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黑白乾坤传 » 第二十一回 卧底潜士喜获梅花印记 鸣雌亭侯设下闲棋冷子

第二十一回 卧底潜士喜获梅花印记 鸣雌亭侯设下闲棋冷子

    早晨的太阳从东方的山脊上散射出一抹红光,任凌夷早早地来到香客堂,帮助月童招呼后厨人员准备好了早餐。

    清虚子陪着丑门子和瘦仙子,来到香客堂小院厅堂内吃过早餐后,一个道童端来装载着陶杯、长柄竹舀等饮茶器具的漆盘,另一道童双手垫着毛巾捧端来烹煎好的茶汤陶罐,放在几桌上,月童用竹舀一一舀斟好茶汤在陶杯中,任凌夷一一为师父们奉上茶汤陶杯,大家饮茶汤叙谈。

    瘦仙子对大家说道:“今天我和清虚师兄去终南山顶峰圣坛拜见师祖。天乙说丑师兄在石峡门发现了穴地,穴地应是藏风纳气聚集能量天地交合之地,是修炼飞跳轻功最好的地方,天乙已学会了飞跳轻功的修炼方法,正好陪丑师兄回石峡门,在那穴地上练习飞跳轻功看看怎样?”

    丑门子喝了口茶汤说道:“那个穴地非常奇特,在一个山坡上,从地形看根本看不出,很难发现是个穴地,可自天乙说出通灵梦境,联想到我过去经常发现蛇兔等动物盘踞在那里,我才认定那是个藏风聚气的穴地,这几天我到那打坐练功,与别的地方的穴地不同,气流聚集充盈,地气极其强大,通天连地,是个旷世少有的穴地,练习轻功最好的地方。”

    清虚子脸现喜色说道:“那太好了,这真是天助天乙功成。天乙,我后天就回灵石观,回来后你要白天练习飞跳轻功,晚上回到灵石观学习针灸穴位,《黄帝内经》中医治病,传授你起死回生之术。”

    瘦仙子又把任凌夷特别叫到厅外,盯嘱他说道:“你要切记,打坐练功时,全身放松,心静如水,意守丹田,徐徐调息,意念吸收大地之精气,反复修炼,必成巨器,每天坚持上午一个时辰,下午练习一个时辰,不能偷懒。千万要顺其自然,不能急于求成,急躁会走火入魔,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清虚子和瘦仙子来到了终南山顶峰,玄武大殿气势恢弘,远看似凌空飞驾,进到大殿内,供奉的玄武大帝,其身高九尺,披散着头发,金锁甲胄,脚踏灵龟,左右站立金童玉女塑像,二人跪拜玄武大帝后,来到偏殿圣坛,两镇坛长老左右站立,只见殿内中央一个圆形石砌水池,内盛溪水,中间一座四个石柱支撑着石塔覆顶的亭子,石刻雕花精美,石塔下水池中央,盘踞一只万年灵龟,二人拜过灵龟。

    左边镇坛长老引清虚子二人入老啄丑陶师祖的内室,只见金黄色的坐床上,端坐一人,须发皆白,脸上长着鹤眼鹰钩鼻子,长脸嫩面,细高条的身材,似仙人一般俊美,二人行叩首礼站立。

    老啄丑陶师祖脸色微红说道:“二位来了。紫云观出了这样大的丑事,我深感内疚,不能饶恕我自己,我寄望于他幡然醒悟,他把我的告诫当成了耳旁风,致使他在邪道上越走越远,残害了三位少女,还要对自己的女弟子下手,真是让我痛心疾首呀。我愧对前辈列祖列宗。”

    镇坛长老劝慰说道:“师祖,您别过于挂怀,您保重身体为重,您平时没少嗔斥他,到如今他自毁前程,是他真修子自作自受。”

    老啄丑陶师祖弯下腰,静默一会儿,有些伤感说道:“唉!溺爱的后果呀,这都是命呀!扶不上墙的泥巴!现在紫云观无主事,经和长老、观主们沟通决定,由瘦仙子接掌紫云观主持,镇坛长老去协助瘦仙子接管紫云观,拨乱反正,摆脱隆兴镇族长的控制,清除真修子的负面影响。还有,我知道你和白素莲倾慕情深已久,等把紫云观整顿好,明年正月,就为你俩热热闹闹办婚事。据我所知,这些日子,天乙的学问大有长进,飞跳轻功即将功成,我们没有辜负鸣雌亭侯的重托,这很让我欣慰。等清虚子教授完《针灸穴位》和《黄帝内经》,素莲的身体也治好了,清虚子你把天乙带到香婆婆的百香谷,由素莲传授用香迷惑之术,然后到上河镇学习俳优杂耍,再到昆仑山凌云观找欧阳长老,淬炼好身体,都学成后再举行梅花印记仪式。我已飞鸽传书鸣雌亭侯,告知我要出外云游,今后狩猎场事物由清虚子代我管理,梅花印章交由清虚子掌管,弟子通过考验后,由清虚子颁发梅花印记就是了,今后我不再主持这梅花印记事宜,由清虚子定夺就是了。”师祖从坐床的床头厨中,取出一只闪闪发光的精美金盒子,交到清虚子手中说道:“你们下去吧。”三人施礼后,退出师祖的内室。

    半个月过去了,一只仰头威武的猛虎驮着个少年,从西北方向飞跑在群山峻岭间穿行,来到百香谷香婆婆的茅草屋小院旁,老虎发出低沉的吼叫声,似乎是招呼茅草屋内的主人,少年从老虎背上跳了下来,香婆婆从茅草屋正房内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白素莲,她惊奇地看着老虎和这少年。

    只见那少年长得浓眉大眼,黝黑色脸膛,戴着狼皮帽子,背着个鼓鼓的背囊和弓箭,腰挎弯刀,身穿紧身短裤打着绑腿,腰扎皮绳,穿着皮短靴,少年见到香婆婆,叩首参拜施礼道:“昆仑山弟子雪灵儿,拜见香奶奶,师爷爷令我给您送来昆仑山雪莲枣泥膏和昆仑虫草,让您补补身子。”说着,从背囊中取出用桦树皮封装好的四个陶罐子,又拿出一卷蜡封的帛书双手递给了香婆婆,“这是师爷爷给您的书信。”

    香婆婆上前抚摸着雪灵儿脑袋说道:“雪灵儿又长高了,身体更壮实了。快屋里请,住一宿,明天再走。一会儿,清虚道长领你师哥天乙过来,和你同住。”香婆婆引少年到东厢茅草房大通铺客房住下。

    雪灵儿招呼老虎来到近前,抚摸着老虎的头,拍击几下说道:“伴灵郎,你去找吃的去吧,明天咱们再走。”老虎的头在雪灵儿身上蹭了几下,就向西北方深山跑去,边跑边发出深沉似“哞哞”的牛叫声,似在警示附近的同类,“我昆仑王来了”。

    香婆婆看着疑惑的白素莲说道:“这雪灵儿,是你师叔凌云子的徒孙,你师叔凌云子是和你师父都是一起在紫云观小时候的玩伴,你师叔凌云子岁数最小,由于师父交代看住我俩,未看住,还受到了师父的责罚,等到我嫁给你师父时,你师叔凌云子就悄悄地离开了紫云观,后来师父死的时候告诉我,我才知道你师叔凌云子出走,是因为我,他一直暗恋着我,至今一直未娶。半年前,你师叔凌云子知道因你师父走上邪道,我万念俱灰,隐居百香谷,他就带着雪灵儿来看我,我这才知道他在昆仑山,建起了凌云观,下有弟子几十人,现在凌云观交由欧阳长老管理,自己退居二线已二十几年了,自称是云游野鹤。”

