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份录音（下）
“武器不多了，我们省着点用。”
通道内的灯光十分稳定，墙壁是灰色的，摸上去是冰冷的质感，比宁惟玉曾见过的所有金属都要光滑。
每隔一段道路都有摄像头，宁惟玉仔细观察着这些摄像头的种类，一个一个地数着数量。
这些数据都那些他从冯向志手上所抢来的资料一模一样，如果一切事情都发展良好，这些摄像头中的录像都会马上被删掉。
作为一个黑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行踪信息曝露于摄像头之下。
即便自己现在还扮演着冯向志的角色和身份，脸上带着硅胶做的逼真面具，也要一样谨慎才是。
三人快步走着，几人的精神紧绷了许久，现在只想快点休息。
宁惟玉突然开口：“你说你知道这里的一些秘密，你能告诉我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吗？我不能理解这些生物，没有阳光，缺少能量的输入，没见到太多的生产者，我也没见过这些品种。”
“怪物！”维斯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敢肯定它们不是来自于地球。”
“不是起源于地球？”宁惟玉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夸张修辞吗？”
“不，我是认真的。”
“它们会吃寻常的动物吧，老鼠、蜈蚣什么的......它们难道不吃这里的植物？”宁惟玉立刻反驳，开始讲述他的观点。
“它们需要地球的蛋白质，那么也应当是和地球同一个起源，你可要知道在科学界有一个较为认可的理论，叫做异星蛋白抵抗。
“它指的是说，不同星球的蛋白质极有可能相互抵抗。且由于元素组成和结构的不同，地球生物不能吸收其它蛋白质，还会因为吃下了另一个世界的蛋白质而出现休克。”
“这个理论其实说明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说，很多人所热衷的穿越小说中，身体穿越者们，呃，很可能因为吃不了任何东西而饿死。”
维斯摇了摇头：“虽然我不了解你说的那些深奥理论的事，我也无意去研究你说的理论有没有道理。”
“但我很清楚，大家族们隐瞒了很多事情，只有很少数量的顶级家族、各国政府和处理异常事务的异情局才知道黑渊的存在。平民和普通家族们，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他们对平民封口，我觉得做得很对，舆论和好奇心，会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金属的地板下，两侧墙壁也出现了同样的声音，像是无数条腿正在蹬踹着。
两个哨兵的面色惊恐，阿莱解下了一直背着的火焰喷射器，他的武器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跑起来！电梯就在前面拐弯处。”维斯直接拽着宁惟玉往前跑。
墙壁很快就崩溃了，一片黑潮压塌了天花板然后朝他们移动而来。黑灰色的蚂蚁怪物向着它们冲来，而怪物所经过的地方，则留下了坑坑洼洼的腐蚀痕迹。
“前辈，我来拖着它们！你们开门！”阿莱终于选择不再畏缩，打开了喷射器的喷头，火焰照耀着他稚嫩的脸。
怪物尸体烧出了滚滚的浓烟，无数虫子四散挣扎。
烟雾中，他的身影看不太清。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眼睛已经因为高温烟气和恐惧，而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但他并没有退缩，因为知道有人在背后支持着他。
前辈一定会带着自己走出这片黑暗的！他那么关照我，而我也应当回报他们！
维斯很快地开启了大门，看到宁惟玉走进来后就按下了关门按钮。
宁惟玉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他，但他现在才发觉，面前这个人的身体就像铁铸的墙壁一般不可动摇。
大门关闭。
“电梯的速度不够快，我们会被怪物们追上的，而他的喷火器很有用。”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但也只流了一滴。
电梯启动。
“所以你只相信你自己，其他人都是你存活的手段吗？我有些明白你之前的那些话了。”
电梯水平移动，然后向上升去。
“只要能保护我在这肮脏的洞穴中活下来，我做什么都行。”
宁惟玉掰不动他，他知道维斯说的很对，也没再坚持，很快就松手了，两个人于是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领域。
