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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被定格的世界

    雾海第八层——精粹矿洞。

    顾名思义,就是整个世界全部都是如此乌漆嘛黑的矿洞。

    曾经有人好奇过精粹矿洞之外究竟有没有正常的世界,因此从固定的地方出发一路往上挖掘,直到精疲力尽也什么都没挖出来。

    他不服输,又回到原点转而往下挖,得到的结果却也同样令人沮丧。

    在经过不少人的努力探索之后,大家最终一致认为,精粹矿洞所处的世界和常规意义上的世界并不相同。

    这里没有天空,没有海洋,有的只是分支多如满天星辰、在整个恍若实心球的世界中间弯弯曲曲挖出路来的矿洞。

    而冒险者协会在第八层的落座点,自然也不可能像在其他世界那样或是大气磅礴,或是景色秀美。

    他们只能选择矿洞中一处相对开阔的位置充当驻扎地,也是供以来到精粹矿洞的冒险者们休整的最大基地之一。

    而现在,这里却空无一人。

    阿尔文几乎翻遍了冒险者协会的每个角落,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可以交流的生命。

    无论是本该存在于此重整旗鼓的冒险者,还是和人类交流频繁的原生物种狗头人,他全都没有找到。

    “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尔文眯着眼睛,手掌抚过摆在协会大厅里简陋的石桌。

    哪怕是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环境中,桌面也没有落上尘土,明显前不久才有人打扫过。

    而且协会内一切设施完好无损,布置显得整洁有序,用来照明的火把也正燃烧的旺盛。

    所有摆设和物件在着力点处都有长久摆放留下的痕迹,并不像受到外力影响而产生过移动的样子。

    ‘也就是说,基本可以排除产生了暴力冲突。’

    阿尔文的手指在石桌上点了点,背后逐渐腾升起熟悉的温度。

    死亡世界独有的破败灰白在眼前撑开,腐朽的味道渐渐在鼻尖上起舞萦绕。

    他的视线跟着律法的力量转了一圈,没有在这里发现新出现的死者。

    ‘没有暴力冲突,没有死亡威胁……这意味着,所有消失的人至少是在自愿或无抵抗状态下离开这里的。’

    阿尔文抿起嘴,蹲下身来,伸手摁在地上。

    魔能涌动,刺客感知开启,给视野中的万物覆盖上一层白色的薄膜。

    他打量着周边的一切,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不对劲。

    什么都不对劲。

    这里的所有事物都太干净了。

    就像他刚刚调查过的石桌,他原本只是以为被人打扫过,可开启刺客感知后才能明显的看出,何止是尘土,桌面上连被触碰过的痕迹都没有半点。

    要不是他自己刚刚才摸过桌面,他恐怕都会觉得这里是一片从来没有生物涉足过的地方。

    阿尔文的眉头紧紧锁起来,黑红色的火焰在掌心之上跳跃着。

    他单手握拳,用附着火焰的手指在地上划出长长的横道,连带着周边一小片土地全部化作腐朽的灰黑,目不转睛的观察着。

    果不其然,被划出的痕迹在大约十几秒后就开始以不快但相当稳定的速度消失着,直至最后彻底的了无痕迹。

    就连被死亡律法所浸染后完全失去生机的土地,也开始渐渐的恢复生命,不过也没有完全的变回原来的样子。

    恢复到了近似干枯龟裂的状态时,就再也不动了。

    感受着背后的灼热,阿尔文心底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判断。

    ‘使用过的死亡律法力量没有原封不动的返回来,代表着这种恢复并不是纯粹的时光倒流。’

    ‘可以把物理层面上留下的一切痕迹抹去,却无法彻底消除死亡律法造成的影响,实质上是类似把世界某刻的状态定格后不断刷新复原吗?’

    ‘也只有这样,才会被死亡破坏掉最原初的状态。’

    ‘可是为什么要在精粹矿洞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吗?’

    阿尔文手上火焰一跳,把手指沾染的泥土焚烧殆尽。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略微思考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按理来说,会做这种事的人一般都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所以必然会提前准备好引导错误感知乃至隔绝空间的准备。

    假设阿尔文这次真的是正巧钻了空子才闯进来,那么如果他转身回去再叫人再回来,可就不一定能见到现在这幅场景了。

    到时候带着一大帮子人马风风火火赶过来却拿不出证据,除了给幕后之人通风报信之外别无他用。

    隐匿开启,将他的身形彻底弥消于黑暗之中。

    黑火跃动,把他的生命气息短暂的从世界上抹去。

    现在的阿尔文就像一具隐形的、会动的尸体一样,除了极特殊的情况,没人再会注意到他。

    从大厅来到外面,展现在阿尔文眼前的就是类似蚂蚁巢穴般的、四通八达的深远矿道。

    但和大厅内不同的是,一股极为刺鼻的近似臭鸡蛋的味道在外面的世界萦绕着,争先恐后的涌进阿尔文的鼻腔。

    但阿尔文面无表情,不仅没有做出任何拒绝这个味道的反应,反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把这种味道彻底的印在脑子里。

    刺客感知下的世界骤然一变,眼前浮现出许多隐隐约约的扭曲线条,在空中不停的游动变换着。

    而在偏向左手边的矿道中,那几乎被无穷无尽的线条塞满的盛况,更是在无声的诉说着味道的浓烈程度。

    “左边吗。”

    阿尔文低吟一声,毫不犹豫的迈开步伐向着矿道中走去。

    微亮的精粹石在路边洒落,间隔的距离时近时远,把前方的道路照的明灭不定。

    这本该寻常的路在此刻却仿佛潜伏于黑暗中的毒蛇,已经张开了可怖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尽管阿尔文在这一路上时时刻刻保持着警惕,但行动的速度却并没有被拖慢。

    他的步伐无声无息,可走着走着却忽然站定。

    “呲——呲——”

    表皮与满是碎石土块道路的微弱摩擦声从黑暗中传来,阿尔文的耳朵动了动,精准的捕捉到那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的窸窣声响。

    他微微眯眼,侧身靠在矿洞的墙壁上,静静的等候着。

    大概三五分钟过后,一只通体蓝紫、身躯之巨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矿道的蠕虫从阿尔文来的方向涌动过来。

    它那占据了整个头部的夸张口器开开合合,没有其他无官,只有数之不尽的锋锐牙齿随着它皮肉的涌动而不停蠕动着。

    阿尔文神情不变,任由着畸形的怪物擦着自己身子蹭过去。

    恶臭的腥风打在脸上,但他的心里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恶心,反而是淡淡的大局在握。

    不怕有怪物,只怕见不到怪物。

    跟住一只,端掉老巢。