    香婆婆也不背白素莲,打开蜡封的帛书信,书信的一角还画了一枝凌雪的玫瑰,文字淋漓苍劲、龙飞凤舞,书写到:“师姐:您一切可安好?闻听师哥已驾鹤西去,我为他难过久久,为你鸣不平,默默地为你祝福。知道师哥太过于自私,对你绝情,我非常难过。往事如那过眼的云烟,世间相见的人都是缘分,不在纠结往昔的恩恩怨怨,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再好不过夕阳红,你可要保重身体,看看日出和夕阳,雪山和溪流,昆仑山上的不老松,都是美好的光景。昆仑山与终南山一脉相连,我在昆仑山的龙尾,君在终南山的龙头,思君不见君,自斟自饮对月酒,我心依旧。给您带去雪莲枣泥膏和昆仑虫草,补补身子。师弟,凌云子敬上。”香婆婆眼含泪花,悲上心头。

    晚上,在西厢房厨房餐厅用餐饮酒,四盏落地酥油灯,把厅堂照得通明,香婆婆坐上岗主席台几案后,清虚子和白素莲坐于左侧两几桌后,雪灵儿和任凌夷坐于右侧两几桌后。只见白素莲穿着雪白的纱裙,烫伤前后判若两人,英姿潇洒,面白滑嫩,犹如孩童花蕊,仙女下凡,光彩照人,吸引了大家的目光。香婆婆端坐于席位上,似观音菩萨一样临世,雅致端庄。

    清虚子看看香婆婆,又看看白素莲,微笑夸赞道:“香婆婆的养生嫩肤汤和再生嫩面膜真是名不虚传。使得白师妹,脱胎换骨,细皮嫩肉,更加清秀漂亮了,瘦仙子师弟真是有福之人呀。”

    白素莲脸色赤红,羞涩难当,香婆婆嗔斥道:“你们男人不要心里气疼羡慕,我们女人是地势坤厚德载物,可容万物丑陋乐色,所以外表山清水秀,心有含章之美。”

    早晨,太阳万道霞光普照茅草屋小院,老虎威猛立于门前,雪灵儿走在前头,任凌夷拎着背囊,香婆婆双手端着一个用苇编封口的白色大罐子,递给任凌夷装在背囊中,对雪灵儿说道:“这是我配好的火心百草灵药,告诉你师爷爷,每天早上起来沏一勺喝,是去除苦寒之地的百病灵药。”又递给雪灵儿蜡封的帛书信,说道:“交给你师爷爷。”

    清虚子、白素莲等人都来送行,雪灵儿一一叩首告别,从任凌夷手中接过背囊背在身上,跳上虎背,和大家挥手告别,老虎驮着雪灵儿慢跑消失在西北的梁脊线上。

    清虚子从身旁跟随着的道童背着的背囊中,取出一本《黄帝内经》帛本、一个一尺高红漆针灸穴位木人和一个灸针长条布袋,交与任凌夷说道:“这三件中医宝贝,是我们老祖宗治病救人留下来的瑰宝,现赠与你,你可要刻苦研习,发扬光大呀。”任凌夷赶紧跪地叩首说道:“谢谢师父的赠与,我谨记师父的教诲。”

    “起死回生术的要点和方法你虽然已掌握,但究其原理你还不甚理解,还需要不断实践参悟,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清虚子向香婆婆和白素莲施抱拳礼说道:“这天乙徒弟就托付香师母和师妹了,我也回灵石观了。天乙,你可要好好向你师奶奶和白师父学习呀。”

    “你们男人放心吧,我们女人一点也不比你们差。”香婆婆说道。

    清虚子和道童走后,白素莲引领任凌夷来到茅草屋正房后,是一片朝阳的土坡,土坡上好多木架摆放着大个竹编的圆形簸箕和长条形晒垫,上面晾晒着各种药材。进到房后西北角茅草土坯小屋子里,草药喷香弥漫,木架子上摆满坛坛罐罐。任凌夷掀开一罐子的盖子,里面养着十几只土鳖虫。“这是土鳖虫,干体是医治跌打损伤,骨折筋伤,血瘀经闭等病症。”白素莲介绍道。又掀开一个罐子盖子,里面养着几条活蜈蚣。“小心,别放跑了它们,这是蜈蚣,有剧毒,但具有息风镇惊、通络止痛、攻毒散结的作用,是走窜之力最快,一味熄风的良药。”白素莲说道。

    西墙根地下摆放着好多大瓮小瓮,地当中摆放着个铁药碾,南面沙布窗下放着个木制工作台,台上放着戥秤、铜杵臼、切药刀、铁锤、片刀、乳钵等制药工具。台子上一大罐子,任凌夷掀开罐子盖子,“噌”地挺直钻出一条黑色三角头眼镜蛇,任凌夷一惊颤抖,手里拿着的盖子掉在了地上,那条蛇向任凌夷喷射出两个细水柱状毒液,任凌夷惊退飞出三大步,白素莲一个健步上来,顺手拿起一竹编盖子,盖了上去,蛇被扣回在灌子里。

    “毒液射到脸上了吗?”“没有。”“好险呀!一旦沾上蛇毒,脸就会溃烂,射到眼睛会造成失明。但其眼镜蛇毒是很好的镇痛剂。”

    白素莲教授其用香迷惑之术的用料配方和制作工序,拿下木架子上的小罐子,一一让任凌夷看,说道:“这是迷香,这是见血封喉,这是曼陀罗,这是乌头,这是鹤顶红,都是剧毒的毒药,用毒只针对敌人,千万小心,要保护好自己,小心误伤了自己。按照五行相生相克,大多都有解药,只有鹤顶红没有找到解药,一旦误食了鹤顶红,只能喝盐水,指头抠嗓子眼,刺激呕吐出来,才能活命。”

    白素莲又从背囊里小心地取出飞刀、飞镖、梅花针、飞刺等暗器,指给任凌夷看说道:“这些都是浸蘸了剧毒的暗器。”

    白素莲引领任凌夷来到屋外,只见两头野猪正在山坡上,拱倒了圆形簸箕,正在啃食着草药根,白素莲飞起扬手打出两把飞镖,正中两野猪身上,两野猪没有跑百步就倒了下来。“今天晚上,咱们有野猪肉吃了。”白素莲脸现喜色说道。

    白素莲教授任凌夷易容术,找来香婆婆的人皮面具,给任凌夷戴上,穿上香婆婆的衣服,白素莲拿来铜镜让任凌夷看,看到自己成了活脱脱的香婆婆,教任凌夷用猪皮熬胶、蚕丝和天然染料等材料制作人皮面具。

    白素莲呼叫道:“任凌夷快来,香奶奶背过气了。”任凌夷跑进正房,只见香婆婆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任凌夷一试鼻息,没了呼吸;一把脉,没了脉搏。任凌夷感到香婆婆真的是过世了,心里一阵难过,差点哭出来,香婆婆突然坐了起来。“香奶奶,这是像你演示闭气诈死术。”白素莲解释道。香婆婆拿来一盆清水,演示教授任凌夷闭气诈死术。

