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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糊涂县令乱审迷踪命案 秦可卿占人和谋划商机

    第二天,关山禹醒来时,太阳已爬上了四方绸布庄的楼顶,似挂在东方八尺高的天空上。关山禹感觉自己的头还是晕沉沉的,自己使劲地想,也想不出来昨天是怎么来到后院童鸽的屋内睡了一宿。

    上午巳时,来了长安县衙的几个凶巴巴的衙役,将关山禹带走去衙门问话。这下子,四方绸布庄可就炸了锅。

    秦掌柜的赶紧跑到后院报告给秦可卿道:“秦小姐,关大掌柜的被长安县衙给带走了,说是‘红袖楼出了人命,昨夜张仁手下的张昌死在了红袖楼的蝴蝶房内,说和大掌柜的脱不了干系,拿去调查了。’昨天我和大掌柜的去弄水赌坊交保护费,这张昌非要让我俩陪他到红袖楼吃酒,张昌喝醉了,由和他一起来的赵廉和大掌柜的搀扶着他住进了他相好的蝴蝶房间。这张昌身体很壮,怎么就死了呢?这也不能怪到咱们关掌柜的头上呀?”

    秦可卿吩咐秦掌柜的道:“秦大哥,您赶快叫上童管家,去长安县衙打探消息。我去告诉父亲,想办法。”

    秦可卿来到通天楼,见到父亲秦武羊,秦武羊道:“不要着急,我去见东织令董颖大人。”“我也跟您去。”秦可卿道。

    秦武羊和秦可卿乘上二马车舆,来到了未央宫东侧一公里外的东织令府上,门士通报后,秦武羊和秦可卿一前一后来到厅堂,东织令董颖端坐于几案后,秦武羊撩衣跪坐在几案前的蒲垫上,秦可卿双手托着一叠丝巾纹锦,端在胸前立于秦武羊右身后,秦武羊道:“这是小女秦可卿,日后就由她执掌绸布业,还请您日后多多关照。”

    董颖看着秦可卿道:“这织锦绣红,本来就是女人的爱好强项,宫中的绣娘,个个都是技艺高手,统领的也是女的,你女儿统领执掌绸布业,我赞同。”“谢谢!董大人的赞同和支持。还请您日后多多指教。这是庄上新近从江南楚地采买的‘花鸟纹彩绣’纹锦,请您欣赏笑纳。”秦可卿上前双手托着纹锦放到几案上,又退至秦武羊身后右侧站立。

    董颖拿起这叠纹锦,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惊喜地赞赏道:“还有这样精美的锦绣,我得悬挂在厅堂,时时琢磨欣赏,现在我才相信‘高手出自民间’的说法。”

    秦武羊就将关山禹被长安县衙拿去问话的事情说了一遍,董颖听后道:“这拿人问案都是廷尉那条线上的事情,这事我不好干预。不过我好友轵侯薄昭,位居高位,可过问。走,咱们去轵侯府。”

    东织令董颖乘上自家的骈马车舆,秦武羊父女二人的车舆跟在后面,辘辘而行,来到轵候府。轵侯府门楼宽大高耸,气派恢弘,门前两侧放置一对石狮子活灵活现,朱漆大门上左右镶着青铜虎首衔着的门环,楼门顶端正中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书“轵侯府”篆书大字。

    秦武羊令秦可卿居于车舆内等候,董颖和秦武羊来到府门。守门护卫通报,出来轵候府的管家孙林迎候,引领二人来到厅堂。只见轵侯薄昭正坐在几案后摆弄擦拭着青铜宝剑,见董颖三人进来,将宝剑放置到身后的紫檀木剑架上,又端坐回几案后,孙林道:“轵侯爷,东织令董大人和秦博士到了。”站立左首边侍候。

    薄昭说道:“董颖,你今天怎有空来看我了?”

    董颖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这是秦博士。”

    秦武羊上前贴掌鞠躬施礼道:“在下秦武羊,拜见轵侯爷。”

    薄昭道:“本侯早就知秦博士,知识渊博似大海,是隐于街市间的大德高人。二位,请坐。”