但就在这时，电梯厢体旁边出现了嘶嘶的声音。
电梯突然受到巨力撞击，这个厢体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撕裂声。
天花板连着墙壁被撕开来了一半，维斯还没有举起枪来，就被一条粗壮无比的红色绳索拦腰卷走了。
宁惟玉最后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后悔和不甘。
电梯上有探照灯。
在明灭的光线下，一个巨大的头颅出现在了眼前。
光柱尽头，是竖起的瞳孔，黄白色的眼睛。
钢铁般的鳞片起起伏伏，流淌着水滴，反射着光线。
它嘴角露出獠牙足足有半人高，喉咙里传出了血肉骨骼破碎的声音。
一条巨型怪蛇。
这条巨蛇盯着宁惟玉，宁惟玉脱掉了刚到手不久的电子眼镜，举起了他的手枪，他感到皮肤有一种电流刺激的感觉。
有人告诉过他，当你在山里遇到熊时，你要正面对峙！你不能露出胆怯！因为猛兽，会闻出你内心的恐惧。
但宁惟玉不知道，这个理论对于面前这只怪物来说，到底还有没有用。
巨蛇眼睛死死地盯着宁惟玉，两种生物相互对视着，宁惟玉突然感觉到自己人脸面具下的皮肤开始发痒。
他的左脸上那三道伴随了他十年的黑色痕迹，产生了火烧一般的疼痛，巨蛇的瞳孔幻化成了另一副景象。
巨大的圆球，光芒，圆球，秘密。
光芒，移动的书架，选择，有人在用奇怪的语言低声说话。
但幻觉很快就消失了，他回过神来，看到巨蛇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
巨蛇开始摇晃身子，它的鳞片发出了金属刮擦时才有的声响。
不知什么缘由，他觉得自己能理解这条巨蛇的想法，他感觉到面前的这条蛇好像在害怕着什么，而且还有一种喜不自胜的欢悦。
他觉得这条蛇好像在跳舞一般摇摆着，但宁惟玉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也实在是太荒谬了。
巨蛇扭过头去，潜入了黑暗中，这些恐怖声音的源头向着哨所那边移动过去，然后逐渐消失了。
宁惟玉一下子瘫倒在了底板上，后背早已是大片的透湿。电梯吱呀呀地回复了动力，然后继续上升。
宁惟玉看了看电梯外边的黑暗，把自己那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丢了出去。然后才捡起了维斯的遗物---那把粒子武器，叹了口气。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不过万幸的是，活下来的人是他。
通道内的灯光十分稳定，墙壁是灰色的，摸上去是冰冷的质感，比宁惟玉曾见过的所有金属都要光滑。
每隔一段道路都有摄像头，宁惟玉仔细观察着这些摄像头的种类，一个一个地数着数量。
这些数据都那些他从冯向志手上所抢来的资料一模一样，如果一切事情都发展良好，这些摄像头中的录像都会马上被删掉。
作为一个黑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行踪信息曝露于摄像头之下。
即便自己现在还扮演着冯向志的角色和身份，脸上带着硅胶做的逼真面具，也要一样谨慎才是。
三人快步走着，几人的精神紧绷了许久，现在只想快点休息。
宁惟玉突然开口：“你说你知道这里的一些秘密，你能告诉我这些怪物是从哪里来的吗？我不能理解这些生物，没有阳光，缺少能量的输入，没见到太多的生产者，我也没见过这些品种。”
“怪物！”维斯嘴里吐出几个字，“我敢肯定它们不是来自于地球。”
“不是起源于地球？”宁惟玉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夸张修辞吗？”
“不，我是认真的。”
“它们会吃寻常的动物吧，老鼠、蜈蚣什么的......它们难道不吃这里的植物？”宁惟玉立刻反驳，开始讲述他的观点。
“它们需要地球的蛋白质，那么也应当是和地球同一个起源，你可要知道在科学界有一个较为认可的理论，叫做异星蛋白抵抗。
“它指的是说，不同星球的蛋白质极有可能相互抵抗。且由于元素组成和结构的不同，地球生物不能吸收其它蛋白质，还会因为吃下了另一个世界的蛋白质而出现休克。”
“这个理论其实说明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说，很多人所热衷的穿越小说中，身体穿越者们，呃，很可能因为吃不了任何东西而饿死。”
维斯摇了摇头：“虽然我不了解你说的那些深奥理论的事，我也无意去研究你说的理论有没有道理。”