    这天天气晴朗,太阳高照,暖洋洋的,任凌夷来到香婆婆的茅草屋正房,只见香婆婆和白素莲坐在铺垫上,同一几案对面,饮着茶汤,几案上香薰冒着袅袅香烟,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任凌夷叩拜施礼道:“香奶奶好,师父好。”面前站立。“天乙,这几天你和你师父学习用香迷惑之术,学习得怎样了。”香婆婆问道。“还好,和师父的本事还差远呢。”任凌夷回答道。

    “我的这点本事都教给你了。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百香布袋,赠与你。”白素莲拿出一绣花的布袋交给了任凌夷。

    香婆婆拿起几桌上的一只石盒子,取出个药丸,递给任凌夷说道:“我没有啥送给你的,这个药丸赠与你,可强身健体,你当着我和你师父的面吃了。”香婆婆端着茶汤陶杯,等着任凌夷将药丸塞进嘴里,香婆婆将茶汤陶杯递给了任凌夷,任凌夷喝了口茶汤,把药丸顺了下去,一会儿,任凌夷就感到天旋地转,倒了下去,白素莲上前托住要倒在地上的任凌夷,把其放躺在木床榻上。

    “这是我几年的心血,才炼成的三颗百毒不侵的金刚药丸,吃了这金刚药丸,他就成了百毒不侵的金刚体了,要使用香迷惑之术,首先自己百毒不侵,才能战胜对手。”白素莲望着躺着的任凌夷说道。“师母,他不会晕死过去吧。”“不会,这会儿,封住了脑活动,处在深度睡眠中,身体内正在秩序地建构百毒抗体,建成后,自然就打开了脑封闭。”

    第二天一大早,白素莲和任凌夷辞别了香婆婆,来到了下河镇,下河镇上店铺客栈林立,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断,马拉车舆穿行,似像清明上河图景象。

    白素莲穿着绫罗长裙,戴着遮阳薄纱帷帽,手端拂尘走在前面,任凌夷穿着深衣背着行囊走在后面,来到花妓楼门前,从花妓楼门内,走出一个穿着宽袖华服戴着进贤冠的白面儒生,后面紧跟着一个头上扎巾,身穿窄袖衫,手拿红缨皮鞭子的年轻人,外面停着个四人抬着的花轿子,白面儒生抬眼见白素莲如花似玉,两眼晶亮惊愣,激动上前去抓白素莲的手说道:“素莲姐,你可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呀。”“你认错人了吧?我没见过你。”白素莲用拂尘拨开儒生的手回答道。

    “你不认识我了,我不是花郎儿吗。你不是花妓楼妈妈的女儿素莲吗?你把我忘了吧?”白素莲一愣,他怎知我叫素莲,那花郎儿又去拉扯白素莲的裙衣,白素莲狠狠地用拂尘敲击拨开了花郎儿的手,对任凌夷说道:“天乙,你等我一会儿。”

    白素莲进到花妓楼,进门处站立一位身穿窄袖襦裙,绾梳云髻,花枝招展的丽女,

    一见白素莲,就兴高采烈地说道:“小姐,您回来了,我赶紧去告诉妈妈去。”说完,她就小跑上了楼梯,喊道:“妈妈,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一个女人答应道,从二楼快步走出来,长着丹凤眼,柳叶弯细眉,衣着华美,体格风骚,风一样走下楼梯,紧紧握住白素莲的手说道:“你要想回来,就通知我,我令四抬轿子把你抬回来,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公子喜耳没来送你?”

    看到后面紧跟进来的花郎儿说道:“花郎儿!我家素莲已嫁给县令的公子了,你不要再纠缠我家小姐了,否则我可就报官了。”“你答应我要将素莲嫁给我,还收了我一百两银子的聘礼呢,你得还给我。”花郎儿脸涨得赤红说道。

    “素莲不要怕,走,上妈妈的屋里去,我那一百两银子咱没动,还给他。”妈妈拉着白素莲上了二楼,来到大房间里,从柜子里取出沉甸甸的包裹,“这一百两银子原封未动,还给你。”交给了花郎儿,花郎儿看了一眼白素莲,说道:“看来说爱我都是假的了。”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白素莲挥了挥佛尘说道。“还给了你银子,两不相欠了,都说不认识你了,别再纠缠我家素莲了,否则我可要告你调戏侮辱妇女,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花郎儿怯怯地走出了房门。

    “妈妈,我不是你说的那个素莲,那个素莲从哪来到花妓楼的?”“你不是白素莲?你嫁给了喜耳公子,享清福了,就不认你的妈妈啦?还是我强扭着你嫁给喜耳公子的,你感激我才对呀。”

    “喜耳公子住在哪里?”“新丰县里呀。你把你男人的家在哪都忘了,你不会得了失忆症了吧。”“我真不是你说的那个白素莲呀。”

    白素莲心里回想起儿时的情景:“自己有个同胞妹妹,小时候家里贫困,母亲病重,为了给母亲治病,父亲没办法要把白素莲卖给人家,收了人家的卖身钱,白素莲知道后,心想爹妈都不要我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于是想不开就跳河了,被师父修真子救走。后来准是,父亲没法向人家交代,只得把妹妹白青莲,顶替姐姐白素莲卖给了人家。”白素莲一阵心酸掉下泪来。

    这个花妓楼的妈妈走到白素莲的身边,仔细地端详着白素莲,伸手翻开后脖颈上的秀发,露出了白净的皮肤,说道:“你真不是素莲?这黑痦子还真没有,可这音容笑貌,可都是素莲呀?你和素莲是什么亲戚?”

    “那个素莲是从哪来到花妓楼的?”白素莲问道。“那时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花妓楼还是我家大姐活着时主事花妓楼时,大姐说素莲是被一个地绺帮的人领来的,还要了大姐十两银子。说是在新丰县流民区买来的。”花妓楼的妈妈回答道。

    白素莲又问:“那个白素莲多大岁数?”“今年二十三岁吧。”“那肯定是我亲妹妹了。”“你是素莲的亲姐姐?”“不是,我才叫白素莲,她是我亲妹妹,叫白青莲。”白素莲有些激动说道。

    花妓楼的妈妈疑惑地看着白素莲。这时穿窄袖襦裙的丽女领着任凌夷来到花妓楼妈妈的房间门口,说道:“妈妈,这位公子找素莲小姐。”

    “天乙,师父没事。麻烦妈妈了,我还有事告辞了。我还有一事问问妈妈,镇上有个马戏班子,在哪里?”

