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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我能做到的全部

    因为雪下得太大,两个人单薄的身体不能好好支撑,所以他们开始摇摇晃晃的在大街上徘徊。“曾经的准兄妹”一前一后的走着。泫雅一边观察着俊熙渐渐拉远的背影,一边用开朗的声音问候:“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走在前面的俊熙觉得被泫雅看到自己与俊浩道歉的一幕非常棘手,他准备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俊熙身后,泫雅身前连成一长串的足迹。

    “自从在电视看到叔叔的消息,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找了绘英但还是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冷风吹起,泫雅径直站到俊熙的身旁。面对毫无回答的俊熙,泫雅的心里也开始刮起强烈的冷风。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你来操心?自爸爸和尹阿姨的婚约解除后,你我之间就再没有任何瓜葛了。像现在这样,我们都回到了梦寐一切的原点,难道这不是从前的你我最想看到的局面吗?所以,你的担心太多余了吧。”说完话的俊熙打算要溜过泫雅的身旁,泫雅的眼神开始晃动,但她却一把抓住了俊熙的手腕。然后认真的看着他。

    “哥,你别这么说!”

    虽然泫雅冲了过来抓住了俊熙的衣领,但俊熙依然不为所动。而且又补上一句:

    “松手!”愤怒不断的涌了上来。俊熙咬牙愤愤的声音格外坚决。

    看着理直气壮的俊熙,泫雅毫无意义的笑了笑,但现在的她并不想离开俊熙的视野。

    “泫雅,我曾经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会终止这段不被祝福的婚约,现在即便我什么都没做,但也算是兑现了我的承诺,那么回到原点后的你我,就像在清逸学生社团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很讨厌我一样,请抱着从前的态度或者和现在你妈妈看待我们父子的态度,继续讨厌我吧。”

    不管怎样,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刻俊熙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不能放任泫雅在这里,因为如果尹相弦追在泫雅身后过来并说一些肆意挖苦的话语,他绞痛的心会更加难以承受。

    “抱歉,看到哥如此痛苦的生活,我就觉得很愧疚。泰洙叔叔他还好吧,法庭上现在进行得怎么样。”对于泫雅突如其来的问题,俊熙只是无言的仔细看着她。

    泫雅目光闪烁,那明亮如水的眼眶里充满着像是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的眼泪。

    依旧是仔细看着泫雅的俊熙,不明白那个差一点成为自己妹妹的女孩为何突然间要对自己这么好?

    “记得从前的你恨不得即刻脱离了我和我爸爸的视线,现在为何…”俊熙的表情开始变了,于是他把视线停留在山谷咖啡店所在的斜坡上。

    斜坡上制雪车正缓缓开向洒满白雪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曾以为看到婚约解除我会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但在真正挥手告别的时候听到这样令人触目惊心的消息。我总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如果俊熙哥从此堕落下去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兄妹”两人走近制雪车附近一同停下脚步,又默契的抬头看着从制雪车喷出后往下降的白雪。

    “你是怜悯施舍我吗?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那么我不需要。”俊熙嘴上如此说着,他慌乱的忍住眼角闪动的泪水,自以为不会被人看出破绽的俊熙准备努力的绽放笑容,但却始终无法笑出来。

    虽然俊熙的脸是在努力堆笑,但他的心却是在哭泣。望着这样倔强的俊熙,泫雅是什么都知道了。

    “准备哭的话,这里是最适合的地方。等到雪花与泪水融为一体,那么就连近在咫尺的我也不会看到了。等心情轻松下来,再重新回到原本属于哥的位置上吧。这样对你自己,对叔叔都是一种安慰。我想这一定是叔叔最想看到的哥的诚意。”

    在那一瞬间,忍了又忍的眼泪与缓缓飘下的白雪混绕在一起,沿着俊熙冰冷倨傲的脸颊流了下来。一切都那么悲伤,就连呼吸都是那么吃力。准备包容自己不谙世事时对父亲造成的伤害连同无法忘记妈妈的记忆再次充盈进俊熙的脑海。那是如同被人掐住脖子般的窒息感。俊熙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场梦。如果是那种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的梦…那该有多好。

