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恶梦

    恍恍惚惚之中。

    这是在那儿？坚硬的水泥地，高大的梧桐树，林立的大厦，来往的行人车辆，还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和小贩高亢嘹亮的叫卖声。

    哦，对，这是在大街上。南原想这不会是梦游吗？

    浅蓝色天空，太阳很亮，照得街道树木行人和车辆都闪闪发亮。

    也照得南原发亮。南原觉得自己成了发光体。她想飞，展开双臂却飞不起来，她只能披头散发毫无目的向前奔跑。

    忽儿从浅蓝色的天上，飞下一片片棉絮般的白云，白云啪地一下摔在地上，变成一只只绵羊，囗吐唾沫，唾沬星子细雨似的飞溅起来，然后扬起前蹄飞奔起来。

    先是几十只，上百只，随着白云一片片飘落，变成数千只，上万只绵羊，它们咩咩咩叫着，把街道当作了牧场，坚硬水泥地怎么可能是牧场？

    它们恼怒，它们绝望，它们瞪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的向车子，向行人，向路边树木，向高楼的墙壁，向商场超市银行的玻璃大门恶狠狠撞去，人群传来一阵阵惊慌的尖叫声，羊要造反了，快报警呀，羊要造反了……

    羊撞向人群，人群哗啦啦一下，让开一条道，羊撞向车子，只听见通地一声巨响，鲜血四溅，脑浆送裂，立即反弹回去，四脚朝天，身子猛地一阵抽搐，倒地身亡，羊撞向玻璃大门，玻璃门咣当一声撞碎，玻璃碎片飞溅起来，纷纷的落在周围地上，立即引起商场内一阵骚乱，里面的人朝外面大声喊：不能让该死的畜生闯进来，它们羊角锋利的像尖刀。

    南原一边追赶上羊群，一边大声喊：你们不要惊慌，扔下手中羊鞭，它们不会撞你们的，兄弟姐妹们，大叔大婶大爷大奶们，它们把你们当成敌人，当成掠夺者，当成屠杀者，你们放下手中羊鞭，立地成佛，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朝南原望去，都以为南原是神经病，那来的羊鞭？

    南原叫道：我喊错了，是扔掉手中的东西，特别是铁器。

    这时大街上传来刺耳的警车声，公安民警消防都开车出来维持治安了。

    还没等他们打开车门，跳下车子。绵羊变成一头头高大健壮的水牛，它们成群结队在大街上扬起前蹄狂奔起来，得得得，得得得。

    街上所有的行人都惊慌失措往家跑，好像大难临头了，车辆己纷纷避让牛群。

    南原想要是爸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会驯服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知畜生，它们把人们赖以生存街道，广场，学校，小区当作牧场，当作撒野的地方。

    牛群狂奔了一会儿，又效像羊儿，向路边树木，车辆，房屋，大门恶狠狠撞去，当，当，当，通，通，通，怦，怦，怦，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嚎叫声，牛一头头倒在血泊中。

    南原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我的牛，我的牛，全都死了，死了，爸，哥，小青，你们都去了那儿，怎么让这帮畜生跑出来？怎么跑到几百里外的大街上？难道它们也长了翅膀，一个个飞到这儿来？爸，哥，小青，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好怕呀，好怕呀！

    南原一边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奔跑，一边哭喊起来，这一哭喊南原也就醒了，她慢慢的睁开双眼，才知道是个梦，手下意识一摸眼角，竟湿湿的一片，是泪吗？

    天还没有亮，窗外的院子一片昏黑一片寂静，她轻轻翻了一下身，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拿起手机，刷了一会儿抖音。

    一个小时后天才亮了。

    南原慢慢的爬起来，穿了衣服爬起来，去卫生间哗哗的洗漱了一下，打开房门来到外面。

    贾芋也起来了。听到开门声，忙迎了过去。

    南原问：这么早就起床了？

    贾芋瘦削的脸上浮出一丝笑：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煎饼，还不如起床到院内走走，呼吸一下清新空气，对身体有好处。尔后一扬眉反问道：你不也一样早早的起床了吗？

    南原说：我是被恶梦惊醒的。

    贾芋关心的问：什么恶梦？能跟我说说吗？

    南原说：牛羊全都跑上大街，然后一头头撞死了，惨不忍睹。

    贾芋叹了一口气，说：我昨晚也做了一个梦，是美梦，南原小妹妹，你想听听吗？

    南原说：贾哥，这个美梦我不想听，你还是说给孙芳听去吧，她一定会十分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