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冬雨春宴
日宙星的郊区荒无人烟，从车站来的路上行人寥寥。荒原之风呼嚎着，傅雪无暇他顾，向着河车旅馆奔去。
终于抵达目的地，傅雪推开木门，钻进旅馆中。柜台里空荡荡的，只有炉火的光在跳跃着，房中弥漫着一股松木的气息。墙壁上的猫头鹰时钟，正在一进一出地报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容爷爷，您在吗？”傅雪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便坐在炉火边的摇椅上，轻轻地晃荡着。房顶上悬挂着三个镜壳宇宙的空想娃娃，像是伏在树梢的精灵。空想娃娃非常的独特，从外面看，它们没有外貌，没有衣物，如同纯白的空壳。其实它们的样貌都藏在内侧。
只有借助零镜灯，才可以透过表面，看到空想娃娃的“内貌”。这种玩偶和爱莲宇宙的春宫娃娃有些相似，不过它们试图隐藏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傅雪正盯着空想娃娃发呆，容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小，你来啦，快过来吃饭吧。”
“哦…哦，这不太方便吧，不然我付给您一些钱吧？”傅雪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
容度笑呵呵地说：“不用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他搓着手，朝门外走去。
寒风呼啸而至，容度打了个喷嚏，他揉着红彤彤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挂到了门上，上面写着“店主有事，暂停营业。”黑暗之中，一个人影躲闪到了一边。
他面露笑意，向傅雪招招手：“跟我来吧。”
容度穿着黑色的大皮袄，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傅雪跟在容度身后，向一楼深处走去。
他们来到一处房间，容度推开门，一股热腾腾的白气迎面扑来。房顶上悬着黄色吊灯，正中央是大地炉，地炉上面吊着炖锅，正在咕噜咕噜地煮着食物。屋子铺着深棕色的地毯，摸上去毛绒绒的，就像是龙猫的大肚皮。炖锅边摆着两只圆木凳。
“欢迎参加冻春雨宴。”容度笑着说道。随即他坐到了圆凳上，拿起长勺，搅拌着锅中的食物。
“冻春雨？”傅雪挠了挠头，他只晓得春雨羹，还没有听过冻春雨。
老爷爷从锅里捞起一块白色的食材，金黄的汤汁包裹着它，像是入口即化的乳冻，有一股清甜细腻的气息。
“这就是冻春雨，好吃的不得了。”容度咽了一下口水。
“这一锅汤里面，我还加了蜗蜗肉，酿茄子，象豆，鳕鱼刺身，合欢莲子，田鸡脯…反正很多的食材，我都记不清啦。这些全是给冻春雨入味的。”
傅雪的头上冒出细微的汗珠，屋内热烘烘的，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坐在另一张圆凳上。
“容爷爷，我们才见面几次。您又是借我书看，又是请我吃饭，住宿也是免费的。”傅雪的脸熏得红彤彤的，”您对我这样好，我真是…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我一个老头儿生活无聊，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不用这样拘礼。”容度尝了一口冻春雨，“还没有煮好，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傅雪望着锅中涌出的大团白雾，如同缀满百合花的树，在不停地繁茂生长，那白色的烟树，覆满冬夜的星空。天空飞翔着白色的鸟群，地上翻涌着温热的潮水。傅雪眯着眼睛，飘飘忽忽的他，好像回到了遥远的家乡，那是十几年前的冥灵宇宙宇宙，黑阳尚未出现之前，天空总是会划过五彩的洪流，比星夜宇宙的星空更加壮美。
“容爷爷，你这个地方好温馨，就像家一样，而不是旅馆。”吊灯悬在他们头顶，好似一朵金黄色的向日葵。
“呆娃子，你终于发现了吗？哈哈，这就是我养老的家，旅馆不过是幌子。”
“难怪我每次来，你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饭，有时甚至直接挂牌修业。”傅雪恍然大悟。
“在这种荒芜的地方开旅馆，怎么可能赚到钱呢？”
“您的旅馆不是连锁的吗？其他分店应该可以盈利吧。”
容度哈哈大笑，“哎呦，傅小，那是我随便写的介绍语，只不过看上去高端一点，糊弄人罢了。河车旅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傅雪有些尴尬，他追问道：“那您直接买了房子住下，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挂个旅馆的名头？”
“辛西娅政府有个人购房限制，一次性购置大量房屋是不行的。但是商业购房就没有限制，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所以我就注册了河车旅馆，买下了附近的连栋房屋。”
