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梦里真真语真幻(2)

    高三刚开始的这一个月，我还会时不时的想起唐兰芝。我不知道她在新的班级究竟过的怎么样，学习是不是像她预期的那样顺利，她过的好吗？说起来很奇怪，都在同一个楼层，按理说见面机会应该很多才对。但是我每天在楼道里晃来晃去的，却遇不到她，偶尔远远地看到她的身影，等我追过去却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时间再过去一点儿，我好像逐渐适应了看不到她的生活，似乎对我没有太大的影响。

    在我们前后排的六个人里面，学习成绩上覃爱梅和段思平最强，都是班级前五名的厉害角色。我和古向天也不错，但是不是特别稳定，好的时候进前十，不好的时候三四十名。王颖属于很稳定的在十多名的样子，从未跌出过前20名。只有谭开芳弱一点，正常都在30名开外，偶尔考一个20多名都高兴地不得了。我能看得出来，她在努力的跟上我们的水平，好和我们能平等的相处。

    这里面，我和王颖话相对较少，古向天一贯最闹腾。覃爱梅平时说话不多，但是一说话嗓门就非常大，她是班级里面有名的母老虎。她在女生里面个子比较高，身材魁梧，梳着大长马尾。遇到我们几个人开玩笑闹腾的时候，她总是一种高傲的眼神看着我们，表情上有着直接能看出来的轻视。所以，能玩在一起的是我们五个人。

    覃爱梅好胜心一贯很强，在她认真付出努力的领域，哪怕不是学习方面，她都是事事争第一。就像这次考试，她考了第三名，仍然不满意，物理考的不是特别理想，这个学期一开学，物理课上提问时间她就霸占了一半。老师们也喜欢这种聪明又好胜的学生，经常是教育差生的标杆。

    班级里面打扫卫生是按着作为顺序三排六人为一组，轮流值日打扫卫生。我们六个值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古向天和段思平都是抢着替覃爱梅干活。基本上覃爱梅溜达到哪里，他们两个就会有一个过去帮忙。我把这个秘密偷偷地告诉谭开芳，她白我一眼，低声说：“你才发现啊。怪不得有时候大家一起聊天，我给你眼色你看不懂。”“给我什么眼色了？”“你拿覃爱梅开玩笑的时候，我示意你小心点，你完全视而不见。没看他们两个表情都不对劲吗？”“我怎么没发现？”“就你这猪脑子，啥也不懂，能发现才怪！”

    被谭开芳教育完了，我观察了两天，确实发现有些不对头。段思平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很老成的样子，但是他和覃爱梅说话的时候，明显不自然，甚至有时候会微微的脸红和结巴。古向天这个家伙，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愣头青，见了覃爱梅就熄火。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对“母老虎”有意思，这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我却对“母老虎”有些霸道行为不满，时不时就冲撞几句。

    虽然刚开学不就，但是各种海量作业就已经让人体会到学习的压力了。这天，老师留的作业很多，到了晚自习结束，大概还有一半的同学留在教室点着蜡烛继续写作业。我周围的成绩都不错，都按时完成作业走了。我因为下午到老师办公室帮忙，耽误了时间，只能留下来抓紧时间写作业。“母老虎”覃爱梅她应该早就写完作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宿舍，在教室里面待着，却不是写作业。

    就在一片沙沙的写字声音中，覃爱梅从桌子里翻出来一台收音机，竟然打开放着歌曲听。班级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停下笔，抬头看发生了什么情况。有人小声嘀咕了一下，但是也没人敢过去让她把声音调小一点。我和她前后排，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忍了一会是在受不了了。我故意放大声音说话，让大部人能听到：“哎，覃爱梅，你把声音调小一点，大家都在写作业呢，这么大声音很影响大家。”我看着她背影，似乎动了一下，但是仍然没有去关掉声音。

    我等了两分钟，没任何动作。我气不打一处来，又把嗓门提高了一些，虽然前后排挨着，但是都快是喊出来的声音，“你关还是不关？要不我帮你关？”又等了一分钟左右，她伸出手把声音缓慢的调小了。我这下才松了一口，刚才感觉血液都集中到头上了。

    我当时不知道的是，她那天心里很烦躁，因为她虽然被段思平和古向天频频示好，但是她自己心里喜欢的另外一个男同学邹龙章。而就在那天下午自由活动时间，她看到邹龙章和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一起走出校门，一直到晚自习铃声响完了，邹龙章才风风火火的跑进教室。在班主任批评邹龙章迟到的时候，只有覃爱梅内心醋意翻滚。更可怜的是，邹龙章本人其实完全不知道覃爱梅的想法。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这种互不通气的醋意，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时代很常见，毕竟能够私下里大胆表白的人都是极少数的，六七十人的班级里面最多也就两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