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说好的 一起走（下）
“几日不见，九皇子修为又有精进，着实让在下刮目相看”
方才一番腾挪闪躲太过仓促，不觉牵动肩膀，一阵剧痛袭来，耶律玄心中叫苦，怎的在这节骨眼上杀出这个玩意儿。
冷华见耶律玄不搭话，挥动双刀直欺上前，耶律玄不敢大意，运足劲力双手成爪堪堪招架。深知二人差距，噗一接触，耶律玄便虚晃腾挪，左闪右突寻找机会，冷华哪能如他所愿，刀锋寒芒吞吐，招招直逼耶律玄伤处。
二人斗得激烈，四周匹练横飞，劲气乱窜，好在此处偏僻，否则不知得误伤几许。
“噗...”
耶律玄闷哼一声，胸前又添新伤，冰缠劲附着在伤口处，熟悉的颤栗感迅速扩散，这样下去冷华拿下自己只是时间问题，远处已闻急促的奔跑声渐近，等历欢后面的那群士兵追来，恐怕再无生路。电光火石间，耶律玄心头一狠，打定主意，抬手调转修为，朝自己丹田猛击。冷华被这位自残的动作正唬得发愣，只差毫厘便要击中
“好啊。还有同党在此，北城的弟兄们，随我为守备大人报仇”
历欢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挥刀向冷华砍去，耶律玄急忙收手闪至一旁
“师兄抵挡片刻，小弟稍作调息”
冷华想要朝耶律玄掠去，无奈其余士兵已经围死，大片儿刀直接招呼上来，饶是他修为强悍，一下子被三十几人围杀，亦是吃力。反观耶律玄仗着一身精妙身法，左闪右避，寻常士兵根本难以近身。冷华心中火起，大喝
“住手，我是御典司钦使”
“放屁，我还是御典司监正呢！”
历欢一声冷哼
“弟兄们，别被骗了，谁能杀了奸细，替守备大人报仇，便是天大的功劳”
一众军士闻言又是一振，不要命的向冷华杀去，冷华见势心下一横，急舞双刀，立时便有两人毙命，历欢惊呼
“还说不是奸细，弟兄们，此贼已经慌了，大家撑住，只要缠住，等咱们援兵一到，自有高手捉拿他”
边说边挪动脚步，耶律玄见历欢慢慢靠过来，不再缠斗，往城门口闪去，历欢大喝
“你们几个随我去追，其他的务必缠住此人，泼天的功劳千万别放跑喽！”
带队向耶律玄追去，冷华连连怒吼，又杀几人，偏偏这些士兵都跟打了鸡血，半步不退
北城门的门洞前，此刻如修罗战场堆了不少尸体，个个死状惨烈，更惨的是那些没死透的，断手断腿是小事，有的下半身仅余一丝皮肉拉扯，费力蠕动，只为赶紧逃离战圈，还有脸上被一斧背砸得整个凹陷，血肉模糊的，普通士兵早已吓破胆，说什么也不敢参与围攻，只在外圈看两位刺史府客卿与那杀神缠斗。
两名黑衣劲装的中年人越斗越怕，对，是害怕，源自心底最深处。不因眼前这魁梧少年修为多高，论修为，二人看得出，这小子不过锻体境初成而已，可从未见过这等悍不畏死之人，周身受伤不下百十处，好几处深可见骨，臂膀上还插着几根断箭，已如血人一般。偏偏死守在门楼前，一身蛮力挥摆短斧，被砸到的非死即残。
“大哥，三弟，我快扛不住了，兄弟先走一步，下去给你们占位子”
贺烈有些发晕，几处重伤不断往外汨汨冒血，再次挡开围攻的二人，拄着短斧站立门前，望向远处街口
二人见贺烈力竭，再度攻来，大喝
“愣着干嘛，去关城门”
见贺烈能走偏要死守城门，傻子都能猜到是在等人。今日把守北城门的大队士兵被调去西城支援，他二人作为刺史府客卿临时派到此处坐镇，刺史下令关闭城门，本来还想在门楼上喝上几杯，反正暴乱的是西城，他俩不过领了个闲差。
岂料城门将要闭合之际，忽闻街面鞭炮声炸响，地面轰隆隆抖动，抬眼看去，黑压压的牛群绑着鞭炮朝城门急冲而来，城门处顿时大乱，不少士兵、百姓被冲撞踩踏。城门还未闭合又被冲开，过得好半天，数不清的牛群冲出城去，门楼前就剩这小子一顿砍瓜切菜，二人急忙出手想要将他捉拿，哪知道打成这副光景
“唰...”
