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61 灰白
山岭巨人从来没有理解过人类的感情。
无论是以过去灰矮人的思维模式，还是现在的山岭巨人，人类的感情都太过复杂了些。
在黑钢的脑袋里，还是觉得灰矮人的感情更加简单直接，也更符合自己的性子。
事实上，对于严格意义上来讲还要过十几年才会成年的山岭巨人而言，哪怕是灰矮人那样简单粗暴的感情，也几乎没怎么去想过。
在山岭巨人塞满肌肉和岩石的脑袋里，想得最多的，也更想要的，还是力量。
最好是能干翻巨龙的力量。
山岭巨人知道自己不算聪明，这是灰矮人的通病，像铁须老头子那样奸诈狡猾的灰矮人，整个部落几百年的历史中也只出现了一个。
然而，简单的数学和对比，黑钢还是很容易算得出来。
如果自己的力量更强，或许在之前的战役中，部落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很快，黑钢容量不算大的大脑就得出了结论，不是或许，而是肯定。
但这个假设毫无意义。
结论则更加没有实际价值。
曾经，黑钢的梦想很淳朴。
成为父亲那样勇武的战士，成年之后依照部落的传统，打趴下所有的竞争对手，娶一个灰矮人姑娘回家，生上一窝小矮人。
如果被自己看上的姑娘不愿意，那就一块打趴下。
灰矮人的传统，简单而又直接。
偶尔也会有矮人姑娘作为主动的一方，把看对眼的男性打趴下带回家，不过这种事并不是总会发生。
对于未来的伴侣，黑钢没有想过太多，只希望符合自己的审美，也是绝大多数灰矮人的审美。
身体粗壮、肌肉发达、有一脸浓密的大胡子。
现在变成了山岭巨人，当然不可能找一个灰矮人伴侣。
于是黑钢理想中的伴侣形象也有所改变。
身体粗壮、肌肉发达、没有胡子。
黑钢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对于山岭巨人不长胡子这一点，感到非常不满。
没有胡子，以灰矮人的审美来看，简直太丑了。
最重要的是，难道自己以后的孩子，要全部用金属和铁毡来起名字吗？
那可实在太没品味了！
尽管无论从血脉还是外观上，黑钢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山岭巨人，但从小到大的思维方式以及审美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无论外在怎么变化，黑钢始终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灰矮人，而不是泰坦。
有生以来，黑钢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后代。
尽管，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连一个女性山岭巨人都找不到。
原本是有的，只是经过了与巨龙的搏杀之后，仅存的两名山岭巨人，都是男性。
想到这里，山岭巨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精彩。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由岩石和肌肉堆砌起来的脸孔，也能变幻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半精灵少女看到黑钢的表情，还以为山岭巨人依旧在纠结提升力量的事。
少女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但这种能力的使用有很大的限制，并不会总是保持开启。
犹豫了片刻，维姬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观点：“黑钢，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要等到你真正成年，才可以开启血脉进化。”
“啊？”山岭巨人有些发愣，不明白为何又转回到这个话题上。
“你是靠神性强行激发血脉，才得到成年山岭巨人的身体，但是这种方式有很大的隐患，必须等你真正成年，血脉力量稳定下来，才能继续提升。”
半精灵少女试图劝说山岭巨人接受现实，不要急于求成。
单纯从身体和血脉的角度来看，黑钢确确实实拥有成年山岭巨人的身体以及力量，但以实际年龄来计算，距离真正成年，还有着十五年以上的距离。
“没关系，我可以等。”山岭巨人是很容易听得进别人意见的性格，或者也可以形容为没有主见。
这样的性子是好是坏还不好判断，不过至少目前而言，是一件好事。
劝说起来比较容易。
“不对，你刚才说成年？”山岭巨人傻乐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哀嚎道：“那不是还要等十几年？！”
“至少十五年。”
半精灵少女很肯定地点头，完全无视了黑钢可怜兮兮的耍宝。
“对了，听说李昂兄弟下一步打算开发一个位面，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山岭巨人见耍宝卖惨没有起到效果，闹腾了一阵，也恢复了正经。