    “在街上的东北头,他们平时都在外演出,这会儿快过年了,应快回来,你去问问他们去,有留守人员。素莲她姐,我们现在也是亲戚了,虽然素莲不是我亲生的,可我早已当成了自己亲生女儿了。我也想她,你要是见到她,一定捎信让她回来看看我。”花妓楼的妈妈抹起泪来说道。

    白素莲和任凌夷来到街东北头,临街青砖蓝瓦木制结构两层楼,对面是蹴鞠场大小的广场,面对广场的二楼就是大戏台,左边木柱上书“大戏魔幻身藏乾坤挪移”,右面木柱上写“小戏仙人在手天地立彩”,横梁上书“百戏唱遍宇内九州”。旁边就是一座青砖门楼,额匾上书“下河马戏班”。进到院中,见到一个驼背老者打听到下河马戏班正在新丰县巡演,二人决定去新丰县。

    傍晚,白素莲二人来到新丰县。这新丰县是汉高祖刘邦为了取悦太上皇,按老家沛县丰邑街道老城原样,在骊山以北建成了丰邑新城,并将老家丰邑太公的乡亲故交全迁过来,现在距离太上皇去世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二人进到了丰邑客栈,客栈老板是高祖老家沛县丰邑定居在此的小老乡,见到一前一后进来的任凌夷和白素莲,客栈老板说道:“那不是喜耳的太太吗?您有啥吩咐?”

    任凌夷上前问道:“请问老板,下河马戏班在这新丰城里吗?”“他们就住在咱们客栈上,你等等我去请班主。”一会儿,从二楼下来个侏儒人,看到白素莲就欣喜地呼唤道:“大师姐,您来看我了。”白素莲向他摆摆手。

    这下河马戏班的班主叫王猴,人称终南山仙人手,长得瘦小侏儒,穿着短褂浅裆灯笼裤,脚上穿着双皮包软鞋,两眼亮晶晶,活脱脱的猿猴模样,见到白素莲,猴模怪样嬉笑着蹦起拱手道:“师姐,紫云观一别,三年未见,长得越发喜性俊俏了,我那仙子师哥还好吗?听说他接掌了紫云观主持了?”

    “谢谢你的挂念,受师祖指派,你千里哥接管了紫云观。你这鬼精灵还好吗?”

    “您可别说我鬼精灵了,我哪有仙子师哥那般精明呀?”“那我让你教我‘三仙归洞’戏法,你怎不教呢?”“你打死我也不敢哪,传男不传女,老祖宗的规矩。走师姐,我腾出来,你住我二楼上等豪华客房,啥好事,我都为师姐着想。”仙人手说着顽皮地牵着白素莲的手,就要上楼梯。

    “这还差不多。等等,我今天来是把你的徒弟天乙交给你。天乙,还不拜见王猴师父。”白素莲回过头来,招呼任凌夷说道。

    任凌夷赶紧面向仙人手,下跪拜伏磕头施礼道:“天乙,拜见师父。”“起来吧,这不算拜师,上屋里,正式行拜师礼才算数。”

    进到二楼仙人手的客房,只见一个丽女正在打扫收拾客房,客房古色古香,左侧薄纱帷帐雕花的酸枝箱床,北墙正中挂着一幅山水画,下面一张靠墙的鸡翅木长条案供桌,供桌上左右摆放两个花纹陶盖罐,房间中央左右两个红木几案,几案后各摆放一张蒲草方席。

    “柳枝,你去楼下拿来新被褥,让师姐在这住,把我的被褥拿到一楼甲乙房间去。”仙人手说道。丽女将床上的被褥抱走了。

    仙人手从背囊中取出俳优祖师爷的画像,一个铜香炉和三炷香来,把俳优祖师爷的画像放在长条案供桌正中,放上香炉,焚香敬祖师爷画像,说道:“祖师爷,今有徒弟天乙入俳优道,请祖师爷接纳。”仙人手向祖师爷画像三叩首。

    然后令任凌夷向祖师爷画像三叩首,任凌夷恭敬地再向仙人手俯伏磕三个响头说道:“弟子天乙,给师父磕头了。”然后白素莲端来一陶杯汤茶,任凌夷双手接过举过头顶向仙人手敬献上,仙人手接过,弹指敬天敬地,然后一饮而尽。

    柳枝抱着新被褥进到房间,仙人手吩咐道:“把被褥先放到床上吧,让客栈老板准备酒菜,在客栈厅堂为师姐和徒弟接风洗尘。”

    “来……来,天乙,看看师父给你露一手。”说着仙人手从背囊中取出一把折扇,两个茶碗,三个木球,摆放在几案上,“你看看我的胳膊、手光溜溜的,没有机关吧。”表演让小木球在倒扣的茶碗里来回的变换,看得任凌夷眼花缭乱,明明看到那木球进到扣着的碗里了,掀开后却没猜中,真够神奇的,白素莲也帮着猜,也未猜中。

    仙人手说道:“这个戏法就叫三仙归洞,你学会了利于你潜伏,平时没事时,玩玩这戏法,可为王公贵族们解解闷,骗他们欢心,赢得他们的好感。手口并用,手法一定要快,要点是‘七分口,三分艺;球飞南北不离口,转来转去藏在手’你得多练习,就能练得出神入化地步。”

    仙人手又说道:“同样把三个木球,换成五个红豆,就成了‘仙人摘豆’,这样的戏法要比‘三仙归洞’,容易些,但也得勤学苦练,才不会被看出破绽。”

    晚上,厅堂明亮,俳优人才聚集,欢宴饮酒时,外面一片吵闹,冲进来一个头戴齐地高冠,身穿宽袍深衣的翩翩纨绔青年人,看着坐在几桌后的白素莲,脸现赤色上前拉扯白素莲说道:“素莲,要不是好朋友来报信,我真不敢相信,你会来到这个地方。你怎么认识他们的?给我回家!”

    “你是喜耳吧,你太太是青莲,我是青莲的亲姐姐呀。你回去吧,我明天去看我妹妹去,你的太太现在应该在你府上。”白素莲着急地说道。

    喜耳吃惊呆愣在那里,正在大家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时,丫鬟扶着个穿着彩衣霞帔绫罗长裙的丽女,绾梳高高的云髻,来到了厅堂上。大家看得惊呆了,一个模子刻出俩个女人,长得亭亭玉立,一模一样,白素莲看到她,一定是青莲了,起身问道:“妹妹,你是青莲吧?”“姐姐,你还活着。父亲说有人看见你跳河了。母亲一着急一口气未上来,就咽了气,父亲去找你最后也没了音信。咱俩已是无家可归的人了。”青莲走上前去哭诉道。

    两人抱在了一起,等俩人心情平复些,仙人手上前说道:“师姐,你们姐妹相认,真为你们高兴。”仙人手拉过呆愣在那一旁的喜耳,说道:“喜耳公子,明天我们不约定好了,到您府上走堂会演戏吗,找到了姐姐,是天大的喜事呀,得好好庆贺一下。”“真是天大的喜事,是得好好庆贺一下,谢谢王班主了。素莲,不对青莲,还不请姐姐家里住。”

    于是,仙人手和众人护送着素莲和青莲走出了丰邑客栈,喜耳招呼丫鬟们提着灯笼,搀扶着素莲姐妹,同乘上四人家丁抬着的轿子,去了喜耳的家里。

    青莲扶着姐姐素莲,同住在自己的薄纱帷帐雕花的箱床内,两人躺在床上,青莲说道:“姐姐,我总感觉你没有死,因为我总梦到你住在一个青砖蓝瓦的庙宇殿堂里,树木、花草、鱼缸、步道、院落、殿宇的雕梁斗拱等都特别清晰,历历在目,而且见到的人穿着的服饰都是真真切切,还常梦见到一个长得瘦高的个子,伟岸洒脱的人,经常在你身旁照顾你。”

