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惑
齐玄罡袖袍一卷，那昏死过去的青年身体赫然出现在余生面前。
老魔没想到，自己追杀赤霞宗太上长老到沧澜江边，竟遇到这么个有趣的凡人。
至于这个所谓的弟子，死了也便死了，反正是拜月那老儿自作主张丢到自己这儿，说是教导一番，自己本就没打算收做徒弟，如今被一个凡人所杀，想来也该没脸找我讨不自在。
老魔冷笑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余生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清水老魔的眼睛，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他是的本座弟子，拜月宗大长老的亲子，你知道杀了他的代价么。”
老魔不怒自威，衣袍猎猎作响，脚下青金鼎鸣不止，磅礴威势压的余生喘不过气来，伤口迸裂开来，本来停滞的血液再次涌出。
余生半伏在地，转头看了眼于大龙身死之地，又望向熊熊火光，竟然笑了出声：“不过是一死罢了。”
老魔倒是微微一愣，狞笑道：“拜月宗有刑术十三，活刑有四，剥皮，蚀骨，剐心，肢解，需喂食灵丹，保全其意识清醒，直至尸骨无存方止。”
“死刑有九，抽魂，离魄，寒彻，焚魂，碎魂，炼魄，搅魂，囚魂，噬魂。各刑法三十年。”
那些黑袍汉子闻言更是抖动如筛糠，尿骚味逐渐弥漫开来。
“小子，你能承受住几种啊？”老魔狞笑着，直勾勾盯着余生双目。
余生咬牙，狠狠道：“老魔头，你别得意，试问这苍天，他曾饶过谁？”
老魔沉默，深深地看着余生，郑重道：“好小子，你很有修魔的潜质，可愿做老夫的弟子？”
“不做，你们这些魔头虐杀余家镇百余口性命，现在却来收我做弟子，不怕哪天我杀了你么？”
余生咬破舌尖，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一些，颤抖的手臂紧紧握着短剑，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大量血液流失，令他头脑发晕。
老魔不屑一顾，笑道：“从你这一身古怪的气力来看，只怕和这镇上的人并无血缘关系吧。”
“那又如何，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再生父母。”
“小子还挺重情义，老子要收徒，还管你愿不愿意？”老魔大笑，似乎来了兴趣，自己从未遇到这般有趣的凡人，别人说不，老魔非得反其道而行，今日还非要收个弟子不成。
随即将目光转向一众黑袍人，一指脚下青年尸体问道：“夏正中让他来的？”
“禀告城主，大长老是来过一趟，和少城主单独相处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匆匆离去了。”
老魔眼神凌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余生，似乎在解释些什么。
“护主不力，还惹得本座一身骚，要尔等何用。”
说话间，老魔突然盯着余生，道：“入魔道，当杀人，你不是要除魔卫道嘛，去，杀了他们。”
余生心中嘀咕：“修魔的都这么神经嘛，我杀了你弟子，你反而要收我当徒弟？不过这些人都是该死之辈，给我来杀，最好不过。”
有老魔威势镇压，那些黑袍人甚至连句遗言都没能留下。正好余生恨的牙痒痒，带着为余大龙报仇的心理，杀起这些人来，压根没有一点负担。
老魔挥手，那青年尸体化作飞灰。随后大袖一卷，余生直觉得一阵目眩，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数日后，养伤期间，老魔来过一次，除过一瓶丹药，还有数本古旧书籍。之后老魔说要闭关，给他一年时间，到不了辟脉境变杀了自己。
前一刻还在道观和阿公谈笑，下一刻竟成了魔头的弟子，想到此处，余生不免生出些苦涩，嘴角微张，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胡钊！”
一人背剑汉子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余生面前，眼中带着些羡慕。“少主有何吩咐。”
“叫我余生，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主。”
