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升级版打工妹

    一朵朵白云在飘浮。

    一头头绵羊在慢慢的移动。

    究竟是绵羊还是白云？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一大片苍苍莽莽，林立的高楼大厦，大厦下面街道上人如蚁，车似甲壳虫，密密麻麻蔚然壮观。

    究竟是草原还是林立的高楼大厦？

    牧羊女轻轻的挥起长长的鞭子，啪啪啪一阵脆响，白云似的羊群一阵喧动，传来绵羊的咩咩叫声

    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车子堵成了一条长龙，街边的音响店内传来陈淑桦的歌曲《滚滚红尘》。

    绵羊，白云，车辆，手握长鞭的牧羊女，骚动的羊群和喧闹的大街，还有小贩沿街的叫卖声。

    《滚滚红尘》转换成萨克斯《回家》或林海的《琵琶语》。

    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

    职业介绍所，一间不大的门面房内，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上摆放了三台电脑，二部手机，一杯刚泡好，还袅袅冒着热气的茶，滚烫的茶水中，一片片茶叶缓缓的舒展开来，在沸水中像鱼一样的游动。

    桌上还堆着一叠半人高资料，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人类各种咒语，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皮肤白皙，戴着眼镜，留着小平头，浓眉大眼，厚嘴唇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脚下是一双平底休闲鞋。

    男人叫蒋平安，蒋平安的神情看上去也像休闲。

    他轻轻的揭开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微微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他对面女孩子。

    女孩子打扮有些异类。

    蒋平安慢慢的收回停在女孩子脸上的目光，嘴角蠕动了几下，粗短的眉头紧了一下：你从那儿来？

    女孩子叫南原，南原耷拉眼皮，垂着眼帘，低着头喃喃的说：从草原上来。

    蒋平安带着几分兴奋和好奇的神情问：这么说你是牧羊女了？

    南原慢慢的仰起脸，这是一张好看瓜子脸，细长的眉毛有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晴，此刻这双大眼晴正含着羞怯笑看着蒋平安。

    以前是，现在是打工妹。

    蒋平安问：为什么要来城市打工？

    南原嗔道：废话，我不出来打工，你让我去喝西北风呀？退耕返林，退牧返原，搞好环境，人人有责，牧羊女就变成了打工妹，这是转行升级，升级版的打工妹。

    蒋平安右手轻抚一下温热的茶杯，眼角漾出了笑：原来是这样，那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流水线上的女工，小保姆，超市服务员，还是马路天使(环卫工)？不过现在都升级了。

    南原说：是系统升级，还是打工的职业升级了。

    蒋平安说：牧羊女，这是个日新月异，飞速发展时代，什么都在升级，不升级就要落后，落后就要淘汰，淘汰就得歇菜，所以不想淘汰就得升级，升级，升级，再升级，最好升级到白云蓝天和太阳的高度，让自己熠熠生辉，打工妹也罢，牧羊女也罢，与时俱进，你听明白吗？

    南原抬起眉毛，小嘴扯了一下，微睁着两眼：大哥，拜托你改口好不好？我现在不是牧羊女，是升级版的打工妹。

    顿了一下，道：大哥，太阳白云的高度，不瞒你说我永远达不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妹，走在大街上，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没有会认得我，就像尘埃消失于风中。

    蒋平安又滋了一口茶水，缓缓的说：我只是打个比喻，你误解了，你确定需要什么工作？

    然后轻轻的挥了挥手，那样子像作别西天的云彩：你坐下说吧，站客难留。

    南原慢慢的坐在办公桌边铁椅上，慢慢的但咬字清晰的说：保姆，环卫工，服务员，只要不贩毒不涉黄，什么都行。

    蒋平安说：好，把你身份证给我复印一下，把你的手机号码留下来，一旦有了，我立马通知你。

    南原忙说了手机号码，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取出身份证，缓缓的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递给蒋平安。

    蒋平安把身份证复印好后，递给了南原。

    南原接过身份证，重新坐在铁椅上，习惯性拢了一下额头几缕长发，轻启粉唇问：大哥，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工作？

    蒋平安说：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也许今天，也许明天，也许三，五天，也许一个星期或半个月，也许更长更长，长得像绵绵春雨一样。

    南原面有难色的说：大哥，我身上连喝杯纯净水的钱都没有，没有工作，你让我怎么去面对？我不能去喝西北风呀？你要知道这几天，天天刮东南风。

    蒋平安说：怎么会这样？有点糟糕。说到这儿皱了皱高高的鼻子，左手有节奏的拍打着桌面：要不这样吧？

    南原忙问：什么这样？大哥，你快说呀？我急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