    素莲盯视着青莲说道:“你说的是我的师兄宋千里,师父给他起名字叫瘦仙子,自师父把我救起背回紫云观,他就陪伴我在一起。你说的还是真的很神奇,我也经常梦到你,和一些胭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一起。后来经常梦见一个大户人家的纨绔子弟经常陪伴你。”

    青莲脸现喜色说道:“算是我命好,喜耳虽在县府里长大,但他不爱八股文章,特喜爱吹拉弹唱。花枝楼的妈妈,弹得一手好琵琶,我向妈妈学弹奏琵琶,一弹上琵琶,非常上手,花妓楼的姐妹都没有我弹得好,一次妈妈硬要我和她一起到下河镇的一个大户人家演奏琵琶堂会,正巧县令公公带着喜耳公子来下河镇公差,住在这个大户人家,我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赢得了大家一片掌声。喜耳公子上场,要我弹琵琶,他吹箫,箫与琵琶和奏一首《鸳鸯和鸣》,感动了所有在场的人,从此喜耳经常来我们的花妓楼找我,在县令公公的干涉包办下,我嫁给了喜耳公子。”

    早晨,太阳刚刚露出个头,仙人手领着任凌夷围着丰邑客栈转了一遭,戏班的成员,都早早起来,在丰邑客栈房间内或周围空地练习基本功,有的练花枪对打,有的在压腿,有的在练习压腰,有的在翻跟头,有的在举鼎,一片繁忙景象。仙人手对任凌夷说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干我们这行,注定要日复一日,吃尽皮肉筋骨受罪之苦,要想学成,就得苦练。今天你和我一起去县府走堂会,去长长见识。”

    在县令府上,后厅堂的小戏台,十分宽敞,县令和县丞、县尉,喜耳和素莲姐妹坐于前排的太师椅上,新丰城内的达官贵人名流都被邀请来观看。

    仙人手首先登台,头系结巾帽,双臂戴着璎珞环饰物,袒胸露腹,穿着一条浅裆灯笼彩裤,赤着双足,左手环抱一彩绘花鼓,右手握一木槌,蹦跳着摇头晃脑滑稽上场,指着天空,笑眯眯张开大口说唱道:“今天艳阳高照,财神仙人来到,县令大人青天爱民,新丰阳光普照,雨露风调,百姓丰衣足食,下河马戏班得到关照。”一边双腿前蹲跪屈去往变换,一边击鼓,一边憨憨朗声大笑。

    “新丰宝地,皇亲贵胄根脉,感念高祖亲近乡土,皇恩浩荡,润泽新丰热土,诸位大人父老亲朋都来捧场,解困舒乏,百戏俳优献丑,逗您欢笑解忧。”表情滑稽引起观众的哄堂大笑,场面热热闹闹。

    放下鼓和槌,跪地帖掌鞠躬施礼高声说道:“今天吉星高照,县府上下,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百姓安居,五谷丰登,财源滚滚来,万事如意流通。下河马戏班的在下同人,照顾不周,表演不到,还请诸位大人父老高朋,多多海涵关照。”做一鬼脸,鞠躬蹦跳下场。

    第一场,上来一个穿着红兜兜,绣花鞋,大红灯笼裤,梳着大髻髽的胖娃娃,舒展双臂跑上站立戏台中央,声尖嫩音道:“第一个节目,顶碗表演。”打扮得飞天仙女一样的丽女,头顶一摞陶碗,旁边一个丽女坐在凳子上怀抱琵琶伴奏,音律轻柔舒缓,表演的丽女身段如面条一样柔软,依次表演劈叉、金鸡独立、别元宝、单手倒立等动作,人们紧张得屏主了呼吸,惊险震撼。表演完一片欢呼掌声。

    第二场,胖娃娃上台嫩音道:“第二个节目,大褂出彩。”一个身穿长袍,手拿斗方布,布在身前一遮挡,就为小孩变出喜爱的玩意儿,一遮挡就变出一盆糖果,撒向台下的小孩观众,再一遮挡变出两只八哥,又一遮挡变出三只鹦鹉,一一装进笼子里。给太太们,变出两个梳子,变出唇脂、胭脂、妆粉等一盒盒化妆品。接着变出两只鸭,一只鹅,又变出一个盛着清水,水里游动着两条金鱼的鱼缸,最后为县令大人变出个大寿桃。妇女儿童都高兴得不得了,场面十分热闹。

    第三场,仙人手登场,还是那个装束,表演跳丸,只见仙人手的双手连续快速地抛着几个彩球,一个在手上,几个在空中,上下翻飞,看得人们眼花缭乱,不断喝彩,最后几个彩球落在双手上,嘴里还叼住一个彩球,做一鬼脸憨态动作,逗得大家一片哄笑。

    胖娃娃又上台嫩音道:“三仙归洞表演。”

    仙人手和一个帮手,把一几桌抬到台下观众近前,仙人手摘掉了双臂戴着璎珞环饰物,穿上了短马褂,拿上来两个茶碗,三个木球,一根筷子,摆在桌上,拿起两碗,说道:“两碗是空的,拿起一个放进左碗,拿起一个放进右碗,这一个没有进去之前是一个吧,那个一进去就是两个吧。”掀开两只碗,大家看到的确实是一个碗扣着一个球,又分别扣好碗,他拿起桌上剩下的一个球,距离左边的那碗还有距离,筷子一指,喊了声“进去!”掀开陶碗,确实变成了两个球,不知隔空这个球是怎么进到左边的碗里的,大家拍手叫绝,然后又扣上左边的碗,拿着筷子指着右面扣着碗,指引到左边的碗,喊了声“过去!”掀开左边的碗,碗里扣着三个球,掀开右边碗那个球没了,大家惊讶地欢呼起来“真是绝了。”接着让近旁的人猜,大家围拢过来,几个回合下来,都没有猜中,“哈哈!你猜,你猜,就是猜不中。”仙人手滑稽地美滋滋笑道。

    县令看得真切,不住地点头说道:“这把戏真的绝了,不愧称为‘仙人手’。”

    接着下河马戏班的表演者轮番上台,顶缸、弄剑、花枪对打,空碗来酒、彩巾变鱼和翻囊子空囊取出惊喜来等戏法表演。仙人手低声对任凌夷说道:“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大搬运,小搬运和偷梁换柱等杂技功夫。这都是事先藏好的戏法,掩人耳目而已,都有诀窍。”

    仙人手又表演了缩骨柔功,在丝竹管弦伴奏下,艺人彩女齐登场,长袖彩衣翩翩,随着音律鼓点踏歌而舞。

    最后,喜耳走上戏台中央,脸色红晕说道:“今天是我们全家大喜的日子,青莲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这都是皇恩浩荡,老天护佑的结果。感谢父亲大人,体恤新丰上下同心操劳共奋进,新丰百姓安居乐业,一片欣欣向荣景象,出资邀请下河马戏班来新丰表演助兴。感谢王班主带领下河马戏班的精彩表演,真是天堂乐舞,来到了人间。今天晚上父亲大人又出资组织灯会,祈求上天来年保佑新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请大家吃完晚饭,都上街准时逛灯会。”素莲拉着妹妹青莲的手,热泪盈眶地站了起来。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梭,街道的两旁商铺、酒肆、茶楼鳞次栉比,临街家家挂满灯笼,街道灯火如满天的星星,锣鼓喧天,五头火狮子正在舞狮子表演,走街串巷,好不热闹。

