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事不决，历史记录
解决完衣服的事，阿尔文快马加鞭赶往教会。
有些事情他不确定凯文是否察觉到了苗头，但让他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
阿尔文从楼顶一跃而下，展开双臂转体半周，轻巧的扒住枢机办公室的窗沿，双手往上一撑，敲了敲玻璃。
正在处理文件的凯文猛地回头对上阿尔文的视线，错愕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随即转变成哭笑不得，小跑几步打开窗户让阿尔文进来。
“你隐藏气息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要不是敲了窗户我都没察觉到。”凯文给他拉开椅子，“用隐匿了没？”
“用了，上城区裁缝店熏香的味道太重，不用隐匿这一身味不好藏，彻底散干净恐怕还得要段时间。”
“上城区？”凯文惊讶道，“你不是一直对贵族的生活不感兴趣吗，西尔维娅想回去了？”
“不是，我去做了身衣服。”阿尔文摆摆手，面容严肃起来，“闲聊等会再说，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怎么了？”凯文连忙摆正姿态，“你讲。”
“上城区里的舆论氛围不太对劲。”阿尔文直截了当的摆出观点，“我刚才在裁缝铺里听到不少人聊天，话题都和霍华德家族的事情有关。”
“他们还没忘？”凯文皱起眉，“不应该啊，贵族们喜新厌旧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八卦消息也是一个道理，怎么可能讨论这么久。”
“他们如果单单聊这件事还没什么，但是立场很奇怪。有不少人都支持教会以更激进的方式处理霍华德家族的人，议政院的保护性控制反倒惹得他们很不满。”
阿尔文敲了敲办公桌，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现在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吗？”
“他们把霍华德家族的人剔除出了自己的阶级。”凯文也反应过来，“贵族和议政院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他们怎么可能反对自己？”
“是的。”阿尔文接着道，“而且在这场冲突中，贵族们对议政院处理方式的不满反倒把教会架的越来越高。”
“只是惯例调查和谈判桌扯皮而已，在某些人嘴里就成了替神审判背叛者，这个名头可没人担得起。”
“的确如此。”凯文的眉头越皱越深，“有没有可能是利益的分配变动导致的矛盾？霍华德家族得罪了其他人？”
“就算是，霍华德家族也已经倒了。”阿尔文跟着分析道，“空出来的利益肯定早就被瓜分完毕，剩下的人被议政院控制起来很难成气候，遑论名义上的正统继承人西尔维娅还在下城区。”
凯文摸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快速的敲打，发出如马蹄一般的“哒哒”声。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煽风点火，那他们想要的收益是什么？”他缓缓开口。
“不知道，信息太少了，几乎判断不出准确目的。”阿尔文瞥了凯文一眼，“也许只是想恶心你一下，也许是某些人对教会的资源动了贪欲，都不好说。”
“还是得查。”凯文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声，“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所以我们怎么应对？”
“先把对霍华德家族的调查从明面转到暗地里吧，‘替神审判’的谣言绝对不能继续传下去。”
凯文揉着眉心，烦躁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摆在脸上。
“圣律从不认为谁是背叛者，让他们远离邪神也只是因为接触邪神基本等于接触疯狂和无序本身，变得神经兮兮不过是迟早的事，自己想死别拉着全世界陪葬。”
“过阵子举办一次传教集会吧，强调一下圣律的理念。”阿尔文建议道，“堵不如疏，比起强行堵嘴打压，不如让他们自己想想教会干不干得出来他们嘴里的龌龊事。”
“我考虑过，但是人手从哪来呢？”
凯文头疼道：“研究院的人肯定不能动，圣骑士团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作为必要的防卫力量还得保留一部分，审判所大部分小队都在城外搜查那批鬼知道藏在哪的邪教徒，圣职者更是大半跟到雾海前线去了。”
“难不成要从各个教堂往回调人吗？现在又不是神恩节。”
“这个……我没什么办法。”阿尔文苦笑，“我不擅长统筹这种事，如果你决定要举办传教集会的话，安全问题上我可以搭把手。”
“我知道，我再想想吧。”凯文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抽出一份计划表，把‘传教集会（待定）’几个字加了上去，“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议政院可能说谎了。”
“关于什么？”
“霍华德家族是联姻起家，商业经营占产业的大头，贵族头衔用钱买的家族。”
阿尔文翻出当初那份资料，把漏洞指给凯文看。
“据西尔维娅本人所说，霍华德家族当时的经济状况纵使前所未有的低落，也并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哪怕家里保持没有职业者的现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丢失贵族的地位。”
