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来点小小的理论震撼
没有去管低气压的宁采臣，简单嘱咐他让他回兰若寺之后，白夜看向逐渐远去的燕赤霞，跟了上去。
不多时，白夜追上燕赤霞，发现他正挥汗如雨地在地上刨坑，他的气力很大，刨坑是把好手，已经挖的初具规模了。而在他旁边，则是一具看不清面貌的干尸。
“夏侯兄，你一生争强好胜，与我争来争去，没有想到最后死在了一个女鬼的手里，唉，何必呢，酒色财气，都是刀啊。”燕赤霞一边刨坑一边叹息，气息却依旧平稳，不见半分喘息。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人骨髓枯啊。”白夜一边沉吟，一边来到燕赤霞的旁边。
“吕祖之诗？用在此情此景倒是贴切。夏侯急色，蠢笨似豚，也不想想，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美貌女子？”燕赤霞抬头看了一眼白夜，淡淡地说道。
吕祖指的是吕洞宾。倩女幽魂的世界是一个平行架空世界，白夜先前已经打探过，现在的朝代叫做“安”，自建立至今已经有五百余年，也该到了王朝气数将近之时。
不过虽然不属于蓝星历史上的任意一朝，但是许多历史与人物都与蓝星相似。比如吕洞宾…
白夜点点头，在一旁蹲下来，看着燕赤霞刨坑。
“兄台何处来？”燕赤霞随口问道。
“从中原来，这一段闹饥荒，就南下来寻个出路。”白夜随意地说道。
燕赤霞点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就这么埋了吗？不会尸变什么的？”白夜看了一眼夏侯剑客的干尸，开始没话找话。
“尸变什么？”燕赤霞淡淡地说道，“被吸干精华，他现在就跟一截木头无二，想动都动不了啦。”
“呵呵，小子不懂此道，倒是唐突了。”白夜笑着认错。
“不过，”白夜又说道，“我看道长本领高强，想来不是凡人，为何又要隐居于此呢？”
“奸邪当道，民不聊生，我看在眼里，有心无力。我曾做朝廷判官，兢兢业业，未曾有过二心。”燕赤霞停下手中动作，回身抱起夏侯剑客的尸骨，将他丢入坑中，叹息着继续说道：“但是我后来发现，判一个人的生死善恶容易，判一群人的生死善恶难，而这个世道，又有几人未曾做过恶事呢？所幸在兰若寺住下，和鬼打交道，倒是比和人打交道还要容易些。”
白夜不置可否，又说道：“那么大师可愿收徒？我看大师剑法通神，若是于一域开宗立派，倒也能护得一方平安。”
燕赤霞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人力有时穷，若是开宗立派，又要分辨人心。即便我收徒再怎么谨慎，也难保其中没有居心不良之辈，若我的本领被人拿去做恶，更是不值。”
“再说了，”燕赤霞摇着头说道，“朝廷何尝又不是一个门派呢？我开宗立派，就算做的再大，也终究大不过朝廷。”
“就算我能取代朝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励精图治，给百姓一段安居乐业的生活但又怎么能够保证几百年之后，皇室不会昏溃。百姓，不会重新陷入这个怪圈呢？”燕赤霞淡淡地说道，就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他所说的言论在这个时代真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见白夜没有一脸惊恐、骇然，也没有急着去反驳他，燕赤霞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如果这个问题我想不通，我是不会出去的。”
白夜闻言不由笑了，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盘腿坐到地上，双眼湛湛地看着燕赤霞，摆出一种认真论道的姿态。
“嗯？”燕赤霞见他这副反应也来了精神，“莫非兄台有什么见解，要与我辩论吗？”
“有是自然有的，”白夜笑道，“我走南闯北，也算闯荡多年，自己对于世道也自认为有了一定的理解，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兄台呢？”
燕赤霞也是个人精，瞬间就明白了白夜的意思：“兄台，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白夜哈哈大笑，和聪明人交谈就是省力，他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燕兄听了，若是觉得有益，教我几式剑法或者法术也就够了。”
“这…”燕赤霞露出一抹难色，“实不相瞒，我的很多招式多是由一个隐世高人传授的，他曾对我说，若是未有他的允许，招式绝不可外传。”
“若是燕兄不愿意就算了，”白夜闻言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我就当交个朋友吧。”
虽然，他对没有能从燕赤霞那里套出一些好处有些失望，但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基本修养，他倒也不至于起身就走。
左右不过是讲一些自己因为时代优势而通晓的见闻，投入不大，也就百公里…啊不是，一千字半杯水的损耗。维持住好感，还指着燕赤霞来帮忙打BOSS呢。
“慢着白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让你吃亏。”燕赤霞掌心对向白夜，“虽然高人之技不可传授，但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倒也有几式自创之法，若是白兄的见解能令我眼前一新…”他话不说完，给白夜留足期待。
白夜闻言，不由喜上眉梢，笑道：“好，既然燕兄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燕赤霞说道：“其实燕兄所说的烦恼，在我看来其实可以归结于一句话：人力有时穷。燕兄说对还是不对？”
