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交谈
【这里是哪里？】
【好黑啊。但……】
【好安心啊~】
黑暗之中，一个意识缓缓苏醒。
他活动着柔软的躯体感知着外界，发觉自己似乎在一个蛋壳里面。
【好想这么待下去~】
【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想？我要出去？】
这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如果可以他就想一直这么待着，直到天荒地老。可内心总有种莫名的悸动，驱使着他破壳而出。
实在执拗不过身体的冲动，他屈服了，扭动着身躯向顶上的蛋壳发起冲击。
“咔嚓！”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涌入这个狭小的壳内。
【似乎也不错~】
“我的孩子出生了啊。”
没多感慨，一只大针蜂出现在他面前，嘴里发出一串高低的音调，他却莫名知道这其中表达的意思。
尽管明白面前这个或许他的父亲或母亲，心里总有股抵触和违和感，好像一切不该如此。
那只大针蜂用双针将他夹起高举。居高临下，他看见除了自己的蛋壳，周边还有十多颗大差不差的蛋在陆续孵化。
很快，一只只独角虫冒出头来，张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和大针蜂族长学习生存的要领和知识，小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可在某一天，他突然在睡梦中被冻醒了。
一起身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心的族长、温暖的虫巢还有伙伴们都不见了。
他慌张地四处寻找、呼唤，虽然找回些族人，却也引来了可怕的敌人。
那是一个可以融入黑暗的可怕家伙，凭借着利爪和敏捷的身手肆意收割着他们同伴的性命。
他们拼劲全力，才是勉强将对方打退。
不，与其说是打退，倒不如是对方不想玩了。
再勉强驱赶走最后一个来犯者后，他深深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看着残余的同伴们，族长对他的吩咐浮现在脑海中。
现在，他是老大了！
他要带他们活下去，过好日子！
可虫子终究是虫子，他太脆弱了。在烈火和不甘中，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的黑暗。
等到再一次清明，他感到外来的澎湃力量在体内汹涌，肆意破坏侵蚀他千疮百孔的躯体。他拼尽最后的力量向敌人发起攻击，却是被一一闪躲。
他已无力再续，沉湎的睡意袭来，想要再一次将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他好恨，他愤怒。
可即便留有满腔的怒火，也无法阻止生机的流逝。
【就这么睡去吧~安心地睡吧~就像回到最初地时候一样~】
【不行，我可是老大啊！大家还等着我！】
【可你已经到极限了~】
【还没有！把你的力量借给我！我们就还有机会！】
【……】
【别再逼迫自己了~已经结束了。】
恍然间，它看向身后，一个熟悉的人类正静静地注视着它。
【你，一直都醒着是吗……】
【我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舒逸一只手搭在耳边做出倾听状，【就试着把眼睛睁开了。】
【是吗？那真好啊……】
面前与他相似的人影低下头，身体颤抖着，褪去了伪装变为原本大针蜂的模样。
它的体型开始缩小，蜷缩一团。周身长出坚硬的甲壳将它牢牢封闭。它从大针蜂退化为了铁壳蛹的形态。
接着抽丝剥茧，成了只肥嘟嘟，有些肉肉的大号独角虫。
继续演变，成了它生命中最初始的模样——一颗精灵蛋。
【我的，伙伴，求求你……】
传递完最后的讯息后，蛋的周身泛起白光，整颗蛋化作无数的光点缓缓升起，飘向芒不可见的虚空之中。
目送着大针蜂消散远去，舒逸为它送上了祝福。
“再见了朋友，愿你能得以安息，重归安宁。”
......