“这些房屋要不少钱吧…”傅雪觉得自己面前坐着一位土豪，“您去中门星买一栋别墅，其实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生活。”
容度摆了摆手，沉默片刻后说道：“不，我喜欢日宙星的苍凉与孤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自我。”
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容度的面容若隐若现。傅雪暗自感叹道，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此时，一阵啾叽啾叽的鸟鸣声响了起来。
容度脸色一变，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机械猫头鹰，他嘟囔道：“不会吧，他们跟踪到了这里吗？”
傅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容度神秘地对他说：“有人溜进店里了。”容度走到屋角，把猫头鹰安在了深瞳投影仪上，墙壁上投影出了前厅的情况。画面上一位短发女子，正在蹑手蹑脚地朝着里屋走来。
“她怎么来了。”傅雪有些吃惊。
“你…认识她？”容度转过头问道。
“对…不好意思，那个，我答应过您，保守这里的秘密。”傅雪有些难堪地搓着手，“我没有和风郁说过河车旅馆的事情，她应该是偷偷跟着我过来的。”
容度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她也是星阀部的吗？”
“嗯，没错，风郁隶属于宇宙边界勘测部的。”
“她的名字是叫风郁吗？”容度有些惊讶。
“是的。”
“来自…原指宇宙的指原星吗？”容度试探性地问道。
傅雪疑惑地停顿了一下，“对，对，您说得没错。她的家族就是生活在指原星，好像还是非常有名的红坛祭司家族。”
“果然不错，风姓可不是普通的姓氏呀。”容度感叹道。
“您认识他们家族吗？”傅雪猜测着。
“算不上认识…只是从前，他们的族长帮过我。”容度若有所思地望着投影，他回过神来，“不说了，都是些陈年往事。”
“那…现在怎么办？”傅雪问道，“要不然您躲在屋内。我编个理由，出去把她骗走？”
“罢了，祭司家族的人感官都特别敏锐。傅小娃，你是骗不了她的。”容度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叫她进来吃餐饭吧。”
容度看着投影上的不速之客，在内心对自己说道，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希望安度余生。
“我想我不用出去迎她了，”傅雪指着投影，“风郁已经顺着细微的气味，自己摸索过来了。”
“不愧是祭司家族的成员，”容度赞许道，“长年累月的感官延伸训练，才能有这样惊人的感知力。”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风郁探出头来，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口黑色大锅：“哇，好香。”
风郁舔着嘴唇，从门后蹦了出来。
她上身穿着小麦色的毛衣，下半身是荨麻碎花裙，挎着一个小巧的白色单肩包，手腕上的飞鸟镯沙沙作响。
傅雪讪讪地站起身来：“风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好呀，傅小雪，你竟然骗我。今天早晨，我看见你发的短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便等在雪林公园，然后一路跟着你到了这里。”
“这个旅馆，我是真的不方便向你透露。所以才对你说，我和怀石一起去幻门星了。”傅雪认真解释着，他听到风郁叫他傅小雪，那就是真的不开心了。“我明天陪你去林门星，可以吗？”
“哼，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风郁手插在口袋里，身子靠在门上，她仔细观察着屋内，似乎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
“爷爷，您好。”风郁朝向容度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你好，你们的风秋族长…身体还好吗？”
“咦，你竟然知道我们老族长的名字，”风郁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他四年前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风秋族长已经成为了肉身神像，就供奉在我们红坛圣寺里，你随时可以去参拜他。”风郁崇敬地说道。
祭司死后能够供奉在圣寺里，是红坛教的最高荣誉。
“红坛圣寺…”容度喃喃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隔壁房间端把椅子过来，我们一起吃。”