“这…”燕赤霞咀嚼一番，发觉这句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即便再贤明的君主，在智慧的贤者，甚至是传说中的仙人，也终将老去，也终将离世。”白夜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即便他们能达成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成就。但在整个人类的时间维度之上，他们能造成的影响也不过是寥寥罢了。”
“这…”这段话，燕赤霞似乎有点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等待着白夜之后的话。
白夜，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么我们就应该去寻求更强大的力量，那么什么力量更强大呢？”
白夜笑吟吟地看着燕赤霞，燕赤霞依旧没有言语，但表情中已经带上了凝重。
“是百姓啊。”白夜轻轻地说道。
“人…”燕赤霞欲言又止。
“当然是百姓。”白夜看着有些纠结的燕赤霞，说道：“君舟民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道理不是先贤早就说过的吗？”
“可是，可是…”燕赤霞反驳道，“百姓之中，有善亦有恶，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见过刁民。何况，每个人的看法见解不同，即便是历朝历代的开朝之君，借助的也多是对于旧王朝的怨恨，而不是凭借其本身的魅力。所以，该怎么稳定地统合百姓之力，以达到万事太平呢？”燕赤霞不解道。
“这…”白夜定定地看着燕赤霞，“就需要突破你思维的限制了。燕兄，你觉得，皇帝是必须的吗？”
燕赤霞神色一僵，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是国家必须有一个统治者啊。”
“如果，通过合理的手段，将这个统治者，变成所有的百姓呢？如果所有百姓都是国家强盛的实际受益者呢？那这个国家一定能最大限度得到百姓的力量。”白夜继续问道，“上古时期，三皇五帝，还有炎帝，皆是部落之领袖。到了夏朝，则变成了王，到了秦，又变成了皇帝…”白夜侃侃而谈，“我说的你能不能听进去，取决于你敢不敢突破自己的固有认识，燕兄。”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白夜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达易懂，“如果百姓当家做主是符合国家利益，符合最广大群体的利益的，那么就让百姓当家做主吧。”
“轰！”随着白夜最后一句话落下，一声爆响，从燕赤霞身后传来，那是他心情激荡所产生的强烈气劲。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树后偷听的宁采臣也被吓了出来。
三人对视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那一夜，三人聊到很晚。
不多时，白夜追上燕赤霞，发现他正挥汗如雨地在地上刨坑，他的气力很大，刨坑是把好手，已经挖的初具规模了。而在他旁边，则是一具看不清面貌的干尸。
“夏侯兄，你一生争强好胜，与我争来争去，没有想到最后死在了一个女鬼的手里，唉，何必呢，酒色财气，都是刀啊。”燕赤霞一边刨坑一边叹息，气息却依旧平稳，不见半分喘息。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人骨髓枯啊。”白夜一边沉吟，一边来到燕赤霞的旁边。
“吕祖之诗？用在此情此景倒是贴切。夏侯急色，蠢笨似豚，也不想想，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美貌女子？”燕赤霞抬头看了一眼白夜，淡淡地说道。
吕祖指的是吕洞宾。倩女幽魂的世界是一个平行架空世界，白夜先前已经打探过，现在的朝代叫做“安”，自建立至今已经有五百余年，也该到了王朝气数将近之时。
不过虽然不属于蓝星历史上的任意一朝，但是许多历史与人物都与蓝星相似。比如吕洞宾…
白夜点点头，在一旁蹲下来，看着燕赤霞刨坑。
“兄台何处来？”燕赤霞随口问道。
“从中原来，这一段闹饥荒，就南下来寻个出路。”白夜随意地说道。
燕赤霞点点头，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
“就这么埋了吗？不会尸变什么的？”白夜看了一眼夏侯剑客的干尸，开始没话找话。
“尸变什么？”燕赤霞淡淡地说道，“被吸干精华，他现在就跟一截木头无二，想动都动不了啦。”
“呵呵，小子不懂此道，倒是唐突了。”白夜笑着认错。
“不过，”白夜又说道，“我看道长本领高强，想来不是凡人，为何又要隐居于此呢？”
“奸邪当道，民不聊生，我看在眼里，有心无力。我曾做朝廷判官，兢兢业业，未曾有过二心。”燕赤霞停下手中动作，回身抱起夏侯剑客的尸骨，将他丢入坑中，叹息着继续说道：“但是我后来发现，判一个人的生死善恶容易，判一群人的生死善恶难，而这个世道，又有几人未曾做过恶事呢？所幸在兰若寺住下，和鬼打交道，倒是比和人打交道还要容易些。”
白夜不置可否，又说道：“那么大师可愿收徒？我看大师剑法通神，若是于一域开宗立派，倒也能护得一方平安。”
燕赤霞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人力有时穷，若是开宗立派，又要分辨人心。即便我收徒再怎么谨慎，也难保其中没有居心不良之辈，若我的本领被人拿去做恶，更是不值。”
“再说了，”燕赤霞摇着头说道，“朝廷何尝又不是一个门派呢？我开宗立派，就算做的再大，也终究大不过朝廷。”