    任凌夷陪着素莲、青莲、喜耳等人走在街上,晚上戌时三刻,鱼龙曼延表演开始,锣鼓震天响,从东街头,来了一条灯火大鱼,到达城街中心,变成了八丈巨大火龙,蛇行舞动通过,紧接着六十丈长的火巨兽蜿蜒登场,到达街中心,脊背上出现一座巍峨险峻的神山,上面有熊虎相互搏斗,猿猴追逐攀援,还有其他怪兽出现,非常壮观宏大。

    下河马戏班在新丰县逗留了三天后,任凌夷跟随仙人手的马戏班回到了下河镇,起早贪晚学习仙人手的拿手把戏,没有几天功夫,任凌夷就学会了三仙归洞、仙人摘豆、跳丸等戏法。“这些把戏,没有什么诀窍,关键是熟能生巧,要经常练习,才能不出破绽,让观者得到赏心悦目的享受。”仙人手对任凌夷说道。

    这天早晨,晴朗的天空,从东方来了块黑云彩,下起了一阵小雨,从云彩中飘飘悠悠地走下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来到了下河马戏班门前,看门人看见这种情形,赶紧报告仙人手道:“班主!班主!外面从天上驾着祥云来到咱家一个神仙。”

    仙人手赶紧迎了出去,只见来人绾梳个丸子头,手里端着个佛尘,长得修身高条,蚕眉凤眼,脸色嫩白,二十来岁的年纪,抱托佛尘施礼道:“在下虎跳峡贺清,受师祖所托,特来拜见班主师父。”双手递上师祖的帛书。

    帛书上写道:“王猴爱徒:知天乙在你处已学成,特烦请贺清师父,将太乙带到昆仑山凌云寺。安好,丑陶亲笔。”

    仙人手让看门人,去招呼任凌夷收拾行囊,和贺清去昆仑山凌云观,离别时仙人手送给任凌夷一把画绘着青竹的名为“清风”折扇。

    只见贺清向天空招招手,飞龙从云朵内现身,落在楼门前,贺清飞身到飞龙脊背上站立,佛尘点指任凌夷,任凌夷背着背囊,双脚蹬地,一提真气,越飞上飞龙的脊背上端坐,高清一挥佛尘,飞龙腾空而起,任凌夷只感飕飕风声,声吼如雷鸣,越过崇山峻岭,疾飞千里,来到昆仑山中段的凌云观。

    从高空中俯视,白云缭绕凌云观,宫殿楼宇坐落在云雾里,似仙境一般,飞龙降落在楼房门前,观内主持、雪灵儿等人早已等候在楼房门前,贺清飘飞落到地面,任凌夷也飞身跳下到地面,飞龙又腾空而起,隐身于云雾中。

    “欢迎贺大侠,又来到凌云观。”身穿紫袍的四方大脸,嘴巴歪斜难看的肥胖之人,上前施抱拳礼道,贺清抱托佛尘施礼道:“欧阳长老一向可好,再次烦扰贵观,天地乾坤运行之理,还要向长老请教学习。”“我是一日两餐,无忧无虑,我这残破的皮囊也成了身心负担,关于天地乾坤运行之理也知之甚少,咱们共同切磋,共同切磋。”欧阳长老回答道,雪灵儿陪伴在欧阳长老右边站立。

    任凌夷上前跪拜施礼道:“弟子天乙,拜见师父。”“快快请起,真是一表人才,师祖早已飞鸽传书,赞你天造英才,不日必成我大汉擎天之柱。”欧阳长老上前扬手示意任凌夷起来说道。

    大家一起走进了凌云观。雪灵儿带着任凌夷,走过大殿楼宇住房,穿过凌云观后门,来到后山坡雪灵儿的单独居住的小院里,雪灵儿告诉任凌夷说道:“你别看师父长得很怕人,但师父心地善良,和师爷爷学到了真本事,师爷爷给师父起名叫欧阳子,师父原来长得是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有一次在昆仑山深处,遇到了瘴气,晕了过去,被师爷爷救了回来,回来后就得了怪病,就变得丑陋了,尤其是一遇到下雨下雪天,师父把自己关在寝室里,闭门不见人,有一次我偷偷地从门缝看师父,身体扭曲抽搐得非常痛苦,还是师爷爷给师父针灸,在水火洞里温泉汤浴体,调理得好多了,现在师父看上去,中看好多了。”

    太阳快落山时,听到老虎的低吼声,雪灵儿高兴地说道:“伴灵郎,回来了。”提着一桶木桶水出了屋门,放到了院子中央,一只猛虎窜到院中,用头在雪灵儿身上蹭了几下,雪灵儿也抚摸了老虎的头几下。

    雪灵儿告诉任凌夷说道:“这伴灵郎和我有缘,还是在我小时候,我在凌云观院外草地上玩耍,就看见一只凶猛的雪豹,在追赶一只小老虎,这只小老虎向我这边跑来,眼看小老虎就要被雪豹抓到了,我拿起块石头在手,高举起石头,疯狂地叫喊,迎着雪豹冲上去,要和它拼命,那雪豹见我的阵势,吓得扭头就跑,这才救下了小老虎,我把它抱了回来,从此相依为伴,和我一起长大,长大后就成了我的坐骑。”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欧阳子带着任凌夷和雪灵儿走在崎岖的弯弯曲曲的小道上,树木稀疏,绿草斑驳,一路缓坡爬高,走了两个时辰,才走到缓坡的尽头,攀登上六千尺的陡坡,满眼的白土石山,高耸入天,看不到尽头,似一座巨大的椎体石山,犹如光秃的巨兽,见不到一棵小草,又走了半个时辰,怪石林立,一个巨大的山洞呈现在眼前,似乎是这巨石山开肠破了肚,从山洞里冒着热气,里面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

    “这就是烽火山的水火洞,是淬炼身体的好地方。”欧阳子说道。三人走进水火洞中,一丈远的地方,一条热气腾腾温泉水流入地下漏斗暗河,这里放着个木榻,木榻下放着两双木屐,旁边就是温泉池,欧阳子指着温泉池说道:“这就是温汤浴体的温汤池。”

    再往里走两丈远,仿佛是岩浆火流壁挂在前方,把水火洞照得通明,热气扑面而来,前面有一个石台,石台上铺着蒲草方席。“不要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就会把咱们烤成干了,前方就是岩浆喷发的口,那个岩浆流壁挂,是火山喷发的岩浆柱流,它喷向烽火山山尖的火山口,再往前面就是断崖,断崖下肯定是万丈深渊,谁也不敢靠近。”欧阳子说道。

    欧阳子和任凌夷脱光衣服,二人坐在石台蒲草方席上,欧阳子传授任凌夷淬身导引术,先面对岩浆流柱,双眼微闭,意念吸收岩浆热流,徐徐灌入丹田,静守一个时辰,汗流浃背,再到温汤池内浴体一个时辰,困倦了就躺在木榻上休息,欧阳子教会了任凌夷淬炼之法后,就和雪灵儿下山去了。