“但我很清楚，大家族们隐瞒了很多事情，只有很少数量的顶级家族、各国政府和处理异常事务的异情局才知道黑渊的存在。平民和普通家族们，对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而他们对平民封口，我觉得做得很对，舆论和好奇心，会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
天花板上突然出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金属的地板下，两侧墙壁也出现了同样的声音，像是无数条腿正在蹬踹着。
两个哨兵的面色惊恐，阿莱解下了一直背着的火焰喷射器，他的武器就是为了现在这种情况而准备的。
“跑起来！电梯就在前面拐弯处。”维斯直接拽着宁惟玉往前跑。
墙壁很快就崩溃了，一片黑潮压塌了天花板然后朝他们移动而来。黑灰色的蚂蚁怪物向着它们冲来，而怪物所经过的地方，则留下了坑坑洼洼的腐蚀痕迹。
“前辈，我来拖着它们！你们开门！”阿莱终于选择不再畏缩，打开了喷射器的喷头，火焰照耀着他稚嫩的脸。
怪物尸体烧出了滚滚的浓烟，无数虫子四散挣扎。
烟雾中，他的身影看不太清。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眼睛已经因为高温烟气和恐惧，而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但他并没有退缩，因为知道有人在背后支持着他。
前辈一定会带着自己走出这片黑暗的！他那么关照我，而我也应当回报他们！
维斯很快地开启了大门，看到宁惟玉走进来后就按下了关门按钮。
宁惟玉抓住了他的手腕想要制止他，但他现在才发觉，面前这个人的身体就像铁铸的墙壁一般不可动摇。
大门关闭。
“电梯的速度不够快，我们会被怪物们追上的，而他的喷火器很有用。”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但也只流了一滴。
电梯启动。
“所以你只相信你自己，其他人都是你存活的手段吗？我有些明白你之前的那些话了。”
电梯水平移动，然后向上升去。
“只要能保护我在这肮脏的洞穴中活下来，我做什么都行。”
宁惟玉掰不动他，他知道维斯说的很对，也没再坚持，很快就松手了，两个人于是陷入了无止境的沉默领域。
但就在这时，电梯厢体旁边出现了嘶嘶的声音。
电梯突然受到巨力撞击，这个厢体突然爆发出了猛烈的撕裂声。
天花板连着墙壁被撕开来了一半，维斯还没有举起枪来，就被一条粗壮无比的红色绳索拦腰卷走了。
宁惟玉最后看到了他的眼睛，那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后悔和不甘。
电梯上有探照灯。
在明灭的光线下，一个巨大的头颅出现在了眼前。
光柱尽头，是竖起的瞳孔，黄白色的眼睛。
钢铁般的鳞片起起伏伏，流淌着水滴，反射着光线。
它嘴角露出獠牙足足有半人高，喉咙里传出了血肉骨骼破碎的声音。
一条巨型怪蛇。
这条巨蛇盯着宁惟玉，宁惟玉脱掉了刚到手不久的电子眼镜，举起了他的手枪，他感到皮肤有一种电流刺激的感觉。
有人告诉过他，当你在山里遇到熊时，你要正面对峙！你不能露出胆怯！因为猛兽，会闻出你内心的恐惧。
但宁惟玉不知道，这个理论对于面前这只怪物来说，到底还有没有用。
巨蛇眼睛死死地盯着宁惟玉，两种生物相互对视着，宁惟玉突然感觉到自己人脸面具下的皮肤开始发痒。
他的左脸上那三道伴随了他十年的黑色痕迹，产生了火烧一般的疼痛，巨蛇的瞳孔幻化成了另一副景象。
巨大的圆球，光芒，圆球，秘密。
光芒，移动的书架，选择，有人在用奇怪的语言低声说话。
但幻觉很快就消失了，他回过神来，看到巨蛇的眼睛好像眨了一下。
巨蛇开始摇晃身子，它的鳞片发出了金属刮擦时才有的声响。
不知什么缘由，他觉得自己能理解这条巨蛇的想法，他感觉到面前的这条蛇好像在害怕着什么，而且还有一种喜不自胜的欢悦。
他觉得这条蛇好像在跳舞一般摇摆着，但宁惟玉马上就打消了这个想法，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也实在是太荒谬了。
巨蛇扭过头去，潜入了黑暗中，这些恐怖声音的源头向着哨所那边移动过去，然后逐渐消失了。
宁惟玉一下子瘫倒在了底板上，后背早已是大片的透湿。电梯吱呀呀地回复了动力，然后继续上升。
宁惟玉看了看电梯外边的黑暗，把自己那把没有子弹的手枪丢了出去。然后才捡起了维斯的遗物---那把粒子武器，叹了口气。
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不过万幸的是，活下来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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