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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无心者和复仇者

    画面一转,永夜无信有些惭愧的和法子与咏美说道:“一不小心说过头了。”

    “补助金会被停掉吗?”咏美问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很有可能啊!”永夜无信的脸变成苦瓜。

    “唉!”咏美也感到无奈。

    法子低落的说道:“非常感谢您替我说话。”

    永夜无信声音有些低,但是却无比坚定的说道:“我可不能让职员背锅,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法子有些惊讶的看向永夜无信。

    永夜无信认真的说道:“一旦作了假的法医鉴定书,即使只有一次,法子医生作为一个法医学者一定难以原谅自己。”

    说着永夜挥舞着双手骄傲的说道:“法医学者是我国重要的人才。之后还需要你们继续努力呢!”

    在法子有些感动的时候,咏美调侃道:“话里的意思是让你以后继续拼命工作呢!”

    法子露出几天来第一个真正的微笑:“休长假的事先放一放吧!”

    “休长假?”永夜无信不解道。

    “啊?”咏美一副看怪物一样的表情看着永夜无信。

    永夜不满的说道:“什么表情。”

    法子自语道:“在我们职责范围内还能做些什么呢?”

    办公室的白板前,咏美看着上面的26个字母喃喃道:“既没有遗体也没有证据,根本没有我们法医学出场的余地啊!”

    法子同样无奈的看着白板。

    另一边,文勇馆外围,上班的员工正陆陆续续的赶来,在鬼马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的赶到时,被等候多时的山本拦下。

    “什么事?”鬼马皱眉道。

    山本拿起昨天报亭里买的周刊,指着上面女孩们的照片问道:“鬼马先生,这是什么?”

    “你们有什么权利把别人的隐私公之于众。”山本愤怒的说道。

    “写读者想要知道的事情是媒体的使命,”鬼马淡淡的说道。

    “写这种东西只会伤害到大家。要说使命的话,不如让六户先生把真正的故事写出来。这样下去,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山本不依不饶。

    “给我回去。”鬼马不耐烦的推走山本,自顾自的去上班了。

    正在山本呆在原地有些愤怒的时候,

    “非常抱歉,”一道有些苍老却显得很有素质的男声响起,

    山本转过身体,看向来人,男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头戴一顶呢子料的礼帽,英俊的五官并不因为岁月的流逝而显得愁苦,反而给人一种宽博厚重的长者的亲切感。

    这个头发有些灰白的男人有些急切指着山本手里的周刊对山本问道:“请问,您知道是谁写了这篇文章吗?”

    “知道一些。”山本低沉的说道。

    “我是花谷何有,夕子的父亲。”花谷何有诚恳的介绍着自己。

    山本瞪大了眼睛……

    udi研究所会议室,山本站在门外,屋内的花谷何有沉重的对永夜无信和法子说道:“花谷夕子的照片是我八年前给六户先生的,没想到如今会被这样滥用。”

    “借阅了。”永夜无信有些歉意的说道。

    门外,咏美端着一壶泡好的茶要端进去,却在路过低头的一夫时,假装有些不在意的说道:“你进去吧!”

    “不用了,我站这里就挺好的。”山本一夫的声音有些低沉

    屋内花谷何有继续说道:“大约在三四年前,六户先生失去了联系。”

    “看到这本书后,我终于知道了原因。他一定察觉到了高懶就是凶手,没有必要继续调查夕子的案件了。”

    说着花谷何有有点愧疚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中堂医生是凶手,不听他解释,也没有告诉过他墓地在哪里,每年夕子的忌日我都会给他寄一封信,让他认罪伏法。”

    法子的脑海里浮现出中堂那天拿着很多信件低沉的说道:“我已经收到很多这种信件了。”

    花谷何有眼角浮现一点水花,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以为他不否认是因为他就是凶手,已经在心中把他千刀万剐了无数遍,请允许我向中堂医生道歉。”

    法子有些感触,她拨通了中堂的电话:“喂,中堂医生你现在在哪里?”

    中堂却低沉的问道:“鉴定报告怎么样?交上去了吗?”

