升起。路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健身的，有溜狗的，有刚下晚班的，有等早班车的……哦，还有摆摊卖早点的。我要了小笼包，茶叶蛋，油条，还有碗豆浆。看到有卖肉夹馍的，就又买了俩。准备回去的时候吃。
在这种小摊上用早点，有两个享受。第一个，是品尝当地特色小吃。第二个，就是观这来来往往的人。
在小摊上吃饭的，多为老年人。锻炼身体之后，来碗热豆浆，顶多来颗蛋。有时与摊主相熟，一根油条也欣然接受。但往往会在付账时把钱算上，两人往往还要推诿一番。但对免费的香菜，米醋，酱油就不那么客气了。
年轻人赶时间，大多都是要的现成的煎饼果子，或者两个肉包子，不要豆浆。我想是怕挤公交车的时候撒了。我对面的年轻男人，一边看表，一边吸溜豆浆。烫的他好几次都想一走了之，可又舍不得。终于喝完，匆匆付了钱，赶车去了。
还有个老板模样的男人，拿着小瓶酒，点了一堆东西，只为下酒。自始至终，我没见他动一下筷子。
有个中年女人，买了几根油条，一碗豆浆带走。应该和摊主相熟。说话的时候一脸愁容到满脸堆笑。然后来回转换。正到兴起时，接了通电话，对摊主一边笑一边指指电话，然后拿上油条豆浆走了。
自始至终，我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子。不过想想也正常，有跑腿的才喜欢包子油条。没人跑腿，大都在减肥。自然有些贤惠的，也能自己做早餐。
人慢慢地少了，我很感激摊主。一样的人生百态，烟火气息，让我想起了那座小城。我很庆幸还能如此。
如果我真的开始忙碌了，我真的会喜欢吗？至少很遗憾，没有机会去观察和领悟了。
回家很是费了一番功夫，不过我把摊位都记了下来。以后这就是我的跑步路线了。等欢回来，也带她来尝一尝。
虽说事少，也还是有些要处理的。不过是些流水账，加打打官腔，不费心不费脑，用不了多少时间。唉，还真是个肥差。
处理完后，我就开始写写稿子。没有任务，所以我就比较随性。今天有灵感了，那就写点儿，没有，那就不写了。写作只能算是我的兴趣爱好，副业都谈不上。可正是这种轻松的心态，加上心中愤懑。每每是文思泉涌，也总有些狂放不羁。碎片式的灵感，拼合起来也总有些裂纹。但这次，我想把写书当做一项事业认真对待。文笔有人喜欢，自然要更加努力，不辜负读者。
写书没有以前快，但还算达到了预期。至少没有提笔不知从何处落。既然没灵感，那就把生活中的所见所闻，艺术加工放入书中。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嘛。一直写到太阳落山，才堪堪五千字。果然，这作家也不是好当的。
青衫，我高中同学，正好到BJ出差。听说我也在，就一定要拉我吃顿饭。后来，又莫名变成了同学聚会。本打算拒绝，如今也不好不去了。
在BJ附近的人有二十多个，有时间来的也有十几个。也不知道她来不来？
所谓的同学聚会，没比我想的好哪去。不过一切还算顺利，我打算吃完这顿饭就赶紧溜了。我看我高中时候几个死党也是这个意思，一会儿说不定能重组一个局。
青衫一身西装，侃侃而谈，俨然社会名流一般。记得以前他可是沉默寡言的。轮流谈笑，终于到我了。
“涵子，怎么不说两句，我记得你以前可是咱学校的风流人物”
“你说什么玩意儿，什么风流，不会说话别说话，挣了几个臭钱，瞎得瑟”
“陈阳，以前当狗没当够啊，现在还护你主子”
“你说什么”
我连忙劝架，又有几位同学帮忙，才把两人拉开。
帮我抱不平正是，我的死党之一，虽然很少联系了。但每次交流还是很亲切。
正当气氛紧张。“铛铛”门被敲响了。青衫起身去开门。一开门，立刻眉开眼笑。
“灵……灵灵，你……你真的来了……进，请进”
“大家好啊，抱歉，我来晚了。这样，我自罚一杯”说完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灵灵，坐”白青衫一脸谄媚。我大概知道他是怎样混起来的了。
她还是那么漂亮。不，比以前还要漂亮。
只希望别来找我，不然说不清了。
她自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即便就坐在我旁边。什么时候换的位置？没印象了。
直到聚会结束，天都有些黑了。我和他们约好时间以后再聊。白青衫还嚷嚷着去唱歌，没什么人想去。他咬着牙说他做东后，一群人才嚷嚷着要去。
她往我身后一躲，对青衫做了个鬼脸，说“我们累了，就先走了，拜拜哦”然后推着我走了。我想着青衫的脸要变成什么颜色呀，这人，挺讨厌，也挺可爱的。
我们俩一起走了一段路，看到班车正好到。我匆忙道了个别，心想今天运气真不错。
“喂，你就这么躲着我吗”她用特别哀怨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更想拔腿就跑。
“没有，怎么会，就是……这不班车刚好到了吗。”
“班车……比我还重要？”
“……”
“不管怎么说，咱俩好歹好过。不能这么绝情吧”
“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作为新认识的妹妹，请你喝杯酒行吗？”
“作为同学，请你喝杯奶茶吧”
“随你怎么说了”
晚上奶茶店里的人也不少，而且，大多是情侣。店里的装饰很浪漫，这会儿就显得有些古怪。
“打扰一下，二位。请问要些什么？额…我们店里有………”看的出是个兼职学生，长的很漂亮，有些紧张，说话时脸稍稍有点涨红。
