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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偷袭

    绿洲城西城门

    火急火燎策马赶到的澜燏驻马于绿洲城下,看着这一座自己长大的城市正陷入风雨飘摇,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感伤。他开始向城头喊话,仍凭他如何呼喊城头上都没有丝毫反应。

    河滩上妖兽们的尸体仍旧铺在地上,守军只是将尸体拖到河边,防止尸体污染水源。

    正当澜燏一筹莫展之际,东方的地平线上腾起了一阵烟尘。澜燏抬首望去,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人数约十余骑的队伍,这支队伍行进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快到西城门了。

    澜燏紧张的看了过去,他不敢确定来的是守军还是叛军,他只是静静观望。

    等到队伍靠近了些,澜燏才赫然看清了一马当先亡命狂奔的人是多日不见的老林。老林趴在马背上,牵动缰绳躲避着身后追杀来的弓骑兵。

    澜燏定睛再看,赫然发现老林和马匹身上已然身中数箭。马的脚步也开始因失血过多而变得步履蹒跚。

    澜燏双腿一夹,策马奔向了迎面而来的老林。

    老林几乎已经快要丧失意志了,只是靠下意识在操控马匹。

    澜燏挽弓,背手向后摸向箭袋中的羽箭,弓弦拉满,澜燏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嗖!“

    一声破空声,羽箭从空中飞掠而过,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直插入那个倒霉的弓骑兵的胸膛,瞬间将其钉死在马背上,伴随着一声惨叫传来,那士兵应声落马,之余马匹惊慌的朝远处跑去。

    剩余几名弓骑兵看见身后被屠杀的同伴,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策马朝自己靠近的骑兵。

    澜燏又一箭射中一名弓骑兵的同时,另外两名弓骑兵也纷纷举起了弓箭。澜燏没有停留,一把扯住缰绳,策马加速,朝着城门的位置冲去。

    澜澜的动作太过迅猛,那两箭纷纷落了空。

    “杀了他!“

    一名弓骑兵大喝道,随即两支箭齐齐朝澜漪飞去。

    澜漪不敢硬挡,急忙抽身向侧方闪开,与老林奔逃的方向背道而驰。即使澜燏如何拼命闪躲,可在十几支箭的齐射下还是被一支箭擦破衣服,在手臂上划开一条浅浅的血痕。澜燏咬牙回身看了看,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一轮速射下去,又有三人落下马来。冲在最前方的骑兵已经挥动马刀砍向了澜燏,之见澜燏顺势一闪,躲避开了那寒气逼人的一刀,紧接着快速弯弓,羽箭如闪电般将来人射下。

    身后的骑兵们纷纷举起了马刀,澜燏也换上了自己的长枪。

    澜燏的调拨马头,架枪冲向了面前亮晃晃的马刀。

    “一寸长,一寸强。”澜燏的长枪先一步刺入了叛军骑兵的体内,又被沾满猩红的拔出,澜燏收枪于体前,又是一轮圆舞划过,架开了挥来的马刀。

    几轮交战下来,只听闻空气中传来了阵阵武器的碰撞声。

    等到双方分开时,叛军只剩下了四名骑兵。八个叛军骑兵死伤,而澜燏却是只受了轻伤。三个士兵见情况不妙,拨转马头朝东方逃去。任凭他们的头目如何呼喊都无济于事。

    那小头目转身看向澜燏:“我乃隋家军骑兵卫旗官,我不斩无名小卒!”

    “我乃绿洲城总旗爱尔克!”

