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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带队

    黄树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嘱咐钱阳:“这几日你先熟悉下法宝和功法,有关体术,多宝阁里也不算少,我带你去瞧瞧?”

    钱阳第一次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能不能给我选上一门身法类的,至于进攻类的,之前那本闻风诀我就觉得不错,估计熟悉下来也不会太快,贪多嚼不烂的东西,还是别太过急迫。”

    黄树简直有点郁闷,若不是他早就暗中仔细感应过眼前之人的身体状态,他甚至要怀疑这是个转世重修的老怪物。

    好在还是人族,要是妖族出身,对着这么多法宝绝不可能只拿这一件丑兮兮的玩意儿。

    这二楼两层打开的货柜也是黄树的一道考验。

    对于黄树而言,人族妖族不必太过于去纠结。

    但若是能够成为顶尖高手的,他在心底依旧愿意出自人族。

    毕竟他也是人族血脉,钱阳也让他看见了成为顶尖高手的资质。

    若是妖族里真的出了个能扛着整个妖族与人族对抗的角色,人族可就要遭难了,底层妖族对于人族血肉的渴望,那几乎是难以抵抗得强烈。

    此时距离赵国泰山演武的大选只剩半月不到。

    对于眼前这个后辈如此清醒和老成,黄树自然是乐于见到,但偏偏这让他早就准备好的一些劝解之语胎死腹中。

    所以黄树只是略显无奈地摇摇头,带着钱阳就出了小楼。

    将钱阳打发回小院去,黄树自去寻摸身法。

    此时,临淄城东,姜府后院。

    屋檐之下的长廊里放了一张竹制躺椅,这外边的炽烈阳光将一个半大庭院晒得有些燥热,偏生这张躺椅一半暴露在太阳底下。

    躺椅上的正是姜家家主,大赵护国公,九洲顶级强者,也是武洲乃至整个神衍大陆最富争议的修炼士:姜子良。

    姜子良一头白发虽然梳的干净利落,但也就随意地披在脑后,不像那些注重礼仪的贵族那般束起来或是带上冠。

    贵族圈中,重礼被认为是最正确的做派。

    就譬如前任雨袭军大统领韩百,虽然也是韩重言之后,但是本来在军中也是能袒胸露背大喝大嚼的人,在受了勋之后,冠不离头,脚不斜走。

    简直就将儒家那套礼仪完美地体现在身上,甚至到了固执的地步。

    因为,这也是贵族的象征。

    贵族之所以成为贵族,并不一定只是在地位上。

    然而姜子良此时的模样和打扮,简直和贵族不沾边。

    头发披着就算了,身上乃是就一层棉布袍子。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须知棉布的料子当真是软和又舒服,但是那只是一般人家的选择。

    贵族对于丝绸有着狂热的爱好,轻又滑的丝绸要比棉布贵出几条街去!

    贵才能体现出贵族的身份嘛。

    姜子良上半身还算躺的像模像样,下半身一条腿弯起来挂在扶手上,一条腿脚上半穿着布鞋,把布鞋的后跟处踩塌了就这么挂在脚上,抖啊抖的显得极为悠闲。

    上半身在阴凉里,下半身被太阳直照。可姜子良恍若不觉,半闭着眼就这么在躺椅上一晃一晃。

    身边站着一个青年,个子看上去不高,一身青色道袍显得很是合身,头上的头发挽起来用一个青玉簪子插住,双手垂于身侧,虽然站得笔挺,可态度很是恭敬。

    但即便如此,任何看到此人第一眼后的感觉,第一必是傲气!

    他带着恭敬站在那边,就有着如山似月岿然不动的气势。

    气势也就罢了,那种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种信心与笃定,可不是初出江湖或是生在大院被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富家公子哥所能具有的。

    即便此时姜子良躺着,他站着,这青年身上依旧有着高人一等的自在。

    此人正是姜家后代里最为夺目的那位:姜灝武。

    姜灝武就这么安静地站着,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并未聚集,反而像是在自己的思维中沉浸,身上的衣饰虽然简单,但无论他在何处,就是第一时间能将所有注意都吸到他身上。

