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乡下的夜晚

    吃过晚饭，大伙儿休息了。由于人多，房间不够，南原杨春睡一个房间，婷婷和南原妹妹小青睡在一起。

    婷婷坐在床沿上，双手垂在腹下，耷拉着眼皮说：小青妹妹，咱俩下楼去院内透透气，看看栀子花吧。

    小青说：熟悉地方没有风景，既然姐姐要看，那我陪你下去。

    说完从梳妆台边缓缓站起，小青刚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身上散发着香皂洗发水和人体混合的气味。

    俩人下了楼，来到院内，见南原杨春也在院内。

    南原见她俩来了，便笑道：婷婷，你也没休息。婷婷说：才吃过饭，时间太早了，出来走走。

    南原说：小青，你陪婷婷在院内转转，我陪杨姐去村里转转。

    说完南原和杨春出了院子。

    婷婷和小青站在院墙边的一丛栀子花边，晚风轻轻的吹拂着栀子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香气。

    婷婷深深的吸了一口，精神为之一振。婷婷摘下一朵栀子花说：小青，你姐都出去打工了，你为什么不出去打工？

    小青说：我爸不让我出去，说农场缺少人手，本来我哥嫂也打算去县城开小吃店，被我爸给阻止了。

    婷婷说：那你姐为什么走了呢？

    小青说：我姐压根儿不买我爸的帐，他也没办法了，这叫作那里有剥削那里就有反抗。

    说到这儿小青忍不住笑了。

    婷婷说：这么说来你也反抗你爸了。

    小青说：对，我哥和嫂也反抗过，但没成功，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离开这儿，离开这个家，寻找诗和远方。

    婷婷问：你念了几年书？

    小青说：高中，没能考上大学就回来了，如果我考上了大学，也许现在在大城市的学习或工作，我姐和我一样打小就向往诗和远方。

    婷婷说：大城市也不一定如你想象那么美好，首先是房子贵，工作压力大，还容易失业，人心淡漠冷酷，自私自利，我这是第一次来乡下，所见所闻，我觉得远比城市好，至少空气好，视野开阔，不像城里，人像囚在巴掌大鸟笼中。

    又笑着问：你看过钱钟书先生的《围城》吗？

    小青微微仰起脸，细长的眉毛弯了弯，一双大眼睛闪着清亮的光，脑后扎着马尾辫，辫梢上系着鲜红的蝴蝶结，身材细长，从相貌上看绝对不比南原逊色。

    由于在户外劳作的原因，皮肤稍微有点黑，但透出一种健康的阳光美。

    看过，念初中时就看过，不就是，城里人想出去，城外人想进来，婚姻也罢，爱情也罢。

    婷婷说：人都一样，在一个地方待长了腻了，便萌生了出去走走的想法。

    俩人正说着，身后传来沉沉的脚步声，婷婷回过头去，是蒋平安。蒋平安像一堵墙似的立在越来越浓的夜色中，立在她俩面前，晚风吹拂起他的衣服和头发。

    蒋哥，你也没睡。婷婷说。

    和你一样，兴奋，激动，睡不着，乡下的夜色都这么美，栀子花，绿树，墙院，再加上俩个小仙女，简直就是锦上添花了。

    蒋平安赞叹道。

    小青戏谑的说：杨姐出去玩了，你怎么不陪她去？乡下帅哥多，小心别把杨姐拐跑了。

    蒋平安咧开嘴巴笑了：没想到小妹妹还这么风趣幽默，本来我不打算投资你爸的农场，如果天天和小妹妹在一起工作，是一件多么有趣事呀！

    小青小嘴一弧，两眼圆睁的说：蒋哥，你说话可要算数呀，不要到时反悔呀？

    蒋平安看了一眼小青，扭脸又看了一下婷婷，一脸认真的说：反什么悔？婷婷在这儿可以作证。

    婷婷立马说：小青妹妹，我给你作证，蒋哥刚才说了投资你爸农场，你爸正为农场资金断链而焦急，这下好了，救星来了。

    ………………

    南原和杨春来到村中。

    杨春问南原去那儿？南原在前面放慢脚步，说：我带你去拜访一下村里的阴阳先生，风水先生，算命先生，还有巫婆。

    杨春随口道：这些都是迷信，你居然也信这个，都是一些胡说八道的东西。

    南原说：迷信迷信，迷了才信，杨姐，你是个搞创作，接触一下不同类型的人，了解一下社会底层，对你写作有好处，他们绝对不是你想象那样，这也是一种文化，底层文化。许多有钱人都开着豪华的私家车慕名而来拜访他们。

    杨春说：这是一种畸形文化。

    南原说：不管是什么，用哲学的话说，生存就是合理的。

    杨春说：南原，也许你说的对，生存就是合理的，好吧，去拜访一下对我来说没什么坏处。

    又问：他们不会收费的吧？

    南原说：收费。村里人去了，他们都不收费，我领着你去，不会收费的。

    杨春笑道：这么说他们是欺负外来人了。

    南原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杨姐，你问了蒋哥没有？他打算投资农场吗？

    杨春说：我还没有问，看神情他似乎有点心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