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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皇后?小猫咪!

    李渔攥着手中被雨水打湿的道袍,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

    天师道!

    总之,现在扑朔迷离的事情太多,这些人这些事是冲着他李渔而来,还是冲着皇帝司马曜而来,他需要回宫再细细盘算。

    建康到镇江的路虽然只有区区百里,但李渔等人险些在这百里之内搭上性命。

    天蒙蒙亮,李渔等人终于赶到建康,宫城守卫见到狼狈不堪的队伍,差点把他们当成流寇射杀。

    式乾殿,李渔脑袋昏昏沉沉,疲倦的躺在龙榻上,一旁的御医谨慎的帮他处理身上的伤口。

    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说是皇后与皇帝已一月未见,想要求见。

    李渔心下嘀咕,自己刚刚回宫没多大会,且已发布拒见所有大臣多大旨意,皇后这个时候求见,是体贴关心还是别有企图?

    想来偌大的皇宫,就算他别有企图总不能在宫中放肆。

    他对皇后王法慧其实很感兴趣,这位来自原王氏的皇后很有故事,史书记载她性情骄横,善于妒忌,作为皇后又爱酗酒,活脱脱一个精神小太妹。

    李渔最擅长治精神小太妹,养伤期间反正也无聊,不如去会会这个当朝皇后。

    女人嘛,总是别人的更香。

    显阳殿内,身着凤袍,外罩薄纱的王法慧满脸红晕,旁边七八个宫女太监伺候着,她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持着毛笔,半卧在地毯之上,时而落笔,时而锁眉,时而饮酒。

    纸上是两句七言诗,上面写着“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王法慧凝视着这两句,连饮三杯酒,快笔写下诗的后两句“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她眼中光彩大放,突然放声大笑,自言自语道:“此等豪迈之诗,非千古绝世英雄不能吟出,那司马昌明是个什么东西?软蛋!怂包!酒囊饭袋!他怎么可能吟得出此等气吞山河之诗?”

    李渔此时来到显阳殿,站在王法慧身后,尴尬说了句:“皇后为何如此蔑视朕?”

    王法慧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毛笔与酒杯一股脑全砸在李渔身上,边砸边骂,无理取闹,肆意发泄自己的怨气。

    旁边的宫女和太监们赶忙拉住,一位太监忙说:“哎呦,我的好皇后喂,您消消火,陛下身上还带着伤呢!”

    李渔注意到了玉案上的诗,他惊叹消息竟传的如此之快,短短一日不到这首诗便到了皇宫内,想必那些世家大族也都已经知道,都城之内,果然是最八卦的地方,晋军要是有这个精神劲,襄阳之围早给解开了。

    “朕劳军遇险,陷阵杀敌,九死一生之际侥幸突围,皇后见到朕不加关切,反倒这般骄横无理,成何体统!”

    李渔拿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气派,口气像是丈夫训斥犯了错的妻子一般。

    红晕在王法慧端庄富美的脸上又上了一层色,她略带醉意驳斥:“你有脸在这义正言辞的训斥我吗?”

    “朕脸黑,朕又不拿脸说话。”

    李渔索性不装了,对付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太妹,你越正经就会越被动。

    王法慧被这句话气疯了,歇斯底里的推倒殿内的瓶瓶罐罐,嘴里不断骂着。

    “你什么操行才学本后难道不知道?兴许又是看了哪家的骚狐狸精,你跑军营逞英雄,你陷阵突围,你不就是想让后宫那些议论你的狐狸精们对你五体投地好跟你生龙生凤!”

    太监宫女们估计是看惯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后,压根没人去拦,也没人敢去拦。

    李渔哭笑不得,王法慧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是脾气暴躁的千金太妹,更是一个纯爱醋坛子。

    王法慧拿起那张写了诗的纸,抖在李渔面前,“说,这是谁的诗?!”

    “既然皇后不信朕,那朕也无话可说。”

    说罢,李渔转身就走。

    李渔来时她无理取闹发狂发癫,李渔当机立断的离去,王法慧内心竟生起一丝失落。

    “你给我站住!”

    李渔嘴角露出一丝坏笑: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看朕怎么收服你。

    李渔回身,大步走到王法慧跟前,用力将王法慧往后一推,王法慧失去重心,身子往后仰去,李渔早已有所行动,坚挺的手臂往她腰间一抄,将王法慧揽在怀中,脸凑王法慧耳边,一阵迷人的花粉香与酒香味进入李渔的嗅觉范围。

    他的脸贴着王法慧的脸,嘴巴在她耳边轻轻的张开,说了句:“不想朕走,就给朕放乖些。”

    十九岁的王法慧正值思春妙龄,自从进入这深宫,每次见面,司马曜都只是例行宫廷礼制,在显阳殿匆匆打一头便去后宫找其他的嫔妃快活去了,他对王法慧丝毫不感兴趣,以至于二人只有夫妻之名,从没有夫妻之实。

    她顶着皇后的尊名囚禁于这深宫高墙,于是她愈发怨恨司马曜,怨恨这守活寡般的生活。

    哪个妙龄少女不爱慕世间清雅名流或豪气纵横的英雄呢?

    她也曾听说过司马道福与王献之的佳话,但那对于她来说,比梦还难以实现。

    她曾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是自己长得不如后宫那些妃嫔?对着铜镜,看着自己那张端庄贵气、面容如水的脸,她坚信绝不是这个原因。

    后来打听了才知道,司马曜喜欢与后宫的妃嫔们连夜纵酒,而自己是皇后,司马曜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和自己有过多的接触,那样会被那些元老大臣责备,对爱抱有憧憬又变成绝望的王法慧就这样对司马曜日渐蔑视,他不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更不是一个称职的皇帝。

    而当她今日读到那首诗后,她又陷入了矛盾,那首诗在当今人人自危而放情山水的时代是何等的荡气回肠,是何等的惊艳!司马曜这种昏君,怎么会写出这种诗,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错怪他了?

    王法慧抬头看着在自己耳边呢喃的男人,突然觉得他似乎与先前有些许不同。

    她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怀抱,如此的坚实,如此的温暖,这个怀抱的主人似乎变了,他竟能吟出“旌旗十万斩阎罗”这等视死如归傲绝千古的诗,这不就是她过往日日思慕的既有才情又有豪气的如意郎君吗?

    王法慧脸上的红晕掩盖不住她的娇羞,她身子瘫软成一团,微微发颤,甚至出现了难以启齿的现象。

    突然,她流出了泪水,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梨花带雨,哽咽着对李渔道:“你......你今晚可以不走吗?”

    一旁的宫女太监见状,都露出欣慰的神情,识趣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