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老鼠尾巴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的有些反常。
单从表象来看，就仿佛回到了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一样。
报纸上的报道虽然在下城区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好在教会在平民中的声望一直很高，连着几天高强度的舆论公关倒是把风波平息了下去。
至少明面上如此。
只不过每当西尔维娅出门采购些东西，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会对着她指指点点。
尽管少女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承担女仆职责的决心，也从来没有跟阿尔文提起这件事情，但她偶尔还是会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上一会儿呆。
这一切都被阿尔文看在眼里。
隔天，西尔维娅照常去收拾屋子，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柜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套做工细致、风格朴素的崭新女式常服。
也是同一天，在她出门采购前，阿尔文不仅打着“审美疲劳”的旗号非要让她把女仆装换掉，还跑过来捏了她的脸好几下。
不出少女所料，今天出门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当天晚上，西尔维娅双手抱膝缩在沙发的角落，盯着阿尔文傻笑了很久。
直到把正在认真讲解冥想法原理的阿尔文看的心里发毛，她才脸色通红的移开视线。
说实话，西尔维娅也觉得这样有点蠢，可看到阿尔文她就是会没理由的开心，嘴角也会不受控制的扬起弧度。
‘我到底是怎么了呀？’
深夜时的少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每当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她尝试过逃到梦里，却发现那个人似乎早早的就等在梦中对她微笑。
‘我是……喜欢上少爷了吗？’
听着阿尔文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少女的脸颊越来越烫，最后小小的嘤咛一声，“刷”的把被子盖过头顶。
‘应该……’
少女纷乱的心思阿尔文暂时还没注意到，他每天绝大多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任务上。
除了参与监视布雷恩家族，他也借助着留在弗雷迪灵魂中的律法火焰共享着他的感官，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听云坊有没有异常的行为。
在这期间他还抽空亲自跑了一趟听云坊，弄到了两瓶成品药剂提供给研究院，顺带把整个听云坊翻了个底朝天，比较可惜的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凯文的效率也是一点不比他低。
顶着筹办传教集会和处理日常事务的双重压力，阿尔文需要的受害者名单在短短三天内就统计完毕，从个人资料、家庭住址再到情况变动等等一应俱全。
于是在监视之余，阿尔文就对着名单，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的上门调查行动。
随着追查的深入，实际情况的对比越发明显了起来。
在他走访的这些受害者中，事后遭遇布雷恩家族针对的情况并不是个例。
但其中最严重的也只是挨了顿打而已，虽然受的伤不轻，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米娅遇到的情况乐观得多。
米娅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杰里科如此针对，甚至还被一直隐藏的很好的死灵法师带走了灵魂？
这个疑惑在阿尔文心头日益强烈起来，他的直觉在朝他呐喊，米娅身上特别的地方很大可能关系着事情背后的真相。
时间就这么在调查中一天天滑过，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步入了十二月。
某天下午，西城一处二层民宅里。
“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正常生活。”
阿尔文礼貌的对着面前忧心忡忡的一家三口点点头，抓起放在旁边的大衣。
“关于这件事情还请不要四处宣扬，如果后续还遇到类似问题的话，可以向教会求助。”
“好，感谢圣律的庇护。”
三人对着阿尔文划出祷告礼，双手最后在胸前合拢，微微低头。
阿尔文还以同样的礼仪，回应道，“神的荣光与我们同在。”
出了房子，他听着背后重重的关门声，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这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受害者了。
所有的受害者家庭已经被他排查完毕，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件好事。
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这些无辜的普通人能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就再好不过了。
双手插兜走在街道上，阿尔文忽然觉得鼻尖一凉，随即停下脚步，仰头望天。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身边的路人纷纷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人群在天气的压迫下突然涌动起来，只有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阿尔文仍旧留在原地。
“格莱恩特今年的初雪啊。”
他摊开手掌，接住悠然洒落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中一点点融化，低声叹了一句。
“已经十二月了，离传教集会的时间只剩最后三天，如果还不能尽快找到那个死灵法师的话……”