“你的等级超过那个位面上限了。”
半精灵少女毫不留情地指出黑钢刻意忽略掉的致命问题。
事实上，等级超出位面容纳上限并非无法解决，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而言，这样做很不划算。
无论从战力，还是回报比上来看，都是一笔不算有价值的投资。
不一定会亏本，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有赚头的。只是以人类贵族的思维方式而言，少赚的那部分潜在收益，实质上等于亏损。
半精灵少女当然不愿意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你想打仗很简单，不用去位面战场，地底世界就有足够多的敌人。”
“那要长老们同意才行，我在族里虽然地位高，但是也要听长老们的。”
山岭巨人有些郁闷，地底世界的种族是不少，可是能让自己打个过瘾的，对蛮锤部落而言都是强大的敌人。
在现在这个微妙的形势下，即使山岭巨人不算聪明，也猜得到，长老会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到处树敌的行为。
“我有办法，而且不论对你，还是对你的部落都有好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半精灵少女脸上，浅浅的酒窝微微颤动，笑得十分动人，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魔鬼的诱惑：“李昂总有一天要回到地表，到时候，你要帮他三年。”
“李昂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三年，帮一辈子都行！”
黑钢根本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将胸口拍的震天响。
半精灵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在少女的视野里，黑钢身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命运之线，带着整个部落，向着无尽的虚空缓慢而又坚定地靠拢过去。
在那个方向，虚空的另一端，是一片让少女魂牵梦绕的星空，充满冰冷、死寂和黑暗。
在黑暗的最深处，却有一颗巨大的火球漂浮在虚空之中，像是温暖的太阳，照亮整片星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是最后一次插手。对不起，我只想帮你。”
少女在心里自言自语，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瞥过发梢，视野中闪过一抹灰白。
很刺眼。
无论是以过去灰矮人的思维模式，还是现在的山岭巨人，人类的感情都太过复杂了些。
在黑钢的脑袋里，还是觉得灰矮人的感情更加简单直接，也更符合自己的性子。
事实上，对于严格意义上来讲还要过十几年才会成年的山岭巨人而言，哪怕是灰矮人那样简单粗暴的感情，也几乎没怎么去想过。
在山岭巨人塞满肌肉和岩石的脑袋里，想得最多的，也更想要的，还是力量。
最好是能干翻巨龙的力量。
山岭巨人知道自己不算聪明，这是灰矮人的通病，像铁须老头子那样奸诈狡猾的灰矮人，整个部落几百年的历史中也只出现了一个。
然而，简单的数学和对比，黑钢还是很容易算得出来。
如果自己的力量更强，或许在之前的战役中，部落就不会有那么大的损失。
很快，黑钢容量不算大的大脑就得出了结论，不是或许，而是肯定。
但这个假设毫无意义。
结论则更加没有实际价值。
曾经，黑钢的梦想很淳朴。
成为父亲那样勇武的战士，成年之后依照部落的传统，打趴下所有的竞争对手，娶一个灰矮人姑娘回家，生上一窝小矮人。
如果被自己看上的姑娘不愿意，那就一块打趴下。
灰矮人的传统，简单而又直接。
偶尔也会有矮人姑娘作为主动的一方，把看对眼的男性打趴下带回家，不过这种事并不是总会发生。
对于未来的伴侣，黑钢没有想过太多，只希望符合自己的审美，也是绝大多数灰矮人的审美。
身体粗壮、肌肉发达、有一脸浓密的大胡子。
现在变成了山岭巨人，当然不可能找一个灰矮人伴侣。
于是黑钢理想中的伴侣形象也有所改变。
身体粗壮、肌肉发达、没有胡子。
黑钢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对于山岭巨人不长胡子这一点，感到非常不满。
没有胡子，以灰矮人的审美来看，简直太丑了。
最重要的是，难道自己以后的孩子，要全部用金属和铁毡来起名字吗？
那可实在太没品味了！
尽管无论从血脉还是外观上，黑钢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山岭巨人，但从小到大的思维方式以及审美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无论外在怎么变化，黑钢始终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灰矮人，而不是泰坦。