    董颖将四方绸布庄大掌柜的关山禹被长安县衙拿去问话的事情一一说与薄昭,薄昭道:“你们不知道这长安城有个叫“地绺帮”的地下组织吧,帮派头子诨号叫张黑,武林界称其飞狼,本名叫张仁,手下有上千号混混,掌控着长安城最大的黑道网络。这张黑在长安城内为非作歹,欺压市民百姓,朝廷部分官员和我都是知道的。只是朝廷中有大员撑伞庇护,所以他们才敢巧立名目,强取豪夺,干出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应下重拳,将这些地痞黑恶绳之正法。这张昌原是郭颉的徒弟,郭颉是长安城内有名的游侠,自打郭颉犯杀人罪被陛下处死后,这张昌就投奔到张黑门下,成了助纣为孽的帮凶,是死有余辜。这长安县的县令名叫萧敬蹇,其父曾是在天禄阁整理前朝秦宫典籍的博士,他在酂候萧延府上当差,还是我推荐当上了长安县令,有一面之交。孙林你持我的符节到长安县衙问明情况。”“是!我这就去。”孙林答应道,倒退着走出了厅堂。

    薄昭喜状悦音道:“董颖、秦博士,那咱们耐心等候,敬候佳音吧。”

    薄昭穿着青色大袖长袍,脚穿白袜,脸现悦色跑进内堂。出来时双手端着方形漆木六博棋盘方盒,放到厅堂中央的苇席上说道:“秦博士您观阵,董颖,来来咱俩切磋几盘。你好些日子没来了,你是整天围着绣娘们转,艳福不浅呀,早把我给忘了吧?”薄昭撩衣坐在六博棋盘前苇席上的蒲垫上。

    董颖上前相向薄昭,坐于六博棋盘前蒲垫上道:“我可不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我当上这东织令还是您周旋推荐的结果,现在我是不敢怠慢,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做好本职,也不能辜负轵候的推荐和期望,更不能给轵候丢脸呀。”秦武羊上前撩衣坐下观阵。

    薄昭道:“你我知己兄弟,哪来的轵候、轵候的。你当上东织令是陛下赏识你,我只是依陛下之意推荐与你吧了。咱俩猜拳定先后手。”薄昭从棋盘盒中拿出一圆滑饼状亮眼的半两制金币,拿在手中,双手背到身后,倒蹬一下,然后伸出右手道:“你猜有无?”“我猜有!”董颖指点道。

    薄昭张开右手让董颖看,笑道:“哈哈!没有。你输啦,我先来。”薄昭从六博棋盘盒中取出六根博箸双手合抱扬起撒出去,博箸落在光滑的地上滚动,现五正一反,薄昭笑道:“今天的手气真好!”

    薄昭执白棋,董颖执黑棋。薄昭执白棋左走“玄、屈”两步,中又走“张、道、揭”三步。董颖笑道:“今天咱轵候手气真壮。”

    轮到董颖掷箸行棋了,董颖也双手合抱六根博箸扬起撒出去,落于地上,博箸滚动,现三正三反。董颖执黑棋中走“张、道、揭”三步。

    第二回合:薄昭掷六根博箸得四正两反,执白棋走右中上“究、屈、究、张”四步。董颖掷六根博箸得三正三反,执中“揭”位黑棋,走“畔、方”两步,牵一鱼棋竖起变枭棋。

    第三回合:薄昭掷六根博箸又得四正两反,执“揭”位白棋,走中“畔、方”两步,牵一鱼棋竖起变枭棋,又走“畔、揭”两步。董颖掷六根博箸得五正一反,执“方”位黑枭棋,走“畔、揭、道、张”四步,牵一鱼回巢。

    最后,薄昭的散棋入董颖的中巢中,放一鱼得二博筹,又带一条鱼回巢得二博筹,共计得四博筹。董颖未得一筹。薄昭赢,董颖输。二人重新置棋开始重对弈。

    薄昭道:“今天我看你是不在状态,正气不足,杀气更说不上。六博之术,要有磅礴之气,关键在掷博箸,得正数多,能力就强,胜算就大;得正数少,能力就弱,注定失败。所以,干什么事情,都要重视开始,做好充分的准备,谋划好,谋定先行,不失手。”

    董颖感叹道:“是呀。输赢关键在开始的掷博箸,我不就是手气不好,得正少,能力弱,走出的步数少,所以注定要失败。人生也一样,成功的人大多都是有准备的人,从小努力学习,掌握生存本领,能力强大,长大后定能干出一番功业。”

    童鸽和秦掌柜的二人来到长安县衙,徘徊在县衙门前,见一身穿华服,外表斯文,衣冠楚楚的人,走出县衙府,看见童鸽,盯视着道:“您不是四方绸布庄的童管家吗?”童鸽赶紧上前打量道:“您是?”“在下就是那日你家四方绸布庄开张庆典,我是跟随酂侯萧延府管家送礼金的跟班,我叫萧云峰,现刚刚接任县衙主薄没几天,你们是为关掌柜来的吧?”“对,我俩是为我家关掌柜而来。”童鸽回答道。

