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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们离婚吧

    张砚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他不知道师清怎么骗自己女儿叫他爸爸的,但这个姓师的肯定不是好人。

    师清淡淡的笑了笑,“倒不是富家子弟,就是投资赚了点钱。”

    张砚哼了一声,师清又对小马道:“小马,你最近在工地?”

    小马转过头支支吾吾,“对,工地也挺赚钱的,拼命点一个月搬砖也能有一万呢。”

    师清温声道:“还想不想再创业?”

    小马哥脸色涨红,想,当然想,他随时想着东山再起呢!可他刚坑了人家4500万,听说因为他破产,师哥都穷到跑去拉投资拍电影了。

    “不用紧张,4500万而已,小数目。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我挺看好你的,也很相信你的理念,如果还想创业来我身边吧,我在拍一部电影,这部电影拍完就能再创业了。”

    “轰!”仿佛雷霆击破天穹,小马哥的脆弱被击破了。

    抬起头泪眼盈盈,小马哥感觉他那么光正伟,似乎能看穿他内心深处的柔弱。耶稣的神光打在他身后了,他就是上帝,小马哥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大老爷们泣不成声,“师哥,我……我……”

    “别哭。”师清笑道:“都是小问题,大家都是朋友,4500万而已,我们还能再投4500万。”

    “你那么看好小马?”

    张砚在一旁出声,亲眼目睹一出友情戏,他心底挺感慨的。

    如果当初自己有这么个朋友,也不至于这么落魄。小马这个人他相处大半个月了,对他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这是个很好的年轻人,于是虽相处不长,却邀请了他过来吃饭。

    想起之前问他有没有老婆,小马说老婆刚和他离婚不久,想想应该是破产后老婆跑了,真是可怜。

    大家都是可怜人啊,张砚把女儿搂紧了点,连带着也不那么讨厌师清了。

    “我当然看好我朋友。”师清轻声道。

    21世纪初,中华大地迎来了她的黄金年代,无数机遇暗藏这个国家,年轻人或北上或南漂,抓住机遇的人早已从那个年代崛起于微末。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这个国家的变化翻天覆地,她创造了一项世界未有之经济奇迹,这种背景下,机遇已再难寻到。

    可是,就这个时代,一个年轻人抓住机会往上攀爬,在机遇逝去的年代创造了一项奇迹。

    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在师清那个年代,小马哥亲手打造的公司市值已破三万亿,而他成功的时间,是今年。

    那个时期的小说都喜欢写“重生京城2023”,无数人讨论重生这个时期怎么崛起,这个时期强势的股票有哪些。

    商战小说总是以主角找到小马哥傍他大腿扶摇直上为卖点。

    奇怪的是师清找到他投资4500万时,他却破产了!

    得知破产那刻师清感觉世界观是崩塌的,剧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自己可是花了很长时间占据先知优势赚了几千万,怎么就……突然破产了呢?

    “师哥……”

    小马哥哭的更厉害了些,捂着脸对一旁投来目光的张静姝羞耻道:“静……静姝……别,别看叔叔!”

    张静姝做了个鬼脸,“羞羞脸,这么大年纪了比我还会哭!”

    张砚拍了女儿的头一下,“怎么说话呢!去,找王姨玩去,爸爸和朋友聊天管不着你。”

    王姨是个单亲妈妈,独自带着儿子住在张砚隔壁,平时两家时不时会互相蹭饭。

    张静姝最后对捂着脸扭头的小马哥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跑去玩了。

    张静姝走后,小马哥趴在桌子上痛哭。

    想起创业的艰辛,想起创业失败后自己坐倒在沙发上盯着茶几,那时他目光呆滞,大脑空白一片。

    那时在心底嘲讽自己,觉得自己是摊烂泥。骂自己没用,认为辜负了太多人,师清的4500万没了,父母给他的全部家底没了,什么都没了,败空一切。

    他走上写字楼的楼顶,五十多层楼的写字楼眺望了大片京城,三环!

    多美啊!

    死在这么美得地方也是一桩美事啦!

    他踏上楼顶的边缘,底层的事物多么渺小,百米的冷风吹来,他双腿颤抖,身体颤抖,他恐高。

    他捂着脑袋蹲下来,一剎之间二十六年的经历闪烁交替,记忆如城市的灯光极速亮起,光影交错。

    他想起自己还有老婆,他想起那个夜晚,天安门护城河前,他为妻子拍照,跟她诉说创业的梦想,妻子握着他的手说,“马哥,如果想做就去做吧,我相信你,也支持你,不管结局是好是坏。”

    他紧紧抱着妻子的身体,感受彼此的体温。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怀着激昂的心情踏入“商场”。

    他颤抖着从楼顶边缘退回,全身冷汗。

    他拿出手机,从来没那么想和老婆说话。

    “喂,老婆……”

    “马昀,我们离婚吧。”

    “什……”

    “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找律师。”

    假的,原来什么都是假的,那个夜晚她握住他的手,那个夜晚她们相拥。

    原因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原来支持自己对她不过无关紧要的事。也对,她从未出一份力,成功了她当然有大收益,可失败了她也不损失,离婚再找一个老公就是。

    他躺在楼顶,感觉全身力气被抽干了,无力向前一步更无力跳楼。

    “哭吧,男人哭不是罪。”师清在一旁轻声道。

    小马哥就哭的越来越大声,所有心防所有情绪在刹那之间迸发。

    师清安抚完小马哥,看向一边平静抽烟的张砚,笑道:“砚哥,能聊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