“砰...”
贺烈背扛黑衣人一剑，剑尖穿透肋骨，不顾伤势，一斧劈掉半边脑袋，方才被迫捂着眼睛冲去关城门的士兵眼看不活。
贺烈回身一声怒吼，刺穿肋骨的长剑应声而断，黑衣中年急急后退，未及眨眼，一道血注喷出，执剑之手被一斧连根砍下。电光火石间，另一人斜里刺来一剑，贺烈不管不顾，右腿猛砸地面，借惯力以膝盖飞顶断手之人胸腹。左大腿又被一剑贯穿，断手之人一声惨叫飞出数丈，胸前肋骨不知断了几许，倒地后连连吐血，面如金纸
另一黑衣人顾不得兵器，任由其插在贺烈腿上，飞身急退，扶起倒地之人接连拍打。贺烈站立不稳，撑着短斧单膝跪地，撕扯下血衣布条绑在左边大腿上，虎目圆瞪，一把拔出长剑，缓缓站起
“圣人云”
摇摇头，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又道
“还有谁不怕死，只管上来关门”
声音嘶哑低沉，如幽冥之音，如食人猛兽死盯着黑衣人和一众士兵
黑衣人扛起同伴
“你们拦住他”
说罢不管其他士兵，连忙闪掠逃离。笑话，我等修行中人参与凡俗之事，谁不为个荣华富贵，有人供养。可那也得有命才行，当客卿是谈生意，不是特么谈生死，这刺史府客卿不当也罢，留得命在，去哪不行？其余士兵早被吓破了胆，此刻逃也不是，打更不敢，那两王八蛋是高来高去的能人，无牵无挂，咱当兵的户籍统统在册，跑哪去？
贺烈见状，心头松缓，眩晕之感复又袭来。环顾四周惨相，心中不忍，朗声道
“我兄弟三人只想出城，圣人云，蝼蚁尚且偷生，你等莫再上前枉送性命”
“被人揍成这熊样，还他娘的圣人云”
贺烈闻言一阵欣喜，顿时眼眶发热，抬目望去
街口一阵惊乱，霎时又有几名外围士兵被砍翻在地，两个军士打扮的身影向里突来，四周士兵不敢再拦，急忙退开，二人掠至，见贺烈惨状，历欢鼻头发酸，吼道
“我他妈不是让你先走吗？”
吼罢拳头紧攥，轻击贺烈胸膛
贺烈看着二人来到，心中巨石落下，咧嘴一笑，憨厚淳朴，哪还有片刻前的杀神模样。又觉视线模糊，当下站立不稳，耶律玄连忙扶住，伸手抚过颈子取出丹药
“二弟快些服下”
又扯下军服给贺烈绑住胸肋，历欢血气上头，匕首闪现
“乾阳杂碎，三爷今日让你们绝户”
“慢着”
耶律玄一把拽住
“先带老二走”
历欢咬牙怒视周围士兵，伸手接过贺烈，一声恨叹，闪出城去，耶律玄面朝城内，聚目凝视，慢慢朝城外退去。
西城守备府，气氛压抑得可怕，议事大厅中央，十来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正是前些日子几大商会失踪的那些管事。今日暴乱过后，北城的士兵在一处牛舍找到这些人。
刺史陈承济对屠升的妻儿安抚一番，走进议事厅，向右首端坐的姬慕沉略作颔首
“传令，四城全力搜捕，凡属辽国和北渝之人，无论贵贱，一律羁押，客卿楼派人协助，若有反抗者，杀！”
身旁一众黑衣人和将官领命离去，陈承济又向传令兵说道
“传讯覃元帅，请他调就近驻军于雄州城至雄盘江之间围堵逃出城外的行商，万不可放这些异国贼子就这样安然离去！”
陈承济今日是动了真火，做了十几年封疆大吏，从未这般丢人。西城辽商暴乱，联合北渝几家商会，加上周边小国的一些行商，数万人之多。西城守备府极力镇压，死伤无数，守备屠升亦然身死，其余几城支援人马赶到时，城门已破，现下的西城可谓是一片狼藉。在乾阳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如此暴乱，陈承济一张老脸沉如寒冰。