    萧云峰轻声说道:“您二位跟我来。”萧云峰引二人来到拐弯没人处,说道:“你家关掌柜应没事,被关押在县衙的候审室。红袖楼发生的人命案,县令爷拿红袖楼的老鸨香妈来问话,听香妈说:‘张昌被杀死在红袖楼三楼蝴蝶房间躺倒在床榻边地上,蝴蝶被勒死在床上。’县令爷问仵作勘验结果是:张昌和蝴蝶应是在昨夜后半夜丑时被害的,杀手应是两名,是从后院飞檐走壁从后窗户进来的,这两名杀手手法干净利落,一名杀手针对张昌,加之张昌醉酒,没有反抗就被杀死了,一刀从左胸肋骨间隙扎入正中心脏,一刀毙命;一名杀手针对蝴蝶,蝴蝶是用床帐丝绳勒死的,都没有发出动静,或是发出动静,也没人听到。我分析,这张昌是弄水赌坊张黑手下,应和黑道上人结了怨,最有可能是黑帮间的仇杀。因昨天张昌和关掌柜的在一起吃酒,所以拿关掌柜的来问话。我得赶紧走,县令大人令我去郎中令张武府上,回张大人关于张昌被杀情况。”

    萧云峰来到郎中令张武府上,管家引萧云峰进得正堂,管家道:“大人,长安县衙主薄到了。”

    见厅堂台上几案后坐两人,二人正在饮茶叙谈,一人气宇轩昂,戴着齐地高冠,方脸蚕眉,鼻直口方,身穿玉带深衣紫袍,坐于右,为当今皇帝宠臣郎中令张武。另一位也是四方大脸,眼大突出,面色黝黑红赤脸,身穿玉带深衣刺绣华服,坐于左,不知是何方人士。

    萧云峰上前贴掌鞠躬施礼道:“长安县衙主薄萧云峰拜见二位大人。县令大人忙着审案子无法亲自回大人,委派与我,来回大人的话。”“这位是我要好的朋友张仁员外,就是他的徒弟张昌在红袖楼被害了,你们查得怎样了?”张武问道。

    萧云峰回答道:“回张大人的话,初步判断,杀手是从红袖楼的后院,飞檐走壁爬上蝴蝶的房间从后窗户进去的,仵作判断是两名杀手作案,蝴蝶的房间在三楼,两杀手从那么高地方进去非常不简单,轻功攀爬功夫深厚,应是游侠高手所为。这被害人张昌肯定是被人盯上,而且杀手对红袖楼内房间位置非常清楚。县令大人现今还没找到杀手线索。”

    张仁脸色赤红咧嘴说道:“我总觉得是李布平这伙人雇凶杀人,这李布平又潜回了长安城,他也喜好结交世间的游侠骚客,这又是再向咱们挑战呀。”

    张武对萧云峰说道:“萧主薄,你捎话与萧敬蹇县令,就说我说的,重点查一下昨天来过红袖楼的可疑人,尤其是在东市曾盘踞的李布平那伙人,还有和张昌结下深仇大恨的人。你跟萧敬蹇说,就张昌被杀的案子,有什么阻力或什么棘手事情及时通报于我,我会令手下人全力以赴协助破案。好吧,萧主薄你去吧。”

    “是,我回去就向县令大人禀报。云峰告退。”萧云峰倒退着走出了厅堂。

    张武和张仁目送着萧云峰离去,张武对张仁说道:“张昌被杀的案子,我觉得靠长安县衙是很难破的,小偷小摸、商家纠纷等小案子还可以,这游侠掺和的人命大案,只有朝廷廷尉出面才能告破,我估计长安县衙已报请廷尉了,不日廷尉一定派人来调查。我是担心呀!你的这左膀右臂张昌,缺德冒烟的事情没少干,你们私收保护费的事情,一定会被廷尉知道,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肯定对咱们不利。”

    张仁道:“我想,这廷尉对咱们收保护费的问题上,应早就知道了,他们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咱们不收,别人也会收,况且廷尉也知道我们干了不少维持社会安定的大好事。张武兄弟您放心,这些缺德不善的事情都是我们干的,和您一点也没有关系,不会牵涉到您,对您声誉没有任何影响。其实,这收保护费,也是为保护他们商家自己,他们都是自愿的,有我招募的这些手下维持市场和社会治安,您这郎中令和中尉衙门省去多少心,我们还为朝廷提供不少破案线索。我这些手下的,也要养家糊口,到最后还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张武道:“我觉得,张仁兄,也不会把我卖了的,对给我们的活动经费事情,可要守口如瓶。”“这给禁卫军经费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如若,我干出出卖张武兄弟事情,我对天发誓,甘受天谴,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张仁举起拳头对天发誓道。