    “爱尔克?放屁!敢拿我开涮?受死吧你!”那旗官气的脸红脖子粗,卧着长刀的手颤抖着。

    “拿命来!”说罢奋力夹腿,马刺带来的疼痛感刺激着战马向前奔驰。

    长枪与长刀交战在一起,碰撞声在静谧的沙漠中显得十分清脆。

    澜燏在与旗官的搏杀中力量略占了下风,他的长枪顺势一拧,险些直取那旗官的头颅。可那旗官反应也是迅速,微一侧身,枪尖只是将他的头盔掀了下来。

    又是几轮接战,澜燏在力量上无论如何都还是拼不过这醒灵者。

    澜燏策马前驱,待到拉开距离后,他换上长弓远程攻击着不断试图靠近的旗官。

    澜燏摸到箭袋中最后一支箭,他闭上双眼深呼吸,然后鹰一般的双瞳赫然睁开,那只羽箭直直的射入了战马的腿中。战马脚下不稳一个踉跄连人带马摔下。

    澜燏趁旗官反应不过来,一点寒芒先到,澜燏横枪一砍而下,却是被砍刀震开,那杆长枪在巨力下飞出几米远。随后又是一刀,澜燏的右臂被强劲的刀锋斩下。澜燏只感觉到骨头被斩断的剧烈疼痛,他忍下那份疼痛的感觉用剩余的左手拔枪,一个回马枪,贯穿了旗官的胸膛。

    …………

    老林从马背上跌落,他仰望着东方地平线上升起的一轮红日,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他心下想着,自己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喂!老林!”一个熟悉的嗓音响起,老林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喂!老林!”老林感觉到有人在轻晃着他。他用力睁开眼:“澜燏...你的手!”老林看到了澜燏那空荡荡的右臂

    “我在!先别多说话,我赶紧带你去老太太那里!等我们接上林静和林毓姝,我们就换个城市,再好好过日子。”

    澜燏搀扶起了老林,将老林放到马背上,自己则是牵着马朝城市中赶去。

    他们一路走到了西城的城门口,此时城门豁然洞开,百姓们开始疏散,之间老幼妇孺们无序的涌出城区,婴儿们在拥挤的人潮中哭声震天,妇女们被狰狞的妖魔尸体吓得瑟瑟发抖,老人则是被挤到桥旁,回望着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澜燏他们可顾不上去担心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他们逆着人潮走进城区几遍此时的西城还未沦陷,叛军城外的投石机也在成片的向城内丢下大小不一的巨石。XC区显得破败不堪。

    澜燏转过街乡,他们看向了一处二层的小楼。仔细听去,那里传来了玻璃的破碎声和女人的哭嚎声。街边如此惨景实在是数不胜数。

    澜燏回头看向老林,骑在马上的老林点了点头示意澜燏可以去管一下。

    澜燏左手横枪走向了那个二层小楼。用枪尾推开门,里面原本典雅精致的装潢依然被打砸的凌乱不堪。澜燏看到了有两个男人正朝一个小女孩跑去,小女孩正在拼命的奔逃。

    澜燏左手一个用力,长枪掷出,直接将其中的一个男人给钉死在了墙壁上。

    他的同伙看见一个独臂的家伙,脸上闪过一丝轻蔑,挥起菜刀就朝澜燏砍来。

    澜燏一个绕身躲过回身就是一脚踢在那个男人腰腹。男人扑倒在了碎裂的玻璃上,被扎的满是血印。

    他不甘的向外跑去,澜燏左手伸向背后拿出弓,却发现自己都右手空落落的。他无奈的嗤笑一声。

    澜燏慢慢走向那个失神的小姑娘,小姑娘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蓝色单衣,身上还有好几处破洞。

    “你没事吧?你的家人呢?”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小女孩内心最脆弱的地方。“爸爸...妈妈都...”小姑娘指了指房间的深处。

    “你是个坚强的小姑娘,跟我来吧。”澜燏蹲身用手擦了擦小女孩脸上的泪水。

    小女孩没有回答,只是在默默的抽泣,澜燏也知道这个小姑娘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骨肉分离之痛。