    每天雪灵儿骑着伴灵郎给任凌夷送一顿饭,经过六十四天的淬炼,任凌夷全身机体秩序,柔韧刚劲,练成了柔韧钢筋铁骨之体。

    欧阳子又带任凌夷来到昆仑山的寒冰洞,走到寒冰洞口,令任凌夷一同跪下,面向寒冰洞叩首,欧阳子说道:“今欧阳子带徒弟天乙,向上古仙家和列祖列宗祷告,祈求赐予太乙拿手兵器,以此惩恶扬善,造福天下。”

    欧阳子告诫任凌夷说道:“你师爷爷曾交代过,到了上古兵器遗存地,只能取一把兵器,否则会走不出这寒冰洞。”欧阳子给了任凌夷火折子和油膏灯,以备照明之用。

    任凌夷俯瞰深不见底的寒冰洞,心中有些胆怵,欧阳子看在眼里,趁任凌夷不注意,就把任凌夷推下寒冰洞,任凌夷不自觉就使用起飞跳轻功,轮番踩踏两面洞壁,落到洞底足有千尺,洞底宽阔,有两个蹴鞠场大小,四壁光滑,为上古冰川遗迹,冰窟内四壁有大大小小的洞穴九处,阴森可怖状,任凌夷从兜里掏出火折子,吹一下点燃火折子,再点燃了油膏灯,端着油膏灯,任凌夷钻到了其中之一的洞穴内找寻,洞壁边上摆放着似刀、剑、斧、钺、锏、狼牙锤等各种怪模怪样的上古兵器,任凌夷相中了一把小巧玲珑的带着精美皮套的匕首,此时洞外传来阴森恐怖的低吼声,任凌夷赶紧把皮套匕首揣在怀里,钻出洞穴。

    任凌夷双脚蹬地,一提真气,双手点抓石壁,一纵一纵,上爬至半截处,洞壁光滑如冰,轻功飞跃,也不得抓手之地,只得又回落的洞底,任凌夷尝试三次都是到了半截处又回落的洞底,心想这该如何是好,掏出怀里的匕首,打开皮套原来是一个皮套两把匕首,左右手各握一把匕首,这时听到一个大洞穴内传来恐怖的低吼声,声音渐响,随后爬出个长着白耳朵,张牙舞爪的爬行怪兽来,扑向任凌夷,任凌夷跃起,迅速爬上,远离了怪兽,到了光滑地方,两手握着匕首互捣着刺壁上蹿,才通过了光滑地带,来到了地面。

    欧阳子看到这对匕首,用其砍宝剑,宝剑断两节,用宝剑砍匕首,仍是宝剑断两节,赞不绝口道:“这对匕首真是上古的宝贝,坚韧无比,削铁如泥,天乙可要妥善保管好呀。”

    欧阳子见任凌夷练成了柔韧钢筋铁骨之体,就向清虚子发出飞鸽传书,告知任凌夷学业已功成。清虚子收到欧阳子的飞鸽传书后,就向欧阳子、丑门子、瘦仙子、镇坛长老等大佬们发去了飞鸽传书,邀定在农历三月十六日在终南山顶峰圣坛举行颁授梅花印记仪式。

    欧阳子和任凌夷二人背着行囊,日行夜宿,展开飞毛腿轻功,二人你追我赶,这日来到了小陇山麦积山,欧阳子想到了师父凌云子的好友秦武羊前辈,秦武羊的老家就在麦积山脚下,于是对任凌夷说道:“天乙,咱们到秦武羊前辈家歇歇脚,看看前辈家地理风水格局如何?”

    二人来到秦武羊的老家村边,只见大道上,跑来一个头扎方巾,身穿褐色布衣的一瘸一拐的拿着把锄头的农夫,见到二人气喘地说道:“一个彪形大汉,领着一伙匈奴流匪正在村里杀人抢劫,你们还不躲一躲,我这去乡里搬救兵去。”

    “天乙,还不显显你的身手。”只见任凌夷拿起道边一根木棍,意念吸气灌注双腿,人像长了翅膀,双脚如飞,展开轻功飞毛腿,快如箭矢,就来到秦武羊家泰丰园门前,只见那彪形大汉,正在手持长剑,驱赶着一伙穿着匈奴装束模样的人,都拿着弯刀,牵着抢来的牛马,背着鸡鸭和丝麻布匹,正从小村落人家里出来,只听得各户人家哭声一片。

    任凌夷犹如晴天霹雳大喊一声:“贼寇拿命来!”手起棍落,打在彪形大汉的小腿上,大汉“唉吆”一声就栽倒在地上,群匪见状持刀向任凌夷扑来,任凌夷夺过大汉的长剑,长剑一指冲在前头的匪徒,快如闪电,格挡一下就震飞了匪徒的弯刀,随后一掌就把此匪徒拍飞滚落到一丈远的地方。

    大汉爬起来,喊道:“兄弟们,快停手!飞天大侠来了,咱们赶快求饶。”大汉一喊,众匪徒纷纷丢下弯刀,随大汉跪地求饶。

    大汉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也是汉民,看到这些以前做生意的匈奴兄弟,穷困潦倒,无家可归,看到咱们大汉子民生活富足,想归顺落户汉地,让我去求当地里长,里长不许,他们才推举我为首领,我一时兴起,才出此下策。”“我们也不想伤害汉胞兄弟,也知道抢劫不好。”一个匪徒说道。

    欧阳子说道:“还不赶快把抢来的东西还回去。”匈奴流匪纷纷将抢来的牲畜物品都归还给了被抢的人家。

    这时,大道上跑来了百十号拿着刀枪棍棒的人,那扛着锄头报信的农夫跑在前头,流匪们见到如此情形,纷纷又拿起弯刀。大汉脸色大变说道:“大侠饶了我们吧,我们还是逃吧。”大汉一瘸一拐起来。

    “慢着!你们等等。”欧阳子说道,飞身来到百十号人面前,拦在道路中间,穿着官服模样,手持一把青铜宝剑的人,一见欧阳子,赶紧持剑抱拳拱手施礼道:“欧阳大师,您怎么来啦?”

    “乡长大人好,我这是去终南山,路过这里,我向您求个情,这些匈奴流民都已服软,他们本意是要归顺咱们大汉天朝,想做大汉的子民,你就成全他们吧。”欧阳子抱拳还礼道。

    “原来是这样,里长已向我说了有一批匈奴流民想归顺咱们大汉天朝,我已报请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同意他们成为大汉子民,由乡里酌情安排处理。”乡长回答道。“这真是再好不过,大家皆大欢喜。”欧阳子说道。

    这些匈奴流民纷纷丢下弯刀,双膝跪地向乡长叩首磕头,说道:“谢谢,乡长大人收留我们,我们一定做一个大汉的好子民,做一个好顺民。”

    在农历三月十五日的傍晚,二人赶到了终南山顶峰,第二天辰时,清虚子、丑门子等大佬们穿着大袍华服,齐聚分列站队终南山顶峰玄武大殿中央,清虚子声音宏亮喊道:“拜!玄武大帝!”,清虚子队前领头一齐向玄武大帝神像跪拜。然后又排队来到偏殿圣坛,“拜!灵龟圣师!”清虚子带领大家一齐跪拜过圣坛灵龟。

