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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罗四姐在县衙逗留一天后,便回到了罗家村,县令怕节外生枝,派了李都头及几个官兵护卫罗四姐。

    罗家村的男女老少们见罗四姐回到村里,大家欢呼雀跃着,罗四姐一走进村里,便向乡亲们招呼说:“大婶,大伯好,兄弟姐妹好!”

    翠云听了消息,匆匆奔出房门,抱住罗四姐便痛哭起来。罗四姐也止不住泪水滚滚而下,罗长生站在旁边,抱怨说:“四丫头,你回来了就好,你要不回来,我们一家连同全村父老乡亲都会被你害了。”

    翠云说:“孩子,让你受苦啦。”

    “妈,你老多啦。”

    族长走上前来拉住四姐的手说:“你回来了,大家转危为安了。”族长望了望围着的乡亲们说:“乡亲们都回去吧。”众乡亲便纷纷返回各自家里。

    罗长生见女儿罗四姐对他冷冰冰的视若旁人,心里的怨愤油然而生,他上前拿眼乜着罗四姐说:“你的翅膀硬了,名气大了,瞧不起我这个不中用的爹了。”

    翠云听了老爷的话,把四姐推了推说:“快去叫声爹吧。”

    “我没有爹!”罗四姐流着泪气愤说。罗长生听了,当即伸出巴掌欲打罗四姐,但他强忍着又没有下手,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妖孽,你给我滚!”

    “我会走的,不用你赶。”罗四姐转身欲走,族长当即拉住四姐:“你不能走呀。”

    “孩子,他终究是你的爹呀,你爹就是千错万错,你也不能不认他呀。”翠云劝着女儿。

    “他太狠心了,简直是狼心狗肺!”

    “你!……”罗长生气红了眼忍无可忍地说:“我要不是看在知府大人亲自来接你,我和你就断绝父女关系!”

    “那好啊,我求之不得!”

    “真是气煞我也!”

    这时大院外一家丁突然进门禀报:“老爷,知府大人到!”罗长生当即顾不上生气,匆匆跑向门口跪在地上迎接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的轿队进大院后,罗长生拉了罗四姐去恭候知府大人下了轿,见了罗四姐,问:“你就是名震三湘的罗四姐?”

    罗四姐没有回话,罗长生代答:“正是卑人的小女。”

    知府大人称赞说:“罗员外你生了这么一个才女,真是令本府羡慕呀。”

    “知府大人过奖了,小女无才无识,生来刚烈,不知知府大人看重小女哪一点呀。”罗长生诚惶诚恐。罗四姐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更使罗长生心虚得冒冷汗。

    知府大人说:“罗四姐,本府几次来到你家求贤若渴,你也大概已经知道了,广西有个壮家女子名叫刘三姐,她的歌很有名声。广西知府取笑本府说湖南没有唱歌的人才,他提出要与我们举办一次大型歌会,这名义上是歌会,其实呢,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本府决定招纳人才,并以你为首在歌会上决一雌雄。”

    罗四姐听了知府大人的话,沉思了一阵说:“知府大人,小女子恐怕会令大人失望的。”

    “不会不会。杨护卫!”

    “到!”

    “你马上安排四小姐上轿,我们一起打道回府!”

    “是!”

    罗四姐被扶上官轿,翠云、巧云、芳云罗长生及一家大小家丁、奴仆一起送到了后龙山,他们一直望着轿队,消失在山弯处。

    罗长生送走了自己的女儿转回家里后,想起自己连日来为了寻找女儿破了不少的钱财,现在小祥仍然还没有回家,他的伤也不知怎么样了,同去的狗蛋回来向他要药费,他给了五两银子,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罗长生正在思忖,却不料门外站着一个衣裳褴褛的叫化子叫着“老爷。”罗长生抬头一看,当即骂道:“出去,出去,哪来的臭叫化子。”

    “老爷,我是小祥呀。”

    罗长生一听说是小祥,当即睁大眼睛打量,却见小祥拄着拐杖,全身上下衣服破烂不堪,骨瘦如柴,人黑得像煤窑里出来似的,“你就是小祥?”罗长生不敢相信。

    “老爷,……”小祥泣不成声。

    “狗蛋呢,我给了他五两银子给你治伤呀。”罗长生斜视小祥,心里袭上莫名其妙的厌恶:“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老爷,我没见到狗蛋呀,我是一路乞讨回来的呀。”小祥说着昏倒在地上了。罗长生探了探身叫道:“来人啦!”