[你醒了。]
再度睁开眼睛，舒逸发觉自己处于一个奇妙的地方。
他有种预感，这里应该是他和吾思相遇的地方，所谓的“他的心里”。但环境和当时的一片黑暗完全不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还有条将它分割为两半的界限。
一边是他所处在的地方，床、衣柜、沙发和小桌，物品陈设和他公寓房间里的简直一模一样。另一边不难看出也是卧室，但打理得十分细致，甚至还有个两米高的书架。
两边泾渭分明，好似不是同一个世界。
在另一边，他正对面的位置是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摆着一张扑克脸，那令人难忘的阴沉气质，毫无疑问就是那天晚上的在十字路口遇到的家伙了。
他是谁？是敌是友？为什么在这儿？
尽管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想到现在的情况，对方之前还救过自己。舒逸斟酌一番，觉得还是恭敬些比较好。
但怎么开口比较好呢？
【前辈？大佬？妖孽？】
【等等，最后那个是什么鬼？】
[安静些！]
一个响指打响，舒逸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不止如此连带着思维也变得缓慢，凝固下来。但很快束缚便消失了，他恢复了正常的行动。
“刚刚那是？”
[在这里，我们是相连，没有防护的话，所思所想对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那不着调的发散思维实在太吵了，我给你加了层“壳”。]
没见到对方开口，但舒逸却清晰地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
[长话短说，这里是你的潜意识深处，你外界的身体还处于植物人状态。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
说罢有一个响指，一个摆钟出现在一旁，滴滴答答地摇摆，记录着时间。
【既然是我的潜意识，为什么感觉你更像这里的主人啊口牙！】
对方如此，舒逸也不计较什么态度了，很干脆地问道。
“那么你是谁？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只大针蜂的事？”
“就差一点，我感觉自己要被他取代了！这种玄幻风格一般的夺舍技能是什么鬼啊？”
[真麻烦啊。你的问题有点多呢。]
他从书架拿起本书，不知道在翻阅些什么。
[我的名字是……算了，就无忧吧。]
听到这句话，舒逸顿时感到被一万头羊驼踩踏而过。
【好敷衍啊！一看就现想的吧！刚刚是不是在翻字典那！】
【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无虑啊！】
【根本是没想好好回答我问题吧！】
[至于现在这个世界，和一帮自称“玩家”的天外人脱不了干系。]无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又很快地隐藏了起来。
“玩，玩家？”
[那群家伙的自称，也有的说什么第五天灾。]
[反正在他们一通大闹以后，我们的世界濒临毁灭。为了生存下去，创世神阿尔宙斯亲自操刀，把我们的世界剁碎了，再一点点地喂给你们这边的世界。]
【喂喂，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啊。】
[不过过程并不顺利，两个世界处于相互纠缠的不稳定状态。现在只有一些比较弱小的宝可梦和我这样已经死去的灵魂能来到这里。]
[而你，则是被骑拉帝纳选中，是他未来降临的其中一把钥匙。]
无忧一个抬手，舒逸感觉体内什么东西在流窜，汇聚到左手手背上。
一看，上面多了一个像是舞会假面一样的纹章。再仔细看看，应该骑拉帝纳起源形态下头颅的形状。
“钥匙有很多吗？”
[具体数量不太清楚。不过每位传说中的宝可梦平均下来，]无忧思索一番，[几千几万应该有吧。]
“啧！”舒逸的面容不由扭曲了下。
【突然逼格就降下来了啊喂。】
【以为是外挂，哪想到是搞批发的啊。】
[那玩意儿算不上好东西。]
[力量是有记忆的，同理记忆也是有力量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失去自我，你也体验过这种感觉不是吗？]
回想起之前差点沦陷于大针蜂记忆的情况，舒逸顿时脊背发凉。
[说起那只大针蜂也算挺幸运的。骑拉帝纳的力量带有侵蚀掠夺的性质，却也有修复保存的能力。]
[哪怕连灵魂都烧得一干二净了，还是保留下了一点灵光。]