“我个人认为，仅凭心里的那点执念，没有外在因素的推动，并不足以支撑她父亲德里克·霍华德做出勾结邪教徒的举动。”
“或者说，这份执念本就不是他的。”
“怎么判断的？”凯文询问道
“西尔维娅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阿尔文捋了捋思绪，缓缓开口。
“从她六岁那年爷爷去世以后，德里克总是逼着她去冥想和研究祷告书；”
“而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曾祖父，也就是霍华德家族近四代里唯一的职业者死后，这种行为停止了。”
“如果德里克本身希望家族中出现职业者，那就应该在十二岁之后变本加厉的要求西尔维娅才对。”
“在我看来，曾经对家族现状不满的不一定是德里克，更可能是西尔维娅的曾祖父。”
“他体会过职业者强大力量带来的便捷，不愿意家族就此归于平凡，为此甚至在儿子的葬礼上和德里克发生过争吵。”
“在此之后，碍于家族顶梁柱的权威和控制，德里克不得不让西尔维娅做做样子。”
“照你的推论……”凯文眯起眼睛，“德里克并不想让自己和女儿成为职业者。”
“是的。”阿尔文点头回应，“研究院早就公布过，觉醒的本质是与律法共鸣，考验的是对圣律法亲和度，而觉醒前的冥想只起到激发自身潜力的作用，并不能对亲和度造成实际上的改变。”
“但是谁也不知道西尔维娅的圣律法亲和度究竟如何，为了保险起见，德里克给西尔维娅用的祷告书真的是教会出售的正品吗？”
“虽然不知道德里克是用什么方法把整个霍华德家族糊弄过去的，不过每一本祷告书在开封前都需要以学习者的真名进行圣律契约，如果可以查到十年前的相关契约记录，就能印证我的猜测了。”
“有道理，这确实是个方法，虽然查起来费事了点。”凯文赞同的点头，“我会让人去找的。”
“我更擅长执行既定任务，能给你出主意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阿尔文没好气的白了凯文一眼。
“西尔维娅还说，德里克继任后家族的整体情况好转，所以这时候他可以算是一个有钱有地位有能力，对超凡又没兴趣的人。”
他顿了顿，幽幽道：
“那么问题来了，邪教徒凭什么能把这种条件的德里克拉入伙？”
“就算西尔维娅的曾祖父实力不强，但德里克也确确实实的在职业者级别的观察力下演了他六年。”
“如果邪教徒的鬼话能说的这种人精脑子一热就入伙，那教会不说全军覆没也早就死伤惨重了。”
“我懂你的意思。”凯文的神色凝重起来，“你怀疑这是一场串连了邪教徒的栽赃？有人希望把油盐不进的霍华德家除掉？”
“我可没说。”阿尔文摆了摆手，“我不敢保证德里克·霍华德一定是被栽赃的，我只是想不通邪教徒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他进行合作。”
“再加上匿名信给出的所有证据全压在议政院手里，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栽赃又怎么样？别人也拿不到证据。”
阿尔文一摊手，总结道：
“先拉教会下水又阻挠调查，他们这摆明了是把你当傻子耍啊。”
有些事情他不确定凯文是否察觉到了苗头，但让他放任不管肯定是不行。
阿尔文从楼顶一跃而下，展开双臂转体半周，轻巧的扒住枢机办公室的窗沿，双手往上一撑，敲了敲玻璃。
正在处理文件的凯文猛地回头对上阿尔文的视线，错愕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逝，随即转变成哭笑不得，小跑几步打开窗户让阿尔文进来。
“你隐藏气息的水平是越来越高了，要不是敲了窗户我都没察觉到。”凯文给他拉开椅子，“用隐匿了没？”
“用了，上城区裁缝店熏香的味道太重，不用隐匿这一身味不好藏，彻底散干净恐怕还得要段时间。”
“上城区？”凯文惊讶道，“你不是一直对贵族的生活不感兴趣吗，西尔维娅想回去了？”
“不是，我去做了身衣服。”阿尔文摆摆手，面容严肃起来，“闲聊等会再说，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怎么了？”凯文连忙摆正姿态，“你讲。”
“上城区里的舆论氛围不太对劲。”阿尔文直截了当的摆出观点，“我刚才在裁缝铺里听到不少人聊天，话题都和霍华德家族的事情有关。”
“他们还没忘？”凯文皱起眉，“不应该啊，贵族们喜新厌旧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八卦消息也是一个道理，怎么可能讨论这么久。”
“他们如果单单聊这件事还没什么，但是立场很奇怪。有不少人都支持教会以更激进的方式处理霍华德家族的人，议政院的保护性控制反倒惹得他们很不满。”
阿尔文敲了敲办公桌，发出“咚咚”的沉闷声响。
“现在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吗？”
“他们把霍华德家族的人剔除出了自己的阶级。”凯文也反应过来，“贵族和议政院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他们怎么可能反对自己？”
“是的。”阿尔文接着道，“而且在这场冲突中，贵族们对议政院处理方式的不满反倒把教会架的越来越高。”
“只是惯例调查和谈判桌扯皮而已，在某些人嘴里就成了替神审判背叛者，这个名头可没人担得起。”
“的确如此。”凯文的眉头越皱越深，“有没有可能是利益的分配变动导致的矛盾？霍华德家族得罪了其他人？”
“就算是，霍华德家族也已经倒了。”阿尔文跟着分析道，“空出来的利益肯定早就被瓜分完毕，剩下的人被议政院控制起来很难成气候，遑论名义上的正统继承人西尔维娅还在下城区。”
凯文摸着下巴，手指在桌面上快速的敲打，发出如马蹄一般的“哒哒”声。
