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陷阱（下）
婕琳娜拿出口袋的记者证，然后把所有的口袋都翻出来给许晴看了一遍，纳亚跟着婕琳娜也证明了一下确实没有监听设备。
“现在放心了？”婕琳娜看许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问道。
“我没有怀疑你们，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
“好，您说，我们听。”
许晴啜了口咖啡稳定了下精神，抿了抿嘴开口道：“我们家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但他们非常爱我，所以即使他们欠着债，即使我不努力学习任性地选了艺术特长生，他们也竭尽可能地支持我。我如愿考上艺术学院可能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最幸运的一件事吧……我上了这个学校之后，我爸却病倒了，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能给我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四五百，平时我只吃食堂也吃不起其他的，可能因为没钱玩反而成绩挺好的。辅导员知道我家里困难，给我推荐了这个实习，说工资给的特别高，我觉得学校推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去了。”
说到这许晴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低了低头接着说道：“我来这个公司没多久，肖经理让我和他一起出差，说去的话可以提前转正，那时我的日子才好起来，手头终于有了些钱不用家里寄生活费了，我妈也特别高兴，所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去的第一天，白天我在偌偌姐那里帮忙，偌偌姐把我安排在局里高官身后的位子上听他差遣，其实从他看我的眼神当中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中途跑去和偌偌姐说想换其他事务，偌偌姐说现在也调不出其他的人，让我去和肖经理沟通，我短时间内又找不到他只能打电话给他，但他手机一直打不通。”
她吸了一下鼻子，拒绝了婕琳娜递过来的纸巾，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过了一会她接着说：“你们知道么，我可以跑的，可是我太怕失去这个高薪工作了，只要一想起我爸还躺在病床上，我妈头发花白地照顾他，这些事情就像锁链一样拴住了我，我迈不动步。后来商务的领导喝酒的时候让我送些衣服，我知道高官也在，但是这么多人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把我怎么样，就硬着头皮去了。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喝的正欢，经过那个人的时候他一把搂住我拉到他怀里，还说什么‘美女怎么这么不小心跌进我怀里了’，然后疯狂给我灌酒，我拼命拒绝，朱总经理竟然说：‘这个礼物您喜欢就好’……”
“你很勇敢，不在这干了也好，找个正经工作去吧。”纳亚说完看向婕琳娜。
婕琳娜察觉到纳亚的目光，赶紧说：“我认识一个人事朋友，要是有合适的岗位一定推荐给你。对了，这个您拿着。”说完婕琳娜打开钱包拿出一沓现金给许晴：“这是您的情报费。”
许晴接过数了数，退回了一部分：“我只拿我该拿的。”
婕琳娜没有接，温柔地看着她说：“您说的很详细，多的那些是奖励。”
许晴犹豫了许久，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纳亚从事前准备好的《彻查某高官作风问题的请愿书》里抽出一份，推到许晴面前说道：“这是我写的举报信，上面我和这位记者朋友已经签了名，我们之前走访过几个受害者，她们不想忍气吞声地让这件事过去，也不想看见更多的女孩受害了，还有些名字是支持她们的人，她们虽然与这个事情无关但依旧选择了支持，现在我们想发动更多的力量，力量越大越可能被重视。”
许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知道您的难处，请您相信我这篇报道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媒体有可以保护你的力量。我还是希望您为这件事努力最后一把，然后放过自己，您背着这件事走了太久，忘记它重新开始吧。”婕琳娜把椅子拉到许晴旁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心里却明镜似得知道万一高官的人拦截了这封举报信，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她。
只有沉默在静静流淌。
许晴拿信的手颤抖起来，脸上多了两道泪痕，眼泪噼里啪啦流下来。
对啊，自己唯唯诺诺了二十几年，一路上小心翼翼，什么坏事也不做，还不是落得了一个这样的结局，那今后呢，这样的不公还要折磨自己多久？自己为了这件事度过了这么多失眠的夜晚，还不如趁着这么多人一起，就着媒体报道的热度，为了仅存的希望放手一搏。她放下信擦了擦眼泪，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我想亲眼看见它投进信箱。”
“好，我们一起去。”纳亚把信收好答应道。
到政府门口的时候，许晴坐在位子上没动，纳亚见状说道：“我去，你好好看着就好。”
“他会得到惩罚么？”许晴半晌问道。
“……会。”纳亚说了一个虚假的童话。
“没事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婕琳娜握着许晴的手说道。
许晴看着纳亚走向意见箱的背影，摇下深色的车窗望着太阳，缓缓地说：“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纳亚投进去举报箱之前的一刹那，脑子里闪过墨镜下许晴哭红的双眼，弱小到颤抖却下定决心签名的样子，心里的一角隐隐动了动。几秒钟之后，一封举报信静静地躺在了箱底。
把许晴送回学校之后，婕琳娜幽幽地看着纳亚，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些名字只有她一个是真的吧？”
“是。”纳亚回答地很干脆。
“接下来呢，准备给她收尸？”婕琳娜望向了窗外，许晴的背影逐渐远去。
纳亚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信封，信封里是许晴签过字的举报信。
“你掉包了？”婕琳娜不敢相信地看着举报信，在她的认知里，纳亚一直是一个下死手的人。
“计划临时调整而已，别想多。”纳亚平静地回答。
“哦~~”
“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给自己找事了，现在把这个投进去应该还来得及。”纳亚扬了扬手里的信。
婕琳娜按下纳亚拿信的手说道：“说吧，PlanB.”
