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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被遗忘的阁楼

    坐标:云峦的深山密林,禁忌之村,石墓村临时营地

    时间:早六时十六分三十一秒。

    天光破晓,晨曦初现。

    除去一夜虫鸣低语,未曾发生预料外的事故,路安戈叫醒了帐篷中熟睡的人们,他们对这个遗失之地的探索将从今日正式开启。

    虽然接过了一轮守夜任务,但是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小憩了五小时早已提供了充足的睡眠,在众人开始换装洗漱时,他已经收拾好了装备,一夜未熄的篝火上架着几口户外锅具,取出几块压缩干粮,在丢入些脱水蔬菜,掰碎些肉干,一锅香喷喷的浓粥便烹煮完成。

    他们自身来这里探险,而非考古科研,所以这次的探索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然,如果真的能碰到什么有意思的趣事,那便再好不过了。

    路安戈作为一个作死,不,是极限运动与户外探索的爱好者,在数次寻觅无果之后,对于那些被传得奇奇怪怪的鬼宅、荒村已经有了挺高的免疫力,虽然这次石墓村给他带来了些许好奇,但他并没有抱太多的期望。

    之前那七头埋伏袭击他们的山狼为他带来了一丝探究的想法,这群似狗似狼的狩猎者过于聪明狠毒了些,比他在野外遇到的纯正狼群还要来得凶残,可他们的尸体并没有表露出被改造或者受到了某种未知力量影响的非正常变化。

    前日送到他手中的白银信笺不仅仅让他看到了新的世界,更是彻底引爆了他曾经只能勉强动用的能力,白银信笺所残余的纯净能量像是高浓度的易燃物质,将那小小的火苗催至爆燃,他第一次完完整整的见识到了所谓的超凡,而不是曾经戏法般的小小把戏。

    对于那有些陌生的奇妙力量,他有着不俗的感知,那些狼犬身上没有,村庄之中也未能有所察觉。

    唯一让他感知到的隐晦韵律,却是出现在本家小弟的身上,路仁在受到惊吓时,闪过了一丝与白银信笺近似的波动,如果不是距离极近,他也难以发觉。

    收拾好行李,吃过早饭,朝阳虽然未能翻过山脊线,但播撒的光辉已经足够让人看清道路了,迷蒙的晨雾只有浅浅的一层,将石墓村笼罩轻纱之中。

    “这是俯瞰图,也许会有用。”路安戈递过一张手绘的速写画,昨日无人机航拍照片在守夜时被他绘制在纸页上,石墓村不算太大,房屋的有致排列让村内的道路笔直有序,只是建筑外形几乎一模一样,走在中间也许不易辨别自身位置。

    “不和我们一起吗?”

    “嗯,这村子不算小,在一起的话,一上午的时间估计是看不仔细,我们中午在营地集合,吃过午饭就回程。”

    “那行,安戈你小心,我们中午见。”

    “对了,乌大叔你要一起来么?”

    “我?我就算了。”乌扎摆摆手笑道,“我替你们看着行李,顺便准备午饭,这地方看着有点怪怪的,我就不进去了。”

    临时的探索队伍就此暂时分开,路安戈先行一步,跨过村口树立着的两根粗壮石柱,他向着横跨山溪的石桥走去,村内的道路同样是用大块的平整石板铺就的,顽强的杂草从缝隙中旺盛的生长,甚至顶起了厚重的石板,路面稍有凹凸,只需注意脚下有些湿滑的青苔,探索小村的道路并不难走。

    石质拱桥的扶手有些低矮,高度不过才到路安戈的大腿根,栏杆上雕刻着些许花纹,但水汽的侵蚀与时光的流逝让这些花纹有些模糊不清,刮去零星的青苔,一尊模糊的兽型被路安戈瞧见,细节已经看不清,大抵是身形颇大的四足兽,可能是村人所绘的山林野兽吧,这类的图文在别处也能瞧见,并不让人在意。

    如同平躺墓碑般的房屋怪异但并不阴森,除去设有正门的一楼外,二三层四面都开了窗户,前三后三,左右各一,阳光能照的室内透亮,大门与窗台是木质结构,至少数十年无人打理,此地潮湿的空气早就让木头腐朽,空洞洞的窗框门户透着清冷与破败。

    内里的装饰早就狼藉一片,不知名的野草与青苔密布其间。

    路安戈找到了一栋看似最为完好的房屋,环绕着房子打量了一圈,没有后门,后半截用黑色石块搭建的半弧形是个封闭的空间,就连窗户都不曾看见。

    石块间用于粘连固定的特殊材料近似于水泥,有着比岩石更为粗糙的手感,参杂着些细小的碎石与沙砾,似乎还能看到些坚韧的植物纤维,他们被砂浆包裹,融合在了一起。

    “砰~砰~砰~”