    长久以来堆积在心里的不满、愧疚、思念、怨恨凝聚成从制雪车里喷涌出的虚无飘渺的泡沫。望着空气般碎掉的大片大片雪花,俊熙对着泫雅放声痛哭。

    在下榻的旅馆门口雪莉抓住了雪曼。因为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应该谈一谈。但没有用,雪曼一点都不理会雪莉,甚至准备直接将雪莉甩在房门外。雪莉拼命催促着雪曼赶快开门。在央求无果的情形下,雪莉像丧失理性的人一样破门而入,在询问雪曼为何欺骗自己和同样处在不幸中的父母时,雪莉气恼得大吼大叫起来。

    “你这个利欲熏心又生性凉薄的女人,我告诉你,不管你对妈妈耍什么手段,我都绝对不会让妈妈将自己的财产交到你的手中。摸摸你的良心,你已经从我们手中抢走爸爸的救命钱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去想在明知爸爸住进ICU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而这一次,在得知遍借无果的情况下,你竟然怂恿妈妈将唯一一个10平米小屋当成筹码去借高利贷?!雪曼!!!“雪曼摆出一副像是对有脸色大变的雪莉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表情继续逼着雪莉。站在雪莉的立场是越想到雪曼的所作所为,就越刺激她的神经。

    ”同样是女儿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你吸血一样的啃老行为,所以这一次我对天发誓决不会再让你抢走任何东西。如果爸爸的救命钱你能还回来,那么我虽然不认可但还能放你进门看看妈妈。但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我们之间的血缘亲情就在今天划上句号,以后请不要再以思念为理由来哄骗我们,虽然妈妈给了你生命又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大,但是她不欠你的,连同这个世界都不曾欠你分毫。你给我滚,滚回你的海德堡!”雪莉从心里拔出了刀。但却不是锐利,而是迟钝的刀。虽然无法像切青菜似的平顺规整,但就算会伤了本就淡薄的母女姐妹之情,这一刀雪莉也必须很下心切下去。

    妈妈在距离雪曼房间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雪莉对雪曼抛下的全部狠话,于是她不容分说的要先跟“不懂事儿”的雪莉追究。雪曼正打算继续同雪莉讲自己刚刚编好的理由,这时全身看上去有气无力的妈妈迎面推开雪曼虚掩着的房门。雪莉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雪曼,而雪曼却是透过妹妹在注视着两鬓斑白的妈妈,看着什么话都听不进耳里的雪曼,雪莉不容分说的一巴掌打向雪曼。

    雪曼无语的望着正发狂似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的妹妹雪莉,妈妈则留着泪吃惊的望着自己的一个女儿正揪着另一个女儿算帐。

    “你怎么能跟自己的亲姐姐说出断绝血缘关系这种话,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妈妈冲进房间,她代替雪曼还了雪莉一巴掌。尽管她清楚这一巴掌打下去会在雪莉心里造成怎样的影响,但一想到另一个是难得见面的女儿,她又多么希望能将她留在身边。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雪莉眼中有湿润的光芒,

    脸颊绯红温热…

    失望浓浓的将雪莉包围,雪莉的脸颊火辣辣的抽痛着,面对愤怒的妈妈,雪莉握紧了覆在脸颊上的手指,她的眼神空洞,任由失望的火种在心底迅速滋长。

    “你打我,就为了这个不顾父母死活的女人!”雪莉眼角一片湿润。

    在雪莉眼神闪烁的同时,口里喊出了最悲痛的话。“选择站在雪曼一边,总有一天妈妈你会后悔的。还有你雪曼,就算你再薄情寡义,看到自己的妈妈为了维护你,伸手去打自己的亲妹妹,你也该清醒了。”

    雪曼一句话也没有说。不,应该是没办法说。因为她不曾想过除了自己,她到底还会爱谁。

    “妈妈你要是爱我现在就跟我走,如果你选择她,那么未来不论你被这个家伙骗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要跟我诉苦。”雪莉带着泪汪汪的脸走近两个人狠狠的说道。

    妈妈相信能将心直口快的雪莉逼到这个份上,雪曼肯定也有错,这一点她不怀疑。

    只是,当着雪曼的面,她不忍心对雪莉说出请你谅解我我没法做出抉择的这种话。但她希望雪莉能懂得,作为母亲她无法控制慢慢伸向雪曼的心。

    雪莉终于看到自己担心的事已经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面对毫无回答的两个人,雪莉吃痛的蹭去眼角扩大的泪珠。

