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吃瓜群众，姐妹情深
两天前，尹众一家犯案被抓的消息，在坞堡平民中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大家纷纷议论，作为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大谈特谈，开怀畅谈。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抓得好！”
大部分平民拍手称快，大声赞扬堡主英明。
他们大多不认识尹众，也不清楚真相，但知道尹众是比他们地位高的官，家里比他们有钱的多，这便足以让他们喜闻乐见。
“我跟你说，那尹众可太坏了，在他什里的矿工，每个月都要上交利钱，否则夜里就会被上门殴打，王瘸子的腿就是他打断的。”
“赵哥说的对，我当时就在现场，我就是那条被打瘸了的腿。”
他们快意的交流着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添油加醋，挥斥方遒。
“抓得好！抓得好！怎么不杀了这狗贼啊！我的儿啊，你看到了吗？尹家遭报应了！遭报应啦！”
“大哥，咱再也不用受那尹家的剥削了，以后日子好过了呀，好过了呀。”
一些曾经受过尹家，特别是尹家二子欺辱的平民，则是大喜大悲、声泪俱下。
“冤啊！求大人为我女儿做主啊，那天杀的尹志啊。”
“尹家去年强抢我家一头母猪，求大人将尹家的母猪赔给我呀，不然我一家老小就要饿死啦，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呀。”
有些人还壮着胆子，去里衙门击鼓鸣冤，用过去不敢上报的冤情控诉尹家。
冤情有真有假，而里衙门则是一概受理，然后让回去等消息，慢慢等吧。
尹家案件，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填补了坞堡百姓娱乐生活的空白，让空气都变得生机勃**来，可却也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很快被大家遗忘殆尽。
而在坞堡中，唯独有一人，对尹家的败落痛心疾首。
“尹志你个废物，杀一个软蛋定三居然把全家都搭进去了。床上废，床下更废。”
赵杏儿看着里监门守卫将一箱箱财物、一头头牲畜从尹家带出，心中一遍遍的滴血。
“这都是我的，都应该是我的。我的钱啊！我的钱没啦！嘤嘤嘤……”
赵杏儿气得一连两天都睡不着觉，弟弟晚上偷偷过来想安慰她，被她一巴掌扇出了门。
“花了这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忍了那么多恶心，才开始有收获，这就没了？”
赵杏儿伸出双手向身前乱抓了两下，想要将那突然弃她而去的、原本充满希望的未来抓回来，却是徒劳无功。
她行尸走肉一般随着生活的惯性进行每日的课业与工作，她不甘心、她无可奈何、她看不到希望。
“杏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被失去的痛苦折磨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惊醒，是胡小小的声音。
“胡小小，对，胡小小还在，摇钱树还在！”
赵杏儿心中突然照进了一道光。
她麻木呆滞的眼神中迅速变得清明，双手不自觉的前伸向着听到胡小小声音的方向，一边虚抓，一边在口中喃喃道：
“小小、胡小小，你在哪？你在哪！”
在她面前的胡小小被赵杏儿离奇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说道：
“杏儿，我在这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赵杏儿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满脸担忧的胡小小，心思急转，整个人竟然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只见她将面色恢复平静，反手握住胡小小的手，亲昵地说道：“小小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睡好，刚刚有点发晕，让你担心了。”
胡小小感受着赵杏儿双手传来重重的握力，痛叫道：“杏儿，你捏痛我了。”
赵杏儿连忙放松手指，却舍不得撒开，佯装委屈的说道：“小小，我好伤心呀，嘤嘤嘤……”
胡小小正想抽回手，见赵杏儿突然哭出声来，只得不再收手，而是关心地问道：
“杏儿，你们家不好好地吗？出什么事了？”
赵杏儿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我不像你，长得漂亮，天赋也好。像我这样的平庸女子，就只能等着这年一过，被家里安排嫁人了。
不知道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以后要过什么样日子，我想想就害怕。”
赵杏儿突然提到未来的婚嫁，让胡小小的脸色也是暗淡了下来。
赵杏儿已满十六岁，胡小小刚满十五岁。
按照大震律法，未入九品的女子，十七岁前或是身高达到一米七，就必须由父母安排成婚、或是由父老指婚。
而坞堡虽然男多女少，但这些男人不是苦哈哈的矿工，就是同龄的、未来苦哈哈的矿工，难觅良人。
赵杏儿这样的没有天赋也没有美貌的女人，未来便只能和她的母亲一样，在田间灶台操持着紧巴巴的日子，熬过一年又一年。
一眼就望到了头、苦却看不到边的日子，想想就让她们不寒而栗。
“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胡小小在心中叹息道：
“我的美貌或许能被蒙家子弟看上，但那些嫁给蒙家子弟的美丽少女，有几个真的过上了好日子呢？