“是，少主。”
……
余生此刻住所之处名为离焰城，从老魔安排给自己的护卫口中得知，老魔乃拜月宗二尊之一，在赵国算是顶天大的魔门，底下修魔弟子足有数万之巨。至于赤霞宗，是赵国三宗之一，与朝仙门同盟，两宗合抵挡拜月宗的侵蚀。
余生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么？”
“回少主，这是赵国附近五国的宗门详情，宗门倒是很多，但并未有公子所说的道门。更无什么道观一说。”
“魔门传道没什么讲究，直接将人抢来，便算作弟子。那些所谓正经仙门倒是讲究些，在凡俗王朝里设“养气院”作为传道之所。”
“行了，下去吧”余生接过胡钊递来的书简，将其打发了下去。
老魔送来的书籍共有三策，一本修行概要，一本凝血通识，一本太清练气诀。
太清二字无疑戳中余生心窝，忙不迭翻看了一遍，仅是简诉正道修行第一步的要诀，至于来历和著作者没有丝毫介绍。修行第一境名曰“脱胎”也叫作“塑体。”
二者不同之处在于，前者以气锻体效果弱些，可在辟脉之时要快于后者，进境神速。后者锻体效果强悍，战力提升显著，可经脉坚韧虽好，冲击仙脉之时就要艰难许多。往往有修士坐困瓶颈，难求突破。
凝血通识传闻为魔祖弘泽所创，正魔两道皆可修行。
“顾此失彼，两者本就相辅相成，何必分开来修行。贪功冒进者，和假借基础紧要去专修凝血通识的修士皆走不远。”
老魔说过，两法修行难在当下，利在千秋。余生的体魄修成两者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两日时间，余生将两本法门悉心记下，又询问了胡钊等护卫，一番研究发现此两者完全可以速成。凝血通识完全可以观摩妖兽，只要能与之产生共鸣，其气血流通，凝血锻体的窍门自己必然领悟通透。
至于那凝气法门，完全是残次版的呼吸法，自己学习十数年的呼吸法，通过模仿老桂，乌山的气机流转，说是学了十数年的太清凝气诀也不为过。
此时余生才认识到呼吸法是何等重要，完全凌驾在这两篇第一境奠基功法之上。据修行概要所记载，至少目前的修行界还未出现其他超过这两种奠基法门的功法。
“胡钊，这离焰城可有强悍的妖兽，带我去见识一下。”
“妖兽倒是不少，只是城主吩咐了，让您专心修炼，一年后若是不到辟脉境…”胡钊模样虽还恭敬，可心中却是不屑，在他看来，余生终究是还未及冠的少年郎，怕不是看了修行概要，对妖兽有些兴趣。
余生语气渐冷，胡钊态度虽然谦和恭敬，不过是老魔威慑着罢了，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尤其经历余家镇屠戮后，自己对这些魔修心中并无一丝好感，便冷声道：“别拿老魔压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只管带路便是。”
胡钊无奈从命，谁叫自己不是老魔的弟子呢。
“离焰城占地足有三百余里，北城便有坊市，少主看中什么只管拿便是，不用付钱。”
胡钊傲然开口，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余生沉默，他只知魔修弱肉强食，却不曾想大势力对下面人的剥削丝毫不加掩饰。
说话间，胡钊顺手自一摊贩手中夺来一颗宝珠，宝珠通体碧绿散发着微光，余生隔着数尺都能感受到哪浓郁的生气。自己和老桂数共呼吸数年时间，早就熟悉了生气的气息。
那摊主正欲发作，见来人气机浑厚，腰间系有“离”字样玉牌，不得强忍下心中怒火，收回手中法器。
“还回去！”余生语气冷冽。
胡钊气息一滞，声音低沉：“这宝珠本就是要赠予公子的，此珠乃…”
“还回去！”
“是，公子。”
胡钊咬牙，将那宝珠还了回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恢复笑容，恭敬地站在余生面前，等待下一步吩咐。
那摊主忙收了宝珠，感激地向余生行了一礼，却不敢多言一句。魔修生性狠辣，在这魔道大城里更是分外谨慎，生怕说错什么话，落得个生死道消。因此还是不开口的好。
“继续带路吧。”
余生默然沉思，仔细揣摩着遇见老魔到现在的一切细节，很多事情他至今都为想通。
比如被自己所杀的夏长青，老魔之前还说他父亲是什么大长老，之后又表现出满不在乎，前后有太多矛盾。
再比如，前一个弟子道消，老魔完全没有报仇的意思，反而收自己为弟子，自己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或者说，老魔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