    “老爷,他是谁呀?”家丁见了倒在地上的小祥问。

    “他是小祥,你把他扶下去吧,找个郎中给他看看。”

    家丁把小祥扶着走了。罗长生责怨说:“这个穷鬼也不知怎么的就弄成这样了,看来,我又要破财。”

    却说狗蛋自前些日子在罗长生管家面前拿了五两银子,狗蛋顾不了在家逗留,当即启程上路,小祥是他的好兄弟,都是穷人,小祥现在急需钱治疗,他走时,答应小祥一定会把钱带去,可不料,狗蛋刚出了村不远,在一座树林里,五两银子被强人抢了,狗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不好再回罗长生家要钱,另一面又没法去见小祥,狗蛋真想一死了之,但是想起家里有老父老母,他打消了死的念头,他回想起刚才强人抢劫他的银两时,有个人的声音好象很熟,就像是罗长生家的下人,难道是管家吩咐来的?不然他怎么一开口就叫把五两银子留下,狗蛋越想越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他咬了咬牙,决定上山当强人。于是他信步向南风坳去了

    罗四姐被请到了知府衙门,杨大人把她敬为座上宾。杨大人的千金芸小姐见父亲请来一位乡下的歌手,她不知罗四姐到底有多大的本领。这天,一吃过早饭后,便找到罗四姐试探:“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歌王?”

    “不是,我只是个爱唱歌的平民女子。”

    “我爹请你来要与广西的刘三姐对歌,你能赢吗?”

    罗四姐回答:“我唱歌只是为了解忧愁找乐趣,你爹要我去跟刘三姐对歌,肯定会让他失望的。”

    “不会的,你的歌已经在我们湖南流传很广了。”杨大人在门外听到了罗四姐的话后纠正说,接着他又吩咐手下说:“阿仁,你去为罗四姐搬几捆歌书来吧。”

    “是!”阿仁领命搬书去了。

    罗四姐见状,向杨大人解释说:“杨大人,我唱歌是不用书的。”

    “四姐,这你就不懂了,书里面有很多学问的,只要你把书读透了,你就会天下无敌了。”杨大人诚恳地对四姐说。杨大人的千金芸小姐否定父亲说:“爹,你知道什么呀,听说广西那个刘三姐有两个秀才带了三船书去都没有唱赢刘三姐。”

    “那是秀才没有看透书,又怎能唱赢呢?”杨大人训导女儿说。没一会,阿仁便抱了两大捆书来给罗四姐,杨大人欣喜地说:“四姐,你先把这些书看透了我再叫阿仁给你拿些来,我这里有的是书。你不够看说一声就是了。”

    “杨大人,这些书我是没用的。”罗四姐为难说。杨大人爱才地说:“四姐,我知道你是个天才,但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你先把这些书看深看透,以后跟刘三姐对歌会用得着的。”知府杨大人说完便吩咐丫头小云:“你好好待候四姐。”转身向女儿说:“没有事,你也少来烦四姐。”说完离开了四姐的厢房。

    芸小姐拿眼乜视着父亲背影,继而对四姐说:“四姐,我还没有听到过你唱的歌呢,你唱一个给我听吧。”

    “我也唱不好的,你爹硬要把我找来,要不是怕连累我村里的父老乡亲,我是不会来的。”罗四姐对芸小姐说。

    芸小姐不知父亲去找罗四姐下过什么样的命令,但听罗四姐的话音,肯定是采取了什么手段才请来的,因此,她向罗四姐打听:“我爹他对你们一家没有下过什么毒手吧?”

    “我要是不回,你爹便要对我家诛连九族。”

    “他怎么能这样呢?真是不可理喻。”芸小姐又解释说:“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爹也是咽不下广西知府刘大人关于对歌挑战这口气才想到你的,因为你的歌也已经很有名气了,我听人说,你们家乡出嫁都要唱伴嫁歌,而且如泣如诉,令人震憾。”

    “是呀,就是因为女人的命苦,才有了这伴嫁歌的流传,伴嫁歌唱出的是女人的心声。”

    芸小姐继续追问:“四姐,你有心上人吗?”