    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没能给出假的鉴定书。”

    “我猜也是,你就是这样的人。”中堂的声音显得意外的平静。

    法子沉默不语。

    中堂沉默半晌后,坚定的说道:“所长办公室有我的辞职信,日期是昨天,帮我交给永夜所长。”

    “嘟嘟,嘟嘟……”手机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法子焦急的对话筒喊道:“中堂医生,你到底在哪?”

    在没有结果后,法子连忙来到办公室中堂的工位,发现了上面的辞职信。

    “怎么了?”一直在一旁观察的山本对焦急的法子问道。

    “我们得找到中堂医生。”法子没有理会山本,喃喃道。说完冲了出去。

    一处安静简陋的公寓,房门被从外面打开,六户拔出钥匙,带上门,提着自己买来的食材和日用品走了进来。

    就在六户考虑今天晚上吃什么的时候,铁门传来被打开的声音,六户还没来得及去看,一道黑影扑来,狠狠的一脚踹在六户的后背,六户感到后背火辣辣的痛,他刚刚起身,一边大喊:“你是谁,”一边扭头想要看清黑影的面目。

    结果刚刚起身的六户腰间挨了一记更狠的侧踢,六户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在六户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躲藏时,黑影来到六户背后,拿出准备好的针筒,狠狠的扎上六户的胳膊,

    锋利的针尖轻易的透过六户的西装,开始往六户身体里输送不明液体。

    六户看到了黑影的面容,是中堂系,他来报仇了,但是比这个更加令六户恐慌的是胳膊处针管扎下的地方,六户的胳膊开始变得酸痛,他感觉到一股股液体正通过针尖流进他的血液,慢慢流遍全身。

    六户又惊又怒的大吼道:“什么?你给我注射了什么?”

    针管里的液体缓缓的被推进六户的身体,在针筒推到头以后,中堂拔出针头,冷漠的说道:“ttx河豚毒素,20分钟出现症状,一个小时即可致死。”

    “放开,你给我放开!”六户疯狂的挣扎,想要脱离中堂的压制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

    但是长年缺乏锻炼的编辑六户如何比的过上班时间艰苦工作,下班时间默默锻炼的中堂医生。手机在争抢中被中堂夺走,

    中堂用力的压制着六户的反抗,一边气喘的说道:“通常的毒药检查查不出河豚毒素,不会有人发现你中了毒,你会被当作意外死亡处理掉。”

    “意外死亡?”六户脸色憋的通红,他大吼道:“我这样,警察肯定会调查的。”

    “在警方调查前就会有殡仪馆的人过来收尸,等到明天,你就化成灰了。”中堂冷酷的看着六户说道,他那愤怒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黄昏下,木林欢快的哼着小曲,拉着一个行李箱往殡仪馆外面走去。电话响起,木林接起电话,有些欢快的说道:“你好,我是木林。”

    “你知道中堂医生现在在哪吗?”话筒里传来法子急切的声音。

    “要是杀人的话,就需要处理尸体,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找熟悉的你来帮忙。”法子有些焦急的说道。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木林强笑道。

    “请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法子愤怒的大声说道。

    “在六户家里。”木林有些沮丧的说道。

    电话挂断,木林无精打采的把行李箱丢开,哀怨的坐在路边叹了一口气。

    傍晚的东京街头车水马龙,繁华似锦,一辆华丽的摩托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一道闪电一样划破长街,车上一男一女面色紧张,山本认真的看着路面,法子在他身后焦急的望着遥远的前方……

    “当被害人的感觉如何?”中堂在压制六户一段时间后,平静的把他放开,快意的说道。

    六户连滚带爬的冲向门口,在他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中堂讥笑的声音:“逃了你就得死,解毒剂在我这里。”

    六户的手停在了门把手上,他缓缓的扭头,看着中堂冷漠的盯着他,手里拿着一瓶指肚大小的玻璃瓶,里面的透明液体在中堂的晃动下微微摇晃。

    “喝了就能活下去,我也不打算白白杀人。”中堂说着把玻璃瓶放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平静的说道。

    “你有什么目的。”六户恢复了平静,狠狠的盯着中堂。

    “我想要高懶认罪。其中几次他作案的时候,你也在场吧!”中堂冷静的说道。

    六户沉默不语,靠坐在门口,揉了揉酸痛的身体。

    “榻榻米上的鲜血印记,房间内充斥着异样的气息,不必要的场景太多了,不像是高懶说的。”中堂平淡的说出六户书里的破绽。

    “那不过是我凭想象加进去的。”六户低声说道。

    “别开玩笑了。”中堂打断道,接着严肃的说道:“如果高懶供述你是共犯的话,你的处境也很危险,但是高懶却没有说,那是因为你手里握着什么把柄。”