有生以来，黑钢第一次想到了自己的后代。
尽管，在这个见鬼的地方，连一个女性山岭巨人都找不到。
原本是有的，只是经过了与巨龙的搏杀之后，仅存的两名山岭巨人，都是男性。
想到这里，山岭巨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精彩。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由岩石和肌肉堆砌起来的脸孔，也能变幻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半精灵少女看到黑钢的表情，还以为山岭巨人依旧在纠结提升力量的事。
少女拥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但这种能力的使用有很大的限制，并不会总是保持开启。
犹豫了片刻，维姬还是决定坚持自己的观点：“黑钢，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要等到你真正成年，才可以开启血脉进化。”
“啊？”山岭巨人有些发愣，不明白为何又转回到这个话题上。
“你是靠神性强行激发血脉，才得到成年山岭巨人的身体，但是这种方式有很大的隐患，必须等你真正成年，血脉力量稳定下来，才能继续提升。”
半精灵少女试图劝说山岭巨人接受现实，不要急于求成。
单纯从身体和血脉的角度来看，黑钢确确实实拥有成年山岭巨人的身体以及力量，但以实际年龄来计算，距离真正成年，还有着十五年以上的距离。
“没关系，我可以等。”山岭巨人是很容易听得进别人意见的性格，或者也可以形容为没有主见。
这样的性子是好是坏还不好判断，不过至少目前而言，是一件好事。
劝说起来比较容易。
“不对，你刚才说成年？”山岭巨人傻乐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哀嚎道：“那不是还要等十几年？！”
“至少十五年。”
半精灵少女很肯定地点头，完全无视了黑钢可怜兮兮的耍宝。
“对了，听说李昂兄弟下一步打算开发一个位面，我能不能跟着一起去？”
山岭巨人见耍宝卖惨没有起到效果，闹腾了一阵，也恢复了正经。
“你的等级超过那个位面上限了。”
半精灵少女毫不留情地指出黑钢刻意忽略掉的致命问题。
事实上，等级超出位面容纳上限并非无法解决，但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而言，这样做很不划算。
无论从战力，还是回报比上来看，都是一笔不算有价值的投资。
不一定会亏本，事实上，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有赚头的。只是以人类贵族的思维方式而言，少赚的那部分潜在收益，实质上等于亏损。
半精灵少女当然不愿意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提出了另一个建议：“你想打仗很简单，不用去位面战场，地底世界就有足够多的敌人。”
“那要长老们同意才行，我在族里虽然地位高，但是也要听长老们的。”
山岭巨人有些郁闷，地底世界的种族是不少，可是能让自己打个过瘾的，对蛮锤部落而言都是强大的敌人。
在现在这个微妙的形势下，即使山岭巨人不算聪明，也猜得到，长老会一定不会同意自己到处树敌的行为。
“我有办法，而且不论对你，还是对你的部落都有好处。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半精灵少女脸上，浅浅的酒窝微微颤动，笑得十分动人，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魔鬼的诱惑：“李昂总有一天要回到地表，到时候，你要帮他三年。”
“李昂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别说三年，帮一辈子都行！”
黑钢根本没有思考，就答应了下来，将胸口拍的震天响。
半精灵少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在少女的视野里，黑钢身上延伸出密密麻麻的命运之线，带着整个部落，向着无尽的虚空缓慢而又坚定地靠拢过去。
在那个方向，虚空的另一端，是一片让少女魂牵梦绕的星空，充满冰冷、死寂和黑暗。
在黑暗的最深处，却有一颗巨大的火球漂浮在虚空之中，像是温暖的太阳，照亮整片星空。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是最后一次插手。对不起，我只想帮你。”
少女在心里自言自语，低下头，眼角的余光瞥过发梢，视野中闪过一抹灰白。
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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