    雪莉一句也不听妈妈并不在同一频道上的解释,对于雪曼表里不一的狡辩,雪莉更是感到恶心。

    被风吹起的窗纱紧紧的从后面环住妈妈,在轻轻附着在面庞上的纱幔遁去的那一刻,雪莉已经走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就走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她不曾来过这里一样…

    面对空空荡荡的门外,妈妈只是紧紧的闭着双眼。要从哪里跟雪莉解释?要说什么来为自己的选择申辩?从自己的角度,她已经经受过与丈夫与双亲死别的痛苦,所以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生离?但从雪莉的立场,雪莉痛苦的源泉绝大部分的确来自雪曼。所以她的心里感到十分为难。她希望雪莉能在悲伤过后早日理清自己的感情。虽然她不能保证雪莉能否按照自己的意志接受雪曼,但雪莉对雪曼的情感就像断裂的绳子不论怎样维系在一起,那个结都是真实存在的。

    为什么一切都事与愿违呢?在用悲伤的眼神望了一会儿雪曼下榻的旅馆后,雪莉整颗心像是要垮掉了一样,无法遏制的痛苦开始撕裂雪莉的心。

    雪莉走后雪曼立刻拿起旅馆的电话。打了几次雪莉还是没接,雪曼只好留言。“真的对不起,我一点都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但让你和妈妈之间闹得如此僵硬,我是真的很抱歉,你能听到我的留言吗?请立刻回电给我,我会一直等你电话的。”

    雪曼放下电话,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回打的电话。

    走到清清冷冷的人行道上面的雪莉虽然左拐右拐的朝着公车拼命狂奔,但公车却像躲避追杀似的将雪莉甩在后面。看着即将赶上的车仍是选择扬长而去,雪莉用失望的表情望着公车的尾部。在电子地图上看着下一辆车还并没有出站,雪莉只好独自走在空旷的路上,因为不知道痛苦时间会在哪个时间终结,所以雪莉一股劲的向前快步走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疲累的加速,雪莉的心越来越茫然,这让她连俊熙走到眼前都毫无察觉。

    刚刚告别泫雅的俊熙越过雪莉,来到小时候经常和爸爸一起爬上去的栏杆前停下脚步。他勉强拖着连支撑都十分吃力的身体爬上栏杆,就在他准备张开双手去抓的时候,身体不听话的落在了地上。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那自己怎么能接受父亲的嘱托呢?不管有多困难俊熙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没有一丝丝星光的夜寂寞的笼罩在雪莉的身上,

    雪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并将身体靠在栏杆上。

    “雪莉啊,是我,对不起,刚刚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本来想带你和妈妈去赴宴的,但因为我的贸然出现,将原本的规划全部破坏了,甚至还影响了你和妈妈之间的感情,我真的很对不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弄脏了自己还恶心了家人,我真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雪莉对不起…”

    从一言不发到不知所措,然后再从诚惶诚恐到现在竟然这么不知羞耻。雪莉对于自己刚刚的雷霆之怒感到非常嘲讽。她缓缓抬起头,沉默的望着宁静的夜空,昏暗的光线,空落的巷陌里,雪莉的眸珠单薄且苍白,就连唇角牵动的笑容都显得特别憔悴。在看过雪曼的留言后,她连忙按下一个标注着“留言已被消除”的按钮。

    在夜空中盘旋的星星逐次降到雪莉的心底。

    让娜在学校广播站等着星河。从放学等到将近7.40,她终于看到星河一边与人讨论绿化委员会下一期活动的事宜,一边从绿化教室走出来的样子。当让娜正打算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视线停留在一直与星河传出绯闻的隽美身上,隽美的小指上正戴着一枚与星河同自己的情侣款一模一样的尾戒。下一秒她的脸上立刻开始变得越来越阴沉。

    陪同让娜来到餐厅贵族区的星河一边手舞足蹈的回复着群里消息,一边用开朗的声音问:

    “这么安静不像是你的风格,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吗?”