风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热气腾腾的炖锅：“这是冻春雨炖汤吧？”
“不错，镜壳宇宙的经典美食，你肯定会喜欢。”容度自豪地说。他朝着门外走去，傅雪连忙跟了出来。
“谢谢爷爷。”风郁急不可耐地窜到炖锅旁，她等不及要开始享用美食了。
终于抵达目的地，傅雪推开木门，钻进旅馆中。柜台里空荡荡的，只有炉火的光在跳跃着，房中弥漫着一股松木的气息。墙壁上的猫头鹰时钟，正在一进一出地报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容爷爷，您在吗？”傅雪试探性地问了一声，并没有人回答他。
他便坐在炉火边的摇椅上，轻轻地晃荡着。房顶上悬挂着三个镜壳宇宙的空想娃娃，像是伏在树梢的精灵。空想娃娃非常的独特，从外面看，它们没有外貌，没有衣物，如同纯白的空壳。其实它们的样貌都藏在内侧。
只有借助零镜灯，才可以透过表面，看到空想娃娃的“内貌”。这种玩偶和爱莲宇宙的春宫娃娃有些相似，不过它们试图隐藏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傅雪正盯着空想娃娃发呆，容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傅小，你来啦，快过来吃饭吧。”
“哦…哦，这不太方便吧，不然我付给您一些钱吧？”傅雪回过神来，连忙站起身。
容度笑呵呵地说：“不用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他搓着手，朝门外走去。
寒风呼啸而至，容度打了个喷嚏，他揉着红彤彤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挂到了门上，上面写着“店主有事，暂停营业。”黑暗之中，一个人影躲闪到了一边。
他面露笑意，向傅雪招招手：“跟我来吧。”
容度穿着黑色的大皮袄，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一只摇摇晃晃的企鹅。傅雪跟在容度身后，向一楼深处走去。
他们来到一处房间，容度推开门，一股热腾腾的白气迎面扑来。房顶上悬着黄色吊灯，正中央是大地炉，地炉上面吊着炖锅，正在咕噜咕噜地煮着食物。屋子铺着深棕色的地毯，摸上去毛绒绒的，就像是龙猫的大肚皮。炖锅边摆着两只圆木凳。
“欢迎参加冻春雨宴。”容度笑着说道。随即他坐到了圆凳上，拿起长勺，搅拌着锅中的食物。
“冻春雨？”傅雪挠了挠头，他只晓得春雨羹，还没有听过冻春雨。
老爷爷从锅里捞起一块白色的食材，金黄的汤汁包裹着它，像是入口即化的乳冻，有一股清甜细腻的气息。
“这就是冻春雨，好吃的不得了。”容度咽了一下口水。
“这一锅汤里面，我还加了蜗蜗肉，酿茄子，象豆，鳕鱼刺身，合欢莲子，田鸡脯…反正很多的食材，我都记不清啦。这些全是给冻春雨入味的。”
傅雪的头上冒出细微的汗珠，屋内热烘烘的，他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坐在另一张圆凳上。
“容爷爷，我们才见面几次。您又是借我书看，又是请我吃饭，住宿也是免费的。”傅雪的脸熏得红彤彤的，”您对我这样好，我真是…受宠若惊。”
“没事没事，我一个老头儿生活无聊，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你不用这样拘礼。”容度尝了一口冻春雨，“还没有煮好，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傅雪望着锅中涌出的大团白雾，如同缀满百合花的树，在不停地繁茂生长，那白色的烟树，覆满冬夜的星空。天空飞翔着白色的鸟群，地上翻涌着温热的潮水。傅雪眯着眼睛，飘飘忽忽的他，好像回到了遥远的家乡，那是十几年前的冥灵宇宙宇宙，黑阳尚未出现之前，天空总是会划过五彩的洪流，比星夜宇宙的星空更加壮美。
“容爷爷，你这个地方好温馨，就像家一样，而不是旅馆。”吊灯悬在他们头顶，好似一朵金黄色的向日葵。
“呆娃子，你终于发现了吗？哈哈，这就是我养老的家，旅馆不过是幌子。”
“难怪我每次来，你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做饭，有时甚至直接挂牌修业。”傅雪恍然大悟。
“在这种荒芜的地方开旅馆，怎么可能赚到钱呢？”
“您的旅馆不是连锁的吗？其他分店应该可以盈利吧。”
容度哈哈大笑，“哎呦，傅小，那是我随便写的介绍语，只不过看上去高端一点，糊弄人罢了。河车旅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傅雪有些尴尬，他追问道：“那您直接买了房子住下，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挂个旅馆的名头？”
“辛西娅政府有个人购房限制，一次性购置大量房屋是不行的。但是商业购房就没有限制，想买多少就买多少。所以我就注册了河车旅馆，买下了附近的连栋房屋。”
“这些房屋要不少钱吧…”傅雪觉得自己面前坐着一位土豪，“您去中门星买一栋别墅，其实可以享受到更好的生活。”
