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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东荒

    大日临空,炎热的气息弥漫大地上。

    “好不容易聚了一次,居然是来爬山,我真是服了”王宝乐汗水流遍全身,按着膝盖大口喘气。

    李玄真安慰道“胖子,快到头了,坚持坚持”

    王宝乐颇为无奈,极是后悔,视线看向前方步伐稳健的另一人,目光幽幽,“老徐,这全都怪你”

    徐浩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胖子,你看你这么胖,就当减肥了吧”

    王宝乐脸色直接变了“我哪胖了,只是稍微强壮一点罢了,你懂不懂”

    “行啦,胖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能面不改色,你这脸皮是真厚啊”李玄真忍不住大笑,一直都不停息,最后笑得发抖起来,更是上气不接下气。

    “咳”王宝乐尴尬的咳嗽一声,撇过头去,然而李玄真实在可恶,一直大笑,甚至笑得发抖,最终忍受不住对着他怒骂“**的,老李,你是找死”

    王宝乐步步生风,挥舞起来拳头,李玄真大惊,连连后退。“胖子,开个玩笑而已,没必要这样吧”

    “哼,老李,今天不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我就不姓王”王宝乐并不打算放弃,直接欺身而上,眼看二人就要闹上,一旁的徐浩扶着额头无奈提醒道“你们两个可别忘了,我们在爬山”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良久王宝乐率先打破沉默“也罢,既是老徐发话,我就给这个面子,暂时放过你了”

    李玄真笑道“那我真得感谢王哥给这个机会了”

    二人假意的握手言和,随后继续爬山,差不多一炷香之后,三人终于爬上了山顶。

    山顶上,并非是一片荒芜,反而生就很多大树,内里还有积攒的池水,清澈见底,隐约可见几条小鱼儿游跃。

    看到这一幕,王宝乐奇怪道“这里池水清澈见底,还栖息有鱼儿,有古怪啊”

    徐浩蹲下身,用手接了一口水饮下,只觉甘甜冰爽,爬山的劳累都似尽数化开,深呼一口气,整个人都变得精神焕发,徐浩忍不住又饮下一口。(请勿模仿)

    “徐哥,你可真敢啊”李玄真看着徐浩饮下一口又一口,真心佩服至极,凭心而论,他是不敢随便喝野外的水的。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这水确实不错,你们要不喝喝”徐浩痛饮一口站起身,在原地施展身子,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王宝乐也照着饮下一口水,眼睛一亮,“这水甘甜可口,入口之后清凉透心,仿佛整个人身上的污垢都被祛除一样,只觉得浑身通彻,疲劳尽除”

    “有你说的这么玄吗”李玄真嘴上如此说着,也被勾引起好奇,犹豫一会,还是放下戒心,照样喝下一口,浑身一滞,续连喝了几大口。

    “还真是不错”李玄真擦了擦嘴边的水渍,点评道。

    “那必须的”王宝乐颇为自得,徐浩忍不住给了一脚“得了,瞧把你能的,还不赶紧搭帐篷去,别忘了今晚要待山上不下去”

    野外的帐篷构造不算麻烦,而且以前几人也结伴同行过几次,因此很快就搭建完成。

    夕阳将落,云海之间,红日染红,群山峰峦起伏蜿蜒相连,满山的翠绿错落有致,在云海的映衬下,如诗如画。

    一轮大日遥跨天际,苍云宛若海浪一般翻腾,呼啸的狂风阵阵吹来,三人安坐在山顶的大石上,欣赏美景,谈论过往趣事。

    王宝乐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绝美的风景道“你们说,如果此刻我有一把仙剑,然后跨越这云海之间,那得是多么恣意且潇洒啊”

    “你在做白日梦呢”李玄真放下相机,也躺了下来。

    徐浩揶揄道“胖子想法很不错,就是不太真实,哈哈”

    “切,你们懂什么,这叫志向高远,算了,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和你们啊,多说无益”

