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走过古典派青春(17)

    两周的假期很快结束了，学校组织的假期补习班开始上课。每天在闷热的教室里面，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更加的燥热。唐兰芝已经不来上课了，准备着去文科班。因为是补习，所以座位都是随便坐，我就和几个喜欢篮球的男同学坐到一起，也正好让我暂时忘记唐兰芝已经不在这个班级的失落。刚开课第二天，班主任宣布又从文科班转入几个同学，曹文和谭开芳都在列，有熟悉的朋友加入，我还是很欣慰。同时和唐兰芝转到文科班的还有王安忆和谢庆生，听说是因为王安忆要读文科，执意要转走，而谢庆生仅仅是因为她转了班就跟着转过去了。都说是“女追男隔层纱，男追女隔座山”，看起来谢庆生是计划长期“抗战”了。

    曹文正式来上课之后，我们两个自然而然的把座位调到了一起，在篮球场上更是形影不离。因为之前陪着我去唐兰芝家，我的这点小秘密他都知晓，所以他对我也是无话不谈。我马上就邀请他去我们家吃饭，并且住了两天，关系很快就变得更加融洽。到了周五，我就知道了他喜欢的女孩子是谁，一个叫艾玉娟的2班女生。这是一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女孩，我对她有一点点印象，但是并不熟悉。

    我奇怪曹文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各方面都不是很突出的女孩子。艾玉娟个子不高，平时梳一个长长的马尾，长得干干净净的，不爱说话，性格属于那种很恬静的、淡淡的感觉。她学习很普通，样子虽然不难看，但是也绝对不是漂亮的那种，其他方面也没有任何突出表现，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而曹文属于年级甚至在学校都是小有名气的那种，长得帅帅的，虽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是体育非常好，已经计划走体育特长生的路线了。这两个人在一起，看起来很不般配的样子。曹文给我讲了不少关于艾玉娟的小细节，但是从我的角度看，都是一些很普通的事情，而他偏偏就是把这些普通的点点滴滴都当做不普通的记忆。我猜测可能是曹文总是受人关注，反而更渴求这种没有人注意的感觉。

    我和曹文有了上次我们一起去唐兰芝家的经历，算是很深的交情了。我看着曹文跃跃欲试的样子，作为报答，我提议周末陪他去一趟艾玉娟家。他当然很高兴的答应了。我们两个都不认识艾玉娟家具体在哪里，只是知道她的家在距离我家大概有十五分钟的骑车距离的一个村子。

    这个周日，他早晨就如约到了我家，然后一起骑车去艾玉娟家，那是一个河边的村子。快到艾玉娟村子的时候，路过一座很古老的石桥，听老人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桥上有很深的车辙印，自行车走在上面非常颠簸，我开玩笑说将来如果他们两个成一对了，应该在这个桥上面留个纪念。曹文尴尬之余拿我去唐兰芝家的糗事反击我，气得我威胁他说马上绝交，我还假装要掉头回去，他立马就求饶了。

    我们两个进了村子，打听艾玉娟家的住处，问了五六家才终于问到具体地址。看起来，她在村子里也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存在。艾玉娟对我们突然到访有些惊讶，尴尬而又忙乱的给我们沏茶，我们三个人闲聊一些学校的事情。这次轮到我来活跃气氛了，我完全不擅长这种事情，所以场面非常的别扭。还好，艾玉娟是那种喜好不挂在脸上的人，即使气氛尴尬了，也没有表露出不耐烦的样子。

    艾玉娟问起来曹文为什么不在文科班继续读下去了，曹文解释道他要考体育特招，文科班没有名额，只能考理科，所以只能转班。艾玉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高考太重要了，我们所有人都需要为了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而努力，个人的爱好在这件事面前微不足道。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不语，各有所思。曹文估计想的是他也不愿意转班离开艾玉娟，艾玉娟想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我这会儿脑海里想的是可恶的高考，要不然唐兰芝也不会转走。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一上午闲聊的场景很奇怪，一个是花痴状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这话，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当着主人的角色，一个做着不合格的活跃气氛的角色。好不容易熬到中午饭的时间，艾玉娟客气的挽留我们在她家吃饭。我本来想赶紧离开这里，结果曹文却赖着不走。想想也是，换做我，在喜欢的姑娘家里，估计也是想多待一会儿。我们就这样在她家一起吃了午饭，她母亲做的面条味道不佳，我吃了一碗就不想吃了，曹文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共竟然吃了三碗。午饭之后，实在是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了，两个人就顶着大太阳返回了我家。

    到了我家之后，曹文还停留在一种幸福感中，说话的表情都带着一种奇怪的暧昧感。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状态，忍不住嘲笑他好几次。等过了中午最热的那段时间，不到四点，我们两个就抱着篮球去了学校的球场。篮球场上，曹文才算是恢复过来，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曹文。

    到了五点多，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返校，准备着新一周的校园生活。我一边心不在焉的打球，一边用目光搜寻着路过的女同学，希望能看到唐兰芝的身影。果然，没多大会，她就出现了。我一看到她从教学楼边上过来，走向女生宿舍，马上借口要上厕所，就迎着她走过去。她看到我过来，稍微惊讶了一下，我努力装作偶遇的样子和她打招呼。我问她新到班级感觉怎么样，她说刚过去几天，除了之前4班的老同学，都还没认识几个人。那个班我虽然待了一年，但是也没认识太多人，我还是安慰她说，2班气氛还不错，班主任也很好。这个时候，打球的其他同学远远的身后喊我，催我快点回来打球，我就匆匆的道个别赶紧走开。我奔着根本不需要去的厕所跑过去，停了一分钟，又赶快跑回到球场，路上小跑的时候还用目光搜索了一下，想看看唐兰芝还在不在，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我不知道今后还能有几次机会能和她单独相处，一丝丝的忧虑萦绕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