“现在放心了？”婕琳娜看许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问道。
“我没有怀疑你们，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剩下的就麻烦你们了。”
“好，您说，我们听。”
许晴啜了口咖啡稳定了下精神，抿了抿嘴开口道：“我们家家境不好，父母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但他们非常爱我，所以即使他们欠着债，即使我不努力学习任性地选了艺术特长生，他们也竭尽可能地支持我。我如愿考上艺术学院可能是我这二十几年来最幸运的一件事吧……我上了这个学校之后，我爸却病倒了，治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能给我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四五百，平时我只吃食堂也吃不起其他的，可能因为没钱玩反而成绩挺好的。辅导员知道我家里困难，给我推荐了这个实习，说工资给的特别高，我觉得学校推荐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去了。”
说到这许晴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低了低头接着说道：“我来这个公司没多久，肖经理让我和他一起出差，说去的话可以提前转正，那时我的日子才好起来，手头终于有了些钱不用家里寄生活费了，我妈也特别高兴，所以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去的第一天，白天我在偌偌姐那里帮忙，偌偌姐把我安排在局里高官身后的位子上听他差遣，其实从他看我的眼神当中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中途跑去和偌偌姐说想换其他事务，偌偌姐说现在也调不出其他的人，让我去和肖经理沟通，我短时间内又找不到他只能打电话给他，但他手机一直打不通。”
她吸了一下鼻子，拒绝了婕琳娜递过来的纸巾，仰了仰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过了一会她接着说：“你们知道么，我可以跑的，可是我太怕失去这个高薪工作了，只要一想起我爸还躺在病床上，我妈头发花白地照顾他，这些事情就像锁链一样拴住了我，我迈不动步。后来商务的领导喝酒的时候让我送些衣服，我知道高官也在，但是这么多人他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把我怎么样，就硬着头皮去了。我进去的时候他们喝的正欢，经过那个人的时候他一把搂住我拉到他怀里，还说什么‘美女怎么这么不小心跌进我怀里了’，然后疯狂给我灌酒，我拼命拒绝，朱总经理竟然说：‘这个礼物您喜欢就好’……”
“你很勇敢，不在这干了也好，找个正经工作去吧。”纳亚说完看向婕琳娜。
婕琳娜察觉到纳亚的目光，赶紧说：“我认识一个人事朋友，要是有合适的岗位一定推荐给你。对了，这个您拿着。”说完婕琳娜打开钱包拿出一沓现金给许晴：“这是您的情报费。”
许晴接过数了数，退回了一部分：“我只拿我该拿的。”
婕琳娜没有接，温柔地看着她说：“您说的很详细，多的那些是奖励。”
许晴犹豫了许久，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纳亚从事前准备好的《彻查某高官作风问题的请愿书》里抽出一份，推到许晴面前说道：“这是我写的举报信，上面我和这位记者朋友已经签了名，我们之前走访过几个受害者，她们不想忍气吞声地让这件事过去，也不想看见更多的女孩受害了，还有些名字是支持她们的人，她们虽然与这个事情无关但依旧选择了支持，现在我们想发动更多的力量，力量越大越可能被重视。”
许晴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知道您的难处，请您相信我这篇报道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媒体有可以保护你的力量。我还是希望您为这件事努力最后一把，然后放过自己，您背着这件事走了太久，忘记它重新开始吧。”婕琳娜把椅子拉到许晴旁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心里却明镜似得知道万一高官的人拦截了这封举报信，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她。
只有沉默在静静流淌。
许晴拿信的手颤抖起来，脸上多了两道泪痕，眼泪噼里啪啦流下来。
对啊，自己唯唯诺诺了二十几年，一路上小心翼翼，什么坏事也不做，还不是落得了一个这样的结局，那今后呢，这样的不公还要折磨自己多久？自己为了这件事度过了这么多失眠的夜晚，还不如趁着这么多人一起，就着媒体报道的热度，为了仅存的希望放手一搏。她放下信擦了擦眼泪，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说道：“我想亲眼看见它投进信箱。”
“好，我们一起去。”纳亚把信收好答应道。
到政府门口的时候，许晴坐在位子上没动，纳亚见状说道：“我去，你好好看着就好。”
“他会得到惩罚么？”许晴半晌问道。
“……会。”纳亚说了一个虚假的童话。
“没事的，一切都会结束的。”婕琳娜握着许晴的手说道。
许晴看着纳亚走向意见箱的背影，摇下深色的车窗望着太阳，缓缓地说：“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纳亚投进去举报箱之前的一刹那，脑子里闪过墨镜下许晴哭红的双眼，弱小到颤抖却下定决心签名的样子，心里的一角隐隐动了动。几秒钟之后，一封举报信静静地躺在了箱底。
把许晴送回学校之后，婕琳娜幽幽地看着纳亚，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些名字只有她一个是真的吧？”
“是。”纳亚回答地很干脆。
“接下来呢，准备给她收尸？”婕琳娜望向了窗外，许晴的背影逐渐远去。
纳亚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信封，信封里是许晴签过字的举报信。
“你掉包了？”婕琳娜不敢相信地看着举报信，在她的认知里，纳亚一直是一个下死手的人。
“计划临时调整而已，别想多。”纳亚平静地回答。
“哦~~”
“老实说我现在已经有点后悔给自己找事了，现在把这个投进去应该还来得及。”纳亚扬了扬手里的信。
婕琳娜按下纳亚拿信的手说道：“说吧，Pla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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