“小妹妹，有什么推荐的吗”灵灵用她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告诉服务生“别紧张”
“我们店刚刚推出了新口味，双人份校园回忆奶昔。一大一小，正好适合情侣。还打七折哦”
“就它了，谢谢”
之后，我们俩都没有再说话。
等服务员端来奶昔后。她才一笑，感慨的说到“没想到，一杯奶茶等了八年”
我没有说话。
“不过不怨你，是我自作自受，你怎么不喝呀？”
“我不爱喝甜的”
“我记得你最喜欢甜的了，记得吗？”说着她指了指嘴唇，还用舌头舔了一下。
“忘了”
“结婚了吗？”
“快了”
“那就是还没有咯”
“打算今年办婚礼”
“认识多久了”
“六年三个月零七天”
“她漂亮吗”
“完美”
“你面对她会自卑吧，时间记得那么清楚，你害怕失去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你记得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吗？”
“不记得”
“八年六个月零五天”
“你知道我一直认为你是什么样的人吗？”
“……”
“完美”
现在我真的有点后悔了，后悔停下，后悔来这奶茶店。本来怕喝酒乱性，现在连个借口都找不着了。看着她灌满了泪的大眼睛，我要赶紧脱身，不然真就陷进去了。在心里连连骂了自己一通。
“你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
上一个人也是这样说的。我也不能说，你喝多了吧。奶茶喝多了，可笑。
“额……奶茶喝多了，容易长胖”
“你不是说……我胖点儿……就更好看了吗？”一边说还一边哭
怎么突然就哭上了，刚才还好好的。要是欢欢……那一定很可爱。不行，速战速决。回家，立刻坦白。
哭声越来越大，引得好多人往我们这儿看。我只能连忙安慰她，旁边还有个兄弟给我支招。确实好，但我不能对她用呀。
最后，我只能把她一把抱了出去。引得几个小年轻呕呕大叫。
我走了一段路，看没人了，才把她放下来。她也不再哭了。我看向她说：
“霖灵，我们已经结束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开始。而且你以为的结束也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我有未婚妻，希望你不要再纠缠了。否则，我会恨你”说完我转身离开。
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泪一直流。
我不敢再回头。
我一股脑往前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我哪知道别的路。这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车，还是乖乖回去等公交吧。这么久了，她应该走了吧。
我又沿着原路返回，等快到站的时候。我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地上哭。
我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
“灵，对不起，我话说的重了”我蹲到她的旁边，想要帮她擦擦泪。可身上没带纸巾，就把领带摘了递过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哭，越来越大声。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班车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到车。
趁她哭着，赶紧下载了个滴滴。又下了几个拼车软件。一起呼车，先到先得。
“还有车没？”好像哭的累了，我看着眼睛红红的，肿了一圈，好像还有血丝。
“不知道，正在呼车”
“对不起”我们俩一起说的，然后又一起笑了起来。
“和我说说她吧”她看着我笑着说
我也坐在了地上，收起她递回的领带。
“欢欢她……哦，她全名是安清欢。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笑，笑的很灿烂，她的眼睛好像也在笑。当时我就发誓，如若有幸，我一定要守好这灿烂的笑，还有那双眼睛，天真，澄澈，可爱。可是我做的一点都不好，反倒是她一直开导我，鼓励我。她还很优秀，却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平庸。她还很聪明，永远能解我的心结。可她有时也很笨，比如选了这么普通的我。……”
“你提到她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的，她真幸运啊”
“你一定也能找到那个满眼都是你的人的，预约成功，你去哪？”说话间，终于有个师傅接单了。
“其实，我以前已经遇到了，只不过我弄丢了”
“谁？”
“你”
“你又来”车已经到了，车上只有自己一人。挺年轻的，确实也只有年轻人熬的起。
“你没发现她很像我吗？以前的我。但你最在意的，恰恰是我没有的。我在想如果当时我勇敢一点，会不会我们也能这样好”
“灵，没有如果。你不用变成任何人的样子。我……你也要好呀”
“说的轻巧”她又倒在我的肩上开始哭了。
