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没有岁月可回头(3)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几分钟，都是一动不动。手扶着铸铁的栏杆，很快就被冻透了，我站直了身体，看着她还没有和我说话的意思，我先开口了：“这么站着太冷了，你不冷吗？”“你这会学会关心我了？我不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李红棉依旧是冰冷的语气，比这天气还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哪里做的不对，你直接说出来行不行？”我其实很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生气了。“你没错。再说了，你做的对不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被她的话说的哑口无言。心想，这不是你让曹文约我见面的吗？怎么一见面就这么大火气？

    我只好沉默了，感觉自己像个被老师批评的小朋友，低下头，用鞋底摩擦着水泥地面。这该死的沉默又持续了几分钟，我听着远处的汽车鸣笛声、家属区的狗叫声，内心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破解这个僵局。突然，我听到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感觉抬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想看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你真的没有想和我说的话？”李红棉直视着我的眼神，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我躲开了她的视线，“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些什么，我想表达的话大部分都写过了。”我说的有些吞吞吐吐，“说实话，我还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这没什么用，但是我也听说你现在成绩不如以前，感觉到还是我影响了你。”说出来这句话，我竟然有一些轻松感。

    李红棉听到我这么说，也怔了一下，脸上有些缓和的神色。我借着教室里映出来微弱的烛光，希望能够仔细的观察一下她，寻找一下她找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可惜光线太弱，只能朦胧的看个大概。她口气也软了下来：“你总是这个样子，说你点什么，你都马上口头改正。你是不是就靠着讨女孩子喜欢？”“天地良心，我是那种油嘴滑舌的人吗？”我赶紧表明立场，“我是真觉得对你愧疚。”。“你有什么好愧疚的？”“我。。。我觉得你病休，你现在的成绩都还是和我有关的，我有些对不起你。”“你可算了吧！这都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再说了，你做过什么，就和你有关了？真要是有关系，你负责吗？”她的语气又有一些不友好了。

    我再也不敢提这个话题了。我赶紧改变话题：“知道了。咱们不说这个了。我还不知道你找我因为什么事？”她也整理了一下情绪和表情，口气恢复了正常：“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这段时间努力把以前耽误的课程补起来。本来已经没什么想法了，过年以前联欢会又遇到你了，这几天心里不安生，就想了结一下心病。”她用了结一下这个词把我吓一跳，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努力保持平静的问：“了结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可能也觉察到自己用词有些吓人，脸上露出微微有些歉意的笑容，“你不要多想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情，省的不清不楚的自寻烦恼。”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继续说：“我自己也想了想，咱们之间其实都是误会。传言满天飞，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发负担。”“我听到一些传言，满天飞到还不至于吧？”“在4班可能还不至于，但是2班那基本上人尽皆知了。”我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是被她这么一说，我还是很惊讶的。“再有不到半年就要考试了，咱们都把精力集中到学习上。你说对吧？”听到她这句反问，我脑子里乱的很，我觉得她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的。看我不回答，她就继续说：“要说起来，我也有问题，不能全怪你。”“不不不，我还是有责任，那个时候我也没说表示清楚。”我有些慌乱的抢过来话茬。

    她看看我，又闪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要表示什么？”我被她问的愣住了，对啊，我要表示什么？表示我喜欢或者不喜欢她吗？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不为难你了。我今天也只是给自己找个心安。看你这态度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我也就死心了。”我瞬间就觉得百口莫辩：“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你没哪个意思？”“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喜欢我。”她很坦然的就说出来，瞟了一下一脸诧异的我，继续说道：“最多算是对我有点好感而已。”我没想到她这么直白的就说了，赶紧解释：“其实吧，你也挺好的。只不过。。。”“只不过什么？”“没什么。”“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什么你都会不高兴。”“你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她的声音突然有些大了，和刚才低声说话完全不同。

    我在心里权衡着怎么去表达我的意思，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又过了几分钟，“其实我知道，都是我自作多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凄惨。我心里一软，想安慰一下，但是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我又想了想，看着她，我知道她在等我说话。“其实我还是有一点点动心的，不过我自己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你知道我，天天傻乐呵的就知道打球、上课、玩。”她听到我这么说，脸上也有一些意外，我不敢直视她，眼神看着她的周围继续说：“我这方面确实不成熟。有时候可能有些幼稚的行为让你误解，如果有，我必须道歉。”我顿了顿，继续说：“但是在同桌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过是不是喜欢一个女孩。”

    她显然没有意识到我把这句话的时间限定到了和她同桌的那段特定日期，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我继续说。“高一一结束，我就转班了，所以我是稀里糊涂的就犯了错。并且，当时我自己还不知道，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多久的后来？”“高二结束，曹文转到4班，并且是开学有一两个月之后我才知道。”“哦。。。”我们再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