    如果是以前的让娜,当然是很开心的。光是知道忙碌的星河抽空来陪自己,就可以让她高兴的跳起来去拥抱他了。可是,眼前的星河已经不是从前的星河,就因为知道让娜为何会突然约自己见面,所以星河对让娜摆出了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让本就心绪烦闷的让娜感到十分的不快。星河一直有无法再看到让娜开朗活泼样子的感觉。但与从前的嘘寒问暖相比,现在的他却不停的开团队同学们的玩笑,只是对于隽美绝口不提。

    不过让娜却无法对贸然出现的女孩置之不理,就在两个人交谈愈发僵化的时候,星河断然大嚷道:“你口中所说的情侣关系就是要向你报告我每天都要与谁见面,甚至我和其他同学都说了些什么吗?”但争吵归争吵,星河还是对让娜说他会改变的。只是,这一次让娜不会再是只懂得忍耐的人,她会为心中的疑虑大叫,就算受伤也会主动反击。虽然星河早知道让娜一定很生气,但却怎么想也想不到隔着几次敷衍,让娜就已经变了许多。星河对让娜说明天去吃下午茶随便再去看场最新最热的电影,但他的提议一一被让娜回绝。

    雪莉与擦肩而过的俊熙分手后才一转身,空旷的四周便传来了公车清脆的喇叭声。终于坐到公车里的雪莉无意识的望着照耀着自己脸庞的玻璃窗上的另一个自己,望着自己沉黯痛苦的神情,雪莉淡淡的笑了笑,但其实她的脸却一直都笑不出来。

    雪花轻盈的无风自舞,雪莉倒吸了口寒气,现在她只觉得喉咙处一阵腥气翻涌。

    雪莉连忙拉上窗帘,因为她不准备看自己的脸。一看到这张与姐姐相似的脸,她就会想起多年来姐姐在自己心中捅下的越染越大的窟窿。

    凶狠刮着大风的暴雪声听起来愈渐强烈,眼前有零零散散的雪片混沌般飞闪,尽管北辰的眼睛无法顺利张开,但渐渐意识到已经不能再等的顾北辰还是决定打开门往外走出去。白蒙蒙的雾气夹在仿若时空般旋转抽离的雪片间,并充斥在北辰眼前能看的任何空间里。

    夜色如此静谧,大地上的一切生灵都已经悄然进入梦乡。

    在准备入睡之前北溟给边美淑拨了个电话,用尽力气的询问这一次生死较量一样的宣判里会有哪些对自己成为继承人不利的因素,虽然边美淑提到的关键点都是避重就轻,但北溟还是感到自己无法压抑那逐渐涌上的失落感。他一直面无表情的坐在窗边,在挂掉电话的那一刻,对于自己人生所被赋予的沉重他正一滴也不漏的默默承受着。

    北辰在车子即将沉浸在海德堡的绵绵大雪中前,便从车里跳了出来,并在街上狂奔。

    与此同时在北溟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北辰在风雪交加的黑暗中漫无目的边闯边哭的画面。陪伴在北辰左右的并不是姜连勋而是在爆裂的飓风中缓缓散开的飞雪。

    附近摩天大楼外霓虹灯闪亮的招牌上如出一撤的标注着再见,2019的字样。姜连勋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边挥挥手示意冲过来的车给自己让个道,逐渐增多的车朝着往同汽车开动方向背道而驰的逆向狂奔的姜连勋狂按喇叭。但姜连勋却并没有因为恐惧而停下脚步,相反他按住车子的前盖跳了出去。

    好不容易招到出租车的姜连勋坐在漫天飞絮一样的窗边好不容易进到机场路。但却因刚刚进入市区的车辆发生了严重的交通堵塞的缘故,出租车被滞留在原地丝毫动弹不得。等得焦躁不安的姜连勋急忙推开车门,为了避开堵塞在其他车子间狭窄的车间距里,他开始如闪动的星宿般到处乱钻。

    因为担心涌过来的人群会使北辰注意不到自己,所以姜连勋开始留心观察经过自己身边的人们。

    夜越来越沉了…

    车子的雪白探照灯一闪又一闪的,连同脚下凸凹不均的路面和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斑马线也是一闪又一闪。顾北辰穿过停下来的人们中间的空隙,时间流逝着,另一边的姜连勋同样丝毫不犹豫的在异国他乡的暴风雪中毫不犹豫的狂奔。