余生心道：“不管如何，灭门之仇，都有老魔一份，他既然要收我做弟子，那就做好被我报复的觉悟。”
老魔没想到，自己追杀赤霞宗太上长老到沧澜江边，竟遇到这么个有趣的凡人。
至于这个所谓的弟子，死了也便死了，反正是拜月那老儿自作主张丢到自己这儿，说是教导一番，自己本就没打算收做徒弟，如今被一个凡人所杀，想来也该没脸找我讨不自在。
老魔冷笑道：“你可知他是何人？”
余生不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清水老魔的眼睛，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他是的本座弟子，拜月宗大长老的亲子，你知道杀了他的代价么。”
老魔不怒自威，衣袍猎猎作响，脚下青金鼎鸣不止，磅礴威势压的余生喘不过气来，伤口迸裂开来，本来停滞的血液再次涌出。
余生半伏在地，转头看了眼于大龙身死之地，又望向熊熊火光，竟然笑了出声：“不过是一死罢了。”
老魔倒是微微一愣，狞笑道：“拜月宗有刑术十三，活刑有四，剥皮，蚀骨，剐心，肢解，需喂食灵丹，保全其意识清醒，直至尸骨无存方止。”
“死刑有九，抽魂，离魄，寒彻，焚魂，碎魂，炼魄，搅魂，囚魂，噬魂。各刑法三十年。”
那些黑袍汉子闻言更是抖动如筛糠，尿骚味逐渐弥漫开来。
“小子，你能承受住几种啊？”老魔狞笑着，直勾勾盯着余生双目。
余生咬牙，狠狠道：“老魔头，你别得意，试问这苍天，他曾饶过谁？”
老魔沉默，深深地看着余生，郑重道：“好小子，你很有修魔的潜质，可愿做老夫的弟子？”
“不做，你们这些魔头虐杀余家镇百余口性命，现在却来收我做弟子，不怕哪天我杀了你么？”
余生咬破舌尖，疼痛让他稍稍清醒一些，颤抖的手臂紧紧握着短剑，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倒下，大量血液流失，令他头脑发晕。
老魔不屑一顾，笑道：“从你这一身古怪的气力来看，只怕和这镇上的人并无血缘关系吧。”
“那又如何，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再生父母。”
“小子还挺重情义，老子要收徒，还管你愿不愿意？”老魔大笑，似乎来了兴趣，自己从未遇到这般有趣的凡人，别人说不，老魔非得反其道而行，今日还非要收个弟子不成。
随即将目光转向一众黑袍人，一指脚下青年尸体问道：“夏正中让他来的？”
“禀告城主，大长老是来过一趟，和少城主单独相处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匆匆离去了。”
老魔眼神凌厉，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余生，似乎在解释些什么。
“护主不力，还惹得本座一身骚，要尔等何用。”
说话间，老魔突然盯着余生，道：“入魔道，当杀人，你不是要除魔卫道嘛，去，杀了他们。”
余生心中嘀咕：“修魔的都这么神经嘛，我杀了你弟子，你反而要收我当徒弟？不过这些人都是该死之辈，给我来杀，最好不过。”
有老魔威势镇压，那些黑袍人甚至连句遗言都没能留下。正好余生恨的牙痒痒，带着为余大龙报仇的心理，杀起这些人来，压根没有一点负担。
老魔挥手，那青年尸体化作飞灰。随后大袖一卷，余生直觉得一阵目眩，彻底昏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数日后，养伤期间，老魔来过一次，除过一瓶丹药，还有数本古旧书籍。之后老魔说要闭关，给他一年时间，到不了辟脉境变杀了自己。
前一刻还在道观和阿公谈笑，下一刻竟成了魔头的弟子，想到此处，余生不免生出些苦涩，嘴角微张，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胡钊！”
一人背剑汉子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余生面前，眼中带着些羡慕。“少主有何吩咐。”
“叫我余生，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主。”
“是，少主。”
……
余生此刻住所之处名为离焰城，从老魔安排给自己的护卫口中得知，老魔乃拜月宗二尊之一，在赵国算是顶天大的魔门，底下修魔弟子足有数万之巨。至于赤霞宗，是赵国三宗之一，与朝仙门同盟，两宗合抵挡拜月宗的侵蚀。