    张武又说道:“我相信大哥。你们那条道上各色人等都有,消息灵通,一定会找到张昌被杀的线索,看看到底是谁下的黑手?我这禁卫军和掌管进出城门兵士们,也会严加盘查,一旦发现李布平这伙人,定抓住细细审问。我们两家互相配合,没有干不成的事情。”

    萧云峰回到长安县衙,见县衙门前停着两辆车舆,一顶蓝色轿子,有三两人群,童鸽和秦掌柜的倚靠在一车舆旁,一驭者牵着马缰绳站立在另一车舆旁,两个轿夫模样人和一穿戴华服中等身材的人站在轿子旁。萧云峰向童鸽和秦掌柜的点了点头,匆匆进了县衙里。

    进到县衙大堂,八个衙役三三两两站在那里闲唠,上来一衙役上前迎萧云峰道:“萧主薄,县令大人在议事厅等您呢?”“嗯,知道了。”萧云峰进到大堂东耳房,就是议事厅,见东几案后端坐着头戴高冠身穿深衣大袖大袍清瘦之人,西几案后坐着县令萧敬蹇,正在饮茶叙谈,见萧云峰进来,萧敬蹇道:“萧主薄回来了,这是轵侯车骑将军府上的孙林大人。”

    萧云峰贴掌鞠躬施礼道:“萧云峰见过孙大人。”“萧主薄好。”孙林抱拳拱手回礼道。

    萧敬蹇道:“孙大人受轵侯车骑将军令托,专为四方绸布庄的关掌柜的而来。经我们初步调查可排除关掌柜的嫌疑,还得在大堂上走个过场。孙大人您看,是否随本县令监看着一起验证一下关掌柜的不涉及嫌疑,还是按刚才我跟您说的,回去复命呢?”

    孙林道:“既然你们认定关掌柜的可以排除嫌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回去复命了。”孙林起身施礼告辞,走出议事厅,萧敬蹇和萧云峰送孙林出门送别。

    萧敬蹇对萧云峰说道:“咱们送走这方神圣,升堂吧。”

    大堂内,县令萧敬蹇端坐高台几案后,头顶上书“明镜高悬”额匾,萧云峰坐于台下东侧几案笔录,八名衙役手握水火棍分立左右。县令萧敬蹇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八名衙役手握水火棍敲击地不止,一齐喊着:“威……武……”,大堂肃穆,萧敬蹇喊道:“带红袖楼香妈。”

    老鸨香妈被一衙役带到大堂上,跪在地上,八名衙役手握水火棍又敲击地不止,一齐喊着:“威……武……”后,肃静,县令萧敬蹇问道:“红袖楼发生人命案,是怎么发现的?如实招来。”

    香妈瑟瑟发抖状说道:“回县大老爷,今天早上,太阳都升得老高了,这蝴蝶还没有下楼,我就让柳叶去招呼,结果蝴蝶房门里门插棍插得死死的,怎么敲击和喊叫,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我就令管家从门外把门插棍拨开,开开房门,我第一个进去一看,张昌血印呼啦的扭曲着躺倒死在床榻边地上,蝴蝶死在床上。看到这情形,我的魂都飞了,当时吓得我瘫倒在地上,是管家和柳叶把我搀扶出来的。”

    萧敬蹇问道:“这张昌是何许人也?他为什么到红袖楼住进蝴蝶的房间?”老鸨香妈回答道:“回县大老爷,这张昌是弄水赌坊的人,平时经常光顾红袖楼,出手又大方,和蝴蝶姑娘好上了,昨天四方绸布庄的两掌柜的请张昌吃酒,还有他的弄水赌坊的兄弟赵廉也一起来吃酒,从中午一直喝酒到黑天,这张昌喝醉了,要求住到蝴蝶的房里,是蝴蝶领着,关掌柜的和赵廉搀扶着进的蝴蝶房间。那几次张昌喝醉了都是住在蝴蝶房里,没出事,这次出事了。”

    县令萧敬蹇又喊道:“带四方绸布庄掌柜的关山禹。”关山禹被一衙役带到大堂上,跪在地上,八名衙役手握水火棍又敲击地不止,一齐喊着:“威……武……”后,肃静,萧敬蹇问道:“关山禹,你昨天请弄水赌坊的张昌在红袖楼一起吃酒,为什么请他吃酒?你们要好认识?”