[不过现在，终于还是消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忧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舒逸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向往。
“咚咚~~”一直被当作装饰物的摆钟突然发出声响，提醒二人别忘自己的存在。
[时间到了，拿着。]无忧合上书页，朝着舒逸扔去。
舒逸一接住，便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力量裹挟着，不受控制地往上升，如幽灵般穿过房间地天花板进入一片黑暗。
那处房间在他地视野中越来越小，最后与黑暗浑然一体。
[对了最后给你句忠告——]
“一个宝可梦若是带着它自己的精灵球，那么只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它的训练家已经阵亡了。”
“那是它，最后的牵绊。”
【好黑啊。但……】
【好安心啊~】
黑暗之中，一个意识缓缓苏醒。
他活动着柔软的躯体感知着外界，发觉自己似乎在一个蛋壳里面。
【好想这么待下去~】
【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想？我要出去？】
这里给他的感觉很舒服，如果可以他就想一直这么待着，直到天荒地老。可内心总有种莫名的悸动，驱使着他破壳而出。
实在执拗不过身体的冲动，他屈服了，扭动着身躯向顶上的蛋壳发起冲击。
“咔嚓！”
清脆的破裂声响起，阳光和新鲜的空气涌入这个狭小的壳内。
【似乎也不错~】
“我的孩子出生了啊。”
没多感慨，一只大针蜂出现在他面前，嘴里发出一串高低的音调，他却莫名知道这其中表达的意思。
尽管明白面前这个或许他的父亲或母亲，心里总有股抵触和违和感，好像一切不该如此。
那只大针蜂用双针将他夹起高举。居高临下，他看见除了自己的蛋壳，周边还有十多颗大差不差的蛋在陆续孵化。
很快，一只只独角虫冒出头来，张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以后，你就是他们的老大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和大针蜂族长学习生存的要领和知识，小日子过得好不自在。
可在某一天，他突然在睡梦中被冻醒了。
一起身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安心的族长、温暖的虫巢还有伙伴们都不见了。
他慌张地四处寻找、呼唤，虽然找回些族人，却也引来了可怕的敌人。
那是一个可以融入黑暗的可怕家伙，凭借着利爪和敏捷的身手肆意收割着他们同伴的性命。
他们拼劲全力，才是勉强将对方打退。
不，与其说是打退，倒不如是对方不想玩了。
再勉强驱赶走最后一个来犯者后，他深深体会到了自己的无力。看着残余的同伴们，族长对他的吩咐浮现在脑海中。
现在，他是老大了！
他要带他们活下去，过好日子！
可虫子终究是虫子，他太脆弱了。在烈火和不甘中，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的黑暗。
等到再一次清明，他感到外来的澎湃力量在体内汹涌，肆意破坏侵蚀他千疮百孔的躯体。他拼尽最后的力量向敌人发起攻击，却是被一一闪躲。
他已无力再续，沉湎的睡意袭来，想要再一次将他拉入黑暗的深渊。
他好恨，他愤怒。
可即便留有满腔的怒火，也无法阻止生机的流逝。
【就这么睡去吧~安心地睡吧~就像回到最初地时候一样~】
【不行，我可是老大啊！大家还等着我！】
【可你已经到极限了~】
【还没有！把你的力量借给我！我们就还有机会！】
【……】
【别再逼迫自己了~已经结束了。】
恍然间，它看向身后，一个熟悉的人类正静静地注视着它。
【你，一直都醒着是吗……】
【我听到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我，】舒逸一只手搭在耳边做出倾听状，【就试着把眼睛睁开了。】
【是吗？那真好啊……】
面前与他相似的人影低下头，身体颤抖着，褪去了伪装变为原本大针蜂的模样。
它的体型开始缩小，蜷缩一团。周身长出坚硬的甲壳将它牢牢封闭。它从大针蜂退化为了铁壳蛹的形态。
接着抽丝剥茧，成了只肥嘟嘟，有些肉肉的大号独角虫。
继续演变，成了它生命中最初始的模样——一颗精灵蛋。
【我的，伙伴，求求你……】
传递完最后的讯息后，蛋的周身泛起白光，整颗蛋化作无数的光点缓缓升起，飘向芒不可见的虚空之中。
目送着大针蜂消散远去，舒逸为它送上了祝福。
“再见了朋友，愿你能得以安息，重归安宁。”
......