余生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有消息么？”
“回少主，这是赵国附近五国的宗门详情，宗门倒是很多，但并未有公子所说的道门。更无什么道观一说。”
“魔门传道没什么讲究，直接将人抢来，便算作弟子。那些所谓正经仙门倒是讲究些，在凡俗王朝里设“养气院”作为传道之所。”
“行了，下去吧”余生接过胡钊递来的书简，将其打发了下去。
老魔送来的书籍共有三策，一本修行概要，一本凝血通识，一本太清练气诀。
太清二字无疑戳中余生心窝，忙不迭翻看了一遍，仅是简诉正道修行第一步的要诀，至于来历和著作者没有丝毫介绍。修行第一境名曰“脱胎”也叫作“塑体。”
二者不同之处在于，前者以气锻体效果弱些，可在辟脉之时要快于后者，进境神速。后者锻体效果强悍，战力提升显著，可经脉坚韧虽好，冲击仙脉之时就要艰难许多。往往有修士坐困瓶颈，难求突破。
凝血通识传闻为魔祖弘泽所创，正魔两道皆可修行。
“顾此失彼，两者本就相辅相成，何必分开来修行。贪功冒进者，和假借基础紧要去专修凝血通识的修士皆走不远。”
老魔说过，两法修行难在当下，利在千秋。余生的体魄修成两者不会有太大的阻碍。
两日时间，余生将两本法门悉心记下，又询问了胡钊等护卫，一番研究发现此两者完全可以速成。凝血通识完全可以观摩妖兽，只要能与之产生共鸣，其气血流通，凝血锻体的窍门自己必然领悟通透。
至于那凝气法门，完全是残次版的呼吸法，自己学习十数年的呼吸法，通过模仿老桂，乌山的气机流转，说是学了十数年的太清凝气诀也不为过。
此时余生才认识到呼吸法是何等重要，完全凌驾在这两篇第一境奠基功法之上。据修行概要所记载，至少目前的修行界还未出现其他超过这两种奠基法门的功法。
“胡钊，这离焰城可有强悍的妖兽，带我去见识一下。”
“妖兽倒是不少，只是城主吩咐了，让您专心修炼，一年后若是不到辟脉境…”胡钊模样虽还恭敬，可心中却是不屑，在他看来，余生终究是还未及冠的少年郎，怕不是看了修行概要，对妖兽有些兴趣。
余生语气渐冷，胡钊态度虽然谦和恭敬，不过是老魔威慑着罢了，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尤其经历余家镇屠戮后，自己对这些魔修心中并无一丝好感，便冷声道：“别拿老魔压我，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只管带路便是。”
胡钊无奈从命，谁叫自己不是老魔的弟子呢。
“离焰城占地足有三百余里，北城便有坊市，少主看中什么只管拿便是，不用付钱。”
胡钊傲然开口，脸上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余生沉默，他只知魔修弱肉强食，却不曾想大势力对下面人的剥削丝毫不加掩饰。
说话间，胡钊顺手自一摊贩手中夺来一颗宝珠，宝珠通体碧绿散发着微光，余生隔着数尺都能感受到哪浓郁的生气。自己和老桂数共呼吸数年时间，早就熟悉了生气的气息。
那摊主正欲发作，见来人气机浑厚，腰间系有“离”字样玉牌，不得强忍下心中怒火，收回手中法器。
“还回去！”余生语气冷冽。
胡钊气息一滞，声音低沉：“这宝珠本就是要赠予公子的，此珠乃…”
“还回去！”
“是，公子。”
胡钊咬牙，将那宝珠还了回去，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又恢复笑容，恭敬地站在余生面前，等待下一步吩咐。
那摊主忙收了宝珠，感激地向余生行了一礼，却不敢多言一句。魔修生性狠辣，在这魔道大城里更是分外谨慎，生怕说错什么话，落得个生死道消。因此还是不开口的好。
“继续带路吧。”
余生默然沉思，仔细揣摩着遇见老魔到现在的一切细节，很多事情他至今都为想通。
比如被自己所杀的夏长青，老魔之前还说他父亲是什么大长老，之后又表现出满不在乎，前后有太多矛盾。
再比如，前一个弟子道消，老魔完全没有报仇的意思，反而收自己为弟子，自己有什么利用的价值，或者说，老魔想利用自己做些什么。
余生心道：“不管如何，灭门之仇，都有老魔一份，他既然要收我做弟子，那就做好被我报复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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