    “能判高懶有罪的证据,在你手上吧!只要你不用那张王牌,高懶就不会出卖你,监狱内外互相束缚的共犯关系就这样形成了。”中堂平静的收尾。

    六户继续揉动自己受伤的部位,像是没有听到中堂的话。

    “20分钟就快过去了。最开始的症状是,嘴唇,舌头和指尖渐渐麻木,丧失知觉,在不抓紧可就动不了了。”中堂平静的说道,像是在等猎物落网的猎人。

    六户看向中堂,中堂伸出手掌招了招:“把证据交出来吧!”

    六户神色复杂,脑袋靠在墙壁上,低沉的说道:“你要是想要报仇,那你找错人了。”

    “说到底吧花谷夕子害死的人不就是你吗?”六户大声吼道。

    六户看着中堂冷冷的说道:“我从花谷夕子身边的人们那里打听了,夕子为了实现梦想拼命工作,白天餐厅,晚上夜总会,在抽时间画那些卖不出去的插画。”

    中堂神色恍惚,六户艰难的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朝中堂走来,看着中堂冷漠的说道:“可是你,却让她放弃这些无聊的东西。夕子忍不下去,从你家逃了出去。”

    六户一边偷偷的看着桌子上的玻璃瓶,一边看着恍惚的中堂说道:“在她想要找新住所准备搬家时,敲响了高懶房产的门。我也听高懶说了,说花谷夕子他记得很清楚,”

    六户的声音变大:“那个凶悍的女人,打她还不停的吵……”

    “可恶!”中堂猛的起身,抓向六户,而六户眼珠一转,顺手抓向桌子上的玻璃瓶,在玻璃瓶到手后,六户竭尽全力的抓住,想要拧开,可是中堂又怎么会让他如愿。

    在二人这次的争夺里,六户在求生欲的影响下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中堂用尽全力也掰不开六户的手。于是中堂挥起拳头,狠狠的朝六户手上砸去,一下,两下……

    六户感受着手骨上的剧痛,连忙大喊道:“有有有,证据我有!”

    中堂不为所动,继续用力,六户撕破嗓子喊道:“我有可以作为证据的玩具球。”

    中堂继续用力,想要掰开六户的手,

    六户嘶吼道:“住手,住手,我快死了,我死了你就找不到证据了。那是高懶每次作案都会用的玩具球,上面附有女人们的唾液,你想要证据吧!”

    中堂的手松了,六户连忙走到屋顶,打开杂物间的门,从最角落里拿出一个泡着半瓶水的玻璃瓶,最上方是一个绿色的塑料球。他不甘的递给中堂:“这样就行了吧!”

    二人缓缓交换手里的玻璃瓶,六户接到以后,疯狂的打开瓶口,往嘴里灌去。

    中堂看着手里的玻璃瓶,瓶子是沙漏状的形状,上半部分孤零零的放着绿色的玩具球,十分干燥,下半部分是半杯有些浑浊的水,中堂放松下来,他仔细的观察着玩具球。

    喝完药水的六户忽然抓住中堂的手,用力的把瓶子翻转晃动,中堂在措不及防下,瓶子被翻转过来,那有些浑浊的水流过玩具球的表面……

    中堂呆呆的看着瓶内的液体和玩具球接触以后散发出大量的泡沫,有些愣住了。而六户则是有些疯狂的大笑,笑的癫狂不已,中堂缓缓的转身,看向六户,

    门口突然出现山本一夫的声音:“中堂医生!中堂医生……”

    在发现无人反应后,山本用力的撞开了关着的铁门,进来后的法子和山本看到屋内没人,屋顶传来六户尖锐的笑声,

    山本赶到屋顶的第一眼就是中堂正把六户压在身下,狠狠的用拳头打向六户的脸,六户一边保护自己的脸一边疯狂大笑。

    山本注意道旁边滚落的玻璃瓶,急切的喊道:“玩具球,玩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