“就算我能取代朝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励精图治，给百姓一段安居乐业的生活但又怎么能够保证几百年之后，皇室不会昏溃。百姓，不会重新陷入这个怪圈呢？”燕赤霞淡淡地说道，就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但是他所说的言论在这个时代真可谓是大逆不道了。
见白夜没有一脸惊恐、骇然，也没有急着去反驳他，燕赤霞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如果这个问题我想不通，我是不会出去的。”
白夜闻言不由笑了，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他盘腿坐到地上，双眼湛湛地看着燕赤霞，摆出一种认真论道的姿态。
“嗯？”燕赤霞见他这副反应也来了精神，“莫非兄台有什么见解，要与我辩论吗？”
“有是自然有的，”白夜笑道，“我走南闯北，也算闯荡多年，自己对于世道也自认为有了一定的理解，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兄台呢？”
燕赤霞也是个人精，瞬间就明白了白夜的意思：“兄台，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白夜哈哈大笑，和聪明人交谈就是省力，他开口道：“倒也不是什么高深的理论，燕兄听了，若是觉得有益，教我几式剑法或者法术也就够了。”
“这…”燕赤霞露出一抹难色，“实不相瞒，我的很多招式多是由一个隐世高人传授的，他曾对我说，若是未有他的允许，招式绝不可外传。”
“若是燕兄不愿意就算了，”白夜闻言不由露出一抹失望之色，“我就当交个朋友吧。”
虽然，他对没有能从燕赤霞那里套出一些好处有些失望，但喜怒不形于色也是基本修养，他倒也不至于起身就走。
左右不过是讲一些自己因为时代优势而通晓的见闻，投入不大，也就百公里…啊不是，一千字半杯水的损耗。维持住好感，还指着燕赤霞来帮忙打BOSS呢。
“慢着白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让你吃亏。”燕赤霞掌心对向白夜，“虽然高人之技不可传授，但是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倒也有几式自创之法，若是白兄的见解能令我眼前一新…”他话不说完，给白夜留足期待。
白夜闻言，不由喜上眉梢，笑道：“好，既然燕兄这么说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目光炯炯的盯着燕赤霞说道：“其实燕兄所说的烦恼，在我看来其实可以归结于一句话：人力有时穷。燕兄说对还是不对？”
“这…”燕赤霞咀嚼一番，发觉这句话还真说到了点子上。
“即便再贤明的君主，在智慧的贤者，甚至是传说中的仙人，也终将老去，也终将离世。”白夜不急不缓地说道，“所以，即便他们能达成普通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成就。但在整个人类的时间维度之上，他们能造成的影响也不过是寥寥罢了。”
“这…”这段话，燕赤霞似乎有点想反驳，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等待着白夜之后的话。
白夜，见状笑了笑，继续说道：“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那么我们就应该去寻求更强大的力量，那么什么力量更强大呢？”
白夜笑吟吟地看着燕赤霞，燕赤霞依旧没有言语，但表情中已经带上了凝重。
“是百姓啊。”白夜轻轻地说道。
“人…”燕赤霞欲言又止。
“当然是百姓。”白夜看着有些纠结的燕赤霞，说道：“君舟民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道理不是先贤早就说过的吗？”
“可是，可是…”燕赤霞反驳道，“百姓之中，有善亦有恶，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见过刁民。何况，每个人的看法见解不同，即便是历朝历代的开朝之君，借助的也多是对于旧王朝的怨恨，而不是凭借其本身的魅力。所以，该怎么稳定地统合百姓之力，以达到万事太平呢？”燕赤霞不解道。
“这…”白夜定定地看着燕赤霞，“就需要突破你思维的限制了。燕兄，你觉得，皇帝是必须的吗？”
燕赤霞神色一僵，吞吞吐吐地说道：“但是国家必须有一个统治者啊。”
“如果，通过合理的手段，将这个统治者，变成所有的百姓呢？如果所有百姓都是国家强盛的实际受益者呢？那这个国家一定能最大限度得到百姓的力量。”白夜继续问道，“上古时期，三皇五帝，还有炎帝，皆是部落之领袖。到了夏朝，则变成了王，到了秦，又变成了皇帝…”白夜侃侃而谈，“我说的你能不能听进去，取决于你敢不敢突破自己的固有认识，燕兄。”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白夜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达易懂，“如果百姓当家做主是符合国家利益，符合最广大群体的利益的，那么就让百姓当家做主吧。”
“轰！”随着白夜最后一句话落下，一声爆响，从燕赤霞身后传来，那是他心情激荡所产生的强烈气劲。
与此同时，一直躲藏在树后偷听的宁采臣也被吓了出来。
三人对视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那一夜，三人聊到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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