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次激烈的争吵
前文说过，我们一家与小叔一家住对面屋，他家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妹，只比我小一岁，当时也已经会走会跑了，也在逐渐懂事的过程中。
我家隔壁，是父亲的三哥一家，他们是独立的一个单元。他家也有一个女儿，即我的堂姐，她只比我大一岁。
虽然我们三家住得十分近，又都有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但印象里，我们并不常在一起玩耍。三家的走动也并不是十分亲密，只是有事儿时，互相搭把手，帮个忙，平日里，各过各的小日子。偶尔我和堂姐，或是堂妹一起玩，但也是玩儿一会儿就分开，各回各家（屋）。
俗话说，亲戚远来香，街坊高打墙。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但妯娌关系也不容易维系。何况住得实在太近，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方便。就比如，我们与小叔一家共用厨房，就使两家都不自在。不是我家刻意早做饭，就是他家做点省事简单的饭菜。每月水、电、煤气费、房费都是平均分摊，日子久了，难免产生一些摩擦，或是各自心里都揣着些不痛快。
何况那时，年纪人都已不在了。兄弟几个各自成家，也就顺理成章自顾自了。但毕竟是亲戚，真有事儿了，自然也会帮忙。这也是母亲处事的原则，没事时候各自过安稳的日子，有事了真心地帮忙。这样才能使关系维系得更平稳、长久，过于密切了，吃喝不分了，反而容易生出事端，甚至反目成仇。因此，那时候，我们三家都是相敬如宾地相处着。
一天晚饭前，我们一家三口正准备用餐，小叔在屋门口焦急地喊：“五哥，让丫头先跟你们待会，我们两口子出去有点儿急事儿。”
“嗯，放这吧，你们俩注点意啊。”父亲叮嘱到。
“来吧，正好在这跟我们一块吃饭吧。”母亲赶紧接话。
他们两口子急匆匆出了门，父亲将堂妹抱进了屋。我和堂妹挨着坐，母亲将最后一道汤菜端上了桌，为大家一一盛好了饭，我们就开始吃起来。
由于多了一个小伙伴和我共同用餐，我内心十分兴奋。就特意伸长了筷子去为堂妹夹菜，不料我的衣袖沾了菜汤。
一时间，父亲脸色大变，怒斥道：“看看你这个废物劲儿，夹个菜弄的哪儿都是。”
顿时我被吓得不知所措，缩着手不敢再吃饭了。
一旁的母亲看不下去了，说到：“你至于吗，她才多大点儿啊，她只比丫头大一岁，再说她好心去给她夹菜去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我说她几句怎么着，说说不行，是废物呗……”父亲几乎怒吼起来。
“你哪儿来的火啊？你冲谁发啊？你把火往自己孩子身上撒，什么玩意啊……”母亲也气急了。
不料，此时父亲怒火燃烧了，他满脸通红顺手抄起一碗热汤向母亲身上泼去。母亲霎时被这无理的行为激怒了，抓起一碗咸菜扣到了父亲脸上。
接下来，便是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我呆傻地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堂妹被吓得嚎啕大哭。
只见，父亲迅速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木尺子，预用尺打母亲。这时，隔壁的三叔和三婶儿听见了动静，赶紧跑了进来。
父亲用尺子重重地向母亲头打去，三叔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父亲，不让他再有过激行为。母亲满脸通红，流着泪，脑门被尺子打红了一片。三婶子赶紧挡在母亲身前，并不断向后推母亲。
“五弟，干啥这是啊，不行这样啊，看看把孩子们吓得，打坏了咋整……”三叔震慑到。
父亲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而是见人来了，更是逞强，还在跃跃欲试朝母亲挥舞着尺子。三叔使出浑身的劲儿，束缚住父亲的手，不让他再发疯。
“老五，冷静点啊，出事了就晚了，往脑袋上打，失手了就完了。”三婶子怒呵到。
三叔趁机赶紧将父亲拉了出去，三婶子留下来安慰母亲。
她们聊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当时，堂妹一直大哭个不停。母亲也抽泣着，手不停抖落着被热汤浸湿了一大片的毛衫。我则满眼含泪，心怦怦跳个不停。面对着父亲的暴行，母亲被伤害，我胸中有一团怒火。却因自己完全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制止父亲的恶行，而内心满是沮丧与愤恨。我心疼受伤又委屈的母亲，我的心在滴血。
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感受到了女人的弱小，男人的暴力。感受到如果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去伤害一个女人，会有多么恐怖。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尽欺辱，又是多么愤慨、惊恐与无力啊。
那一次父亲动手打母亲，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痕，可以说落下了一个阴影。每每想起来，内心仍无法平静。
从此，我仿佛认清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单纯、美好的一面；也有暴力凶残、罪恶滔天的一面。而后者，如果是发生在亲人之间，则尤其悲凉。