    “哈哈哈哈~”王宝乐一本正经的在那侃侃而谈,徐浩,李玄真嘴角渐渐上扬,最后终于绷不住,开始大笑起来。

    时间在几人的谈笑中流逝……

    夜晚,随着打闹声的停息,三人进入了梦乡,深夜,王宝乐揉着眼睛,走出帐篷解手。

    高天之上,白月高悬,亿万星辰在其后闪烁,一道遥跨大半寰宇的银河在天空中极为显眼。

    迷迷朦朦,隐隐约约似乎有一条雾气构成的道路接连脚下的土地。

    王宝乐睡眼朦胧,有些迷糊的顺着接连九天的道路向上看去。

    雾气构成的道路无实有形,跨越难以想象的距离,直到目光无所及之处都存在,王宝乐顺着道路一直遥望,直到亿万星辰及背后的死寂黑暗。

    夜间的风凉爽无比,但王宝乐手心淌汗,只觉头皮发麻,全身都出虚汗,朦胧的状态一下就退了出来。

    “喂,你们快起来,快出来看看这是什么情况!”王宝乐大声喊叫,帐篷的二人顿时惊醒,而后直接翻身而起。

    “干什么,干什么”二人冲了出来,王宝乐一番喊叫,二人吓了半死,出来后脸色很难看,看着王宝乐的目光颇为不善。

    王宝乐哆嗦着手指向那道路,“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

    二人顺着目光看去,神色一变,这条雾气构成的道路极为神异,终点不可目视,但似乎直达宇宙的深处。

    “你们过来看看”徐浩收回视线,四处扫视,看到道路起点似乎有异物,上前查看,发现是遍落苔绿的古朴石碑。

    石碑之上似有刻印的文字,徐浩伸出手抚开这些落就的青苔,当石碑的苔色被抚去,只见上书山海道三个大字。

    “山海道!”古老的文字带着岁月的痕迹扑面而来,几人头痛欲裂,不住的跪在地上,恍惚间,似看到一黑衣人踏临九天,在此地立下一道石碑,刻印下山海道三字,而后一剑斩开苍穹,最后拂袖而去。

    “那是谁,传说中的仙吗”幻景消失,王宝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捂着胸口,感到心脏都要开裂。

    徐浩与李玄真没有王宝乐那么夸张,却也是心有余辜,一时缓不过劲来。

    “又怎么了!”突然间,山体在颤栗,抖动,几人脚下的土地开裂,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现,仿若要劈开整个大山。

    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下一刻山体可能就要崩塌。

    “老徐!”山崩地裂,徐浩脚下裂缝陡生,徐浩失去重心,身形不稳,向山崖边倒去。王宝乐目光惊骇,情急之下只来得及大喊,李玄真此刻反倒冷静,果断往前奔去,伸出手要拉住徐浩。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在二人反应过来之前,徐浩已经倒去很久,以李玄真的速度并不能赶上,眼看就要坠落下山崖,徐浩下意识的伸手抓住那条迷蒙的道路。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气态的雾被徐浩抓住,硬生生的停留在半空,王宝乐二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这震惊的一幕,一时间竟忘记了脚下的危险。

    地上的裂痕愈多愈大,整个山体随时有崩塌的可能,徐浩见此情形大声提醒道“你们两个快上来”

    “什么,上去,你确定!”王宝乐惊叫一声,怎么想这都不是个好选择。

    现实中刻不容缓,这种情况下李玄真显然比王宝乐冷静太多,没有犹豫一把拉起他就往上跑。

    当二人踏上山海道的瞬间,整个山体直接崩塌,地动山摇,月光之中,灰尘满天飞舞,待一切平静下来,只有云海翻滚,白月悬空,而几人奇迹般的站在其中,如梦似幻。

    白月扶摇于九天,苍云遥跨万里,几人在天地之间渺小如沧海一粟,很难想象这是怎样一幅光景。

    只有站在高空,方知己身渺小,

    “我,我……”王宝乐吓的说不出话来,眼泪鼻涕一脸,小脚连连颤抖,最后终于撑不住抱住徐浩大腿跪下。

    徐浩身躯一颤,闭上眼,道“胖子,你放开,放开~我也,有点,怕!”

    “不,打死我也不放”王宝乐闻言抱得更紧了,徐浩感受着狂风阵阵,以及被迫挺直的双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沉默良久。

    “我去你**的”

    二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立于高空,久久不变。

    ……

    “胖子,老李呢,你看看他还在吗”这么久都没李玄真的动静,徐浩不免担忧。

    “我不知道,你看一下不就行了”王宝乐紧闭双眼,抱着大腿不放,甚至将头埋进去。

    “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徐浩咬牙切齿,气的一口气差点下去。

    “妈呀,老李吓昏了”王宝乐无奈,只得睁开眼脑袋四处转悠观望,最后看到了一旁不省人事的李玄真,于是发出大叫。

    “死胖子,一惊一乍找死呢”徐浩真的受不住了,猛地睁开眼,一脚甩开王宝乐。

    “啊!”王宝乐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四肢大张着挥舞。

    “去你的,叫什么”徐浩怒骂,随后目光看向李玄真,脚下不作停留,几步就跨越到他身边。

    “喂,老李,醒醒”

    李玄真在徐浩的呼喊下渐渐苏醒,而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徐浩道“我们这是怎么了”

