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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6醒来后

    等到霍牧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他挣扎着爬出了废墟,颤抖着身子爬上了废墟高处!往下瞭望,入目之处尽是废墟,不要说人影,连条尸体都没有,霍牧心中硌得慌,他不知道要怎么办好,好好的偌大小镇如今说没就没了,他惶恐不已,连滚带爬地跌落下了废墟高处。

    自己所居住的破房子已经深埋废墟内,虽然自己并不将它当成家,可现在没了,心里却有点不舍。

    顾老爷的尸体已经不见,想必已经深深埋入废墟当中,霍牧心中不住说道:顾老爷你老就瞑目了,这所有镇上的人都和你一起去了,你们地下也有个伴,可怜我!想到这里的霍牧双手捶足,放声大哭,哭得稀里哗啦,多年来的委屈在此刻迸发而出,霍牧想用哭泣来排斥心中的惶恐!

    “咔嚓!”猛然间,他听到了齿轮划动的声响,抬头一看,很远的地方一排排整齐划一的装甲车正缓缓而来。

    霍牧霍得站起身来,抹干了眼泪,朝着前方拼命地挥手,他此刻就希望有人来,哪怕是个凶恶的人,他都愿意被他痛骂,只要不是自己孤零零一个在镇上就好!

    霍牧不住高声喊着,挥舞着双手,直至双手麻木挥舞不动了,他才停下来,一辆辆装甲车从他身旁不住开过,缓缓地朝着怪物被狠狠扔去的所在驶去!

    霍牧指着少女跃入大窟窿所在的废墟处,大声地诉说着事情的经过,不停地重复着,说得口水直喷,只不过装甲车缓缓行进中,将霍牧当成空气般,没有任何人理会他。

    霍牧继续诉说着,兴奋地重复着自己的经历,巴不得此刻将所有心中的苦水,一遍又一遍给狂吐出来,他需要倾诉,将心中所有的一切倾诉而出!只不过他只能找到空气这个倾诉的对象,装甲车内的士兵连停下来都懒,不要说能走下来听他诉说了!

    到了最后,他声音沙哑,实在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绝望地坐倒在地。苦笑着望着那一辆辆擦身而过的装甲车,自己突然地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这时经过他身边的装甲车稍微加快了点速度,想必是怕染上了霍牧身上那未知名的病毒,变成像霍牧那样的自嗨狂笑吧!

    霍牧心中苦啊!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些士兵为什么不理会他呢?为什么?

    没有人来问他事情经过,他想找个人来诉说也没有,他在昏迷前经历了什么?没人有兴趣知道,更没有关心他的死活,他这个小镇上的唯一幸存者,在这些人面前没有任何价值可言,想想也对,像他这般的乞丐谁还会看一眼,听他说一句话。

    霍牧笑着笑着就沉默了,他身边的装甲车络绎不绝,这算是出动了帝国所有的装甲车,可那样又如何,他们不关心霍牧,绝望中的霍牧也懒得再理会他们。

    再接下来,霍牧将废墟当成了自己的新家,睡觉时在牢固的废墟处挖一个洞,钻进去睡觉;饿时他就钻出洞,冲进了军营中,和士兵们抢饭吃,然后被打个半死。照理说,像他这样的人,几拳就会被士兵们打死。无奈他命很硬,即便是剩下一口气,第二天依旧活蹦乱跳地再度冲进军营里。久而久之,士兵们默认了霍牧的存在,也不再殴打他,还给他留了碗筷。就这样霍牧活了下来,活得越来越滋润,比以前的生活好得多得多,混迹于士兵当中如鱼得水,要不是他没有穿军服,俨然就是一名新兵蛋子,谁还会记得这个曾经的乞丐!

    “这小子命硬得很啊,全镇就剩下他一个人了,还不死!”

    “你还不要说,这小子被我们狠揍都不死,这命还真硬得很!”

    “这小子是镇上唯一幸存者,刚开始我们还避着他呢?”

    “这奇怪的地方,遇到这奇怪的人也很正常,你们听说了吗?昨天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这可是第九批了,帝国还要填多少人命进去!”

    士兵们空闲时都会聚在一起,抽着烟闲聊着,对于他们来说,生死早已看淡。即便是如霍牧这样可能带着瘟疫的人,他们也能够接受,更不要说进入莫名的地方去,探求那一丝机密,而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了。

    可是即便视死如归如他们这样的士兵,也会在聚在一起时,发发牢骚,以此来发泄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一时的不满!

    霍牧偶尔也会站在不远的地方听他们闲聊,照常理来说,正常人距离这么远,大约有三四十米的距离,是听不到他人低声讲话的,可偏偏他能听到。霍牧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到这么严重的刺激后,人长大了能力也变强了,这些没有人跟他说过,所以他就当做人的正常成长那样对待了!

    “上面已经报告上去了,很快就会有专家过来了!”

    “会有什么专家过来?难不成国学院的研究人员会过来?”

    “不止国学院的研究人员会过来,据闻还有个狠人要过来!”

    “有多狠?”

    “就前年帝国的那桩事啊!”

    这话语一出,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不经意间提到了一个禁忌般,所有人都自觉地闭嘴了!

    前年的帝国发生的那桩事?霍牧依稀记得有那么一件事情,只不过那信息传到小镇来的时候,已经模糊到只剩下一条信息:帝国发生了大事,有个权重位高的所在被硬生生拉了下来。至于是谁对于小镇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所以镇上的人口口误传,最后的信息变成了什么样的都有。毕竟在小镇上怎么说,远在天边的帝国也不知道,更不会在乎,所以传得太过玄呼,连霍牧最后都不信这个,直至现在听士兵们提起,才想了起来。

    “有她在,这里八成会探索完毕!”