不过那个年代的夫妻，还不至于因为吵架拌嘴就闹到离婚的地步。虽然母亲挨了打，受了委屈，但还是忍辱了下来。我想，中国千千万万的传统家庭妇女大体都是如此吧，尤其是有了孩子，做了母亲的女人。
没过几天，日子也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我家隔壁，是父亲的三哥一家，他们是独立的一个单元。他家也有一个女儿，即我的堂姐，她只比我大一岁。
虽然我们三家住得十分近，又都有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但印象里，我们并不常在一起玩耍。三家的走动也并不是十分亲密，只是有事儿时，互相搭把手，帮个忙，平日里，各过各的小日子。偶尔我和堂姐，或是堂妹一起玩，但也是玩儿一会儿就分开，各回各家（屋）。
俗话说，亲戚远来香，街坊高打墙。都说婆媳关系难处，但妯娌关系也不容易维系。何况住得实在太近，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方便。就比如，我们与小叔一家共用厨房，就使两家都不自在。不是我家刻意早做饭，就是他家做点省事简单的饭菜。每月水、电、煤气费、房费都是平均分摊，日子久了，难免产生一些摩擦，或是各自心里都揣着些不痛快。
何况那时，年纪人都已不在了。兄弟几个各自成家，也就顺理成章自顾自了。但毕竟是亲戚，真有事儿了，自然也会帮忙。这也是母亲处事的原则，没事时候各自过安稳的日子，有事了真心地帮忙。这样才能使关系维系得更平稳、长久，过于密切了，吃喝不分了，反而容易生出事端，甚至反目成仇。因此，那时候，我们三家都是相敬如宾地相处着。
一天晚饭前，我们一家三口正准备用餐，小叔在屋门口焦急地喊：“五哥，让丫头先跟你们待会，我们两口子出去有点儿急事儿。”
“嗯，放这吧，你们俩注点意啊。”父亲叮嘱到。
“来吧，正好在这跟我们一块吃饭吧。”母亲赶紧接话。
他们两口子急匆匆出了门，父亲将堂妹抱进了屋。我和堂妹挨着坐，母亲将最后一道汤菜端上了桌，为大家一一盛好了饭，我们就开始吃起来。
由于多了一个小伙伴和我共同用餐，我内心十分兴奋。就特意伸长了筷子去为堂妹夹菜，不料我的衣袖沾了菜汤。
一时间，父亲脸色大变，怒斥道：“看看你这个废物劲儿，夹个菜弄的哪儿都是。”
顿时我被吓得不知所措，缩着手不敢再吃饭了。
一旁的母亲看不下去了，说到：“你至于吗，她才多大点儿啊，她只比丫头大一岁，再说她好心去给她夹菜去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我说她几句怎么着，说说不行，是废物呗……”父亲几乎怒吼起来。
“你哪儿来的火啊？你冲谁发啊？你把火往自己孩子身上撒，什么玩意啊……”母亲也气急了。
不料，此时父亲怒火燃烧了，他满脸通红顺手抄起一碗热汤向母亲身上泼去。母亲霎时被这无理的行为激怒了，抓起一碗咸菜扣到了父亲脸上。
接下来，便是父亲对母亲大打出手。我呆傻地坐在饭桌前看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堂妹被吓得嚎啕大哭。
只见，父亲迅速地从抽屉里抽出一把木尺子，预用尺打母亲。这时，隔壁的三叔和三婶儿听见了动静，赶紧跑了进来。
父亲用尺子重重地向母亲头打去，三叔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拉住父亲，不让他再有过激行为。母亲满脸通红，流着泪，脑门被尺子打红了一片。三婶子赶紧挡在母亲身前，并不断向后推母亲。
“五弟，干啥这是啊，不行这样啊，看看把孩子们吓得，打坏了咋整……”三叔震慑到。
父亲并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而是见人来了，更是逞强，还在跃跃欲试朝母亲挥舞着尺子。三叔使出浑身的劲儿，束缚住父亲的手，不让他再发疯。
“老五，冷静点啊，出事了就晚了，往脑袋上打，失手了就完了。”三婶子怒呵到。
三叔趁机赶紧将父亲拉了出去，三婶子留下来安慰母亲。
她们聊了什么，我完全记不得。当时，堂妹一直大哭个不停。母亲也抽泣着，手不停抖落着被热汤浸湿了一大片的毛衫。我则满眼含泪，心怦怦跳个不停。面对着父亲的暴行，母亲被伤害，我胸中有一团怒火。却因自己完全没有能力保护母亲，制止父亲的恶行，而内心满是沮丧与愤恨。我心疼受伤又委屈的母亲，我的心在滴血。
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感受到了女人的弱小，男人的暴力。感受到如果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去伤害一个女人，会有多么恐怖。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看着自己的母亲受尽欺辱，又是多么愤慨、惊恐与无力啊。
那一次父亲动手打母亲，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痕，可以说落下了一个阴影。每每想起来，内心仍无法平静。
从此，我仿佛认清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单纯、美好的一面；也有暴力凶残、罪恶滔天的一面。而后者，如果是发生在亲人之间，则尤其悲凉。
不过那个年代的夫妻，还不至于因为吵架拌嘴就闹到离婚的地步。虽然母亲挨了打，受了委屈，但还是忍辱了下来。我想，中国千千万万的传统家庭妇女大体都是如此吧，尤其是有了孩子，做了母亲的女人。
没过几天，日子也就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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