本来尚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向还算安分的行商们一下子集体暴乱，方才听闻禀报，再看台阶下这群被绑之人，大概猜了个七八分，哼...都被人当枪使了。幕后之人，当然得问眼前这位四殿下，随即眼珠子一转
“四殿下，或许您要缉拿之人，已随暴乱行商逃窜，雄州出了这么大乱子，实是下官之过，愧对皇上信任”
姬慕沉微抬右手，劝慰道
“陈大人切勿妄自菲薄，雄州在大人治下，十几年来安定繁荣，此番倒是因我羽翎侍，才逼得贼子狗急跳墙，造出如此大乱”
心晓陈承济话中所指，干脆顺手让他承下自己一个人情，陈承济当即拱手
“四殿下仁厚，下官感激不尽”
姬慕沉还礼
“大人客气，陈大人为雄州殚精竭虑，我道明原委为大人略减此番之过，本是应该。替天子明察天下事，本就是我羽翎侍分内之责。至于北城一线，我的人已经追去，由他们接手便好”
陈承济暗道这四殿下果真不简单，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让他承了人情，又让他明白此次的过责是在雄州府这边。看来自己想要拉羽翎侍共担罪责是不可能了。
姬慕沉本不想露面，无奈之前冷华被大队府兵纠缠上，冷松带人赶到后，又不好下杀手，只得亮明身份。姬慕沉索性直接来到刺史府，只说要捉拿奸细，本意是当下局势紧张，不让这位陈大人再因羽翎侍的出现乱生猜测。
此刻见这老狐狸还想拉上自己替他担罪责，心中冷笑，面上平静道
“大人暂且安心，待我的人把逃贼拿回，功劳簿上自会为大人记上一笔，功过亦能相抵。其余的心思，大人还是用在怎么重建西城上头”
说完也不待陈承济回话，拂袖走出厅去。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南城守备见陈承济半晌无话，出言询问
“怎么办？我就不信那些行商能带走所有东西，撬开这些人的嘴，重建西城得花不少银子。撬不开我就从你南城开销里扣”
“卑职明白，大人放心”
方才一番腾挪闪躲太过仓促，不觉牵动肩膀，一阵剧痛袭来，耶律玄心中叫苦，怎的在这节骨眼上杀出这个玩意儿。
冷华见耶律玄不搭话，挥动双刀直欺上前，耶律玄不敢大意，运足劲力双手成爪堪堪招架。深知二人差距，噗一接触，耶律玄便虚晃腾挪，左闪右突寻找机会，冷华哪能如他所愿，刀锋寒芒吞吐，招招直逼耶律玄伤处。
二人斗得激烈，四周匹练横飞，劲气乱窜，好在此处偏僻，否则不知得误伤几许。
“噗...”
耶律玄闷哼一声，胸前又添新伤，冰缠劲附着在伤口处，熟悉的颤栗感迅速扩散，这样下去冷华拿下自己只是时间问题，远处已闻急促的奔跑声渐近，等历欢后面的那群士兵追来，恐怕再无生路。电光火石间，耶律玄心头一狠，打定主意，抬手调转修为，朝自己丹田猛击。冷华被这位自残的动作正唬得发愣，只差毫厘便要击中
“好啊。还有同党在此，北城的弟兄们，随我为守备大人报仇”
历欢说话间手上动作不停，挥刀向冷华砍去，耶律玄急忙收手闪至一旁
“师兄抵挡片刻，小弟稍作调息”
冷华想要朝耶律玄掠去，无奈其余士兵已经围死，大片儿刀直接招呼上来，饶是他修为强悍，一下子被三十几人围杀，亦是吃力。反观耶律玄仗着一身精妙身法，左闪右避，寻常士兵根本难以近身。冷华心中火起，大喝
“住手，我是御典司钦使”
“放屁，我还是御典司监正呢！”
历欢一声冷哼
“弟兄们，别被骗了，谁能杀了奸细，替守备大人报仇，便是天大的功劳”
一众军士闻言又是一振，不要命的向冷华杀去，冷华见势心下一横，急舞双刀，立时便有两人毙命，历欢惊呼
“还说不是奸细，弟兄们，此贼已经慌了，大家撑住，只要缠住，等咱们援兵一到，自有高手捉拿他”
边说边挪动脚步，耶律玄见历欢慢慢靠过来，不再缠斗，往城门口闪去，历欢大喝