    关山禹答道:“回县令大人,我原来不认识这张昌,人们都称他张游徼,是前天这张游徼带着几个手下的到我们绸布庄上催要治安保护费,要我们在昨天中午前交上治安保护费,否则令我们关门大吉。昨天上午,我和我们绸布庄的秦掌柜的一起,到弄水赌坊交了治安保护费,张游徼邀请我和秦掌柜的在红袖楼吃酒,我俩怎能让张游徼请酒呀。张游徼叫上了同事赵廉,我和秦掌柜的陪着张昌和赵廉在红袖楼二层樱花厅吃酒,红袖楼的蝴蝶、柳叶、英英、朵朵等丽女和香妈也陪着一起吃酒,吃酒一直闹腾到黑天,张游徼喝醉了,要上蝴蝶房里睡觉,是我和他的兄弟赵廉一起扶他到三楼蝴蝶的房间,安置在床榻上睡下。安置好张昌,我和赵廉下到二楼,赵廉向我告别先走了。送别赵廉,我和秦掌柜的到柜台上结完账,一起乘车回的四方绸布庄。到了绸布庄我的酒劲就发作了,还在童管家房内住了一夜。今天莫名奇妙被抓到这里了。”

    县令萧敬蹇道:“什么莫名奇妙被抓到这里,你和张昌在一起吃酒后,夜里张昌死了,你能说张昌的死和你没有干系吗?传弄水赌坊的赵廉。”赵廉被一衙役带到大堂上,跪在地上,衙役们又是一通“威……武……”后,萧敬蹇问道:“你是和张昌一起,由这跪在你前面的关山禹,在红袖楼请客的吧?你可看清喽。”“回县大老爷,是。就是这位关掌柜的。”赵廉看了看跪在前面的关山禹说道。

    萧敬蹇又问道:“我问你,你们弄水赌坊好多人,据我所知张昌手下也有好几个人,为啥张昌只叫你一人参加宴请呢?”

    赵廉迟疑一下回答道:“在弄水赌坊张昌、刘球和我是三个领头的,我们三个要好,等级又高,其他人等级低,让他们去他们都推脱不敢去,平时张昌都是和刘球去,昨天张昌也叫了刘球,刘球临时有事就没有去。”

    萧敬蹇再问道:“张昌喝醉了,是你和这关山禹一起把张昌搀扶到蝴蝶房间的吗?你什么时候离开红袖楼的?”

    赵廉回答道:“回县大老爷,是我和关掌柜的搀扶张昌到蝴蝶房间的。送张昌到蝴蝶房间后,我和关掌柜的来到二楼,我向关掌柜的道别,就先走了。我也喝多了,回家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县令萧敬蹇细思一会儿,又问道:“关山禹我再问你,和你一起请客的秦掌柜的多大岁数,他昨天喝酒了吗?”“回县令大人,秦掌柜的虚52岁,他昨天未喝酒。”

    萧云峰起身走上台上,俯耳对县令萧敬蹇小声说道:“这秦掌柜的就在大堂外。”

    萧敬蹇向外看去,大声说道:“衙役,到大堂外传四方绸布庄的秦掌柜的上堂。”大堂上,立刻出去两个衙役,把秦掌柜的带上大堂,跪在地上,萧敬蹇说道:“秦掌柜的抬起头来,站起身来。你叫什么名字?”“回县大老爷,我叫秦德福。”秦掌柜的站起身来,回答道。县令打量一番,见这秦掌柜的满脸爬满皱纹,微微有些驼背,似在50岁左右的年纪。

    萧敬蹇又说道:“秦掌柜的,昨天你和关掌柜的一起在红袖楼招待弄水赌场坊的张昌和赵廉喝酒,是吧?”秦掌柜的赶紧跪下,回答道:“是。”

    萧敬蹇又问道:“张昌吃完酒,是怎么到三楼的蝴蝶房间的?”“是蝴蝶头前引路,赵廉和关掌柜的把张游徼搀扶到三楼的。”秦掌柜的回答道。

    萧敬蹇再问道:“赵廉和关掌柜的搀扶送张昌到三楼,你在干什么?”“我在二楼等关掌柜的回来。关掌柜的回来后,我俩就到柜台上结完账,一起乘车回的四方绸布庄。”秦掌柜的回答道。