我告诉司机地址，也看出了他的疑惑。不过司机很有职业道德，没有多问。
“你家在哪？”我问她，没有回答。
“你住哪？”还是没有回答
“你总不能住我家吧”
“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帮你找家宾馆，太晚了，你先凑合凑合”
“你呢？”
“我当然是回家了”我听到司机师傅笑了一声。我也尴尬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呀？心里没鬼的话。干嘛不让我见见她呀。”
“不是不让你见，欢去参加答辩了。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回来”
“哦～没在家呀。还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啊，我非要去看看”
“不行，你要再闹……”
“怎么？亲我？像以前一样”她说话时的狡黠与无辜，真的和欢欢一样。
师傅都快憋不住了，我们现在的关系确实有点儿乱。
“师傅，您想笑就笑吧，憋的好难受呀，看您”
又爬到师傅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终于逗的师傅哈哈大笑。听声音应该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兄弟虽然我没咋听懂，但让这么可爱的弟妹哭”，可真忍心”
她还特别委屈的样子。
“大哥，我……”越解释越乱，我只能尴尬的笑笑。
“到了”终于到了，我付钱下了车。她也跟着我下来了。我想把她送回车里去，但司机一刻不停地开车走了。
“现在，你让我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的，行行好吧，收留我一晚呗。我可好养了，睡沙发……床小些也没事儿”
“不行”说完我就沿路往家走
“我好饿呀，让我吃口热乎饭总行吧”
“楼下有自助商店”
“我吃不惯的。还有我胃不好，又喝了酒。不敢吃凉的了。天这么黑，我怕……”
“唉？灯怎么是亮的。忘关了？”
“不会是闹鬼了吧？走，我保护你，那栋楼啊”说完她就往前跑，我一手揪住她的一根小辫子。
“哎呦，哼，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
“你怎么还是这么幼稚？”一边说着已经到了门口。
我按下门铃，没有人开门。
“没钥匙吗？”
“嘘～”
她跳到我面前，嘘～，嘘～，学着我刚才的动作，随着我的头摆动。
门开了，欢欢开的门。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柔情，惊讶，嗔怨，幸灾乐祸，情绪依次变换。
灵也转过身来，看向欢欢。两个人眼神碰撞，我不是被伤及的无辜。我想解释一下。
“先进来吧”说着欢欢去拉灵的手“吃饭没？正好一起吃点吧，手艺不好，不要嫌弃”
把灵请到客厅，有招呼一番。就进厨房了，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欢欢正拿着菜刀拍黄瓜。一声一声，没有说话。
“欢欢……”
她把刀一丢，手插着腰，用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我听着呢”
“说来话长”说着我就想去抱一抱她
“哼，赵涵，你真长本事了。我才两天不在家，你就带别人回家”她没有拒绝，任我抱着，但用手指拧了我一下。
然后她转过身来，用额头顶着我的头说：
“朋友，还在我之前，对吗？”
“嗯……”
“我知道了”她把盘子递给我“把菜先端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我将几样菜还有汤都端了出来。平时的餐桌有点小，就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饿了就先吃吧”我告诉她，米饭还有一会儿。
“过来”她招了招手，适宜我坐她旁边。
我稍微离的远些，坐下。她又靠了上来，然后像刚才那样。随着我的头动，眼睛一直在我的脸上扫。“咦？一点伤口都没有”她又往我手臂上看“果然，你看，我也喜欢掐你这儿”
“一会儿，吃完饭，你能不能先走？”
“这么晚了？你忍心吗？”她的眼睛已经离我很近了。
这时候欢欢来了，手里端着一盆米饭。“碗没拿”
“我去拿”
“还有筷子”
“好的”我去拿碗筷，留下她们两个。
“你好，安清欢”
“林霖灵”我刚出来的时候，看着她俩正在握手。
我盛好米，把筷子也摆好。她们一直看着对方。
“吃饭吧”
“霖灵，你尝尝”欢欢往她的碗里夹菜“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吧。涵，你不是说饿了吗”
我确实饿了，就不多管了。吃完送走，事情不大，不要尴尬。
“额……清欢？我刚才听他一直提到你”
“哦？”欢欢扫了我一眼，说到：“坏话，好话？坏话我就不听了”
“好话，一直在夸你。描述的简直不真实，所以我才怀疑有那样完美的人。”
“是不是失望了？”
“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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