“你们几个随我去追，其他的务必缠住此人，泼天的功劳千万别放跑喽！”
带队向耶律玄追去，冷华连连怒吼，又杀几人，偏偏这些士兵都跟打了鸡血，半步不退
北城门的门洞前，此刻如修罗战场堆了不少尸体，个个死状惨烈，更惨的是那些没死透的，断手断腿是小事，有的下半身仅余一丝皮肉拉扯，费力蠕动，只为赶紧逃离战圈，还有脸上被一斧背砸得整个凹陷，血肉模糊的，普通士兵早已吓破胆，说什么也不敢参与围攻，只在外圈看两位刺史府客卿与那杀神缠斗。
两名黑衣劲装的中年人越斗越怕，对，是害怕，源自心底最深处。不因眼前这魁梧少年修为多高，论修为，二人看得出，这小子不过锻体境初成而已，可从未见过这等悍不畏死之人，周身受伤不下百十处，好几处深可见骨，臂膀上还插着几根断箭，已如血人一般。偏偏死守在门楼前，一身蛮力挥摆短斧，被砸到的非死即残。
“大哥，三弟，我快扛不住了，兄弟先走一步，下去给你们占位子”
贺烈有些发晕，几处重伤不断往外汨汨冒血，再次挡开围攻的二人，拄着短斧站立门前，望向远处街口
二人见贺烈力竭，再度攻来，大喝
“愣着干嘛，去关城门”
见贺烈能走偏要死守城门，傻子都能猜到是在等人。今日把守北城门的大队士兵被调去西城支援，他二人作为刺史府客卿临时派到此处坐镇，刺史下令关闭城门，本来还想在门楼上喝上几杯，反正暴乱的是西城，他俩不过领了个闲差。
岂料城门将要闭合之际，忽闻街面鞭炮声炸响，地面轰隆隆抖动，抬眼看去，黑压压的牛群绑着鞭炮朝城门急冲而来，城门处顿时大乱，不少士兵、百姓被冲撞踩踏。城门还未闭合又被冲开，过得好半天，数不清的牛群冲出城去，门楼前就剩这小子一顿砍瓜切菜，二人急忙出手想要将他捉拿，哪知道打成这副光景
“唰...”
“砰...”
贺烈背扛黑衣人一剑，剑尖穿透肋骨，不顾伤势，一斧劈掉半边脑袋，方才被迫捂着眼睛冲去关城门的士兵眼看不活。
贺烈回身一声怒吼，刺穿肋骨的长剑应声而断，黑衣中年急急后退，未及眨眼，一道血注喷出，执剑之手被一斧连根砍下。电光火石间，另一人斜里刺来一剑，贺烈不管不顾，右腿猛砸地面，借惯力以膝盖飞顶断手之人胸腹。左大腿又被一剑贯穿，断手之人一声惨叫飞出数丈，胸前肋骨不知断了几许，倒地后连连吐血，面如金纸
另一黑衣人顾不得兵器，任由其插在贺烈腿上，飞身急退，扶起倒地之人接连拍打。贺烈站立不稳，撑着短斧单膝跪地，撕扯下血衣布条绑在左边大腿上，虎目圆瞪，一把拔出长剑，缓缓站起
“圣人云”
摇摇头，反手给了自己一耳光，又道
“还有谁不怕死，只管上来关门”
声音嘶哑低沉，如幽冥之音，如食人猛兽死盯着黑衣人和一众士兵
黑衣人扛起同伴
“你们拦住他”
说罢不管其他士兵，连忙闪掠逃离。笑话，我等修行中人参与凡俗之事，谁不为个荣华富贵，有人供养。可那也得有命才行，当客卿是谈生意，不是特么谈生死，这刺史府客卿不当也罢，留得命在，去哪不行？其余士兵早被吓破了胆，此刻逃也不是，打更不敢，那两王八蛋是高来高去的能人，无牵无挂，咱当兵的户籍统统在册，跑哪去？
贺烈见状，心头松缓，眩晕之感复又袭来。环顾四周惨相，心中不忍，朗声道
“我兄弟三人只想出城，圣人云，蝼蚁尚且偷生，你等莫再上前枉送性命”
“被人揍成这熊样，还他娘的圣人云”
贺烈闻言一阵欣喜，顿时眼眶发热，抬目望去
街口一阵惊乱，霎时又有几名外围士兵被砍翻在地，两个军士打扮的身影向里突来，四周士兵不敢再拦，急忙退开，二人掠至，见贺烈惨状，历欢鼻头发酸，吼道
“我他妈不是让你先走吗？”
吼罢拳头紧攥，轻击贺烈胸膛
贺烈看着二人来到，心中巨石落下，咧嘴一笑，憨厚淳朴，哪还有片刻前的杀神模样。又觉视线模糊，当下站立不稳，耶律玄连忙扶住，伸手抚过颈子取出丹药