    罗四姐摇了摇头说:“芸小姐,你一定有心上人了吧。”

    小云当即回答说:“小姐的相公可是个进士呢。”

    “你这丫头,就你爱多嘴。”芸小姐娇嗔道。继而转过话题对罗四姐说:“四姐,你唱个歌给我听听吧,算我求你啦,我也想学呢。”

    “我怕唱不好,你又笑话我呢。”罗四姐谦虚说。

    芸小姐缠着不放,说:“四姐,你就让我先睹为快吧。”

    罗四姐见推辞不过,说:“那我就献丑啦。”四姐清了清嗓子唱道:

    画眉登枝嘴吧多,飞来飞去爱唱歌。

    鸟不催春春不来,人不唱歌忧愁多。

    芸小姐听了兴喜地跳跃说:“四姐,你唱得真好哩!再唱一个。”

    罗四姐唱道:

    要我唱歌就唱歌,要我抓鱼就下河。

    唱歌不怕多开口,下河不怕乱石窝。

    芸小姐听了四姐的歌后。当即对四姐肃然起敬,崇拜说:“四姐,你收我当徒弟吧。”

    “我不行的,这唱歌我也全靠的是自己的悟性。”罗四姐谦虚回答说。

    芸小姐见罗四姐不肯答应收自己为徒,生气道:“四姐,你是瞧不起我吧?”说完阴沉着脸走了。罗四姐追出门外解释:“芸小姐,我不是瞧不起你呀,你一个大家闺秀,我哪敢冒犯你呢?”

    “那你就答应收我为徒呀。”芸小姐止步回头说。

    罗小姐皱了皱眉头只好答应下来:“那好吧。”

    “这就对啦!”芸小姐拉住罗四姐的手跳跃起来。

    罗四姐回到房里,芸小姐便缠着要学歌,四姐心情不好,推辞说:“明天吧,今天我有些累。”

    芸小姐见四姐说累也只好打消了学歌的念头。告辞说:“那你好好歇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家丁把小祥扶到一个郎中家里。郎中见了小祥的脸色当即瞪大了双眼,吃惊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家丁代小祥回答说:“他是被刀所伤,伤口化了脓。”郎中给小祥把过脉,又翻看了小祥的眼白,接着又重新把脉。过了好一阵,郎中叹气地摇了摇头。小祥不省人事,家丁着急地问:“怎么样了?”

    郎中说:“太迟了。”

    “那你赶快开方下药呀!”家丁说。

    郎中不知家丁与小祥什么关系,他告诉家丁说:“你回去帮他准备后事吧。”

    “啊?!”家丁一听,惊慌地丢下小祥跑了。

    郎中见状,大声叫道:“你怎么丢下他就跑了呀?!你回来!。”

    家丁没有理会郎中的呼喊,他回到了罗家大院,并把详情告诉了罗长生。罗长生听了大吃一惊:“啊?!这下可怎么办呢?现在小祥他父母又知道这事了。”

    “老爷,小祥现在倒在郎中家里,要不要通知他的父母呀?”

    “这当然要告诉他的父母呀,何况小祥又不是我砍伤的。你去告诉小祥他爹,顺便拿些纹银给他,叫他到鸡公镇郎中家里把小祥接回去。趁小祥现在还剩一口气。”罗长生对家丁吩咐说:“家丁当即领命通知去了。”

    小祥的父母听了消息,赶到鸡公镇郎中家里。见了小祥,便抱着儿子痛哭起来,小祥父亲对着郎中跪下求拜说:“郎中,你就救救我的儿子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呀!郎中……”

    小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听了父亲的话,说道:“爹,我没事的,只是头有点昏。”

    “郎中,你听见了吗,我儿子他还能说话呀,你救救他吧。”小祥的母亲也向郎中求助说。

    郎中见了这场面,当即动了恻隐之心。虽然小祥已经没治了,他也只好死马当作活马来医了。郎中开了个方,并为其抓了药,吩咐小祥父母怎样用药后,又给小祥的伤口进行了清洗和排脓,小祥父母谢过郎中,并拿了一些纹银给郎中后,背上小祥回家去了。

    过了两天,罗长生派家丁打听小祥的事,他以为小祥死了,没料家丁回报说:“小祥还没有死。”

    “你那天不是说小祥没治了吗?”罗长生有些惊讶。家丁回答说:“那天郎中亲口对我说的,小祥没治了,可今天,我去小祥家里时,却见小祥正在吃药呢。”

    “这真是怪事了,难道穷人的命就这么大?”罗长生很纳闷。家丁告辞罗长生走了。罗长生想着这事,心里很郁闷,他想静下思绪躺一会儿,不料小祥的父亲找罗长生来了:“老爷,我家小祥为了去找四小姐,被蛮子砍伤,这事你不能不管吧?”