如果不是哥哥护着我，我怕早已成为贵族的玩物了。”
美貌既是天赐的幸运，也会是天生的不幸。
“杏儿，你千万不要放弃呀。”
胡小小心中的哀叹只持续了一瞬间，便被她掐灭，不只是安慰赵杏儿，还是安慰自己地说道，
“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习武入品，我们一定能习武入品。”
胡小小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演武场上的女孩，只有十几位了。
曾经上百位稚气未脱、想要习武改变命运的女孩们，大多已经认命了，甚至一多半都已经成婚了，她们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
赵杏儿闻言心中鄙夷又苦涩。
如果她有胡小小的天赋，如果不是为了傍上胡必成这样有天赋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坚持起早贪黑的上这没希望的武课呢？
可惜她天赋还不如定三，胡必成也从没多看她一眼，好不容易傍上了有钱有势的尹家兄弟，却已是不知所踪。
如今她唯一的机会，就落在了胡小小身上了。
倒下了一个尹志，坞堡还有千千万万个尹志。
只要把胡小小卖一个好价钱，弟弟就有入品的机会，她赵杏儿决不放弃。
“其实，我早就认命了，以后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赵杏儿假装兴致阑珊地说了一句，随即又紧握住胡小小的手，激动地说道，
“小小，凭你的美貌和天赋，一定能够成为贵族夫人的。”
赵杏儿盯着胡小小的眼睛，面带期盼地说道：
“小小，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虽然没有希望了，但如果我能看到你嫁得良人，就和我自己获得了幸福一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赵杏儿的真情流露让胡小小想起二人多年来的友谊，心中既为赵杏儿的未来惋惜，又被彼此间的姐妹情感动。
她带着呜咽声说道：“呜呜，杏儿，不管我们俩以后过得怎么样，我们永远是好姐妹，不分开。”
赵杏儿眼见情感已经到位，神秘地说道：
“小小，告诉你个秘密。”
“这堡里的男人们，我早就悄悄打听过了，哪个好、哪个差，我心里门清。
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我保准给你推荐几个如意郎君。”
而胡小小却面露坚毅地说道：“杏儿，我现在可没有嫁人的心思，我哥一直和我说，不管男女，只有武道才能决定人生。”
“我的梦想是成为杜宰大人那样的女武者，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才不要把命运交给别人，就算他是我的夫君，也不要！”
“行行行，等你想嫁人了，我再帮你把关。”
赵杏儿拿捏住尺寸，不再多言，只是看似随意地说道，
“这男人可会演戏了，就像那定三，天天做样子给你看，他就是既舍不得花钱，又想感动你，这种穷鬼男人其实最看重的是自己，千万不能嫁。”
胡小小闻言想到定三今天对自己态度大变，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浮现起来，幽幽地说道：“是呀，定三现在可不简单，连堡主都赏……”
大家纷纷议论，作为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大谈特谈，开怀畅谈。
“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抓得好！”
大部分平民拍手称快，大声赞扬堡主英明。
他们大多不认识尹众，也不清楚真相，但知道尹众是比他们地位高的官，家里比他们有钱的多，这便足以让他们喜闻乐见。
“我跟你说，那尹众可太坏了，在他什里的矿工，每个月都要上交利钱，否则夜里就会被上门殴打，王瘸子的腿就是他打断的。”
“赵哥说的对，我当时就在现场，我就是那条被打瘸了的腿。”
他们快意的交流着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添油加醋，挥斥方遒。
“抓得好！抓得好！怎么不杀了这狗贼啊！我的儿啊，你看到了吗？尹家遭报应了！遭报应啦！”
“大哥，咱再也不用受那尹家的剥削了，以后日子好过了呀，好过了呀。”
一些曾经受过尹家，特别是尹家二子欺辱的平民，则是大喜大悲、声泪俱下。
“冤啊！求大人为我女儿做主啊，那天杀的尹志啊。”
“尹家去年强抢我家一头母猪，求大人将尹家的母猪赔给我呀，不然我一家老小就要饿死啦，求大人可怜可怜我们呀。”
有些人还壮着胆子，去里衙门击鼓鸣冤，用过去不敢上报的冤情控诉尹家。
冤情有真有假，而里衙门则是一概受理，然后让回去等消息，慢慢等吧。
尹家案件，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填补了坞堡百姓娱乐生活的空白，让空气都变得生机勃**来，可却也没有什么其他作用了，很快被大家遗忘殆尽。
而在坞堡中，唯独有一人，对尹家的败落痛心疾首。
“尹志你个废物，杀一个软蛋定三居然把全家都搭进去了。床上废，床下更废。”
赵杏儿看着里监门守卫将一箱箱财物、一头头牲畜从尹家带出，心中一遍遍的滴血。
“这都是我的，都应该是我的。我的钱啊！我的钱没啦！嘤嘤嘤……”
赵杏儿气得一连两天都睡不着觉，弟弟晚上偷偷过来想安慰她，被她一巴掌扇出了门。
“花了这么多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忍了那么多恶心，才开始有收获，这就没了？”
赵杏儿伸出双手向身前乱抓了两下，想要将那突然弃她而去的、原本充满希望的未来抓回来，却是徒劳无功。
她行尸走肉一般随着生活的惯性进行每日的课业与工作，她不甘心、她无可奈何、她看不到希望。