    县令萧敬蹇一拍惊堂木道:“这不就清楚了。萧主薄整理好问询笔录,香妈、赵廉、秦掌柜的和关掌柜的都要签字画押。你们要随叫随到,一个月内不能离开长安城。关掌柜的和我到议事厅,我有话对你说。”

    萧敬蹇引关山禹来到东耳房的议事厅,萧敬蹇撩衣坐到主席台的几案后,说道:“你坐吧。”关山禹坐到了西侧次位几案后。

    萧敬蹇瞪眼看着关山禹说道:“你关大掌柜的有最大的嫌疑,张昌凶恶跋扈,令你们交一百金保护费,又让你们请客吃酒,你们怀恨在心,于是你们返回四方绸布庄,买通游侠高手,在昨夜,趁着夜黑风高,潜入红袖楼,刺杀了张昌,勒死了蝴蝶。”

    关山禹目瞪口呆说道:“要是我们刺杀了张昌,何必又交保护费,又请客的。”

    萧敬蹇道:“要不是轵侯车骑将军的管家来县衙令示,我绝不放你回家,你念轵侯爷的好处吧。你到大堂上签字画押后,走吧。”

    县令萧敬蹇坐上高台几案后,等关山禹签字画押后,一拍惊堂木说道:“退堂。”

    关山禹和秦掌柜的走出长安县衙大堂,童鸽和秦掌柜的搀扶着关山禹上了骈马车舆,关山禹道:“这县令真是个草菅人命的昏官,他说不看在轵侯车骑将军面子,绝不放过我。他还说张昌令咱们交一百金保护费,咱们怀恨在心,买通了游侠高手,趁着夜黑风高,潜入红袖楼,刺杀了张昌,勒死了蝴蝶。真是胡扯。”

    童鸽道:“这你还不知道,这个县令破案无能,想把你当成替罪羊。另一他是想让轵侯车骑将军买他的好。这就是官场上的黑暗。”关山禹、童鸽、秦掌柜的和驭者四人乘车舆回到四方绸布庄。

    轵候薄昭亲自送秦武羊和董颖至候府大门外,互相拱手道别,董颖车舆仍在前,秦武羊和秦可卿所乘车舆跟在后,至岔路口地方,董颖先下车,拦停秦武羊的车舆,秦武羊和秦可卿下车,秦武羊三谢董颖,三人在此拜别,各奔东西。

    车舆走了一会儿,秦可卿提议去看望平阳公主,于是又令驭者改变行驶方向来到长安城内东北隅的东昌棺材铺,不被人知的长安冥教分堂。

    平阳公主见到秦可卿甚是高兴,牵着秦可卿的手坐于床榻沿上,秦武羊坐于室内中央几案后的蒲垫上,好似很久未见之亲情,平阳公主对秦可卿说道:“你今天来就住在这里吧,也好陪陪我这孤老婆子,咱奶孙俩好好唠唠家常。明天你小叔田常就来了,你田常叔做得生意可是风生水起,茶叶和陶瓷生意遍布中华九州大地,你叔女俩切磋切磋生意经,肯定对你有所裨益。”

    秦可卿看了一眼父亲秦武羊后,对平阳公主说道:“我早就想来看望您了,只是这绸布庄刚开业,爹爹只顾悟道修行,豁出他女儿,令我这弱女子扛起这绸布庄的大梁,还真有些手忙脚乱,无所适从。”

    秦武羊道:“是呀!公主大人,我也好长时间没有给您请安了,您走后,可卿和她妈一直惦念着您,今天正好天要黑了,可卿和我也不客气,就住在这里了。我这就去先打发车夫回去,报平安。”于是秦武羊起身,走出平阳公主居住的正房厅堂,出门见东昌棺材铺掌柜的钟磬立在门旁,钟磬身穿黑色深衣大袍,相貌堂堂,见秦武羊出来寒暄道:“秦大人您要出去?”“今天我和可卿就住在这里了,我出去告诉车夫驭车先回去。”

    秦武羊扫视了这四合院房舍建筑摆布格局,说道:“这四合院建设得工整奇特,让人看了很舒服。”

    钟磬有些得意道:“秦大人您看出来了,咱这四合院在长安城内东北隅这片地方,是修建得数一数二的,这四合院是我专门请当地有名的风水大师设计,是按周文王后天八卦图的方位布局,符合天道易理。原来我和糟糠之妻居于正房,教主来了后,我俩就搬到了西厢房,让教主住进了正房。”