    “仁山,谁说我不管这事呢?”罗长生听了小祥父亲的话,不敢推卸责任,说:“现在,我正准备叫人给你送些银两过去。”

    罗长生叫来了管家,并吩咐管家拿了二两银子给小祥的父亲。小祥的父亲收了钱后,说:“老爷,这银两,我先收下,但是,这点钱是拿不了两副药的。我家小祥现在总算保住性命了,可是,他那条腿这辈子就废了。这治腿的药费你可不能不给我呀。”

    “谁说不给你呢?我们都是同宗同族,你先拿去抓了药再说吧。”罗长生打发小祥父亲说。

    小祥的父亲拿了二两银子回到家里,妻子正在给儿子煎药。小祥躺在床上,气色好多了。小祥想起自己从南风坳乞讨回家的苦难,不由得泪水滚滚而下,他不敢向父母叙说自己回家的苦难遭遇,他默默的一个人忍受下来了。自打狗蛋离开他回家拿钱后,却一直没有等到狗蛋把钱送来,郎中见一天天等不来狗蛋,小祥没钱买药,而且吃住都在郎中家里,郎中虽然是个好心人,但他终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的,因此,当小祥的伤稍为好些后,便打发小祥说:“小兄弟,看来你那个回家拿药费的兄弟是不会来了,这么多天来,你吃住都在我家里,我每天又要给你开方拿药,这样下去呢,我也供你不起的,我这有老有小的,你还是自己回老家吧,我给准备了两个拐杖,这欠下的药钱我也不指望你还了,你好自为之吧。”

    小祥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所处的境地,他跪在地上向郎中磕了三个响头,说:郎中,这么多天来你对我的大恩大德,如果小祥能活着回去,我一定要报答你的,如果不能活着回去,来生也一定要报答你。”说完,他拿起了郎中为他准备的拐杖走了,郎中还为他准备一些路上吃的东西,并把小祥送到山丫口。

    小祥柱着拐杖,每天艰难地走着,郎中给他准备的干粮早就没有了,几天来,他走一阵停一阵,饿了便进村里乞讨,累了便倒在路旁睡一会,由于艰苦跋涉,加上伤口没有愈合,腿肿得阵阵发痛,他强咬着牙关,当他回到罗家村时,没有进自己的家门,直接进了罗长生家,因为这都是由罗长生家所引起的,他想这理应由罗长生承担责任。

    谁知道,这连日来,罗长生不但没有付过分文药钱,连看也没有来看一眼,刚才父亲到罗长生家里要钱,不知罗长生又是怎样对待的,他见父亲回来,便问道:“爹,罗长生他给钱了吗?”

    “他只给了我二两银子,说以后再给,叫我们先把伤治好才。”

    “他爹,罗长生可是心胸歹毒的人,这药钱我们要加紧叫他付出来,到时候,他要是不给,郎中只会找我们要的。”小祥的母亲告诫说。小祥问父亲:“爹,我们现在欠郎中多少药钱了?”

    “今天拿的药不算已经五两银子了。”

    “那你怎么只向他要了二两银子呢?”小祥责问父亲。父亲抱怨说:“谁不知道罗长生是个吝啬鬼呀,我责问他时,他说过些时候会来看的。”

    小祥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父亲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到时候他决定自己亲自去找罗长生要。

    小祥妈把煎好的药用碗盛了,过了一会儿便拿给儿子吃了后,又用药水清洗了伤口,重新擦上药,便安顿小祥躺下,并告诫儿子先不要想钱的事,免得生气影响伤口,她知道现在家里揭不开锅,但是只要医好了伤,日子总会好起来的,这便是穷苦人的盼头。

    自打知府大人的千金芸小姐跟了罗四姐学歌后,杨大人沉郁的家又有了许多活跃的气氛。怡芸在与家人进餐时对母亲说:“娘,我跟四姐结拜姊妹了。”