“如果真的是有人在煽风点火，那他们想要的收益是什么？”他缓缓开口。
“不知道，信息太少了，几乎判断不出准确目的。”阿尔文瞥了凯文一眼，“也许只是想恶心你一下，也许是某些人对教会的资源动了贪欲，都不好说。”
“还是得查。”凯文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声，“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所以我们怎么应对？”
“先把对霍华德家族的调查从明面转到暗地里吧，‘替神审判’的谣言绝对不能继续传下去。”
凯文揉着眉心，烦躁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摆在脸上。
“圣律从不认为谁是背叛者，让他们远离邪神也只是因为接触邪神基本等于接触疯狂和无序本身，变得神经兮兮不过是迟早的事，自己想死别拉着全世界陪葬。”
“过阵子举办一次传教集会吧，强调一下圣律的理念。”阿尔文建议道，“堵不如疏，比起强行堵嘴打压，不如让他们自己想想教会干不干得出来他们嘴里的龌龊事。”
“我考虑过，但是人手从哪来呢？”
凯文头疼道：“研究院的人肯定不能动，圣骑士团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作为必要的防卫力量还得保留一部分，审判所大部分小队都在城外搜查那批鬼知道藏在哪的邪教徒，圣职者更是大半跟到雾海前线去了。”
“难不成要从各个教堂往回调人吗？现在又不是神恩节。”
“这个……我没什么办法。”阿尔文苦笑，“我不擅长统筹这种事，如果你决定要举办传教集会的话，安全问题上我可以搭把手。”
“我知道，我再想想吧。”凯文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抽出一份计划表，把‘传教集会（待定）’几个字加了上去，“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议政院可能说谎了。”
“关于什么？”
“霍华德家族是联姻起家，商业经营占产业的大头，贵族头衔用钱买的家族。”
阿尔文翻出当初那份资料，把漏洞指给凯文看。
“据西尔维娅本人所说，霍华德家族当时的经济状况纵使前所未有的低落，也并没有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哪怕家里保持没有职业者的现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丢失贵族的地位。”
“我个人认为，仅凭心里的那点执念，没有外在因素的推动，并不足以支撑她父亲德里克·霍华德做出勾结邪教徒的举动。”
“或者说，这份执念本就不是他的。”
“怎么判断的？”凯文询问道
“西尔维娅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阿尔文捋了捋思绪，缓缓开口。
“从她六岁那年爷爷去世以后，德里克总是逼着她去冥想和研究祷告书；”
“而在她十二岁那年，她的曾祖父，也就是霍华德家族近四代里唯一的职业者死后，这种行为停止了。”
“如果德里克本身希望家族中出现职业者，那就应该在十二岁之后变本加厉的要求西尔维娅才对。”
“在我看来，曾经对家族现状不满的不一定是德里克，更可能是西尔维娅的曾祖父。”
“他体会过职业者强大力量带来的便捷，不愿意家族就此归于平凡，为此甚至在儿子的葬礼上和德里克发生过争吵。”
“在此之后，碍于家族顶梁柱的权威和控制，德里克不得不让西尔维娅做做样子。”
“照你的推论……”凯文眯起眼睛，“德里克并不想让自己和女儿成为职业者。”
“是的。”阿尔文点头回应，“研究院早就公布过，觉醒的本质是与律法共鸣，考验的是对圣律法亲和度，而觉醒前的冥想只起到激发自身潜力的作用，并不能对亲和度造成实际上的改变。”
“但是谁也不知道西尔维娅的圣律法亲和度究竟如何，为了保险起见，德里克给西尔维娅用的祷告书真的是教会出售的正品吗？”
“虽然不知道德里克是用什么方法把整个霍华德家族糊弄过去的，不过每一本祷告书在开封前都需要以学习者的真名进行圣律契约，如果可以查到十年前的相关契约记录，就能印证我的猜测了。”
“有道理，这确实是个方法，虽然查起来费事了点。”凯文赞同的点头，“我会让人去找的。”
“我更擅长执行既定任务，能给你出主意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阿尔文没好气的白了凯文一眼。
“西尔维娅还说，德里克继任后家族的整体情况好转，所以这时候他可以算是一个有钱有地位有能力，对超凡又没兴趣的人。”
他顿了顿，幽幽道：
“那么问题来了，邪教徒凭什么能把这种条件的德里克拉入伙？”
“就算西尔维娅的曾祖父实力不强，但德里克也确确实实的在职业者级别的观察力下演了他六年。”
“如果邪教徒的鬼话能说的这种人精脑子一热就入伙，那教会不说全军覆没也早就死伤惨重了。”
“我懂你的意思。”凯文的神色凝重起来，“你怀疑这是一场串连了邪教徒的栽赃？有人希望把油盐不进的霍华德家除掉？”
“我可没说。”阿尔文摆了摆手，“我不敢保证德里克·霍华德一定是被栽赃的，我只是想不通邪教徒有什么地方能吸引他进行合作。”
“再加上匿名信给出的所有证据全压在议政院手里，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栽赃又怎么样？别人也拿不到证据。”
阿尔文一摊手，总结道：
“先拉教会下水又阻挠调查，他们这摆明了是把你当傻子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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