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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7 狩猎前夜,不可能的推理与误导

    蕾嘉醒的时候,一旁的后辈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

    弓弦声如霹雳般撕开了这最终审判到来前看似平和的夜。其实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经质的睡不着,伴随着起身的声音,所有猎人无一例外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站在雪地间。

    毕竟都是和衣而眠,只要在身上披上大衣,拿起武器就好了。

    众猎人没有说话,伴随着他们均匀的呼吸声,从鼻腔中吐出白雾,这让他们的面庞仿佛被遮蔽了一般,看不太清楚。

    在考核官的带领下,他们自发按照以前的编队,循声朝着传来弓箭击发的地方赶去。

    在那边修建能够长久居住房屋的猎人和他们没太大联系,两边属于完全不同的两个组织,硬要说的话,就只是恰巧乘坐同一艘船来的这里。

    他们是参加完考核就走,对方也不会在这里长久待下去,测试完据点能够作为长久工事的基本性能就会离开。毕竟,这里还是太远了,不是猎人们的主要活动区域。

    他们还是新手猎人,防具上的金属盔甲随着猎人们的行动发出清脆的响声。据说古代君子佩玉,使人在见面之前先听闻佩环之声。但佩玉什么的,重要的不是所佩之玉,甚至连佩戴本身也不重要。而是行为本身的象征,全副武装穿戴着盔甲的猎人们也佩戴着自己的玉。

    蕾嘉轻轻拍了一下后辈,后者从盲目的跟从中惊醒过来。针叶林中只听得到他们行进的声音,果不其然,不以狩猎为目的对面那些人是不会那么敏感的。

    蕾嘉觉得后辈差点睡着实属正常,在听到弦声的刹那神经绷紧,现在又骤然松弛。本来晚上就睡得不甚安稳,在跟着其他人的步伐有规律的前进,听着同样有节奏的“沙沙”的踩雪声时,反而容易入睡。

    她稍微看了一下,有困意的不在少数,她只是担心后辈会不小心摔倒磕到额头罢了。

    队伍突然停下来,没有听到怪物的咆哮,也没有听到垂死的呻吟,借着腰间的提灯的荧光,映照成惨蓝色的雪地上没有怪物的踪影。

    “是穿龙弓吧?”有人说。

    嗯,的确是穿龙弓,蕾嘉默默点头。

    现场出奇的简单。疑似是怪物翻滚在雪地上造成的痕迹,不远处摆放设置的穿龙弓,插在树干上的箭矢。就这三样而已。

    穿龙箭是公会为了破坏冰牙龙翼爪开发的武器。以那样坚硬部位和强大怪物作为对象,穿龙箭的威力相当惊人,怪物被一箭射穿一点也不奇怪。

    “这穿龙箭被卸了装药。”有人发现。

    空气中闻不到火药的味道,雪地上同样没有燃烧后留下的残渣。

    “尸体在哪里?”终于有人问了,“就算卸了装药,被射中一箭,没理由还能活下来的。”

    然而现场空空如也,并没有怪物的尸体。众人面面相觑,一种诡异的气氛开始弥漫在这座针叶林,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其实有这么多猎人,就连考核官也在,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怪物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但正是眼前这种未知才让本该感到安全的他们不安起来。

    “等等,还是从头开始吧。不如先想想这把穿龙弓是谁架在这的。”名叫南唐的猎人提议到,他在这些新手猎人里算是小有威望的人了,于是大家开始思考他提出的问题。

    蕾嘉却不愿意这种讨论继续下去,因为疑问还有很多,没必要在此驻足不前。她直接开口道,“现场是密室吧,在雪地上除了我们留下的脚印,没有其他生物留下的痕迹。”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相比起南堂的问题,大家都更愿意静下来,听蕾嘉在说什么。