    正在北辰感到心力交瘁的时候,有人搭了下他单薄的肩膀,北辰以为是姜连勋,连忙忘掉疲惫的转过身。但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期盼已久的盟友,而是需要捐献爱心的衣着褴褛的穷苦女孩。北辰忍住失望的表情,在给了捐款后又仔细看了看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好一阵。一直以来都坚信姜连勋会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北辰心里的不安和担心与时俱增。

    快速开动的卡车在距离机场路附近的天桥上紧急刹车,进到机场内广场中的姜连勋一边推开阻挡在自己前方的人们,一边在越来越密的人群中向门外跑去。在突然刹车的卡车后有许多台汽车发生了连环撞击。就在越来越尖锐的爆裂声交织在刺向天空的金黄色中时。

    “北辰啊…”那一瞬间,在飞雪如落叶的混沌中,北辰因为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而转过了身。

    让娜连夜将自己寄放在豪华别墅里的旅行箱拉到停车场。虽然星河拼命的恳求并试图阻止她,但却始终无法令让娜回心转意。拉扯中星河一把抓住了让娜,这一次不想再重蹈覆辙的让娜一点都不理会星河说出的要谈一谈,就直接把自己的行李丢进了后备箱。然后她拼命催促管家赶紧开车。

    对什么都不想听的让娜,星河除了近似犀利的告饶,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

    “你不能相信我吗?我和隽美之间什么都没有。”

    “对,我不能相信,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是隽美觉得这枚戒指很好看,我才告诉她地址的。我已经跟她说了好几次这是私人订制,世间只有这么两枚,谁知道她的戒指是怎么弄来的?”

    星河非常有自信的跟让娜解释,他们之间除了社员并没有其他关系。可奇怪的是,星河的辩白始终无法化为声音传到让娜的耳朵里。这一次让娜只是难过的望着不断狡辩的星河。汽车启动。顿时分寸的星河拼命的追在车子后面,口中念念有词的叫着让娜的名字,但车子却消失在那一夜的皑皑白雪中。

    照着名片上标注的方位,俊熙终于看到,从他第一次以陌生男孩的名义远远站在小店对面的马路上时就一直挥着手跟她打招呼的妈妈英兰,短短三月,一切都发生了沧海桑田般的剧变,这一次当俊熙准备以亲生儿子身份重逢妈妈时,他的脸上却换为错综复杂的表情。其实就在俊熙刚一到达自己的新店门口时,英兰就已经察觉到儿子的出现,为了不让儿子感觉到紧张与压迫感,她一直像初次相见时那样静静的站在收银台里等待俊熙的再次光临。透明明亮闪耀的落地窗,俊熙只是无言的仔细凝视着正站在收银台中的妈妈。虽然之前有过几次短暂的对话,但是让俊熙以儿子的身份向英兰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俊熙却始终找不到赛场上打败对手时的勇气。俊熙身子微颤,尽管在心口他惊慌失措的低喊了无数次,但妈妈两个字刚刚跳动在苍白的唇片中间时,他的嗓子暗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来想要踏出那一步,即便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关键时刻却还是会犹豫迟疑。想到这里,大惊失色的俊熙准备拉动扶手的手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力量迫停似的僵怔下来,然后,轻轻缓缓的,那只握着扶手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就在俊熙孤独般的转过身去的那一刻,英兰突然把视线转向了窗口,俊熙迅速躲了起来,他的双眼开始崩溃般的流泪。

    从制雪车里喷涌出来的雪花越来越剔透轻柔,每一片曼舞的雪花中似乎都流淌着酸楚的气息。看着那抹久违的身影消失在结冰的雾霭里,英兰心中隐隐悸痛,恍惚间那些被忽视的雪花就像是一滴滴坠入尘埃中的心血。因为没有想好与妈妈相认时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所以即便近在身边,俊熙也感觉自己与妈妈像是相隔了千尺高的悬崖似的。

    电视里,越来越多的频道都出现了李泰洙的名字和穿着囚犯服饰的模样。与尹相弦的不屑一顾不同的是,泫雅脸上着急的气息可说是一览无遗。看着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的电视,她的整颗心越来越焦躁不安。因为她心中浮起了“这样下去俊熙哥就会彻底跌入深渊”的不祥预感。所以她必须尽快仔细斟酌着,给俊熙发条安慰的短信。虽然她知道此刻不论她做什么都不会对现状有任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