“二弟快些服下”
又扯下军服给贺烈绑住胸肋，历欢血气上头，匕首闪现
“乾阳杂碎，三爷今日让你们绝户”
“慢着”
耶律玄一把拽住
“先带老二走”
历欢咬牙怒视周围士兵，伸手接过贺烈，一声恨叹，闪出城去，耶律玄面朝城内，聚目凝视，慢慢朝城外退去。
西城守备府，气氛压抑得可怕，议事大厅中央，十来个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正是前些日子几大商会失踪的那些管事。今日暴乱过后，北城的士兵在一处牛舍找到这些人。
刺史陈承济对屠升的妻儿安抚一番，走进议事厅，向右首端坐的姬慕沉略作颔首
“传令，四城全力搜捕，凡属辽国和北渝之人，无论贵贱，一律羁押，客卿楼派人协助，若有反抗者，杀！”
身旁一众黑衣人和将官领命离去，陈承济又向传令兵说道
“传讯覃元帅，请他调就近驻军于雄州城至雄盘江之间围堵逃出城外的行商，万不可放这些异国贼子就这样安然离去！”
陈承济今日是动了真火，做了十几年封疆大吏，从未这般丢人。西城辽商暴乱，联合北渝几家商会，加上周边小国的一些行商，数万人之多。西城守备府极力镇压，死伤无数，守备屠升亦然身死，其余几城支援人马赶到时，城门已破，现下的西城可谓是一片狼藉。在乾阳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如此暴乱，陈承济一张老脸沉如寒冰。
本来尚有些不明白，为何一向还算安分的行商们一下子集体暴乱，方才听闻禀报，再看台阶下这群被绑之人，大概猜了个七八分，哼...都被人当枪使了。幕后之人，当然得问眼前这位四殿下，随即眼珠子一转
“四殿下，或许您要缉拿之人，已随暴乱行商逃窜，雄州出了这么大乱子，实是下官之过，愧对皇上信任”
姬慕沉微抬右手，劝慰道
“陈大人切勿妄自菲薄，雄州在大人治下，十几年来安定繁荣，此番倒是因我羽翎侍，才逼得贼子狗急跳墙，造出如此大乱”
心晓陈承济话中所指，干脆顺手让他承下自己一个人情，陈承济当即拱手
“四殿下仁厚，下官感激不尽”
姬慕沉还礼
“大人客气，陈大人为雄州殚精竭虑，我道明原委为大人略减此番之过，本是应该。替天子明察天下事，本就是我羽翎侍分内之责。至于北城一线，我的人已经追去，由他们接手便好”
陈承济暗道这四殿下果真不简单，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让他承了人情，又让他明白此次的过责是在雄州府这边。看来自己想要拉羽翎侍共担罪责是不可能了。
姬慕沉本不想露面，无奈之前冷华被大队府兵纠缠上，冷松带人赶到后，又不好下杀手，只得亮明身份。姬慕沉索性直接来到刺史府，只说要捉拿奸细，本意是当下局势紧张，不让这位陈大人再因羽翎侍的出现乱生猜测。
此刻见这老狐狸还想拉上自己替他担罪责，心中冷笑，面上平静道
“大人暂且安心，待我的人把逃贼拿回，功劳簿上自会为大人记上一笔，功过亦能相抵。其余的心思，大人还是用在怎么重建西城上头”
说完也不待陈承济回话，拂袖走出厅去。
“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南城守备见陈承济半晌无话，出言询问
“怎么办？我就不信那些行商能带走所有东西，撬开这些人的嘴，重建西城得花不少银子。撬不开我就从你南城开销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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