    的确如此,诚如蕾嘉所言,密室是存在的,只消看一眼周围平整的雪地就明白了,只有他们这一行人的脚印。

    但“密室”这种说法,与现实似乎太过遥远了,让陷入淡淡紧张情绪的他们一怔,反而意识到了最现实的问题。

    “没必要讨论这个吧,这件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有人说。

    蕾嘉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对他们来说最要紧的就是即将到来的考核。不过,现在距离期限还有几天,目前给他们的任务是调整状态,换言之,就是无事可做。

    她并非是因为无聊才关注这件事的,而是觉得这件事中潜藏着什么对她有吸引力的东西,让她不自觉的探索。

    可惜与她有同样想法的是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现在回帐篷。这一点她很无奈,可是也无可奈何。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考核官发话了,“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我对这件事还是挺好奇的,为什么这里会有穿龙箭,为什么会被击发,绊倒绊线引起这件事的怪物又在哪?”

    “谁要是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就给你们一个奖励吧。”

    “我们?”

    “对,你们。所谓的奖励就是提前告诉你们关于考核的情报,想必对你们还是挺有吸引力的吧。”

    真实,再没人提出要走了,都眉头紧皱的在想如何解释眼前的离奇的情景,首先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便是蕾嘉提出的“密室”。

    半晌,终于有人尝试作答了。

    “箭矢没有射中触发绊线的怪物。”名字相当特殊,叫做动枭的猎人说,“因为没有射中,所以理所应当的怪物离开了这里,现场也没有血迹。”

    “至于密室也很好解释,触发绊线的应该是蛇翼龙一类的怪物,它受惊后飞走了,当然不会留下脚印。”

    “蛇翼龙?不管是蛇翼龙,还是冬翼龙,只是翼龙种的怪物,怎么会在雪地上造成这种痕迹?”南堂质疑道,“难不成还在地上打滚?”

    “翼龙种一般都是成群的吧,这么大的动静,有几只应激从天上掉下来。几只翼龙在地面上扑腾,你觉得还造不出这点痕迹吗?”动枭反驳,“或者说你有什么更好的解释?”

    两人争锋相对。

    按照南堂的说法,箭矢也没有击中目标,他的理论完全摒弃了翻滚痕迹的形成,认为击发绊线的怪物不是能够飞行的翼龙种怪物而是某种小型怪物,例如松鼠,某种在树上穿梭的鼬类。

    这种小型鼠类在击发绊线后,穿梭在树间离开了现场,至于现场的痕迹——“纯粹是巧合。比如恰好有什么怪物白天在这个位置拱树什么的。无巧不成书嘛。”

    比起动枭想要解释所有现象,南堂干脆将难以解释的现象归之于巧合。说是聪明也行,但总归是有些取巧的嫌隙。

    “不妨这样——”蕾嘉拖长了声调,她很少这样做,少女清冽的音色并未因故意拖长丧失特质,而是如清泉流响般,连续的从竹筒上流淌下来。

    “不如这样解释好了,我们假设架设穿龙箭的人就是嫌疑人。他来到这里,架好穿龙箭,在雪地上制造出痕迹,再小心的将其击发,然后离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那怎么没看见他的脚印呢?”有人干脆的问。

    蕾嘉转过身来,看向他们来时留下的一路印记,就算是他们身着防具踩下的脚印,在这一会已经有其深度的一半已经被盖住了。

    她吸着带有树木味道的冰冷空气,突然感到有些厌烦,即便是以情报作为诱饵,也有许多人不耐烦起来,真正能理解她此时难言心绪的又有几个人呢?察觉到这一点,她愈发不快起来,言辞在不自觉间变得不客气起来。

    “如果架设穿龙箭的人轻装上阵,等我们赶到这里时,足迹早就消失了。”

    “你是怀疑论者吗?”南堂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问。

    蕾嘉所说的情况的当然是不可能的,即便理论上在技术可行,却完全没有实践的动机。她这样说一切都是人为的,等于在说一切都可以是人造的,或是伪造的。不光是他们的推理,甚至是作为他们推理基石的证据也是可以质疑的。

    “不,”她说,“我才懒得这样。密室是不存在的,不在场证明是虚假的,动机是充分的,手法是明显的,时间是足够的,凶手是绝对的。只是这些是我的信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