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异样的目光
路明非先是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就像进入了外太空，然后周围的景色迅速向后退去，犹如坐上了一列超高速列车，风声呼啸而过，整个身体即将分崩离析。
——然而，这是错觉。
直觉告诉他，这是错觉。
路明非静静地等待着，很快，他就感到周围的风慢了下来，景色也缓缓慢了下来，从一条条的细线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逐渐能够分辨出树木、道路还有林立的高楼大厦。
渡边、清水、白石三个人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她们就在路明非的前面。
三个女孩其实岁数都不大，但路明非对于她们的印象却各自不同，只不过，这种印象仿佛海滨之上的太阳，将自己灼热的本体浸入冰冷的海平面，在微风吹起的波澜中荡漾。
“呕！”白石捂住嘴巴，打破了死一般沉默，“呕……不是说，咳咳，有效果的吗？”
她脸色惨白，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毫无血色，若不是在大白天，恐怕会有人将她看作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即使如此，她的样子也很可怕。
行人不经意间投过来的视线只会短暂停留一会，然后就会和做饭时不小心碰到锅沿的手一样迅速缩回去。
“有效果啊，你没有真的吐出来。”渡边很冷静地和白石解释。
“我……我可真是谢谢你啊。”白石飙出来一句方言。
路明非觉得神社的耳机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科技产品，因为它居然可以模拟东北话！
虽然他听不见白石原本说了什么，但是也能判断出白石一定是说了哪里的方言，不然自己听到的不会是东北话，而是纯正的普通话。
“不用谢。”渡边无视了白石的讽刺，很认真地回答。
这句话直接让白石没了脾气，低着头闷闷不乐。
“叙叙苑就是这家么？”渡边指着面前大楼的其中一面招牌，上面用书法写了“叙叙苑”三个字，“确实还有点格调。”
“是在几楼来着？三楼吧，没记错的话。”清水眼神在招牌之间扫视，同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话。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是几楼了吗？”路明非提醒她。
他看过了，外边根本就没写这些店各自是在多少楼。这其实有点奇怪，毕竟一般情况下，招牌的右下角都会写上到底是多少楼以方便顾客直达目标的，但这个地方好像不是这样。
“也对。”清水拍了拍手，“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嗯。”渡边没有什么意见。
白石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靠在渡边的身上，几乎是被她拖着往前走。
“好饿……”
正当路明非觉得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白石嘴里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事的话就吱一声啊！
路明非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感觉自己的小队一点都不靠谱。
说起来，他们传送到这里，竟然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因为“传送”本身就带有类似幻术的效果吗？还是说……这个地方的人早就习惯了神社的人神出鬼没？
路明非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反而要更大一些。
毕竟旧东京到处都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他说不出来这种氛围具体是什么，就像是他住在一楼的房子里，在夜晚周围亮起霓虹灯的时候，窗户边走来走去的人影；就像是他累了一天之后回到没有人的家，却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
说不定只是他多想了，说不定掀开窗户之后，自己只会发现那些人影不过是下班的行人，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根本没空理会住在街边的自己；说不定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厨房里切菜的是他的女朋友，还会对他说一句“你回来了”，暖心且温馨。
但是，毕竟还是存在另一种可能。
路明非只希望自己察觉到的视线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他的确察觉到了……
有人正盯着他们。
“你们感觉到了么？”
等到三个女孩子都进了公寓楼，来到了电梯面前的时候，路明非终于开口了。
“什么？”清水还没反应过来。
“你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知道情况不对而已。”渡边淡淡地回应。
她一身巫女服在公寓楼里犹如鹤立鸡群，所以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渡边视若无睹，宛如得道高人，就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她身上，她也无比坦然。
但是，路明非感觉到的目光和这些人因为好奇投过来的目光不一样。路明非无法具体地说出其中的差别，但他确信，两种目光的确是不一样的。硬要说的话，他感觉到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纯粹，甚至可以说那是犹如婴儿似的，清澈无比的目光。
——宛如透明的光线一样，几乎不会让人觉察的目光。
仅仅只是目光而已。
然而，这正是不正常的地方。
路明非对目光很敏感，这一部分是因为他有了念力之后，直觉越来越强，观察能力也越来越强，因此会注意到平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比如说同学吃饭时候掉下的饭粒落到了什么地方，交谈时眼神无意间看向的位置，还有脸上极其细微的肌肉动作；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偶尔也会处于同学目光的中心，比如说他接近陈雯雯的时候，比如说他在班上演讲的时候。
他对于其他人的目光，即使说不上有精深的研究，也可以说有过类似的体验。这是极其细微的感觉，并且很难记住，如果不是这一次碰上了如此奇特的目光，路明非也不会辨别出其中的差异。
有时候，正是因为有了对比才能看出两者之间原来存在如此巨大的差异。
在如同雪一般纯粹的目光面前，路明非感受过的那种目光显得太过混乱了，简直就像是将好奇、羡慕、嫉妒、愤恨、不信任等等的情绪随意组合而成的七彩，虽然每种情绪都染上了各自的颜色，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近乎完美的透明。