容度摆了摆手，沉默片刻后说道：“不，我喜欢日宙星的苍凉与孤独，可以更加清晰地看清自我。”
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容度的面容若隐若现。傅雪暗自感叹道，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此时，一阵啾叽啾叽的鸟鸣声响了起来。
容度脸色一变，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机械猫头鹰，他嘟囔道：“不会吧，他们跟踪到了这里吗？”
傅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那里手足无措。
容度神秘地对他说：“有人溜进店里了。”容度走到屋角，把猫头鹰安在了深瞳投影仪上，墙壁上投影出了前厅的情况。画面上一位短发女子，正在蹑手蹑脚地朝着里屋走来。
“她怎么来了。”傅雪有些吃惊。
“你…认识她？”容度转过头问道。
“对…不好意思，那个，我答应过您，保守这里的秘密。”傅雪有些难堪地搓着手，“我没有和风郁说过河车旅馆的事情，她应该是偷偷跟着我过来的。”
容度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她也是星阀部的吗？”
“嗯，没错，风郁隶属于宇宙边界勘测部的。”
“她的名字是叫风郁吗？”容度有些惊讶。
“是的。”
“来自…原指宇宙的指原星吗？”容度试探性地问道。
傅雪疑惑地停顿了一下，“对，对，您说得没错。她的家族就是生活在指原星，好像还是非常有名的红坛祭司家族。”
“果然不错，风姓可不是普通的姓氏呀。”容度感叹道。
“您认识他们家族吗？”傅雪猜测着。
“算不上认识…只是从前，他们的族长帮过我。”容度若有所思地望着投影，他回过神来，“不说了，都是些陈年往事。”
“那…现在怎么办？”傅雪问道，“要不然您躲在屋内。我编个理由，出去把她骗走？”
“罢了，祭司家族的人感官都特别敏锐。傅小娃，你是骗不了她的。”容度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叫她进来吃餐饭吧。”
容度看着投影上的不速之客，在内心对自己说道，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希望安度余生。
“我想我不用出去迎她了，”傅雪指着投影，“风郁已经顺着细微的气味，自己摸索过来了。”
“不愧是祭司家族的成员，”容度赞许道，“长年累月的感官延伸训练，才能有这样惊人的感知力。”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风郁探出头来，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口黑色大锅：“哇，好香。”
风郁舔着嘴唇，从门后蹦了出来。
她上身穿着小麦色的毛衣，下半身是荨麻碎花裙，挎着一个小巧的白色单肩包，手腕上的飞鸟镯沙沙作响。
傅雪讪讪地站起身来：“风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好呀，傅小雪，你竟然骗我。今天早晨，我看见你发的短信，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便等在雪林公园，然后一路跟着你到了这里。”
“这个旅馆，我是真的不方便向你透露。所以才对你说，我和怀石一起去幻门星了。”傅雪认真解释着，他听到风郁叫他傅小雪，那就是真的不开心了。“我明天陪你去林门星，可以吗？”
“哼，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撒过谎，”风郁手插在口袋里，身子靠在门上，她仔细观察着屋内，似乎没有其他女人的痕迹。
“爷爷，您好。”风郁朝向容度微微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你好，你们的风秋族长…身体还好吗？”
“咦，你竟然知道我们老族长的名字，”风郁的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黯淡下去，“他四年前已经去世了。”
“这样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风秋族长已经成为了肉身神像，就供奉在我们红坛圣寺里，你随时可以去参拜他。”风郁崇敬地说道。
祭司死后能够供奉在圣寺里，是红坛教的最高荣誉。
“红坛圣寺…”容度喃喃道，“你还没吃饭吧，我去隔壁房间端把椅子过来，我们一起吃。”
风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热气腾腾的炖锅：“这是冻春雨炖汤吧？”
“不错，镜壳宇宙的经典美食，你肯定会喜欢。”容度自豪地说。他朝着门外走去，傅雪连忙跟了出来。
“谢谢爷爷。”风郁急不可耐地窜到炖锅旁，她等不及要开始享用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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