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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纷菲湖

    两天后,三人经过“重重磨难”终于来到了纷菲湖,一路上也是边走边打猎和采集材料。此时的纷菲湖正是花树绽放的时候,桃花随缓慢的流水漂浮在湖面上,彩雀在花间嬉戏打闹。环水环的出水速度其实很慢,第一大湖和第二大湖几乎感受不到什么水流,但是越往后走水流越急在几个岸口和湖泊分支的缓冲下又变得很慢。

    此时菲花翠草,古木环绕,湖水清澈见底,鸟雀小兽在湖边饮水。李玉濛脱衣入水,健硕且纤美的身体花海间如蛟龙戏水般,身姿优雅且欢快。“黑龙戏水?”钰哥在一旁打趣道。

    “你说啥?!别以为声音小我听不见!孙玔钰,我掐死你!你就留点口德吧!”李玉濛大喝道。声音带着威压和灵力震得山林震动,周围的彩雀受到了惊吓,扑簌簌的飞出树林。

    姜世才见彩雀飞起,立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细竹签,用小竹签做箭,一发十几箭,小竹签在光箭的包裹下飞快的射出,穿过空气,射中九彩鬼雀的脑袋。姜世才不停的射击,不一会儿,已经打下二三百只了。“光弓射这些细碎的猎物还真是费法力。得改进一下攻击的方式了。”姜世才喃喃道,回头大喊:“黑背!把鸟捡回来!”

    “滚呐!你才黑背,你全家黑背!”李玉濛在水中大喊。

    姜世才又摸了摸鼻子笑说:“我肤白貌美,人见人爱,玉树临风,天资仙骨,风流倜傥的小白白,帮我把水里的鸟捡回来好吗?”

    李玉濛略有些欣喜的说:“这还差不多,不对呀,你自己下来捡呗。”说着走向岸边。

    姜世才微微后退说:“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能接触水的...”

    “下来吧你!”随着李玉濛一声大喊,一道光墙出现在姜世才身后,一手把姜世才拉向水中,姜世才回身要跑,不料撞在光墙上,便伸手抓向四周,一下抓住了孙玔钰的衣角。“噗通”一声两个人被拉入水中。三个在水中打闹起来,笑声和叱骂在林子里回荡。就像是以前的小孩子在大雨过后的石坑里洗野澡一样,现在就比较少见了。

    湖水骤动,一个赤裸的女人从水中飘出,水从她的身上滑落到湖水中,溅起珍珠般的水花,在桃花与阳光的点缀下,她是那么的动人。长发柔顺的如湖上波纹一般,这个像水一样的女人,是怎样的柔美啊。鼻血染红了三人周围的湖水,三个人立即向下坠只露出个头来,好像在隐藏什么,但是却忘了湖水澄澈。淡蓝色的长发遮住了一些重要的部位和那完美的人鱼线,都在勾引着三人的脑神经。

    “清水漾漾,载我忧伤。君意向往,来思久长......”我叫湟,这个名字是人类给我起的。我是纷菲湖的神灵,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他会爱我一生一世,可是我等了不知多少年,他还没有回来。人们说他是魔,人们向我祈祷得到庇佑,希望我惩治恶魔。可是,我没有感觉他做错了什么,我不懂人类的想法,可是我懂得他的心愿。也许他的错就是身体流淌着强大的力量吧。谁能把他还给我?请把他还给我!

    曾经,纷菲湖四周全是城市,由于林中资源丰富,同时还有纷菲湖女神的庇佑,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定居,一些人也把目光投到了这里。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现利益纠纷,后来国家和当地人之间的大战爆发了,作为那一代里的勇武之辈,他带领着军队守卫着家园。

    她第一次在湖边遇到他时,他正面向岸边坐在湖边的潜水区里清洗着伤口,清澈的湖水将伤口里的血和泥土冲刷掉。棕色战马立在不远处静静地吃草,剑刃横着放在他的右手边,反射着凄厉的阴星寒光,时刻准备着。她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那满是伤痕的后背,污血下是宽阔的臂膀。蓝光柔和的萦绕在他的身上,他立马拿起剑回身防备。刀刃削落了她的发梢。