[你醒了。]
再度睁开眼睛，舒逸发觉自己处于一个奇妙的地方。
他有种预感，这里应该是他和吾思相遇的地方，所谓的“他的心里”。但环境和当时的一片黑暗完全不同，是一个很大的房间，还有条将它分割为两半的界限。
一边是他所处在的地方，床、衣柜、沙发和小桌，物品陈设和他公寓房间里的简直一模一样。另一边不难看出也是卧室，但打理得十分细致，甚至还有个两米高的书架。
两边泾渭分明，好似不是同一个世界。
在另一边，他正对面的位置是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摆着一张扑克脸，那令人难忘的阴沉气质，毫无疑问就是那天晚上的在十字路口遇到的家伙了。
他是谁？是敌是友？为什么在这儿？
尽管有满肚子的疑问，但想到现在的情况，对方之前还救过自己。舒逸斟酌一番，觉得还是恭敬些比较好。
但怎么开口比较好呢？
【前辈？大佬？妖孽？】
【等等，最后那个是什么鬼？】
[安静些！]
一个响指打响，舒逸只觉得全身无法动弹，不止如此连带着思维也变得缓慢，凝固下来。但很快束缚便消失了，他恢复了正常的行动。
“刚刚那是？”
[在这里，我们是相连，没有防护的话，所思所想对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那不着调的发散思维实在太吵了，我给你加了层“壳”。]
没见到对方开口，但舒逸却清晰地听到耳边响起了声音。
[长话短说，这里是你的潜意识深处，你外界的身体还处于植物人状态。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
说罢有一个响指，一个摆钟出现在一旁，滴滴答答地摇摆，记录着时间。
【既然是我的潜意识，为什么感觉你更像这里的主人啊口牙！】
对方如此，舒逸也不计较什么态度了，很干脆地问道。
“那么你是谁？现在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只大针蜂的事？”
“就差一点，我感觉自己要被他取代了！这种玄幻风格一般的夺舍技能是什么鬼啊？”
[真麻烦啊。你的问题有点多呢。]
他从书架拿起本书，不知道在翻阅些什么。
[我的名字是……算了，就无忧吧。]
听到这句话，舒逸顿时感到被一万头羊驼踩踏而过。
【好敷衍啊！一看就现想的吧！刚刚是不是在翻字典那！】
【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叫无虑啊！】
【根本是没想好好回答我问题吧！】
[至于现在这个世界，和一帮自称“玩家”的天外人脱不了干系。]无忧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又很快地隐藏了起来。
“玩，玩家？”
[那群家伙的自称，也有的说什么第五天灾。]
[反正在他们一通大闹以后，我们的世界濒临毁灭。为了生存下去，创世神阿尔宙斯亲自操刀，把我们的世界剁碎了，再一点点地喂给你们这边的世界。]
【喂喂，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啊。】
[不过过程并不顺利，两个世界处于相互纠缠的不稳定状态。现在只有一些比较弱小的宝可梦和我这样已经死去的灵魂能来到这里。]
[而你，则是被骑拉帝纳选中，是他未来降临的其中一把钥匙。]
无忧一个抬手，舒逸感觉体内什么东西在流窜，汇聚到左手手背上。
一看，上面多了一个像是舞会假面一样的纹章。再仔细看看，应该骑拉帝纳起源形态下头颅的形状。
“钥匙有很多吗？”
[具体数量不太清楚。不过每位传说中的宝可梦平均下来，]无忧思索一番，[几千几万应该有吧。]
“啧！”舒逸的面容不由扭曲了下。
【突然逼格就降下来了啊喂。】
【以为是外挂，哪想到是搞批发的啊。】
[那玩意儿算不上好东西。]
[力量是有记忆的，同理记忆也是有力量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失去自我，你也体验过这种感觉不是吗？]
回想起之前差点沦陷于大针蜂记忆的情况，舒逸顿时脊背发凉。
[说起那只大针蜂也算挺幸运的。骑拉帝纳的力量带有侵蚀掠夺的性质，却也有修复保存的能力。]
[哪怕连灵魂都烧得一干二净了，还是保留下了一点灵光。]
[不过现在，终于还是消散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无忧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舒逸竟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丝向往。
“咚咚~~”一直被当作装饰物的摆钟突然发出声响，提醒二人别忘自己的存在。
[时间到了，拿着。]无忧合上书页，朝着舒逸扔去。
舒逸一接住，便感觉到身体被一股力量裹挟着，不受控制地往上升，如幽灵般穿过房间地天花板进入一片黑暗。
那处房间在他地视野中越来越小，最后与黑暗浑然一体。
[对了最后给你句忠告——]
“一个宝可梦若是带着它自己的精灵球，那么只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它的训练家已经阵亡了。”
“那是它，最后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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