    姜子良闭着眼从旁边的小几上揪下一刻葡萄,那葡萄半青不紫的显然不会是别人孝敬的。

    但姜子良丝毫不嫌弃就胡乱往嘴里一塞,手指在扶手上轻轻一敲。

    低低一声将边上姜灝武的神思拉了回来。

    姜灝武低头看了一眼躺椅上的姜子良,半躬身子,将那小几往躺椅上的姜子良那边稍微挪了挪。

    即便姜灝武在干这种杂事,依然能让人感到他像是一柄在鞘中未露的绝世神兵,哪怕他未出鞘,依旧可以感觉到那种撕天裂地的锐利与锋芒。

    姜子良面容上连一丝皱纹都看不见,若是只比较面容的年轻成都,姜子良和姜灝武几无差别,甚至姜子良看着还年轻些。

    但姜子良一头雪白的头发是藏不住的,随即睁开的眼睛里,是看淡一切的睿智与透彻,这决不能是青年有的眼神。

    但他一开口,就是极不正经:“听说依红楼来了个顶级头牌,小花儿你去看过没,这年头总不能啥样的女子都能称得上顶级头牌吧,既然敢这么说,依红楼肯定是要和抱月楼别苗头的。”

    姜灝武不可置否,言语里满是无奈和敷衍:“太祖,这风花雪月的事情孙儿那是真的不清楚,太祖要有兴趣,孙儿这就安排人去打听。什么顶级头牌都能请到家里来让您老看上一看。”

    姜子良露出一丝纯真的笑容,但说的话却和纯真丝毫没关系:“小花儿,头牌啊,看能有什么看头,若是光光有长相,那能叫头牌吗?”

    姜灝武摇摇头,不再接话。

    反而姜子良一路说下去:“小花儿按理说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女人的好?总不能你有什么毛病不告诉我吧?你要真的这方面有问题可千万要和太祖说,太祖什么药都能给你搞来,咱们可不能失去当男人最大的快乐。”

    姜灝武几乎是要绝倒,这个名满九洲的自家太祖,自他懂事起,就在他身边带着他长大,但姜灝武无论如何无法将世人嘴里那些英雄事迹与眼前的太祖联系起来。

    反倒是平日里一副不着调的模样极为常见。

    现在,干脆将自己往那方面上想,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但只要是个男的,想必都不会默认这样的玩笑之语。

    姜灝武终于露出了点青年才会有的样子,语速略快地回答他:“太祖,孙儿不需要,修炼中的乐趣已经是足够了。”

    姜子良横了他一眼:“修炼是修炼,男女是男女,怎么可以混为一谈。世间生老病死、苦辣酸甜怎可以一概而论?”

    突然地一脸正经:“小花儿,你知道修炼的境界怎么分的吗?”

    姜灝武面对这样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按照姜子良的习惯,绝不可能问一个废话一般的问题,那只能是这个问题别有答案。

    但姜灝武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好多可能,偏生不好确定眼前的这个一直极不着调却又事事有深意的太祖想要让自己知道些什么。

    于是姜灝武选了所有答案中最简单最基础连普通人都知道的那一条回答:“自然是修为的厉害程度。”

    姜子良微笑着接着问:“那是因为修为厉害呢,还是因为厉害才有修为?”

    这个问题就问的极为白痴,但显然姜子良不是白痴,姜灝武也不是。

    所以姜灝武的回答是:“因为厉害,才有修为。”

    姜子良的笑容中浮现一丝调皮出来:“放屁!其实厉害不厉害那是别人看来,修为这东西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境界之所以是境界,那是所有人在给已知的能力打上标签而已,但并不是说这世上所有的路都是已知的。”

    姜灝武沉默良久,姜子良也不再出声,任他自己想去。

    但姜灝武终究还是个青年,即便再厉害也猜不到姜子良的意思,干脆直接开口问:“那太祖的意思是?”

    姜子良这才慢慢悠悠地说:“在传说中的天道崩碎之前,人类就学会了借用外物,无论是用来喝水还是用来争斗,人类发觉自身的能力不够了,而修炼其实也是,只不过是借用其他的力量来增强自身而已,就像孩子必须要吃东西才能长大。”

    说到这一句,姜子良又是揪下一颗葡萄塞在嘴里喊着,也不嚼,口齿不清地继续:“那天道崩碎只是给了一条捷径,但走这条捷径就一定强吗?”

    姜灝武突然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姜子良就告诉他,这世间的事情并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合适与否,如果只知道用对错去评判,那就是最蠢的蠢蛋。

    但现今修炼界的模式,已经是前人总结传承之下看似最好最强的一条路,难不成太祖研究出了别的路子?

    姜子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修炼只是修炼,不要想着按部就班,也不要想着一条道走到黑,谁告诉你修炼只能是刻苦用功按着功法老老实实修行下去的?”

    姜灝武一时如有所得,却又抓不住那话中的一丝玄机。

    但姜子良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反而换了个话题:“听说这次泰山演武,陛下让你带队前去?”

    姜灝武点头应是,姜子良跟上一句:“也是,小花儿你是够资格了,不过你要好好看看,泰山演武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