    她后仰着坐到水中,瞪着眼睛,眉头紧锁,充满恐惧。他立即用手去抱住湟,因为她倒的方向是深水区。在湖水中,两个人几乎赤裸着身体,在两个人对视的时间里,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反应?男子立即将她扶正然后退到一边,一脸的羞红,那时候他也只是个17岁的少年。

    湟驱使蓝光清洗了他的伤口并使其愈合,他看着这个柔弱的女人没有恶意便将一直横在胸口的刀放了下来说:“对不起,吓到你了,谢谢。”她不说话,她不知道她的一个同情会让她和他拥有一生,她只知道在对视的几分钟里,她好像心里有了什么。而男子则是被这一幕燃起了心火。

    此后,他经常会来这里,她也每次帮他疗伤,听他说战场上的事。再后来他会拿些小玩意送给这个柔情似水的姑娘,而这个姑娘还不懂什么是爱。再后来,男子说等战事平了一定要娶她,她微微一笑,把一颗湛蓝的水晶送给男子。她还记得男子当时说:“交换了定情信物,以后你就是我王洋的未婚妻了。等打完仗我一定风风光光的来娶你。”

    周围的国家也开始派兵驻扎,想要在战争中分一杯羹,发点劫掠财。他在战场上如杀神一般。但是终究一人难守万人关。王洋所在的势力领土越来越小。直到在一次战斗中,王洋血脉被激发,血红色的灵气将头发染红,暗紫色的血液,头上的犄角与血管密布的皮肤还有那魅人的脸,一把暗红长剑,一身焚世妖炎,行走于战场之上,刃尖的血从未凝固,他就像尸骨堆上的妖艳花朵。长剑吸收着侵略者的鲜血与生命,他越来越强大...

    后来人族中有人认出了他,来自上古炎血魔的遗种,王洋在战争中充分的展示了上古魔族的强大,所过之处枯骨遍地。夜里,他收起自己的狂暴和杀气,露出男人的温柔和大男孩的可爱。阴星莹莹下,两个人嬉笑、打闹、相互依偎在一起,他说,他会爱她一生一世,说战争马上就结束了,马上就能娶她了。

    可那一战之后,他就再也没回来。周围的军队必然不能轻易的宣告撤退,他们向仙人提交了文书,禀告了事情原委。三天后,仙族便派人将王洋关入恶魔之界,恶魔之界的使用是不需要人往里送的,只要执法人手持玉萤光在心中刻画要抓的人就可以了,恶魔之界会伸出触手将所思之人拉入深渊。抵抗的主要战力消失了,镇守在纷菲湖外围的地方军也开始崩解,周围驻军的侵略立即加快了速度,不久后人类的铁蹄就推到了纷菲湖的不远处。

    当最后的底线被打破,贪婪的人们来到了纷菲湖,看到这眼前的美丽湖泊人们沉醉其中,湟抓来一个人,利用搜魂之法知道了原委,平静的湖面掀起巨浪,根据逃回来的人叙述:那日,纷菲湖像往日一样平静,突然空气变得湿润,乌云遮住了天上那些阳星。那湖水中走出来一个绝美的女人,不,那是怪物!是恶魔!湖水涌上岸,湖水里夹杂着大量的怨气、灵气、石头。哈哈哈,真是可笑,区区石头就把我们的禁军!我们的城池!给毁了!都毁了!鲜血流向湖底,连灵魂也不得逃脱,法术、火药对她都无效,太可怕了,她吞噬了一切!一切!