尽管是两种目光都是透明的，但后者的透明是调配出来的，而前者却是无可分解的透明。
人类怎么可能有这种纯粹透明的目光？
这里可没有婴儿。
怪异……么？
——然而，这是错觉。
直觉告诉他，这是错觉。
路明非静静地等待着，很快，他就感到周围的风慢了下来，景色也缓缓慢了下来，从一条条的细线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逐渐能够分辨出树木、道路还有林立的高楼大厦。
渡边、清水、白石三个人的身影也随之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她们就在路明非的前面。
三个女孩其实岁数都不大，但路明非对于她们的印象却各自不同，只不过，这种印象仿佛海滨之上的太阳，将自己灼热的本体浸入冰冷的海平面，在微风吹起的波澜中荡漾。
“呕！”白石捂住嘴巴，打破了死一般沉默，“呕……不是说，咳咳，有效果的吗？”
她脸色惨白，本就白皙的肌肤上毫无血色，若不是在大白天，恐怕会有人将她看作是刚从墓地里爬出来的尸体。即使如此，她的样子也很可怕。
行人不经意间投过来的视线只会短暂停留一会，然后就会和做饭时不小心碰到锅沿的手一样迅速缩回去。
“有效果啊，你没有真的吐出来。”渡边很冷静地和白石解释。
“我……我可真是谢谢你啊。”白石飙出来一句方言。
路明非觉得神社的耳机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科技产品，因为它居然可以模拟东北话！
虽然他听不见白石原本说了什么，但是也能判断出白石一定是说了哪里的方言，不然自己听到的不会是东北话，而是纯正的普通话。
“不用谢。”渡边无视了白石的讽刺，很认真地回答。
这句话直接让白石没了脾气，低着头闷闷不乐。
“叙叙苑就是这家么？”渡边指着面前大楼的其中一面招牌，上面用书法写了“叙叙苑”三个字，“确实还有点格调。”
“是在几楼来着？三楼吧，没记错的话。”清水眼神在招牌之间扫视，同时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话。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是几楼了吗？”路明非提醒她。
他看过了，外边根本就没写这些店各自是在多少楼。这其实有点奇怪，毕竟一般情况下，招牌的右下角都会写上到底是多少楼以方便顾客直达目标的，但这个地方好像不是这样。
“也对。”清水拍了拍手，“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嗯。”渡边没有什么意见。
白石似乎还没有恢复过来，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靠在渡边的身上，几乎是被她拖着往前走。
“好饿……”
正当路明非觉得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白石嘴里慢悠悠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事的话就吱一声啊！
路明非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感觉自己的小队一点都不靠谱。
说起来，他们传送到这里，竟然完全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是因为“传送”本身就带有类似幻术的效果吗？还是说……这个地方的人早就习惯了神社的人神出鬼没？
路明非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反而要更大一些。
毕竟旧东京到处都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他说不出来这种氛围具体是什么，就像是他住在一楼的房子里，在夜晚周围亮起霓虹灯的时候，窗户边走来走去的人影；就像是他累了一天之后回到没有人的家，却听到了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
说不定只是他多想了，说不定掀开窗户之后，自己只会发现那些人影不过是下班的行人，个个西装革履，步履匆匆，根本没空理会住在街边的自己；说不定累了一天之后回到家，厨房里切菜的是他的女朋友，还会对他说一句“你回来了”，暖心且温馨。
但是，毕竟还是存在另一种可能。
路明非只希望自己察觉到的视线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是，他的确察觉到了……
有人正盯着他们。
“你们感觉到了么？”
等到三个女孩子都进了公寓楼，来到了电梯面前的时候，路明非终于开口了。
“什么？”清水还没反应过来。
“你感觉到了什么？我只是知道情况不对而已。”渡边淡淡地回应。
她一身巫女服在公寓楼里犹如鹤立鸡群，所以来来往往的客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渡边视若无睹，宛如得道高人，就算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她身上，她也无比坦然。
但是，路明非感觉到的目光和这些人因为好奇投过来的目光不一样。路明非无法具体地说出其中的差别，但他确信，两种目光的确是不一样的。硬要说的话，他感觉到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纯粹，甚至可以说那是犹如婴儿似的，清澈无比的目光。
——宛如透明的光线一样，几乎不会让人觉察的目光。
仅仅只是目光而已。
然而，这正是不正常的地方。
路明非对目光很敏感，这一部分是因为他有了念力之后，直觉越来越强，观察能力也越来越强，因此会注意到平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比如说同学吃饭时候掉下的饭粒落到了什么地方，交谈时眼神无意间看向的位置，还有脸上极其细微的肌肉动作；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偶尔也会处于同学目光的中心，比如说他接近陈雯雯的时候，比如说他在班上演讲的时候。
他对于其他人的目光，即使说不上有精深的研究，也可以说有过类似的体验。这是极其细微的感觉，并且很难记住，如果不是这一次碰上了如此奇特的目光，路明非也不会辨别出其中的差异。
有时候，正是因为有了对比才能看出两者之间原来存在如此巨大的差异。
在如同雪一般纯粹的目光面前，路明非感受过的那种目光显得太过混乱了，简直就像是将好奇、羡慕、嫉妒、愤恨、不信任等等的情绪随意组合而成的七彩，虽然每种情绪都染上了各自的颜色，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近乎完美的透明。
尽管是两种目光都是透明的，但后者的透明是调配出来的，而前者却是无可分解的透明。
人类怎么可能有这种纯粹透明的目光？
这里可没有婴儿。
怪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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