    徐浩看到李玄真醒来,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渐渐恢复状态的王宝乐蠕动着身躯靠近。

    “老徐,你不恐高刚才那么怕干嘛”

    “死胖子,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徐浩脸色阴沉,他虽不恐高,但在高空中突然被人抱住,那种恍惚似失重的感觉却不是平常人一下能接受的。

    王宝乐哼了一声,头低下来看着下面,又是一颤,急忙闭眼。

    “爷爷保佑我,爷爷保佑我……”

    “行了,别念经了,叽叽歪歪的烦人”徐浩搀扶起脸色苍白的李玄真,对王宝乐仍有怨气。

    “你懂什么,这可是胖爷我……”王胖子话说一半突然凝滞,而后身躯疯狂往前蠕动。

    “胖子你疯了!”

    “后面的路消失了,老徐啊,赶紧跑啊”王宝乐突然爬起身闭眼往前奔跑。

    “胖子,你**的,等等老子”徐浩被王宝乐说的心慌,李玄真更是一气没抬上又昏了过去。

    “啊,呜!啊,”王宝乐嘴中吐胡话,闭眼狂奔,后面徐浩背着李玄真,紧跟着跑来。

    “胖子,你看着点路”徐浩看王宝乐几次差点迈出去,心脏也跟着怦怦跳。

    “啊!”前方白光一震,王宝乐身躯被弹开,随后像个皮球一样往下倒。

    徐浩果断往其身上扑,三人足足后退数十米才彻底停下,王宝乐惊魂不定,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对着徐浩道“老徐,太感谢了”

    徐浩没有回话,在身上摸索,拿出水瓶往口中猛灌几口,然后朝后方用力一扔,水瓶脱手,直直往下坠落,直到数十米都才磕在山海道上,数十秒,水瓶径直掉落。

    “还好,看起来速度不快”徐浩安心不少,随后抬头看向山海道的尽头,白月之后的无垠星河。

    山海道的尽头目光不能至,其似乎遥跨了难以想象的距离,这种距离实在太过遥远,便是终人一生也不可能到达。

    真的要继续走下去吗?

    可似乎也没有其他选项了

    毕竟他们不是翔飞的高鸟,没有翅膀,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可前路未知,看着那浩瀚死寂的寰宇,生起的并不是争霸宇宙的想法,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这是人的一种天性,面对黑暗与未知与生俱来就会有恐惧心理,徐浩一时间也不能肯定自己的想法,在原地有些踌躇。

    王宝乐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当他发现山海道两旁都有一层只有触碰才会出现的屏障之后,心中顿时大安,脚下也没有发抖了,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好动。

    “老徐啊,赶紧走了,想这么多有什么用啊”

    徐浩没有因王宝乐的话产生影响,依旧在思索,他看着王宝乐“这条道路可能延伸到星空的深处,我们区区血肉之躯,如何上得?只是送死罢了”

    王宝乐此时反而阔达起来“反正后退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往前走呢,走一步看一步就行了,没必要想那么多”

    “你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王宝乐一针见血,直接指出关键点,徐浩恍然大悟,拍了拍王宝乐的肩膀道。

    “说得没错,是我多想了,现在就走吧”

    “这就对了!”

    话虽如此,但当二人就要走出地球,踏入星空时,还是恐惧起来,迟迟不敢跃出最后一步。

    “都走到这了,空气依旧没有变化,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事”徐浩自顾自说道,也不知是安慰王宝乐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管了,拼了!”王宝乐突然大叫一声,直接朝前奔跑去。

    四方寰宇,亿万星辰,王宝乐的身影渺小的可怜,而当他踏出了某一步时,身影直接消失。

    徐浩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王宝乐的身形远去,而后直接消失,无法,他背着李玄真,深吸一口气,也猛奔去。

    在踏出最后一步时,巨大的失重感袭来,视线中的星辰拉缩成一条条光线,徐浩感觉天旋地转,世界颠倒,好在没多久徐浩就感到自己踩在了土地上。

    耳驰目眩,那种晕眩的感觉历久不散,徐浩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捂着喉咙连呕,李玄真也没好到哪去,趴在地上口吐腌臜物,神色十分痛苦。这一番折腾,极为磨人,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徐浩视线才恢复正常。

    王宝乐就躺在不远处,神色痛苦,一时半会回不了神,李玄真早就醒了,趴在那一直干呕。

    白日劳累一天,晚上又是一番折腾,徐浩瘫软在地上,看着星空苦笑连连

    只因目光所至,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发着淡淡光晕,在黑暗中极为显眼。

    那是地球,他们的家乡就在上面,而现在他们在月球上,徐浩深深看了一眼,将其彻底刻印在脑海中,他有种预感,未来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