    “那来的四姐?”杨大人的长房妻子在杨府深居简出,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到哪里找了个四姐,虽然丈夫娶有三房姨太太,但她们生的女儿都比怡芸小。杨大人见自己的的长房妻子还在云里雾里,便放下筷子解释说:“香梅,你还不知道,广西刘大人前些时候发来信函,要求我们派人去参加‘歌婆节’,我没有回应,后来,他又几次派人来,信函中还取笑我们湖南没有人才,我咽不下这口气,便四处派人寻找歌手,终于在湖南的平阳禾仓堡找到了一位叫罗四姐的歌手,准备在‘歌婆节’与广西刘三姐一比高低。我与刘大人还准备以万两黄金相赌,现在罗四姐已经请来了,我们的女儿怡芸已经和她很要好了,现在她还结拜了姊妹,看来我这个当爹的也要去认这个干女儿了,你如果\t乐意的话,也过去看看吧。她就住在我们大院的西厢房里。”

    “好你个杨仁威!”杨大人的长房妻子香梅一听丈夫这话,当即将饭碗摔在地下,碎片四散,在席的二姨太、三姨太及大小家人都吓了一跳,杨大人知道妻子发醋劲了,理直气壮地解释说:“你这是怎么啦?发什么疯呀?”

    “你这个好色的野人,你说得好听,你以为我是傻婆,好糊弄是吧?我告诉你,你马上把那狐狸精赶走,不然的话我跟你没完!”

    “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你这样来训我,我还是堂堂知府大人!”

    “你在外面是知府大人,在家里你必须归我管!”

    “你放肆!”杨大人被激怒,当即伸手打了一掌香梅。长房妻子当即抱头哭着走了,二房,三房心中暗喜,假情假意帮香梅劝道:“老爷,您出手也太重了呀。”

    “不打她,难以平我心头之火。”杨大人仍然气忿忿的。怡芸虽然知道这次是自己的母亲错了,但她对父亲如此下狠心打母亲,心里也觉得父亲是有意做给她看的,因此,她责怨说:“你以为打我娘一掌就可以解除心头之恨了吗?到时,我娘要是上京城向我舅告你一状,你吃不了还不是要兜着走?”

    杨仁威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知府大人一职全是靠当刑部大官的内兄帮忙的,可是妻子仗势欺人,什么事情都要经她同意,自打她生了怡芸,这么多年从没有怀上过了,后来自己提出纳妾,不知向她拜求了多少次,她才同意,而且同一次房都必须经过她的许可,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屈辱在一个女人手下,他早就想出这口气了,今天是自己最痛快的一次发泄。

    怡芸没有再跟父亲说什么,她一个人独自去了母亲的厢房,母亲扶在床上大哭大骂。怡芸劝道:“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责骂父亲,他就不知道生气呀?”

    “你知道什么,他一定是看上那狐狸精了,不然的话,哪会千里迢迢找来,你以为找来是去对歌呀,其实他找来就是想给他做小。”

    “娘,你怎么这样说呢?人家罗四姐也不是那号人呀!”

    怡芸真生母亲的气了,她本是来劝劝母亲不要误会父亲,但见母亲钻着牛角尖,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退出厢房回自己房里去了。

    香梅见自己的女儿也帮着她的父亲讲话,气不打一处来,当即起身擦干了眼泪,理了理乱发,便向西厢房去了,她还没进厢房,罗四姐甜美的歌声却传了出来:

    唱歌要唱三个头,起屋要起走马楼。

    走马楼下好跑马,走马楼上好梳头。

    香梅听到歌声,在门外静下脚步,又仔细听了听,罗四姐又唱起来了:

    高山起屋不怕风,大河撑船不怕龙。

    我要唱歌不怕事,唱起山歌不怕穷。

    香梅听到这里,当即一步跨进了房里,一副恶妇脸像,责问道:“你就是那个唱歌的狐狸精?!”

    “那你又是谁家跑来的疯狗呢?”罗四姐一言惊人,香梅见罗四姐不是等闲之辈,只好改换口气:“姓罗的,我劝你别来抢我的男人,你不要以为攀附知府大人后日子就好过了,告诉你吧,白日做梦!”

    罗四姐听了,大声笑了起来,唱道:

    好笑好笑真好笑,母猪发疯乱咆哮。

    有了男人走了心,癞子头上把虱找。

    香梅叫骂道:“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你想来当小,做你的梦去吧!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不用你赶,我也告诉你,我罗四姐来无踪去无影,唱歌是我的乐趣。”罗四姐说完走出了大院,她边走边唱道:

    唱起山歌走四方,上广西哎下河南。

    广西寻找刘三姐,想起对歌心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