    摧毁了方圆百里的一切,湟便陷入了沉睡,在一万年后她才完全苏醒。因为湟是纷菲湖的湖灵,仙人没有权利将其封印或者关入恶魔之界。他曾问过她,若他战死沙场她会等他转世轮回吗?她说会的。他说她好傻啊。现在他没有被杀,而是被关进了恶魔之界,她要等他,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一万年......无数年。

    湟将人类赶出森林,用最后的法力分出数个分身后,主体便陷入沉睡。分身与人类定下协议:人类不得在纷菲湖范围方圆一百里内居住,不允许超过十个人组队进入森林。人类可以在森林里活动打猎,但是不允许到纷菲湖。违反规定者,杀无赦。

    森林里的异兽在契约的保护下,数量开始增多,异兽越多人们就更不敢贸然进入森林。几个纪元过去了,她还在等。主体醒来后的一段时间就更加疯狂的在四周游荡,可是湖灵是不能离开湖太远的,过了一段时间她变得安静,就静静的躺在湖底,躺到湖四周他最喜欢的桃花开了又败,等到湖底的鲜血和灵魂凝结成血岩。血岩再被河水冲上岸长出阴魂草,等到眼泪在岸上结成盐块。“桃叶桃花,我道多情。雀起惊梦,我疑他归。有水长长,无他无望。清水漾漾,载我忧伤。君意向往,来思久长......”

    “你们不是人类,你们很强大,你们见过洋吗?”湟有气无力的说着,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羊?”姜世才疑惑的说:“林子西边不是有的是么?不过烤起来有点柴。”

    湟叹了口气说:“是海洋的洋。”

    孙玔钰略显娇羞的说:“没去过,但是...姑娘...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这样说话很尴尬。”

    李玉濛笑说:“不尴尬啊,一点都不尴尬。”

    湟用手泼起水花,水花化作一件淡蓝色的长裙:“他的名字叫洋,是我的丈夫。”泪水再也坚持不住,流淌下来。周围空气里的水汽也凝结成水滴落下。

    雨水在湖面上肆意倾洒。姜世才若有所思的说:“等等,你是湟?”

    湟抹了一下眼泪说:“是的。那你知道洋在哪么?”

    李玉濛一脸苦笑的说:“他还没回来,你还在等啊?”这一句彻底触动了湟心里的脆弱,泪水再也止不住,雨也越下越大。湟的大哭让两人以杀猪般的眼神看向李玉濛。良久,湟才停止哭泣。

    入夜微凉,湖边起篝火,湟身着一身蓝衣坐在火边和三人讲述着往事,几个人在没有入棺之前也曾听说过这个湖灵女恶魔的故事。但是由当事人讲述细节,他们才知道,原来故事这般动人。孙玔钰在烤着一只大猴子和几只巨大的鸟,姜世才一边整理储物囊一边核对着清单,李玉濛一边听湟讲述故事一边打量湖四周的环境。湟坐在草地上,淡蓝的头发散在草地上,蓝色的衣服和头发渐变出柔美和落寞。篝火燃烧得劈啪作响,她就静默的坐在那里,那身影是那么暗淡。

    孙玔钰递给她一只鸟腿说:“这有没有什么调味品,像盐或者香草什么的。”湟接过鸟腿,向东指了指。孙玔钰看到那边有一地细碎的洁白晶体,他走了过去,拿起一点细细品尝。“啊,是盐,还掺杂着桃花的花香。”湟又指了指旁边的小草,孙玔钰问道:“这是?”

    湟叹了口气说:“时间长了,这些草也变咸了。”孙玔钰将草洗净烤干,研磨成粉。将桃花盐和盐草分别撒在不同的鸟腿上。顿时香味四溢。

    姥姥说妖花大人说过:“很多美好的事物往往诞生于痛苦,悲剧和折磨。”

    深夜,姜世才还在整理清单,规划路线,他知道,洋是被关进来了恶魔之界,而他们没有能力里打开这扇大门,他将关于洋的事和恶魔之界的事告诉了湟。在这即将熄灭的篝火旁,李玉濛不知所踪,孙玔钰在酣睡,不时的还砸吧砸吧嘴,湟坐在湖边,看着天空呆呆的。

    等她知道如何打开恶魔之界和如何将一个可能已经被分食了的低级恶魔从恶魔之界里找出来除了三圣没有其他的人能完成的艰难后,她静默了,她就呆呆的望。三圣?商已经变成了世界,地王不受理活人事宜,妖花从上古时代就失踪了。二十四官不受理个人事务,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