“杏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被失去的痛苦折磨恍惚的精神状态中惊醒，是胡小小的声音。
“胡小小，对，胡小小还在，摇钱树还在！”
赵杏儿心中突然照进了一道光。
她麻木呆滞的眼神中迅速变得清明，双手不自觉的前伸向着听到胡小小声音的方向，一边虚抓，一边在口中喃喃道：
“小小、胡小小，你在哪？你在哪！”
在她面前的胡小小被赵杏儿离奇的行为吓了一跳，连忙握住她的手，说道：
“杏儿，我在这呀，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赵杏儿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焦，看清了眼前满脸担忧的胡小小，心思急转，整个人竟然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只见她将面色恢复平静，反手握住胡小小的手，亲昵地说道：“小小我没事，可能是这两天没睡好，刚刚有点发晕，让你担心了。”
胡小小感受着赵杏儿双手传来重重的握力，痛叫道：“杏儿，你捏痛我了。”
赵杏儿连忙放松手指，却舍不得撒开，佯装委屈的说道：“小小，我好伤心呀，嘤嘤嘤……”
胡小小正想抽回手，见赵杏儿突然哭出声来，只得不再收手，而是关心地问道：
“杏儿，你们家不好好地吗？出什么事了？”
赵杏儿擦拭了一下眼角，说道：“我不像你，长得漂亮，天赋也好。像我这样的平庸女子，就只能等着这年一过，被家里安排嫁人了。
不知道要嫁给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以后要过什么样日子，我想想就害怕。”
赵杏儿突然提到未来的婚嫁，让胡小小的脸色也是暗淡了下来。
赵杏儿已满十六岁，胡小小刚满十五岁。
按照大震律法，未入九品的女子，十七岁前或是身高达到一米七，就必须由父母安排成婚、或是由父老指婚。
而坞堡虽然男多女少，但这些男人不是苦哈哈的矿工，就是同龄的、未来苦哈哈的矿工，难觅良人。
赵杏儿这样的没有天赋也没有美貌的女人，未来便只能和她的母亲一样，在田间灶台操持着紧巴巴的日子，熬过一年又一年。
一眼就望到了头、苦却看不到边的日子，想想就让她们不寒而栗。
“哎，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胡小小在心中叹息道：
“我的美貌或许能被蒙家子弟看上，但那些嫁给蒙家子弟的美丽少女，有几个真的过上了好日子呢？
如果不是哥哥护着我，我怕早已成为贵族的玩物了。”
美貌既是天赐的幸运，也会是天生的不幸。
“杏儿，你千万不要放弃呀。”
胡小小心中的哀叹只持续了一瞬间，便被她掐灭，不只是安慰赵杏儿，还是安慰自己地说道，
“我们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还有机会习武入品，我们一定能习武入品。”
胡小小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演武场上的女孩，只有十几位了。
曾经上百位稚气未脱、想要习武改变命运的女孩们，大多已经认命了，甚至一多半都已经成婚了，她们将希望寄托在了下一代。
赵杏儿闻言心中鄙夷又苦涩。
如果她有胡小小的天赋，如果不是为了傍上胡必成这样有天赋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坚持起早贪黑的上这没希望的武课呢？
可惜她天赋还不如定三，胡必成也从没多看她一眼，好不容易傍上了有钱有势的尹家兄弟，却已是不知所踪。
如今她唯一的机会，就落在了胡小小身上了。
倒下了一个尹志，坞堡还有千千万万个尹志。
只要把胡小小卖一个好价钱，弟弟就有入品的机会，她赵杏儿决不放弃。
“其实，我早就认命了，以后嫁给谁还不是一样。”
赵杏儿假装兴致阑珊地说了一句，随即又紧握住胡小小的手，激动地说道，
“小小，凭你的美貌和天赋，一定能够成为贵族夫人的。”
赵杏儿盯着胡小小的眼睛，面带期盼地说道：
“小小，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虽然没有希望了，但如果我能看到你嫁得良人，就和我自己获得了幸福一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赵杏儿的真情流露让胡小小想起二人多年来的友谊，心中既为赵杏儿的未来惋惜，又被彼此间的姐妹情感动。
她带着呜咽声说道：“呜呜，杏儿，不管我们俩以后过得怎么样，我们永远是好姐妹，不分开。”
赵杏儿眼见情感已经到位，神秘地说道：
“小小，告诉你个秘密。”
“这堡里的男人们，我早就悄悄打听过了，哪个好、哪个差，我心里门清。
等你什么时候想嫁人了，我保准给你推荐几个如意郎君。”
而胡小小却面露坚毅地说道：“杏儿，我现在可没有嫁人的心思，我哥一直和我说，不管男女，只有武道才能决定人生。”
“我的梦想是成为杜宰大人那样的女武者，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我才不要把命运交给别人，就算他是我的夫君，也不要！”
“行行行，等你想嫁人了，我再帮你把关。”
赵杏儿拿捏住尺寸，不再多言，只是看似随意地说道，
“这男人可会演戏了，就像那定三，天天做样子给你看，他就是既舍不得花钱，又想感动你，这种穷鬼男人其实最看重的是自己，千万不能嫁。”
胡小小闻言想到定三今天对自己态度大变，心中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浮现起来，幽幽地说道：“是呀，定三现在可不简单，连堡主都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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