    前途未卜澜燏也不知道自己带上这个小女孩的选择是不是对的。但是澜燏平时不怎么现身的良心在这时阻止了澜燏将无助的她留在这里。

    澜燏带着老林和小女孩从城市中的一条条小巷中穿梭,眼看再过两个街口就要到医院了。

    可澜燏还走进去没两步,一柄锋利的长矛便刺穿了澜燏的后背。

    “这样的兵荒马乱的年月还有心情带小女朋友散步呢?你可真有闲心啊澜燏。”

    澜燏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他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你!”澜燏面上满是憎恨。

    鼠眼身后是一直人山人海的小军队。

    “我现在可不一样了,我可是隋家军的副总旗,手底下现在可有几百号兄弟。”

    “你个王八蛋!就是个投降的懦夫!咳咳...”澜燏嘴中吐出了一大口血。

    “快跑!”

    澜燏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出声,走在前面的小女孩迈开步子飞奔了起来。说完澜燏只觉得意识模糊,昏迷了过去。

    “你们两个!去把那小姑娘给我抓回来。”

    鼠眼命令手下人将澜燏和老林带走。将他们带到了自己位于东城的大本营。

    澜燏被拖进了进了一间小酒馆,断掉的长矛还没有从澜燏身体里拔出,钢铁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酒馆中已是凌乱不堪,破烂的桌子碎裂的酒瓶和满地的酒水。昏暗的油灯一闪一闪的。

    鼠眼用尽全力将澜燏扔到了酒馆中央,澜燏被剧烈的疼痛震醒。

    “哎呦呦,我刚才都没看清楚,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啊?哎呀可真是触目惊心啊!”

    鼠眼捡起了地上的碎酒瓶,狠狠的扎了进去。纵使是澜燏也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在原来你第一次跟我对着干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上。”

    “你不该把老三牵扯进来,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那个呆瓜?在他手里我们只会完蛋!没有我的苦心经营,哪有遍布全城的势力?你以为叛军是怎么攻进来的?他们哪里知道城市的情况?是我的势力给他们引的路!”

    “你个混蛋!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他妈的跟我嘴硬!我去你妈的!”一脚又一脚踩在澜燏的身上,长矛在腹中不断被翻搅。

    “副总旗阁下,人我们带到了。”

    “辛苦了,你先退下吧。”

    澜燏看到了小姑娘被抓住了,用力去挣扎可实在是无法再站起来了。

    “哎呦,差点忘了你的这个小女朋友。啧啧啧,你这人品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啊。”

    澜燏用尽全力趴下身来,慢慢的向前爬行。“你们敢动她一下你们就死定了!”

    “你以为我们留你这口气是干嘛的?就是为了让你看到啊!”

    澜燏眼睁睁的看着这群野兽撕扯下了小女孩身上单薄的衣物,可这时小女孩手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碎玻璃。澜燏不知道这是她就地捡来的还是在家里就藏好了的,也许那是她已经做好了死的觉悟。

    “谢谢你,大哥哥...”女孩轻轻的说完这一句后,她一抬手抹了下去。一朵名为生命的嫩芽凋零了,在那上面开出了名为尊严的鲜花。

    “妈的沾了老子一脸血!真他娘的晦气!给老子拖出去喂狗!”

    澜燏拼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扑倒在小女孩的身上,并用已经沾满鲜血的衣服盖上了她的身子,无论那三人如何拳打脚踢他都绝不挪动半步。

    小女孩的鲜血蹭到了澜燏的身上,混合着澜燏悔恨的泪水。

    杀掉她的不是这世间的险恶,而是自己的弱小,甚至还没来得及去问清她的名字。怨念,愤怒,仇恨和不甘的种子在澜燏的心中开始萌发。

    突然鼠眼浑身一阵,停下了殴打澜燏的手。他转身走向了另一边躺在地上的老林。他举起挥刀的手

    “我要杀人!我想杀人!”鼠眼疯了般的叫嚷着。

    钢刀刺下,直入老林的心脏,这个本就油尽灯枯的老人,

    “不!!!”澜燏悲愤嘶吼。急火攻心之下他的意识渐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