阿尔文甩了甩手，重新迈开步伐。
‘如果用死亡律法去强行逆转一城人的活尸化，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住？恐怕不太行吧。’
‘算了，撑不住倒也无所谓了。’
不再继续去想以后的事，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脑海里的另一个画面中。
那是弗雷迪在听云坊的视角，虽然只有视觉和听觉，但用来获取基本的信息也足够了。
自从阿尔文对他的灵魂和记忆动了手脚起，弗雷迪每天的一举一动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阿尔文的眼皮子底下。
在弗雷迪的记忆中，他那天带着一群小弟去找西尔维娅的麻烦，结果却因为打不过她身边一位不知名的护卫铩羽而归，不仅自己受了伤，小弟也赔了个干净。
幸运的是对方并不擅长追踪和探查，所以他才可以利用刺客善于潜行的特性侥幸逃生。
回到听云坊后，弗雷迪主动去跟他口中的老大——身为布雷恩家族家臣的兰伯特请了罪，对方看在他这么积极的份上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所以这一阵子，阿尔文借着弗雷迪的眼睛可谓是把听云坊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进听云坊跟回家了一样，闭着眼睛都迷不了路。
此刻弗雷迪的视角正朝着上方的天花板，不出意外的话是躺在床上发呆。
阿尔文刚把注意力转过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弗雷迪阁下，老大找你。”
“我马上去。”
弗雷迪一跃而起，稍作整理就出了屋子，丝毫不敢耽搁时间。
一路上含着敬畏的招呼声不绝于耳，但他全然不做理会，只是闷头向前走。
直到抵达兰伯特的办公室前，弗雷迪终于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门。
“老大，您找我？”
“哦，弗雷迪啊。”
长着一副平凡路人脸的兰伯特朝他招了招手，身上没有丝毫听云坊领导者的架子。
“来，坐，伤好的怎么样了？”
“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弗雷迪受宠若惊，却又不敢违抗，只能屁股挨着椅子边缘局促的坐下。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兰伯特脸上笑眯眯的，“外城区的职业者不多，整个听云坊里也只有咱们两个。”
“而我的身份你也清楚，一直留在外城区是不可能的，但老爷总需要一个在外面帮他干脏活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我明白。”
弗雷迪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但我没信心能做好，而且底下的人也都信您，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听到他的马屁，兰伯特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实几分，“没关系，谁还不是一点点积累经验的？先从今天交给你的小事办起，逐渐熟悉就是了。”
“是、是，您说吧，我一定尽力。”
“那位阁下在要材料了，这次你给他送过去，顺便混个脸熟，没问题吧？”
兰伯特拍了拍弗雷迪的肩膀，忽然压低了声音，“这位可是和老爷有合作的，如果能让他在老爷面前夸你几句，是不是……”
“您放心，我肯定把握住机会。”
弗雷迪当即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虚伪成性的东西忽然对老子这么好，差点还以为他要弄死老子。还好还好，至少听上去不是什么送命的差事。
远在下城区的阿尔文也跟着松了口气。
总归是没白期待你的发挥，终于抓到老鼠尾巴了。
单从表象来看，就仿佛回到了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一样。
报纸上的报道虽然在下城区掀起了轩然大波，但好在教会在平民中的声望一直很高，连着几天高强度的舆论公关倒是把风波平息了下去。
至少明面上如此。
只不过每当西尔维娅出门采购些东西，背地里还是有不少人会对着她指指点点。
尽管少女似乎并没有被这件事影响到承担女仆职责的决心，也从来没有跟阿尔文提起这件事情，但她偶尔还是会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上一会儿呆。
这一切都被阿尔文看在眼里。
隔天，西尔维娅照常去收拾屋子，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柜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套做工细致、风格朴素的崭新女式常服。
也是同一天，在她出门采购前，阿尔文不仅打着“审美疲劳”的旗号非要让她把女仆装换掉，还跑过来捏了她的脸好几下。
不出少女所料，今天出门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当天晚上，西尔维娅双手抱膝缩在沙发的角落，盯着阿尔文傻笑了很久。
直到把正在认真讲解冥想法原理的阿尔文看的心里发毛，她才脸色通红的移开视线。
说实话，西尔维娅也觉得这样有点蠢，可看到阿尔文她就是会没理由的开心，嘴角也会不受控制的扬起弧度。
‘我到底是怎么了呀？’
深夜时的少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每当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满满都是那个人的影子。
她尝试过逃到梦里，却发现那个人似乎早早的就等在梦中对她微笑。
‘我是……喜欢上少爷了吗？’
听着阿尔文均匀悠长的呼吸声，少女的脸颊越来越烫，最后小小的嘤咛一声，“刷”的把被子盖过头顶。
‘应该……’
少女纷乱的心思阿尔文暂时还没注意到，他每天绝大多部分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任务上。
除了参与监视布雷恩家族，他也借助着留在弗雷迪灵魂中的律法火焰共享着他的感官，几乎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听云坊有没有异常的行为。
在这期间他还抽空亲自跑了一趟听云坊，弄到了两瓶成品药剂提供给研究院，顺带把整个听云坊翻了个底朝天，比较可惜的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与此同时，凯文的效率也是一点不比他低。