    钟磬陪着秦武羊走过影壁墙,走出四合院前的倒座房东侧的宅门,来到棺材铺的后院,后院内两侧开敞的大棚房内摆满一口口棺材,穿过后院,再穿过前排楼的店铺楼,来到楼前大街上,秦武羊告诉车夫先驭车回四方绸布庄,报与童鸽管家,留宿平阳公主处,令庄上碧兰等人放心。

    夜幕降临,在四合院正房厅堂掌灯四盏,钟磬掌柜的宴宴秦武羊父女俩,平阳公主坐主席上岗几桌后,秦武羊和秦可卿坐东侧几桌后,钟磬夫妇坐西侧几桌后。几桌上各摆放着相同的一漆盆煮牛肉、一漆盘白斩鸭肉、一漆盘熏鹅肉、一漆盘萝卜丝炒雉鸡肉、一漆盘葱炒羊肉、一漆盆葡萄、梨、苹果等水果,一壶、两觞杯、两双筷子,整个厅堂散发着美味酒香。

    平阳公主说道:“我昨天夜里梦见凤鸟落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梧桐树立马结出金灿灿的果食,梦见得清晰真切。今天可卿就来了,莫非可卿你是凤鸟转世。”

    可卿欣喜道:“公主奶奶,梦是心想,您是心里惦念着我,希望我能成为像凤鸟一样担当大任,在广阔的天空中高飞翱翔。”

    秦武羊道:“智者说:人之大脑,似小的宇宙,奥妙浩瀚无穷。在我看来,假若人轻松恬静下入梦,若梦中事物呈现清晰真真切切的景象,似在冥冥之中,自身脑海深层潜意识的挖掘联想,就会呈现出未来的先兆,是预示大多事物发生变化走向的暗示,因此周公亦有解梦,现人亦有梦想,您的梦预示着好兆头。不同的梦,有不同的解读,您和您儿田常最亲,我想:您梦见梧桐树结出金灿灿的果食,预示着在您辛勤培育下,您儿田常经营的茶叶和陶瓷生意做得风风火火,已开出硕果。”

    平阳公主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田常已有成就,但我心里,还是希望可卿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女性在当今世间,地位卑微,但世间大道,是大地为母,可育万物。我们女性更该得到重视和尊重,今后我和冥教都全力支持可卿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这些希望就看可卿你的了。”

    秦可卿应声道:“谢谢公主奶奶,绝对不辜负您的厚望,我会把四方绸布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停顿了一会儿,平阳公主若有所思地说道:“要说我这辈子可真是波澜壮阔,大起大落,先是体弱多病,太行山东麓“响水院”寻医,认识干妈倩娘,后嫁田常的爹龟静,那时崇尚百家争鸣,各国重视夫子学士,自平原君赵胜礼贤下士供养食客千人后,父王也收留了不少稷下学宫的高士,作为治国安邦智囊,田常他爹就是其中大德高明之人,母后做主把我嫁与田常的爹龟静,后赵国被秦国灭,我们居住的锦绣庄园被火烧荡平,我被倩娘所救,常儿由碧兰带着逃出锦绣庄园,经历千难万险,才回到我身边,这得感谢碧兰的不离不弃。现在你小叔田常长大了,没有让我失望,他出色表现被齐地的朱家巨富大贾看中,招为上门女婿,接管茶叶和陶瓷生意。”

    可卿问道:“公主奶奶,那我田常小叔的爹呢?”

    平阳公主有些伤感说道:“那还是在你田常小叔四岁时,始皇帝剿灭天下方士儒生,他爹被秦军抓到邯郸城大牢后,被秦帝暴君‘焚书坑儒’活埋于邯郸城郊外。现在田常他爹要是活着也该是七十多岁的老翁了,不对,田常他爹会‘龟吸养生术’人称深坛老龟,和我结婚时他像二十岁的年龄,那时有人说他已是一百多岁的人了,具体当时他多大年龄我也弄不清。田常他爹说他是东海方丈人,老辈子人相传东海有三座仙山,名曰:‘蓬莱、方丈、瀛洲’,他的父母漂洋过海来到齐地蓬莱定居,他在蓬莱出生,随父亲潜心学习龟吸养生术,后入稷下学宫学习儒道学问,学成后入赵国博士院。”

    秦武羊道:“据与《山海经》同一时代的甲骨文记载,东海和沙漠中出现的海市蜃楼,就是平行宇宙或镜像世界的表象,地球上的人类被封闭在笼子里,像青蛙坐井观天一样,无法走进另一平行世界。上古圣人曾说:方丈仙山诡秘绮丽,虚无飘渺,随风来去,若隐若现,是云霞藏其面貌的平行世界,要突破走进平行世界的障墙,必须是道行深厚通灵,根骨方正圆通的大德高人,才能进入方丈仙境,田常他爹说他是东海方丈人,看来田常的爹定是仙人了。巨夫为治他师傅庄老前辈的蜂螫之伤,就曾驭飞龙到达方丈仙境,取得‘还魂仙草’。公主大人,您说田常的爹叫龟静,巨夫的师傅叫龟鹤,自称千里飞鹤,是否二人有亲戚关系?”

