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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宝贝的到来

    十一月的中旬左右王美芬决定回老家待产,可能是刘伟达不在身边,也可能是越接近预产越紧张,王美芬经常会感到无缘无故的焦虑,心脏过分敏感有时候看电视尤其容易被带入,不能看一些刀光剑血的画面,甚至连看一些高难度的杂技表演,都会感到万分紧张。

    和刘伟达一般会约好晚上9点视频,家里的电脑也是接通了网络的,有一次晚上却怎么都没有等到人,刘伟达后来解释说,晚上出去了。王美芬追问,去哪里了?刘伟达说,有个同城交友网有一个交换技能的活动,他觉得蛮好玩的,就是你教我一项技能,我教你一项技能,这个交朋友很有意思。王美芬心又凉了,之前几个月,刘伟达天天和她在一起,现在王美芬不在身边,刘伟达似乎获得了自由,他迫切的需要去交朋友和社交。

    王美芬问他交换了什么技能?刘伟达兴奋地说,他教对方弹吉他,对方教他手语,王美芬又问对方是个女的吧?,刘伟佳说是的,王美芬憋着吼了句,“你老婆在这里挺个大肚子就快生了,你还有心思跟别人去交换技能,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刘伟达没吭声,王美芬摘掉耳机关了视频,似乎她的焦虑的都找到了原因,她一个人在楼上偷偷的哭,不敢让自已爸妈知道,知道这是她自己选的男人,只顾着自己的玩乐,没有去想老婆会不会担心。王美芬甚至能预见刘伟达说的话,无非是说她无理取闹,或者是限制他的自由。他在公司已经适应了很好,所以他也有闲心想跟要出去社交,王美芬不能控制刘伟达,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她只要一想到刘伟达和别的女生在一起玩,她就难受的不行。

    预产期的前一周,也就是12月中旬,刘伟达辞职回到了王美芬老家,他给王美芬以及王美芬的爸妈,各买了一件羽绒服,然后兴奋地等待着宝宝的到来,各种婴儿用品,王美芬的妈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给宝宝专门弹了一床新的小棉被,大红色的被套上面都是一些古代童子的图画,又叫百子被,寓意百子千孙。

    银镯子,金牌,平安福弄了一堆,还有一件搞笑的事,王美芬的妈和王美珍,两人不认识奶瓶,买了一个水壶回来,然后告诉王美芬这是奶瓶,都要把王美芬笑死了,王美芬的妈,那个年代生小孩吃母乳,没见过奶瓶情有可原,王美珍就算现实中没见过,电视上也该看见过吧,王美芬都不知道怎么说她了。

    那一年也是BJ成功举办奥运会的一年,在那一年出生的宝宝都被称为奥运宝宝,王美芬和刘伟达觉得,他们的宝宝也算是抓到了奥运的尾巴,紧赶慢赶在12月20号的这一天凌晨五点,王美芬的肚子开始疼起来,意味着发动了,上厕所时也见红了,一阵兵荒马乱,捡东西的捡东西,打电话的打电话,刘伟达和王美芬早就决定要去市里的妇保生孩子,王美芬她爸打电话给大伯的儿媳妇,也就是王美芬的嫂子,叫她帮忙送去市里,家里的亲戚除了过世的堂哥只有她会开车。

    半小时后嫂子开着一辆桑塔纳到了王美芬家,东西都是刘伟达和王美芬的妈捡好,直接拎到车后备箱,王美芬已经痛得没有精力去关注别的事了,这种痛是从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时胀的想上厕所,一时又感觉有针在里面扎一样,一阵一阵的,能缓口气的是两次阵痛之间的一两分钟。等王美芬坐上车的时候才发现,大妈坐在副驾驶,大妈说天太黑了又有雾,不大放心嫂子一个人开车,大妈是不会开车的,陪着只是让她自己安心点。

    王美芬其实是个很耐痛的人,以前在诊所都敢自己给自己扎针的,但是这个阵痛她还是有点熬不住,刘伟的一直在旁边叨叨,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哪里难受?王美芬完全不想搭理,根本没有精力应付他。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还有那漫天大雾,感觉这一条大路只有他们这一辆车子,她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一个小时以后,他们终于到了妇保医院的门口,刘伟达刚带着王美芬去急诊,就被门口的护士拦住,叫他们赶紧去别的医院,说这里床位满了接诊不了,刘伟达不知道怎么办,王美芬就赶紧打电话给三婶,三婶是在这个医院当护士,电话接通以后,三婶说拿电话给那个护士,那个护士根本不接电话,可能每天的人情让她很烦且应接不瑕,王美芬肚子又痛心里又急。最后,三婶在电话里说去找护士长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可是护士长这个点还没有来上班,拐来拐去,最后来了个主管护士,对那个护士说,今天刚好有一个要出院的,于是王美芬就住进来了。

    刘伟达去交钱办手续,王美芬换好病员服,直接被带去了大通铺的产房,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各种哀嚎和呻吟,里面有十几张床,基本上每个孕妇都在产床上翻滚痛哭,企图减轻身体的疼痛,护士一进来就说小点声音,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也许受这种氛围的感染,王美芬觉得自己的肚子更痛了,躺到产床上,护士一检查,宫只开了一指,告诉她还有的熬。

    中午时,护士把刘伟达买的饭送过来了,王美芬痛得完全没有食欲,护士则警告说,一定要吃东西,不然生的时候没有力气,不吃饭就让家里人多准备几块巧克力。到下午两点时,有一个护士过来巡查,问王美芬需不需要打麻药,加一千块钱就行,打了麻药就不痛,王美芬急了,“怎么不早说?害我都痛了一上午了,赶紧打。”于是找了麻醉师通过脊椎给药,后面王美芬就一觉睡过去了。

    到了晚上时,一个助产士跟她说,“可以升级到单独的房间生产,还可以让家属陪产,只要加800块钱。”王美芬当然同意,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生孩子的机会。刘伟达进来时,她昏昏沉沉的都没有注意到,到那助产士检查宫口说可以生,她都没感觉,连下面做侧切,她也不觉得痛,助产师叫她用力,麻药的效果让她完全使不上力,两只手使命抓着两边的栏杆,跟着助产师的节奏,她喊用力就用力,全程刘伟达也紧张的要死,就像他自已生一样,助产师说看到头了,然后王美芬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肚子一下子轻松的时,才发现宝宝已经被拉出来了,刘伟达赶紧用那个数码相机来录像,看着助产士剪断脐带,然后抹了一下宝宝的脸,宝宝就大声哭了,助产师,说是个女儿,让刘伟达辩论了一下,接着放在房间的一个称上面,称了下六斤六两,套上了有名字信息的手环,然后就被抱到别的房间擦洗去了,王美芬只来得及看到了宝宝浓密的黑发贴在头上,身上红彤彤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