顶着筹办传教集会和处理日常事务的双重压力，阿尔文需要的受害者名单在短短三天内就统计完毕，从个人资料、家庭住址再到情况变动等等一应俱全。
于是在监视之余，阿尔文就对着名单，开始了自己挨家挨户的上门调查行动。
随着追查的深入，实际情况的对比越发明显了起来。
在他走访的这些受害者中，事后遭遇布雷恩家族针对的情况并不是个例。
但其中最严重的也只是挨了顿打而已，虽然受的伤不轻，但总的来说还是要比米娅遇到的情况乐观得多。
米娅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杰里科如此针对，甚至还被一直隐藏的很好的死灵法师带走了灵魂？
这个疑惑在阿尔文心头日益强烈起来，他的直觉在朝他呐喊，米娅身上特别的地方很大可能关系着事情背后的真相。
时间就这么在调查中一天天滑过，不知不觉已经悄然步入了十二月。
某天下午，西城一处二层民宅里。
“我明白了，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正常生活。”
阿尔文礼貌的对着面前忧心忡忡的一家三口点点头，抓起放在旁边的大衣。
“关于这件事情还请不要四处宣扬，如果后续还遇到类似问题的话，可以向教会求助。”
“好，感谢圣律的庇护。”
三人对着阿尔文划出祷告礼，双手最后在胸前合拢，微微低头。
阿尔文还以同样的礼仪，回应道，“神的荣光与我们同在。”
出了房子，他听着背后重重的关门声，长长吐出一口白气。
这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位受害者了。
所有的受害者家庭已经被他排查完毕，虽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件好事。
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只要这些无辜的普通人能安安稳稳的享受生活就再好不过了。
双手插兜走在街道上，阿尔文忽然觉得鼻尖一凉，随即停下脚步，仰头望天。
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身边的路人纷纷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人群在天气的压迫下突然涌动起来，只有与他们格格不入的阿尔文仍旧留在原地。
“格莱恩特今年的初雪啊。”
他摊开手掌，接住悠然洒落的雪花，看着它在自己的掌心中一点点融化，低声叹了一句。
“已经十二月了，离传教集会的时间只剩最后三天，如果还不能尽快找到那个死灵法师的话……”
阿尔文甩了甩手，重新迈开步伐。
‘如果用死亡律法去强行逆转一城人的活尸化，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撑得住？恐怕不太行吧。’
‘算了，撑不住倒也无所谓了。’
不再继续去想以后的事，他把注意力放到了脑海里的另一个画面中。
那是弗雷迪在听云坊的视角，虽然只有视觉和听觉，但用来获取基本的信息也足够了。
自从阿尔文对他的灵魂和记忆动了手脚起，弗雷迪每天的一举一动都毫无保留的暴露在阿尔文的眼皮子底下。
在弗雷迪的记忆中，他那天带着一群小弟去找西尔维娅的麻烦，结果却因为打不过她身边一位不知名的护卫铩羽而归，不仅自己受了伤，小弟也赔了个干净。
幸运的是对方并不擅长追踪和探查，所以他才可以利用刺客善于潜行的特性侥幸逃生。
回到听云坊后，弗雷迪主动去跟他口中的老大——身为布雷恩家族家臣的兰伯特请了罪，对方看在他这么积极的份上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所以这一阵子，阿尔文借着弗雷迪的眼睛可谓是把听云坊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进听云坊跟回家了一样，闭着眼睛都迷不了路。
此刻弗雷迪的视角正朝着上方的天花板，不出意外的话是躺在床上发呆。
阿尔文刚把注意力转过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弗雷迪阁下，老大找你。”
“我马上去。”
弗雷迪一跃而起，稍作整理就出了屋子，丝毫不敢耽搁时间。
一路上含着敬畏的招呼声不绝于耳，但他全然不做理会，只是闷头向前走。
直到抵达兰伯特的办公室前，弗雷迪终于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伸手推开门。
“老大，您找我？”
“哦，弗雷迪啊。”
长着一副平凡路人脸的兰伯特朝他招了招手，身上没有丝毫听云坊领导者的架子。
“来，坐，伤好的怎么样了？”
“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弗雷迪受宠若惊，却又不敢违抗，只能屁股挨着椅子边缘局促的坐下。
“别那么紧张，放松点。”兰伯特脸上笑眯眯的，“外城区的职业者不多，整个听云坊里也只有咱们两个。”
“而我的身份你也清楚，一直留在外城区是不可能的，但老爷总需要一个在外面帮他干脏活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我明白。”
弗雷迪跟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但我没信心能做好，而且底下的人也都信您，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
听到他的马屁，兰伯特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实几分，“没关系，谁还不是一点点积累经验的？先从今天交给你的小事办起，逐渐熟悉就是了。”
“是、是，您说吧，我一定尽力。”
“那位阁下在要材料了，这次你给他送过去，顺便混个脸熟，没问题吧？”
兰伯特拍了拍弗雷迪的肩膀，忽然压低了声音，“这位可是和老爷有合作的，如果能让他在老爷面前夸你几句，是不是……”
“您放心，我肯定把握住机会。”
弗雷迪当即把胸脯拍的砰砰响，心里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虚伪成性的东西忽然对老子这么好，差点还以为他要弄死老子。还好还好，至少听上去不是什么送命的差事。
远在下城区的阿尔文也跟着松了口气。
总归是没白期待你的发挥，终于抓到老鼠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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