    连续数次的蹬踹让石墙发出了闷响,这等不弱的力量在坚固石料面前不值一提,就连颤抖都没有,房屋甚至没有落下多少灰尘碎屑,空洞的窗户似乎在嘲笑路安戈的不自量力,先人们精湛的工艺得到了时间的考验,并且依旧坚固如初。

    但这并非一个全好的消息,做功如此优秀的建筑需要花费的成本可是越高,原先居住在这里的山民,大抵不会是山民普通的山民。

    “难不成是古滇国的遗族?”路安戈脑中略过了这个不太靠谱的猜测,两者在时间上差距甚大,多半不太可能,“算了,又不是考古,想这些做什么。”

    打开强光手电,路安戈穿过空洞的门扉走了进去,与在外面看到的情形差不多,原本的装饰摆设早就腐烂破败,只有些石桌石凳还留有原样,入门的左手边是厨房,右边是餐厅,破烂的石制灶台已经长满了杂草,生着厚重铁锈的大锅早已破了个洞,被泥土灰尘覆盖。

    拔掉杂草,掀开炉灶,除了一些黑色的,类似于草木灰一样的渣滓外并没有所谓的地道入口,路安戈平静的脸上没有失落,毕竟只是一个来自电影的猜测,算不得真。

    与后方黑色建筑相连的那堵墙壁没有找到相连通的门扉,整面石墙平整光滑,在铲去了苔藓之后是与外墙一样的坚固石块,这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面那么大的房间难不成就空在那?没有这道理啊。”

    路安戈收好工兵铲打算去二楼看看,但是原本应该是梯子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木质的楼梯与门窗一样,早就被水汽滋生的苔藓植物腐蚀断裂,近三米的层高对于普通人来说,如果没有工具,几乎是很难翻跃的难关。

    摘下手套,修长的食指在石块的缝隙中轻轻滑过,那被苔藓水汽侵蚀数十年却依旧完好的墙壁,在路安戈手指滑过之后深陷出一道凹槽,坚固的石块化为了细碎的沙砾,轻轻一碰便“沙沙沙”的顺着墙壁落在了地上,路安戈抽出投掷用的手斧固定在凹槽中,借力用的简单支撑便完成了。

    墓碑房屋的第二层被他轻巧的攀援上去,却依旧没有门扉的踪影,只有些残余的框架告诉他,这里大约是主人休息的寝室卧房,也许因为四面都有门窗的缘故,这里留下的痕迹更少。

    “渍~怎么犯蠢了,二楼怎么可能有门...算了,再看看。”

    简单的四下看了看,路安戈再次安置支撑点,翻身上了三楼,这一层被分隔出了不少小房间,实现不如二楼来的通透,夹在前脸处两扇窗户之间,一个密闭的小房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个隔间的房门尚未腐朽,甚至连四处可见的青苔都绕道而行,仅有些水汽凝结的木门似乎材质并非一般,似曾相识的细密血色纹路让他想起了来时歇脚的那株粗壮的树木,是这附近才生长的箭血树。

    原本淡红的纹路如今有些暗沉,但还是能分辨他原本的样貌,完整的年轮告诉来人,这用整块木料制成的房门出自一颗足有三四百年生的,寿命悠久的老树,然而它并没有逃过人的毒手,被制成了一面高两米有余,两人宽的厚重木门。

    铁质的把手已经掉落,被水汽腐蚀成了难以辨别外貌的铁疙瘩,两个黑洞洞的缺口并不能让人看到内里所藏着的秘密,路安戈掏出工兵铲,替代手指推向了木门。

    “吱嘎~”

    艰涩的摩擦声响起,厚实的木门出乎意料的沉重,路安戈废了不小的力气才将木门推开两指宽的缝隙,一股腐朽的气息从中泄露出来,其中还夹杂着让人精神振奋的提神香气。

    是那箭血木的味道。

    “这么多房子,我踹开一个应该没问题吧。”

    路安戈思考了半秒,从身后的小背包中拽出一张过滤面罩盖在脸上,伸腿用力一蹬,踹开了尘封了数十年甚至更久的石碑房屋顶层隔间。

    “咚~”

    木门撞在墙壁上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强光手电将屋内照得通透,一尊怪异的塑像正直勾勾的盯着他,双眼中闪着晦暗不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