    清虚子喊道:“音乐奏起!”灵龟圣坛后的丝竹编钟乐队开始奏响。清虚子端坐在右侧台上的几案后,大佬们分列站立偏殿两旁,俩个道童抬来一个着着炭火的长方青铜火盆,放到清虚子面前,另一个道童端来内放着两个精美金盒子的漆盘放到几案上,清虚子打开一个金盒子取出梅花印章,又打开另一个盛着亮晶晶朱砂胶的扁状金盒子,任凌夷跪拜解开上衣敞开胸膛闭目,清虚子攥着梅花印章的柄,在炭火上来回烤了烤,粘上朱砂胶,双手盖在任凌夷的胸口上。清虚子说道:“记住从今天起,你就成为狩猎场的人了。”只见任凌夷的胸口显现出一枚艳红的梅花朱砂印记,大家鼓起一片掌声。

    这天春暖花开,苏荣来到了狩猎场的灵石观,见到了丑门子和清虚子,说道:“我接到道长的飞鸽传书,就辞别了国太,立刻起身赶了过来。”苏荣面带喜色对任凌夷说道:“恭喜你任凌夷,狩猎场的学业大功告成。”

    吃完迎送午饭,丑门子和清虚子一直送苏荣和任凌夷到石峡门,任凌夷依依不舍,给丑门子和清虚子俩师父分别磕头拜别,二人乘坐二马车舆,沿着崎岖的山道上辘辘向长安城方向驰去,直到晚上太阳落山时,才到达了长安城的苏荣府上。

    第二天一早,苏荣带着任凌夷,乘坐上二马车舆,来到禁卫军把守的皇家禁地,渭河以南的上林苑。上林苑,南傍南山,北临渭水,岗峦起伏,泉涌泛流,河溪条条,林木蓊郁,鸟兽群游翱翔之景象。

    苏荣和任凌夷乘车,驶过渭河石拱大桥,沿河细柳舒美飘逸,眼前一座三间四柱三楼的高大门牌楼,暗紫古香,门牌上书“上林苑”四个鎏金大字,门牌楼前两侧,站立着两排头戴铜盔身披铠甲手握长戟的禁卫士卒,威严肃立。

    苏荣管家下车,迎来身披铠甲腰间斜挎长剑的守门军士,验过通门腰牌,车舆驶过门牌楼,绕过阿房宫台基荒草高台,沿着沙石铺就的硬化夯实大道,穿过一座小河石桥,来到了上林苑的东南角,远看峰岭高耸错落,近山怪石嶙峋,松柏点缀,低山几片桲椤树婆裟威武,似身处唐寅山水画中,在山脚下绿树葱茏掩映下,有一处高墙圈围的百顷深宅大院,门前西侧平地上挺立几株高大的白杨孤树,门前两侧放置一对石鼓,朱漆大门门楼,门楼牌匾上书“鸣雌亭侯府”五个黑色篆体大字,苏荣上前扣动青铜虎首衔着的门环敲门,门内有人应声道:“苏管家,我来了!”“吱扭”“吱扭”两声两扇朱漆大门被打开。

    出来个头扎方巾,身穿紧身青衣的中年人点头哈腰地说道:“苏管家,国太算准,您该回来了,令我来接您,让您和客人到后院的泛舟亭,国太在泛舟亭等您,请!”苏荣引任凌夷进到大院中,前院五间青砖蓝瓦矮房,房前摆放三尺高的四口栽植着莲花的绛色大缸,前院西侧有角门通向院外马厩,穿过中间门房,宽阔的大院,步入青砖步道,直通眼前高大殿堂,殿堂匾额上书“德器堂”三个紫色篆体大字。

    德器堂前东侧一座小山,歪歪斜斜长着几株桲椤树,绕过德器堂,德器堂后西侧长着一片高大粗壮的槐树,眼前是东西走向的雕花木制廊道,廊道西侧临山十几间错落有致青砖蓝瓦小楼宅房坐落在山间,正前方一座小山顶上,挺立一株两人才能合抱的挺拔伞状古松,围挂着红布条引人注目,几株幼小松树围护着这棵老松树,走进东西廊道,步入沿着山环东北方弯弯曲曲的廊道,眼前烟雾缭绕,远方传来古琴音,时而激扬奔放,时而阴阳顿挫,呜咽深沉,廊道变木栈道,东面是百顷沼泽水面,水面波光粼粼,走了半里地光景,前方东面眼前现一座小岛,岛上一光滑花岗岩巨石盘踞岛顶,巨石似一艘劈波斩浪翩翩欲飞的石船,令人动感灵光,巨石上一茅草八角亭子,琴音就从那八角亭子传来。亭子旁长着一棵一人合抱的流苏树,枝杈上站立着三只白鹭。

    路上,苏荣对任凌夷说道:“凌夷,这次国太见你,一是举行效忠宣誓仪式;二是交代给你去江南吴国的任务。一会儿,你要听我的,切记谨言慎行,否则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曾有一个来自淮南国的弟子,国太一见面,那人一开口,国太就知道其是双面潜士,当时就人头落地,丢进水里喂鱼去了。”

    沿着通向小岛的木栈道,苏荣领着任凌夷走近小岛,三只白鹭扑愣愣地飞起在小岛上空盘旋,琴音戛然而止,苏荣头前登上小岛,叩首帖掌鞠躬施礼道:“苏荣带任凌夷拜见国太大人。”

    “请任凌夷近前,让我看看。”国太说道。苏荣对任凌夷说道:“凌夷,还不拜见国太大人。”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任凌夷上前不敢抬头,跪地叩首道:“弟子任凌夷拜见国太大人,感谢救命之恩。”“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国太威严地说道。

    任凌夷慢慢地抬起头来,国太端坐在亭子中间的古琴几案后,几案上摆放的熏香炉缭绕袅袅,国太绾梳高高的云髻,罗纱遮面,只露出凤目大眼,四十几岁的人,依然风韵犹存,身着彩衣霞帔,轻纱飘带,似观音菩萨罩身,端庄静雅,慑人心魄。

    国太上下打量任凌夷后说道:“真乃英才,有隐忍之相,忠诚可靠,能担大任。苏大管家!”苏荣上前叩首帖掌鞠躬施礼道:“苏荣在!”“开始吧。”

    任凌夷面对国太跟随着苏荣举起右手,苏荣说一句,任凌夷跟随说一句,向国太宣誓道:“以保卫大汉江山为己任,我任凌夷向国太宣誓,生是国太的人,死是国太的鬼,誓死效忠国太,永不背叛,如若违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任凌夷,近前来。”任凌夷走了过去,国太送给他一个绣着半个鸳鸯的锦绣香囊。国太说道:“这是你和青鸾联系的信物,青鸾是在刘濞身边的嫔妃,你当你是青鸾的亲哥哥,以找青鸾妹妹为名,进到刘濞的宫中。和青鸾接上头,负责将青鸾收集吴王刘濞的情报,直接用信鸽传递给我。要是能得到刘濞信任,留在吴王的身边更好。”“是!国太我一定不辱使命。”

    “东芝和彩云咱们走。”国太说道。这时任凌夷才看到国太身后还跟着两个服侍她的身穿着蓝色长裙亭亭玉立的婢女,苏荣和任凌夷目送着国太三人离开。

    “国太给你第二次生命,你可要好好珍惜,如有背叛,定当死无葬身,在世间永远不能提自己是“狩猎场”的人,泄密出身就得自我了断。明天你就出发,我只能令人把你送到吴国的边境。”苏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