    “那得死多少人?”

    “我说大脚,你这当兵的还怕死不成?”

    “谁怕死了!我只不过说那还需要死多少人?”

    霍牧听到这里就没有兴趣了,因为接下来就是一顿争吵,对骂,掐架,最后演化成了劝架,打架,群殴!这一系列的事情会在兵营中不断重复着,所以霍牧也懒得听了,直接地回到废墟处睡觉去了,他刚一躺下就被人叫醒。

    “还能让人睡觉不!”霍牧混兵营久了,也会学着老兵们瓮声瓮气的说话,一幅刁难的语气。

    “叫你走就走,还那么多话干嘛?走!”显然过来喊霍牧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将霍牧当回事,直接举起枪托朝着霍牧劈头盖脑地打来。霍牧一阵慌乱抵挡,跳着脚直冲向了兵营,引得身后的士兵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小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还以为他是谁呢?”

    “他不知道他要去见的是什么人?知道了就不敢怎么嚣张了!”

    “这臭小子是谁要见他?”

    “你不知道?狠人要见唯一幸存者,这几天兵营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只有这臭小子不知道而已!”

    “狠人!”霍牧心中一凛,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狠人要见他,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只要到了现在,差不多间隔了一年多才有人想起他来。他此刻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不知道要面对的这个狠人拿他怎么样?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经历和盘托出,还是深埋在心里,编造一个故事隐瞒过去,毕竟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故事要怎么编都可以!

    就在霍牧心中不住想着要如何面对狠人时,他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军营中,这里霍牧不要说进来,就连靠近都不被允许。对于这些重点所在霍牧知道轻重,对于这类地方他是退避三舍,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内里的摆设,带进去之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除了警卫多了一点,帐篷大了一些,与普通军营差别不大!

    霍牧低垂着头,学着士兵们面见上司的样子,说了一句:“参见长官!”

    “抬起头来!”前方传来一声中性十足的威严话语,霍牧缓缓抬头,他诧异地见到了一个女长官正坐在他前方,一脸严肃地端详着自己。

    女兵在军营中不是没有,但是很少,要是女长官的话,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也很认真地看起对方来:

    她端端正正地坐在四方的椅子上,脚下黑色军皮鞋擦拭的贼亮,军绿色的军服套在苗条的身子上,显得那么的英姿飒爽。满是肉茧的双手搭在椅子把手上,端正自然,一股自然的威严之气洋溢而出。军帽被整齐地放置在桌子左边上,盘起的乌黑色秀发,两道剑眉,双目凌厉,两道法令纹嵌在别致的正方脸上。不算特别好看,可仔细看,看久了就觉得特别有魅力。

    霍牧面对着她时,心中所有的杂念全部一扫而光,在她面前,他心中的那点鬼主意都自然地收起来,正想着要编造什么样的故事才能骗过面前的这位女长官!

    “你就是那个唯一的幸存者!”女长官口气淡淡地问道,她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威严,面对着霍牧时上位者的气质展露无疑,让霍牧有点喘不过气来!

    “是的!”霍牧咬咬牙,回答了一句,对于他来说,其实长官和士兵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不习惯的是,应对长官需要比应对士兵耗费精神,之前也不是没有来盘问过,最终得到的一句答案就是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向着装甲车招手,将自己的故事不住地重复着大喊出来,没有人理会霍牧后,他就不想再提自己曾经的经历。而所有人对他问询的答案就是:“我晕倒过去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记得了!”

    霍牧为什么要隐瞒,其实他自己好好考虑过,有谁会信?如果没人会信,那么他说出来会被人看成什么?神经病吗?就像当时装甲车从他身旁开过,当他成空气般,他在挥手在倾述,没有人理会他,如果当时被人认为成了神经病,那么自己的结局呢?肯定比现在悲惨!

    要是谁信了他的话呢?呵呵!霍牧想到了万一如果自己碰到了糟糕的长官,那么好了,你就等着被解剖吧!霍牧看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像他这样没背景没身法的人,被解剖被研究而导致死亡,那么算你运气不好,死了就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即便自己是唯一的幸存者,其分量还不足于保住自己的生命,于是他沉默了,将一切真相烂在自己肚子里。

    这不能怪霍牧,他也是在保护自己,更何况在一开始时,真相他已经说出来了,只是没人理会他而已,他已经在当时说了,自己也对得起真相,是吧!

    “这次我要深入里面,想找你做向导!”女长官深深望了一眼霍牧,看他萎缩的衰样,有点不满地撇撇嘴,

    听到这里的霍牧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还未等他回应,女长官直截了当地继续说道:“等下跟我一起出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上官,单名一个字仪!”

    当“上官”两个字在霍牧耳边响起时,霍牧想起来了,就是这位上官世家的狠人,差点手撕了帝国的二太子皇泰,而制造了帝国最为轰动的以下欺上事件,本以为这件事情上官仪会被砍头,最后不知怎么地被人救了下来。反倒因为这件事情被贬到了北方的边关,镇守帝国的山防,没想到这次是这位狠人过来了!这些都是他在军营中听来的!

    “我做向导?我对这片地方不熟悉!”霍牧摇摇手,表示拒绝,开玩笑那么多士兵进去都挂了,自己进去保不准会送死!

    “帝国不会亏待每个为帝国出生入死的兄弟,同样,帝国也不会放过对帝国的任务推三拉四的敌人!”上官仪这句话说得很露骨,霍牧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去就死,去的话,或许还能为帝国立下大功,当然这些你要能活着出来才行!

    霍牧还有什么办法,他沉默地被强制安排进入那地方,至于上官仪为什么要选择他,他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是这里人,而且还是个唯一幸存者,她们这个时候才想起霍牧,想起霍牧或许对于进入里面有作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