    平阳公主道:“龟鹤!据田常的爹说,龟鹤是他的二师弟,人称千里飞鹤,我一直未见到他本人。据我所知,龟鹤在他们师兄弟中,最为张狂,脾气古怪,喜好抱打不平,武功最为高强。”

    秦武羊道:“一说到龟鹤前辈,就会想到山青水秀的虎跳峡,现在也不知巨夫过得怎样?”

    这时跑进来厅堂一个伙计,凑到钟磬身旁说道:“田常少主来了,已到前院店铺了。”大家都看钟磬和伙计二人。

    钟磬站起身来,欣喜地看着平阳公主,平阳公主道:“外面天黑,大家都别动,钟堂主您把田常唤到这来。”钟磬出去迎接田常,顺便吩咐伙计搬来一几桌,嘱咐后厨众人重置酒菜。

    一会儿,进来一身披青衣大氅,头戴齐地高冠,冠上两侧垂下两缕红色丝绳飘带,蚕眉大眼,俏鼻挺拔,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红润嫩脸,内穿深衣袍服,金扣玉带,身材高挑,伟岸俊荣,身后紧跟一英俊少年,也是华服穿戴,田常解下大氅,递与身后少年。

    大家站起,田常从西侧绕过钟磬夫人的几桌,来到主席平阳公主身旁,跪地叩首道:“孩儿田常,拜见母亲大人。”

    平阳公主盯视田常,二人拥抱后,说道:“你捎信不说明日才到,真是打我个措手不及。”“思念母亲心切,我们加紧赶路,提前一天到达长安城,货物已卸陶家作坊。”田常回答道。

    平阳公主引荐田常认识秦武羊道:“这是你姐夫秦武羊。”“龟田常,字禾苗,拜见姐夫,我姐姐怎没来呢?您还是当年大侠的模样。”

    秦武羊道:“你姐姐在四方绸布庄守庄看家,知道你来了一定来看你。转眼十几年了,田常已长成顶天立地的大人了。”“赶明天,我去看望姐姐。”

    平阳公主拉扯着田常来到秦可卿面前说道:“你姐姐的女儿,秦可卿都出落成大闺女了。她可是四方绸布庄的庄主呀!”

    秦可卿施万福礼道:“秦可卿,拜见田常小叔。禾苗就是寓意茁壮成长之意吧?”“对!这是爹妈希望我茁壮成长。可卿!女中豪杰呀,小小年纪就这样优秀,咱家出落出这么女英才俊?!真是了得,真是了得。”

    钟磬上前道:“请少主落座。”谦让田常坐于原自己和夫人的座席。“钟磬大哥、嫂子您二位坐。我年轻理应坐在下手。来少城咱俩坐这。”田常说道,拉少年坐于下手几桌后。

    宾主互相敬酒,田常对秦可卿说道:“绸布是民用必需品,关系到民生福祉,现我们大汉王朝有人口两千万,都要吃要穿,每人每年做一套衣服,还得两千万套,所以绸布生意前途无量。皇帝批准四方绸布庄的经营权,可放手在全国范围内自由经营,尤其是高档的精品缯帛和郊庙文绣服装都是达官贵人喜爱的抢手货。现在我们的茶叶和陶瓷产业交易分店遍布全国,你可以以长安城四方绸布庄为中心,在我们的茶叶和陶瓷经营店内设立分店,把销售渠道遍布到各个诸侯国,保你销售渠道畅通,生意自然就红火起来了。赶明个你想好了,四方绸布庄和我们的茶叶和陶瓷集团定立个合约,前五年我们只收成本费和功夫钱,以后赢利分成,按二八分成,你得八成,我们得两成,互利共赢。你看如何?”

    秦武羊听到后道:“这是你小叔在帮助你。”田常回应道:“也不是全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我们也拓展了经营面,互利共赢。”

    秦可卿道:“我知道小叔主要是帮助我,可以为我们节省成本,还把生意扩展到了全国,那就说好了,一言为定,不能反悔了。”“只要可卿不反悔,我是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哈哈!真不虚此行。”田常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